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回国

  日子继xù
  波澜不惊地过着,时间用它最诚挚的嘴唇,告sù
  你,这个世界,真的没有谁非谁不可。
  只是心死罢了。
  千涵在学设计,很认真的学,连一向以严厉著称的教授也对她称赞不已,说她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
  只是,千涵变得很冷漠,对什么事都冷漠。一年到头也说不了几句话,没几话必然不超过十个字。
  冷漠得让人可怕。
  仿佛有人在她面前死去,她也会面无表情。
  渐渐地,千涵被系里的男生称作高冷女神。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那种。
  千涵无所谓了。
  法国的天,冷得迅速,转眼间就是大雪纷飞。
  这是自己在法国度过的第几个年头了?千涵伸出手,晃晃悠悠地接住冰莹晶透的雪花。手心里传来一股透骨的冷意,千涵却又舍得扔下,只好忍受着这冷意。
  那种想要放qì
  又不想放qì
  的感觉,和现在自己对某人的感情,又何其相似?
  千涵裹紧了自己身上的风衣,往前快步走去。一眼望去,都是一片苍茫的白色,银装素裹。她向来认为,这片白色是这世界最美的颜色,世上任何一种颜色都比不上这天地间浑然而成的颜色。
  雪花,纷纷扬扬,落在千涵的发丝上,朵朵圣洁,开出了这世间最纯粹的美好。
  一眼望去,都是雪海。
  “千涵,这么大的雪,你也不在学校等我去接你,干嘛一个人回来?”千涵拿着钥匙转开门的瞬间,rulor正拿着大衣准bèi
  出门,看样子是要去接她的模样。
  “这不是回来了吗?何必麻烦别人呢?”千涵推开门,眯着眼,拍了拍肩膀上的雪花,淡淡地回答。
  “千涵!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见外吗?我是别人吗?两年前,你未曾答yīng
  我,现在也是不肯吗?”rulor被千涵那句别人彻底伤到,语气陡然间拔高。
  可千涵却从他口中听出了一丝落寞,落寞,这个词,什么时候也适合用在一向开朗,为人爽朗的rulor身上了呢?
  “很抱歉,rulor。”神色冷淡,千涵淡淡地回答。
  她是真的放不下,所以没法开始另一段感情。可她也没勇气再去追寻,追寻原本属于自己的幸福。
  所以,rulor,对不起,我不能给你半分希望,抱歉。
  没法许诺,不愿给予希望,我什么都无法给予。
  “千涵,你知dào
  我要的不是道歉,我不需yào
  你的道歉,我要的是你,你知不知dào?”rulor使劲摇晃着千涵的肩膀,怒气冲冲,“我要的是你!是你!从来不是别人!你难道不清楚吗?”
  千涵被rulor摇晃着,头晕,却一言不发。
  等rulor停的时候,千涵仍旧是那句抱歉。
  摔门而去。
  重归宁静。
  千涵苦笑。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不放qì?自己有那么好吗?你明知dào
  的,明知dào
  的,我心里有别人,再也容不下另一个人了。
  何苦呢?
  何苦呢?
  何必呢?
  何必呢?
  剩下的只有叹息,徒留叹息。
  半夜时,千涵睡的香甜,却被一阵阵地捶门生吵醒。声音大而刺耳,千涵赖床的习惯,把被子往头上一盖,捂着耳朵,准bèi
  继xù
  和周公约会。
  门外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千涵不得已只好穿着拖鞋去开门。
  开门的瞬间,一股酒气就传来,浓烈刺鼻。千涵捂着鼻子抬头往上一看,愕然。
  一向注意自己形象,以绅士著称的rulor此刻正满眼通红,浑身酒气,头发乱糟糟地站在自己面前,眼神像是蛇一样,恨不得缠死她。
  千涵被rulor的反常吓得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样的眼神实在太吓人了。
  有那么一瞬,千涵以为自己都要葬身在他的眼神中。
  “千涵,是你吗?”rulor一步步地逼近,看着她,冷冷地问道。
  “rulor,你这是怎么了……”千涵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她很害pà
  面前的这个冰冷的rulor。
  “千涵,我等了你五年了,五年了,我不想再等了。”rulor向前跨了一大步,伸出双手握住千涵的下颚,狠狠地,“你知dào
  吗?看见自己喜欢的女人每天挂念的是另一个男人的感受吗?千涵,我爱你,真的很爱你,你知dào
  吗?”
  “知知dào。”千涵的下颚被rulor抓的生疼,想要挣脱,却又挣脱不得。
  丫的,这货今天是怎么了?丫丫的,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力量实在太悬殊了。千涵在心里暗骂道。
  “你不知dào
  ,你知dào
  什么?你知dào
  的话还会这样冰冷地对我吗?冷冰冰的,不给一点希望!你为什么不接受我,你说你为什么不接受我?啊!千涵,五年的时间了,你为什么不尝试着接受我呢?千涵,他有那么重yào
  吗?你想要为他守身如玉多久?”
  “rulor,你冷静点,我们有事好商量。”千涵声音颤抖地回答,想要稳住rulor。
  “我怎么冷静,千涵,你让我怎么冷静?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千涵,给我!我会娶你的!”rulor一把抱起千涵像房间走去,将千涵扔在床上。
  而后将门反锁,开始脱衣,一件件,落了一地。
  “千涵,别怕,我会轻一点的。我会娶你的,按你们东方人的礼节,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依着你。千涵……”
  千涵看着rulor一步步地朝着自己走来,心里越发惊恐,缩成一团,恐惧的气氛蔓延,瑟瑟发抖。
  想要跑出去,却被rulor一把抓住,而后rulor整个身体都附在千涵身上。千涵想要推开,却发xiàn
  根本是徒劳无功。
  身上的那个人没有动,只是保持附在她身上的动作,看着她。千涵甚至可以听到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像是洪水猛兽,转眼就要把自己吞掉。
  他看着她,看着她的红唇,水蜜桃的颜色,显得很年轻,圆润而又饱满。低着头,想要一尝芳泽。
  千涵摇着头,眼里都是泪水,在rulor低头的瞬间闭上眼,泪水缓缓划过,流成小河,止不住。
  一股浓浓的绝望从心底传来,她不愿意,不愿意……
  怎么可以把第一次给除他以外的人呢?
  林寒,林寒。
  她在心底悄悄念着,这个名字以后自己都没机会念了。
  林寒。
  全身冰凉刺骨。
  如果不是那适如其分的电话铃声响起,恐怕这世间又要多一具冰冷的尸体。
  铃声响起的瞬间,好像也把rulor从浑浑噩噩的醉酒中惊醒,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着身下满眼泪水,衣不蔽体的千涵,慌忙地逃出门去。
  千涵握着手机,从床上滑落到冰凉的地板上。失了神,脸上的泪痕犹在。
  电话铃声固执地响,一遍接着一遍,仿佛不接它就会一直响下去的节奏。千涵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稳了稳情绪,手哆嗦着接起了电话,
  “千涵,你个死孩子,出国这么久了,是不是该回来了?我要结婚了,快回来给我做伴娘,三天之类,不然分分钟砍死你啊!”电话那头,文茵久违的爽朗声音响起。
  千涵心里一暖,好久没听见文茵的声音了,久违了。
  “好。”千涵回答。
  “千涵,你声音不对啊?怎么有些嘶哑?是不是感冒了?”文茵虽然大大咧咧的,却对这些事从不含糊。虽然千涵只说了一个字,可她仍旧发xiàn
  了千涵的不对劲。
  “是啊,感冒了,这都被你发xiàn
  了。”千涵故yì
  压低声音地回答。
  这么多年了,文茵还是对自己的事这么上心,感动不言而喻。
  “我说你都多大的人了,也不知dào
  注意点,这大冬天的,也不知dào
  多穿点衣服吗?真是的,还和以前一样,小屁孩似得。”文茵絮絮叨叨地声音漂洋过海地传来,像个老妈子。
  千涵却不厌其烦,耐心地听着她念叨,有那么一瞬间,时光好似又回到了以前在大学无忧无虑的时光。
  “千涵,你在听吗?怎么不支声?在听吗?个死孩子,又嫌我啰嗦了是不是?”良久没听见千涵的声音,文茵试判性地问道,却不给千涵半点插嘴的机会。
  “听着呢,文大美女还要什么吩咐没?”好不容易逮着个插嘴的机会,千涵连连说道。
  “你敢不听试试?记得三天之类给我滚回来,有多快滚多快,听见没?”
  “嗯,遵命,小的一定麻利地滚回来。”
  “算你识相!”
  挂了电话,千涵一阵恍惚,都五年了。五年没见了,久违了。
  该回去了。
  可是,回去便要遇见那个人。自己该以各种面目去看那个人呢?
  看着自己衣不蔽体的模样,千涵苦笑,自己还有资格去看看他吗?
  当初他有了刘欣絮,现在回去,怕是孩子都会叫她阿姨了吧?
  拉开床头柜,拿出药瓶,晃了晃,发xiàn
  里面已经没有安眠药了。
  看来今夜注定自己又要失眠了。
  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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