第一百章 妃子笑
作为太子自然成了座上客,由状元郎陪同着在家中四处游逛。
红灯映照下的楼阁水台太幽静,元家长子像是有意领他到了妹妹的闺阁,请他在外屋坐下,不久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偌大的屋里就剩太子一人。
他等了一会,心里有些慌起来,这地方处在僻静的角落,如果有刺客,自己怕是躲不过去。
也亏他猜的准,果真凳子还没坐热,一阵诡异的呼啸声就在背后响起,太子习武出身,自不会轻易着了这偷袭的道,一掌撑在桌上便翻身到了桌子对面,毒箭射了空,刺在他坐过的凳子上。
他赶紧往里屋跑,想要从里面的窗户逃出去,哪知闺房的屏风后正有一个敞着纱衣的女人坐在榻上梳着半湿的长发。
她受了惊吓,正要喊人被太子一下捂住了嘴。只听这男人耳语道:“你安静,外面有刺客,如果我死了你也别想活命!。”
话还没凉,他感觉到有很轻微的脚步声在外屋响起,便挟持着女人赶紧退到后窗边上,正欲跳出去,外边却起厮杀的动静。不久就有人惊恐地高喊道:“有刺客!”
身边的女人趁其不备,挣脱了赶紧往外逃去,边跑边求救道:“刺客在这里!快来人呐!”
哪知被闯进来的黑衣刺客撞上,那人看清楚了,本想挥刀的手放下来,要把她推了去外边。
这让太子一下就确认了自己的猜测,果然是他们元家要杀他。
想到这点,他觉得现在无路可去,便追了上前,把她拽回来,引了刺客回头来砍他。
女人摔在屋里的地上,眼看着两人打斗越来越近,尖声惊叫中捂了脸,腿软站不起来,只管哭着。
刺客手中有刀,武艺又高强,太子抵挡不住,差一步路就要挨上刀刃了,幸从外边赶来了自己的近卫军,及时擒住了黑衣人。
带头的上来想跟他说什么,但顾忌到房中还有个女人,就请了太子出去,低声道:“刚刚来了梁家人把刺客挡住了。”
梁家?他有些惊奇,问道:“你可看清楚了?”
“就是梁小海叫我来的,我带着人刚到,那群刺客也在外屋和梁家人正打着呢。”带头的如实禀报。
太子开始想不好冼乐的心腹怎么就来救自己了。两人正议论,却见屋里的女人淌着泪扶在门后,她身上本来就只有一层纱,探着脑袋不肯出来。
“你去外面守着,别放人进来。”他吩咐着就走到里屋,把门一关,气势汹汹。
女人已经逃到了更里边,靠在角落里也不知dào
该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逼近,向自己问道:“你叫什么?”
她紧张地说不出话,控zhì
不住地摇摇头,这却引起了太子的兴趣,往她身上打量,那层纱有跟没有是一样的,一览无余。
他又问了一遍,走得更近,她果然要跟无头苍蝇似的逃,让他逮住,硬是推倒在榻上。
女人又哭出来,拼命挣扎,太子把住她的脸,换了个问题问道:“你是不是元家的人?”
这回她总算点点头,颤抖回道:“我叫元喜……”
“你们家和冼乐公主有往来吗?”他的目光凌厉起来,慢慢的,像是在逼问她。
元喜并不关心家事,而且再过几天就要出嫁了,更不晓得家里人会布置了什么给这男人。“我不知dào
……你是太子吗?”
他看她晓得自己身份了,且从她口中挖不出什么消息来,打算放了她,但走到外屋,近卫军的头儿过来,说道:“刚才抓到的刺客,就是元家长子,我已经把他押在隔壁屋了,请太子殿下过去审问。”
这处楼台最大的优点和缺点都是它太过偏僻,高喊刺客的那个下人倒在逃跑路上,大概除了还在酒席上的梁小海,再没有外边的人知dào
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让人把着里屋的门,又把所有的后窗都锁死,这才放心去了隔壁屋,元家大郎受着太子逼供的手段,满口血,满身血,但就是不肯说话。
太子在屋里踱了一会,抓着元郎的头发问道:“你把我引到自己妹妹闺阁里,莫不是想用美人计?”
这人终于肯开口,求道:“我本早就安排她去了别处,她会出现在这里与这事无关,你要杀就杀我一人,千万别动她!”
但他不知太子是个什么人,听他冷笑道:“哥哥犯错,理所当然就要妹妹受罚。”
元郎在紧接着的一阵拳脚中眼睁睁看着太子爷背起手,出门往他妹妹的房间拐去。
此时元喜还在试图拉开窗户,但上面的锁很牢固,不是一下两下就能拉断的。
太子进去时见她已经换好了常服,发xiàn
自己来了都不知dào
该往哪里退。
这间里屋狭长而小,尽头就是窗户,床榻靠着一边墙,靠门端摆了屏风,剩下的几块地方设了梳妆台和一个衣柜后便只剩了转身的空间。
她无处可逃,让太子扒光了压在身下,无力反抗他的肆虐。
夜半时,人们在外边寻失踪的状元,一声声呼喊在本来十分安静的楼阁外响起,元喜半坐在榻上,那男人还从背后困着她忘情地尝着透热的洁白玉肌。
她想喊哥哥来救自己,可是此刻真是虚脱得要死了,一下子倒在了他身上,眼皮子还在打架,口中模糊地念起:“哥哥呢?”
太子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穿好衣服后就用被子裹了她人让手下一道送回了东宫。
审过一夜,元郎终于熬不住咬舌自尽了,太子便让善于模仿笔迹的手下伪造认罪书,亲自摁着死人的手指在上面,即刻到皇帝那边参了冼乐一本,却没成想冼乐知dào
事情败露,带兵前来逼宫,由此走上政变的不归路。
冼乐死后,元家自然被株连九族,满门抄斩,连带着梁家的冤魂一起坠入了地狱去。
元喜被藏在东宫里,改名换姓成了名义上的丫鬟,实jì
上的妃子,任由太子软禁着,听他描述起她年迈的父母死的如何凄惨,弟弟妹妹哥哥姐姐又是如何在狱中受虐待,不用他详细讲,在元喜脑中已勾画了一幅人间炼狱的恐怖之景。
她一时间精神崩溃,只知捂着耳朵抱着头缩在墙角里不声不响,也不流泪,就空洞着眼神,仿佛死人一般。
没了用来折磨的玩偶,太子一下变得无聊许多,回回与其他妃子亲昵时脑中仍旧想的是虐元喜还没够,于是不顾美人儿的挑逗,推开了去,连外披都不穿,跑向元喜的住所,抱了她就往榻上扔。
大概一个月两个月以后,有一天,本来木的跟个偶人似的元喜突然朝他印上了个吻,太子一时间以为她终于肯向自己屈服了,正自豪着,这女人回头就去花园里跳了湖。
她只是一心求死,最后一面,总得给把自己带出来的男人违心的感谢,后来被救了,她知dào
自己如何也死不了,一下子又抑郁了两三年。
期间元喜生了一个女儿,让妒火中烧的太子妃害了夭折。
她在东宫无所依靠,抱着还未满月的孩子尸体坐在地上发愣,让前来讨伐她的太子妃一脚踹了胸口,扑在地上。
太子凑巧在门口看到这一切,上前后也没说什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就那么看着她,然后不动声色地拉着跋扈的太子妃走了。
后来她再也没见过那女人。
隔了一年,二女儿降生了,这回没人敢再对她动手,小公主却只能朝别的妃子喊阿娘,太子也没告sù
过小公主那成日忧郁的女人是谁。
骨肉不曾分离,却是不能相认。打在元喜身上的晴天霹雳没有最多,从来只有更多。
太子登基前一天,大公主派人拆穿当年他伪造元郎认罪书的事情,想将他置于背负元家上下百十条人命的案子中。元喜为了女儿站了出来,承认哥哥的罪行,她拿着元郎托人送到她在外住所的书信,里面提到了自己要刺杀太子,帮zhù
冼乐公主除去障碍这一事。
那封信虽然不久之前才送到她手里,还是哥哥的清秀字迹,让她不得不信。
后来太子顺利登基了,元喜因为是叛臣遗孤本应该被流放,新帝一步不退让地将她留了下来,并恢复了姓名,朝穿上宫人衣裳的她嘲笑,那封所谓的家书也是他找人伪造的。
但是经lì
了太多伤痛的女人系上腰带,只是无味地微笑着,整好发髻,拉整衣裳才向皇帝工工整整地行了宫人的礼。
那之后,她便认定,自己的哥哥是被当时的太子诬陷,家里人也因她枉死。没有人提起元家的事,不敢提,不想提,与梁家受到的灾祸一样,就算从口中道出来,也能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原以为自己成了宫人,生活就能太平一些,这几年皇帝确实也没再碰过她,两人相安无事,就是自己一年年变老了,他也应该看不上才对。
哪里晓得今晚还要遭了他久违的蹂躏,重新被唤起家人惨遭不幸的极端回忆。
元喜将锦被往身上扯,扯得漫不经心,向皇帝问道:“陛下到底出于什么原因才会这么恨我?”
他哼笑一声,边下榻边命令道:“过来帮朕穿好衣裳。”
她自己都一丝不挂,但见他已经站稳等在那里,便随意裹了一件袍子,抱了他褪下的衣物,照常替他一件又一件敛上,这几年哪天皇帝的衣食住行不是她在照顾?想来他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看她落魄的,日渐老去的模样。
侍候到位了,皇帝一把揽过眼眶仍红着的女人,抚了她长发,笑道:“朕已经决定把安阳许配给郑四郎,你就看着她高高兴兴地嫁出去吧。”
“郑四郎?”元喜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很清楚这男人是个龙阳断袖,自己女儿嫁过去那算什么?
她见他的笑里仍旧藏着折磨人的诡异,立kè
跪到地上,拉扯着衣摆哭着求道:“皇上你不能这么对待安阳!她是你女儿,你怎么忍心她嫁给一个不喜欢女人的男人?”
皇帝一把拽她起来,问道:“朕喜欢女人,你跟了朕有没有一天好过的?”
她拉了皇帝的手又直身跪下,激动着情绪求道:“只要皇上不把安阳送给那个郑四,从此元喜愿全心全力侍奉皇上!”
他听后,渐渐起了胜利者的大笑,甩开她的手大步朝外走去,并对在门口迎他的宦官高声命道:“过几日朕便要册封元喜,期间不许她踏出朕的寝宫一步,你们都给朕看住她!”
屋里的女人听见了,疲倦地闭上眼,倒伏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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