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鸳家配
这是可怜,我不要你的可怜,我宁愿嫁一个一点都不爱的男人也不想看着你抱着其他女人,我却只能每天以泪洗面。”
她哽咽地说不下去,眼前这个满目怨艾的男人让她为着自己那份倔强和对爱情的坚定理想感到着实委屈和辛酸。
云长天暗暗猜测着她是不是又在指董嘉言的事情,那天两人在城墙边的场景应该是被她看到了。
他没了办法,不能一直让她误会下去,咬咬牙终于还是将自己那段情债史说了出来。
衷瑢听他语气里满是无奈和悔意,直觉不像撒谎,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董嘉言在起纠缠,包括登高节同坐一辆马车的尴尬氛围。
但她仍不肯轻易被说服,仍旧固执地朝着他是罪魁祸首的方向追问:“如果不是你不够决断,与她藕断丝连,董嘉言怎么有机会与你牵连这么多年,到现在都迟迟不肯放手?这不就说明你自己心里想的不是与她彻底断了联系,根本就是还眷恋着和她的暧昧春宵!”
她这番话,批得云长天都在怪怨起自己如何能优柔寡断了这么久,隐隐泛痛的心伤像是被她用针狠狠扎了透,无人能理解的心情到头来还是只有自己能体会。
“你够了!”他终于忍不住,疾步逼近她硬是要拉她跟自己回去。
衷瑢见他这幅凶样,又是受不住他的猛力,一下子被拖拽倒,跌坐在地上,低着头痛哭起来。
净姨闻声寻来,以为云长天耍狠,立kè
护到衷瑢身上,瞪着眼仇怨地威胁道:“云少爷别要轻易动粗,再怎么说这里是何司乐的地界,你私闯进来我已经不追究了,现在又要强抢民女,少爷只懂军法而不懂王法吗?”
衷瑢放声哭着,从云长天处扯回自己的手,抱着净姨依靠着,跟萎蔫的花儿一样令人心疼。
他见她哭得实在可怜,也是事出有因,自己呵斥并非怪罪她,而是受不了自己的愚蠢在心上人眼里变成了无情的冷漠。
“你就是净姨对吧?”他想起来那个陈婆有提到过,见她承认了,平静态度继xù
说道:“衷瑢怎么说现在都是我的人,何司乐还了她契约,她与何家已经没有一点关系,是时候让我带她回去了。”
哪知衷瑢哭得更厉害,拼命摇着头却不敢看他。
净姨把她护到了怀里,生怕他接下来会有什么可怕的举动。
他又陷入了三人的僵局里,不知今天触了哪位神仙,连连碰了两回南墙。
“跟我走。”云长天不想再啰嗦下去,看着衷瑢强硬道。
但是她哭得太凶,像是被吓到了,紧紧抓着净姨不肯放手。既然她不肯,云长天只好动手,从净姨怀里抢过了衷瑢,扛着就走出了屋去。
净姨不敌这么个男人的力qì
,被甩在身后,跑出去想追回她,却被一早守在门口的梁又梦拦截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头肉哭喊着被人带走,老泪早已纵横。
她一把推开梁又梦,指着她撕心裂肺地痛哭指责起来:“是你把那畜生引到这里来的?梁又梦啊梁又梦,她是你的姊妹,你怎么可以出卖着害她!你记着衷瑢有一天要是出了事,她这条命可算在你头上!”
这小妮子似乎不知轻重,仍旧笑着道:“就是为着你,我也不会让她有事的。况且,衷瑢她是自己主动着跟人定了婚约,跟我可没有关系。反正净姨你放心,我这就跟着去看看,要真出了事,我索性把这条命赔给你!”
净姨听着像是又要夺了自己另一块心头肉的样子,怪着她:“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开窍!之前跟你说过既然衷瑢没事了,你就不要再招惹云家了!现在还把人直接带到这里来了!”
梁又梦忙急着反驳道:“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我可是听陈婆的意见来着。”
原来前两天陈婆看着衷瑢消沉的模样跟梁又梦戏言了几句:“再下去丫头肯定吃不消,与其白白没了这条命,不如带着云大少爷来把她接走,是死是活好歹还是有名有份,不用呆在这荒郊野岭里。说不定呐,去了云家之后看着那边的荣华富贵,也就不急着想死了,反倒又能活奔乱跳起来。”
这让净姨知dào
了,而且梁又梦学着陈婆的本事添油加醋了一把,惹得净姨直接燃了大火冲去找人算账。
于是又只剩她一人,清清冷冷的庭院里密密地下起了小雨,野草上还留着点未化的残雪,她甩甩手,笑意恬淡地伸个懒腰,打算回卧房再睡个回笼觉。
衷瑢在云长天肩上,一路挣扎着被带上了马车,可是她还没平静下来,一心要往外面逃。
云长天拦住去路,架着她拽到车厢里面蛮横地把人按倒在榻上,一边扯开她衣带,一边吻上了她。
可是她挣扎得厉害,连他汲进她嘴里的舌头都被狠狠地咬了,云长天终于吃不住痛,捂了嘴弹起身靠到车壁上闷闷地喘着粗气。
衣带松开后,衷瑢身上的外披沿着肩头滑了下来,她爬起来赶紧重新整理好着装,躲到离他最远的角落里,惊恐未定地盯着他。
云长天不甘心,她三番四次都躲开自己,难道真就没有一刻被他打动过?
他趁着这段空档,心累地叹口气,看着她问道:“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衷瑢素颜干净的脸上两行泪痕还透着光,在她疲倦不安宁的脸上委屈意显而易见。
她哽咽道:“你还不明白吗?你和董嘉言……我实在接受不了你们在我眼前暧昧来暧昧去,要么你跟她厮守一辈子去,反正别来招惹我就是了。”
云长天再次被她刺激到,本来解释得很清楚,可她偏偏不相信,又是恨意爱意纠缠在他心里,对眼前这个女人真是束手无措,一时间偏过了身去不再理会她。
马车驶过城门,上了热闹的大街,衷瑢在车外的人声鼎沸中也是同样不甘心,试着宣言道:“你不跟那个女人断清楚关系,还是趁早再解我婚约,放了我。”
云长天头都没回,闭目冥思着就吐出一句:“你闭嘴。”
衷瑢急了,说道:“我认真的!”
“闭嘴!”他一声令下,又让她受惊了一回,往后向车壁上靠去。
她瘦弱的脊梁骨撞在车板上,云长天都不知dào
会不会很疼,脑海里都是她不屈的神态,无端让他想起九娘当年的模样。两人性格是那么像,都让他有种自惭形秽的卑微感。
为什么这些女人就能如此决绝,自己堂堂的将军,手下领着千军万马,却逃不过一点诱惑,斩不断一根情丝?
很快车停到了云家的院子里,洛忠等着,果然云长天扛着月娘下来了。
这娘子像条刚从水里捞上来的大鱼,在他肩上不断挣扎反抗着。
云长天管不了那么多,直奔自己卧室,对着追在一旁试图劝说他的洛忠嘱咐道:“等不了那么久了,今天晚上就拜堂。”
衷瑢听闻此事,愈加不肯同意,拼命嚷着让他放下自己。
路上遇到的丫鬟下人都停下脚步来惊异地看她,这让衷瑢好生尴尬,本来就委屈,脸皮又薄得要死,来条白绫自缢的心都有了。
他终于肯放她下来,然后门一关,守在那里看着她还能怎么办。
衷瑢四处打量这屋子,上等的檀香味时隐时现,又是客厅两边由隔帘分出两个里屋,透过去看一个卧房,一个书房,竟比外屋还大上几倍。
地上铺着平整的青石板,卧房里竟还铺着西域进贡的花毯,那榻上也是,整齐卧着锦被,还有软枕,衣架上展开着他的朝服,是在炫明此人的官位足以配得起这富贵幽静的住所。就是三斟曲里最好的厢房,也没这里来的堂皇。
此时天幕微暗,屋内也是昏昏沉沉,但却因浑厚的檀香让衷瑢觉得好像没发生什么大事需yào
她要死要活,除了云家的显赫着实让她开了眼,甚至还起了点嫉妒。但人生依旧还是那么美好,何不闭目静心释怀愁绪,冥思一阵?
情绪稳定下来后,衷瑢终于有点疲惫,哭喊那么久,嗓子都开始疼了。
“我不走就是了,你先放我出去,我想休息一会。”她妥协道,终于敢抬眼去与他四目相对。
可是这会换成云长天不想看她,他像个雕塑一样抱着手立在门前,丝毫不做退让。
两人僵持着,幸亏这时七叔问询过来敲门,在外面问道:“少爷?在不在?”
“什么事?”他偏过头回着话。
“少爷,你是今晚就要拜堂吗?这来得及吗?”老头也是快被这个年轻人给逼疯了。
衷瑢脱口而出,大声喊道:“你们少爷说笑呢!”
云长天本来也就气话,并未真心想仓促完成婚事,但是却被她抢先答了,愈加对这个女人不甘心,便改了在嘴边的话,说道:“我没开玩笑,就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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