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树林相见

  沐寂北到的时候,沐建宁已经到了,沐寂北远远看去,便瞧见了一身橙色曳地百褶裙的沐建宁。
  经过这一年多的时间,沐建宁也算是久居高位,在宫中明理暗里也见过不少腌臜的人和事,更是也经lì
  了人们的阿谀奉承甚至和转身的背叛,这些历练让沐建宁一下子就成熟了不少,任是谁也无法将这个一身雍容华贵打扮成熟的女子同当年相府那个没有脑子的沐三小姐联系在一起,人都是可以变的,很多时候,当人置身在一个特定的地点,便会激发出她的无限潜力,甚至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沐寂北一身雾蓝色的长裙外罩烟霞色薄纱,上面点缀着无数颗闪烁着的钻石,就好似夜空中上面点缀着点点星光,美丽的惊人,在夕阳的照耀下更是显得折射出淡淡的光晕,美丽极了。
  沐寂北浅笑着走向沐建宁:“给宁嫔娘娘请安。”
  沐建宁回过头来,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个越发厉害的五妹妹,眼神有些复杂,更是夹杂着一丝惧意,淡淡的开口道:“起来吧,你这礼我可受不得。”
  &〖\
  m..nbsp;沐寂北也不反驳,只是笑着站起了身来,开口道:“看着宁嫔娘娘的装束,想来在宫中的日子过的不错。”
  “呵呵,倒是也不错,该有的都有了,不该有的争一争倒是也有了。”沐建宁似乎有些疲惫,在宫中的这一年她深感疲惫,皇帝虽然年长的足以做她的父亲,但是因为她长的酷似皇帝的母亲,所以皇帝在她面前从里不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而是一个甚至时刻要依赖着她的男孩,只是不同的是,这个所谓的孩子手中却握有绝对的权力,掌控着自己的生死荣辱,即便是权力没有尽数拿在自己的手中,可对于她却始终也是有着生杀大权。
  所以,她所能依仗的始终只有两点,一点是让自己始终对丞相府有用处,不会被其所弃,一点则是要学会讨好皇帝,即便是他可能只把自己当做他母亲的一个影子,可自己却是必须要做好这个角色,不过沐建宁不得不露出一丝自嘲,皇帝将她当做他母亲的替身,可是每每在床上却依旧是百般花样,这倒真是有些讽刺呢。
  所以,她疲惫,她深深的疲惫,这宫中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当你站的越高,离皇帝越近,想要你死的人就越多,可是自己如今想要活着,就不得不处于这种疲惫之中,也许有一天,自己突然一个松懈,可能就死了。
  沐寂北看着沐建宁头上的琼枝海棠的步摇,以及几只蝴蝶展翅的金钗,便能猜测到她在宫中的情况:“看来三姐姐还是很适合宫中的生活的,从前我可未曾看出三姐姐是这般的可塑之才。”
  沐建宁没有说话,却是收敛了那些复杂的心绪,开口道:“此次叫我来此所谓何事?”
  沐寂北看了眼沐建宁,别过头没有开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沐建宁看着这个女子的背影,不禁想起她同六皇子的传闻,传闻说突然转了性子变得残忍暴戾的六皇子却对她情有独钟,她甚至还听说,连安月恒也是同她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再想到相府,那个她一度以为是她亲姐姐的女子,却最终也死于她的手里,可是即便是如此,她却依旧拥有着一切。
  齐妃突然走了出来:“果真是姐妹情深,还是要请永夜郡主帮忙,才能将我们的宁嫔给请请出,果然是永夜郡主的面子比我这个齐妃的大,想必在宁嫔的眼中我这个齐妃也不过是什么不值一提的东西。”
  沐建宁看了看沐寂北,似乎不知她这么做的用意,不过不管怎样,她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同齐妃很不对付,同后放出来的伍伊人倒是要好上一些,毕竟伍伊人端庄,进退有度,而齐妃则是极度张扬,时刻不忘了要踩上你一脚。
  “参见齐妃娘娘。”沐寂北同沐建宁纷纷给齐妃见了礼。
  齐妃拿着帕子捂着那鲜红的嘴唇笑了起来:“哈哈哈…你们还真是见外,和本宫有什么好客气的,宁嫔妹妹,是绷请永夜郡主帮忙把你请出来的,怎么,难道永夜郡主没有同妹妹说么?”
  沐建宁也带上了笑脸,也不推开齐妃抓上来的手,开口道:“姐姐想见妹妹不过派人通传一声不就好了,妹妹哪里有不去的道理,倒是还要劳烦永夜郡主一趟,这实在是让我这个做姐姐的过意不去。”
  妹妹这话不是生分了,若是真的直接派人过去,想必妹妹你心中也是不喜的,倒是显得我端着架子,姐姐今日的本意就是同妹妹言归于好,一同对付伍贵妃,可是妹妹一直对姐姐有些误会,所以这才求上了永夜郡主,表示诚意。“齐妃说着还笑看了站在一旁的沐寂北,眼中似乎带着感激。
  沐寂北似乎也是为了避嫌,倒是和两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似乎听不见两人在交谈些什么。
  可是沐建宁听到齐妃的话之后,还是反射性的看向了沐寂北,难道同齐妃合zuò
  对付伍伊人是她的意思?
  沐建宁皱着眉头向前走了几步,没有再看沐寂北,自己思索起来,现如今,她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揣度人心,揣度皇帝的心意,揣度对手的心意,揣度下人的心意,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牢牢的将众人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齐妃看了看走前几步的沐建宁,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沐寂北,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不动声色的打出一个手势。
  沐寂北见此,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只是却依旧是呆愣的看着身旁一颗大树,似乎在仔细数着树上的窟窿。
  突然,两名黑衣人从天而降,似乎是早早就埋藏在了这里一般,一人扣住沐建宁的一只肩膀,飞一般的离开,转瞬便消失在树林间。
  沐寂北的目光落在了齐妃身上,倒是也没有惊慌,这让齐妃有些失望。
  沐寂北的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开口道:”齐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齐妃却只是扯着性感的红唇,开口道:”只是想好好回敬一下永夜郡主罢了。“
  沐寂北站在原地看着笑得张狂的齐妃,嘴角的笑意更甚。”永夜郡主,你同齐家作对是为了什么?为了名?为了利?还是为了男人?“齐妃胸前的两抹雪白几乎要喷薄而出,略带高傲的对着沐寂北开口道。”那么娘娘又是为了什么?“沐寂北浅笑着反问道,似乎并没有因为沐建宁被带走而有一丝慌张。
  齐妃见此忍不住反问道:”难道永夜郡主就一点也不担忧宁嫔娘娘被带走了?还是说郡主对待姐妹亲情不过是如此而已。“
  沐寂北略微低头笑了笑,而后抬头看向对面的齐妃,回道:”娘娘似乎对这次的见面并不诚恳,这真是让我很不高兴。“
  两人似乎都不肯跟着对方的话题走,却依旧是谈笑自若,这不禁让这场对话的氛围有些诡异。
  狂风四起,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无数的落叶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刮的四处纷飞,齐妃忍不住拿起袖子挡住双眼,似乎是怕这风沙迷了眼,沐寂北却是站在风沙之中,不躲不闪,直视着面前的齐妃。
  而这时,又有两名黑衣人从天而降,捂住齐妃的嘴也瞬间消失不见。
  沐寂北独自站在风中,裙摆飞扬,似乎心情不错,看来好戏就要开锣了,她倒是要看看,这次齐妃可还能逃过这一劫?
  回到住处,殷玖夜瞧了瞧沐寂北略显凌乱的发丝,便知dào
  这是起了风沙,拧干了一条温热的毛巾,轻轻帮沐寂北擦拭起脸来,神情温柔,好似在呵护着什么珍宝一样。
  沐寂北只是眨着不算大却极为清澈的眼睛看着面前的男子,没有开口,享shòu
  着这难得的静谧。这个男人话不多,可是却脾气暴躁又性子恶劣,出手更是残忍狠毒,可是他待她却是那么怜惜,即便是曾经两人无数次纠葛,可终于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在一起了。
  这宁静美好的一幕,甚至让沐寂北这个现实的甚至从不对未来抱有幻想的女人都忍不住想象自己同他的将来,是不是将来他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会一起到白发苍苍,或者会手牵着手手一直走到路的尽头…
  殷玖夜将毛巾甩手扔在了盆里之后,便没有再管,坐在了椅子上,却是伸手将沐寂北揽到了自己的怀里,触及那份柔软他才会宁静下来,在她身边,他甚至从来不再做噩梦,曾经一闭上眼那些无尽的血红色已经消失不见,甚至那些叠落成小山的尸体和反复在梦中哭喊着的冤魂也都消失不见。
  有她在臂弯之内,他才会觉得安宁。
  沐寂北乖巧的坐在男人的腿上,打量着男人好kàn
  的脸颊,忍不住伸出手指捅了捅,殷玖夜却是一把含住了女子的手指,放在嘴里轻轻啃噬着,让沐寂北生出一股子酥麻的感觉。”殷玖夜,事情你都办好了么。“沐寂北转移了话题。
  殷玖夜轻轻嗯了一声,却没有松口的意思。
  沐寂北却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殷玖夜,你想做皇帝么?“
  殷玖夜似乎也感觉到了沐寂北是在严肃的发问,有些不情愿的送了口,继xù
  搂着沐寂北软软的腰身,却是笃定的开口道:”想。“
  沐寂北的眉头微微锁起,这沐正德同殷玖夜都想做皇帝,以后可是要怎么办呢?不过再想想,这两人想做皇帝似乎都同自己有些关系,倒是也就不是很担心两人是否会对峙起来。
  殷玖夜有时候顽劣的可以,即便是有时候有很多话想说,却似乎因为多年沉默的习惯依旧有些不常开口。”殷玖夜,你说我们会有以后吧。“沐寂北也带着几分不安,她不知dào
  这个认识的不到两年的男人是否可信,毕竟相识了十余年的安月恒最终还不是亲手杀了她,这不禁让她也有着一丝怀疑和不安。
  可是明明就是两个如此不安的人,却心甘情愿的凑在一起,试图温暖着彼此,谁也不肯放手,如果有一天这救命的稻草也失去了,那么也许剩下的便只有最后的屠戮和疯狂。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皇帝正在祥嫔的营帐内,祥嫔因为是宫婢出身,又不是单纯的凭借姿色来迷住皇帝的,所以倒也是有几分心思的一个女子,否则怎么可能就从一个伺候皇子洗漱更衣的婢女,升到了如今的嫔位。
  听闻这位祥嫔娘娘,倒是个比较安静的女子,很是好说话,即便是做了多年的主子,却是也没有什么主子的架子,甚至有时候被人嘲讽,也只是一笑了之,是以虽然有很多人看不起这个飞上枝头便凤凰的婢女,可她的名声却依旧很好。
  而且皇帝似乎也是极其喜欢到祥嫔身边来,虽然来的不勤,可是每个月总是有那么几天会到她那里去坐一坐。
  此刻,皇帝正坐在一张方椅上,祥嫔则是安静的沏着茶水,屋子里散发着淡淡的茶香,静谧的能够清楚的听见茶水注入杯子里的声音,好似最美妙的山泉。
  皇帝只觉得自己周身的疲惫渐渐散了去,他还能记得当初这个婢女陪着自己一路长大,时刻照顾着自己的起居,后来更是在危及关头为自己挡了一刀,他没有想过这个普通的宫女是否有什么野心,但是他知dào
  ,至少在自己无权无势的时候她却也敢于救了自己,仅仅是这份心思,便值得她拥有今日的一切。
  毕竟身在高位,很多人的心思他都能明了,为了权,为了名,为了利,他身边的人总是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目的,所以他倒是格外珍惜起当初的那份纯真。
  而将她封为侍妾之后,她也一直很安静,就如同当初一样,只是因为做了主子,没有自己的召见,在自己面前走动的机会少了不少,可是他也从未听闻她有什么吵闹,说话一直都是和风细雨,不急不躁,让他十分的安宁。
  祥嫔只能算是个清秀的美人,可是那举手投足之间却有些不似普通的丫鬟。
  祥嫔将沏好的茶放到了皇帝身边,皇帝轻轻的抿了一口,眯起了眼睛,似乎十分享shòu
  ,可是品了品之后,却是开口道:”这普洱确实是好普洱,只是这壶怎么没用那套紫砂壶,这壶终究是差了点味道,上次送你的那套紫砂壶怎么没有用呢。“
  祥嫔站在皇帝身边,十分安静:”那套紫砂壶被臣妾借给宁嫔妹妹了。“
  皇都皱着眉头有些不悦,这说是她借给的,不过皇帝却因为祥嫔的袒护直接认为了这是沐建宁打上了紫砂壶的主意,不由得有些不悦。”王顺明,去将紫砂壶从宁嫔那里拿回来。“皇帝对着外面的王公公开口道。”是,奴才遵旨。“王公公派了两名太监便去将紫砂壶取回来,自己则是依旧守在门外。
  皇帝一面哼唱着小曲一面用手轻轻打着拍子,祥嫔只是安静的为皇帝揉着肩膀,似乎十分体贴,气氛也是极好的。
  王公公一直守在门外,不多时,被派去的两个小太监便急匆匆的跑了回来,伸手抹着脸上的汗。
  王公公见着两人手中并没有紫砂壶,皱起了没头,那两个小太监立kè
  悄声道:”师父,宁嫔娘娘不在营帐里,问丫鬟去哪了,丫鬟却是支支吾吾,也不肯说。“
  王公公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色,这眉头便也拧了起来,这个时辰可是该就寝了,这么晚却是还不在营帐里,这个可是不合规矩的,这件事可是有些悬乎啊。
  王公公对着两个小太监挥了挥手,自己开始思虑起来,不多时却已经盘算好了,弓着身子对着里间的皇帝开口道:”启禀陛下,宁嫔娘娘不在营帐。“
  皇帝的身子从椅子上坐起,这都什么时辰了,外面已经漆黑一片,她不在营帐里呆着跑哪去了?
  祥嫔微微垂了垂眼眸,开口道:”陛下,会不会是宁嫔妹妹遇到了什么危险,毕竟这深山野林的,一不小心就容易出了事。“
  皇帝这才冷静了下来,对着王公公开口道:”王顺明,朕到宁嫔那里走一趟。“
  皇帝的话音落下,有些歉意的对着祥嫔点点头,祥嫔却是开口道:”陛下,妾身与宁嫔妹妹的感情还算不错,不知能不能带上妾身,否则妾身实在是无法安枕。“
  皇帝看了看满面忧心十分恬静的祥嫔,不由自主的就点了点头:”既然你放心不下,便随朕一起去看看吧。“
  祥嫔露出会心的一笑,依然十分安静,只是轻轻的跟在皇帝身后。
  皇帝的心头带着积分怒火,毕竟这么晚了任是谁被如此折腾也是不愿意的,可他心里到底也是有几分在意宁嫔的,毕竟她真的很像自己的母亲,她不希望她同他的母亲一样,不知不觉的就死在了这诡异的宫廷。
  皇帝的脚步带着几分焦急,走到沐建宁的营帐里,掀起帐帘便走了进去,四处打量了一番,一切如往常一样,皇帝站在桌案前,转身对跪在地上的宫女开口道:”你们娘娘呢!“
  那宫女有些忐忑的开口道:”娘娘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就出去了,只是一直没有回来。“”怎么出去了那么久?你们这些宫婢都不用伺候左右的么!你们都是饭桶么!“皇帝的音量有些高了起来。
  ------题外话------
  我冤枉。我没想偷懒的…可是我码着码着眼皮被不知是虫子还是蚊子给咬了,然后我又揉了…。结果…她肿的几乎快睁不开了…眼皮上有个比黄豆还大的包,好难受…我好害pà
  …呜呜。
  我觉得一定是蚊虫也觉得我的审美出现了问题,所以帮着我纠正纠正。话说这个用不用去医院呢,有点火烧的感觉…看屏幕也有点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