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援兵
而之前被他们拖住的六个弓手们,在腾出手之后,也终于发挥出了该有的效果。
除了他们的队率,那个之前一直在用弓箭骚扰偷袭的弓手,因为刚刚短时间内开了太多次弓,手臂已经太过酸痛,担心失了准头射到自己人,所以在一旁看着被绑好的房日兔之外,其他五人,则个个化身为杀神,不敢说每一箭都能带走一个敌人,但在他们的支援之下,原本还稍稍落于下风的董虎等人,立刻便扭转了局势。
而这些弓手射出的弓箭给那些天衍门东极天杀手们带来的,不仅仅只有物理上的伤害,更多的,还是心理上的伤害。
毕竟这些天衍门东极天的杀手们心中都十分清楚,既然城墙之上的弓手已经开始用箭矢威胁到了他们的安全,那之前冲上城头去解决他们的房日兔和亢金龙二人,只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这无疑大大打击了他们早已消耗殆尽的信心,本就处在极度的劣势之下,现在两个武功最高、一直被当做旗帜、信心来源的星主,都已经遭遇了不测,那留给他们的结局,显然就只剩下了束手被擒或血溅当场这两个了。
局势本就处在劣势,信心还飞速的消散的天衍门东极天杀手们,终于在第三个倒霉蛋不幸被三根羽箭贯穿身死后,陷入了崩溃之中。
不过,崩溃的他们,所作出的选择却是完全不同的。
有的人,尤其是那些自觉未曾参与那也杀害平民的杀手们,直接选择丢掉了武器,束手就擒,希望能够以自身的特殊身份换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之前被他们所不齿,甚至是辱骂的心月狐,则瞬间变为了他们心中十分渴望接近的人。
而有的人,特别是那夜参与动手杀了平民的人,因为心中觉得就算束手就擒,也会被其他人当做是救命稻草一般,为其自身活下去的机会,选择出卖他们。
所以,心中认定无论如何,自己都逃不过一个死的他们,陷入了最后的疯狂之中。
采用以伤换命,乃至以命换命的方式疯狂进攻,只求能够拉上一个垫背之人与其一同上路。
还有的人,则明显鸡贼许多,他们既不想束手就擒,也不愿用性命去进行最后的疯狂。
聪明的他们,选择利用那些陷入最后疯狂的同伴们的掩护,向城中逃去。
但这些人的聪明,却只是自作聪明罢了。
因为他们成为了城墙之上五位弓手的优先击杀目标。
知道若是被这些人逃入城中会有怎样麻烦的董虎,在察觉到了这些人的想法后,同样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立刻命令手下们暂时放下那些已经丢掉武器,束手就擒的敌人,冲过去拖住这些妄图逃命的家伙。
双管齐下,效果立竿见影,伴随着两个妄图逃出去的天衍门杀手被数只箭矢当场射杀,其余几人被死死拖住,最终没有一人脱离战斗,逃出战场。
而就在那两个妄图逃跑的天衍门杀手被羽箭当场射杀之后,支援也终于赶到了。
本就处在绝对劣势之下,而且完全看不到任何逃命希望的,还在负隅顽抗的几个天衍门杀手,在看到了匆匆赶到的五城兵马司的援兵之后,终于放弃了注定无果的战斗。
觉得自己就算立刻乖乖投降,迎接自己的也只有死路一条之人,绝望的选择了自我了断,或是中门大开,冲上去一心求死。
原本还想要逃入城中,做最后挣扎的人,则像那些刚刚就已经认清了形势,丢掉武器投降的同伴一样,丢掉了手上的武器,高举双手,选择了投降……
当侯青在家中被手下吵醒,并听到手下禀报的消息之时,心中是无比想要破口大骂的。
本来因为花琳琅的出现,他已经与一众手下们制定好了严密的排查计划,只待明日天明之后便立刻铺开,进而将藏在城中的那些天衍门的漏网之鱼们一网打尽,拿到功劳。
结果现在倒好,连上半夜都还没有过去,五城兵马司那边就已经传来了消息:
有一伙贼人妄图闯城门,除了一个侥幸跳下城墙逃走之外,其他人已经尽数被当场格杀或生擒。简单的辨别之后,已经初步确认了这伙贼人便是你们六扇门下午递来的画像上的贼人,但为了稳妥起见,你们还是尽快派一个能够辨别贼人之人前来做最后的确认。
尽管听起来,五城兵马司传来这消息是中规中矩,而且很符合逻辑,但不知为何,听在侯青的耳中,却显得无比的刺耳,仿佛是带着浓浓的讥讽一般。
但再过如何愤怒,如何想要骂人,侯青还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在得到消息之后,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带上手下一众捕头,以及最关键的花琳琅,火速赶往五城兵马司衙门。
结果,也不出侯青的意料,被抓之人的确就是天衍门东极天的那些余孽。
当然,唯一那个跳下城墙逃走的贼人身份也很快就被调查了出来。
而听到了弓手队率的详细叙述之后的侯青,却总觉得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曾经在哪里见过。
不过,这些显然都是小事,眼下对侯青来说,最最重要的,显然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如何将这些被五城兵马司抓住的天衍门东极天俘虏们弄回六扇门衙门。
尽管六扇门是这一次调查此事,排查城中天衍门余孽的主要衙门,但想要就这么轻易的将人从五城兵马司衙门里带走,却显然是不可能的。
五城兵马司衙门虽然看起来人人都能欺负,完全是个受气包,但其却明显不是六扇门这等边缘衙门能够拿捏的。
换言之,想要将这一批被抓的天衍门东极天余孽们拿回六扇门,就必须给出五城兵马司足够满意的条件。
而以六扇门向来在朝廷之中的边缘地位,每年的经费更是捉襟见肘的情况,侯青能够拿来与五城兵马司交换的,也就只剩下了“功劳”这一个条件了。
辛辛苦苦数十年,一朝功劳全送完!
侯青自然是心有不甘。
但你形势比人强,而且就算他不做出这个决定,真的将整件案子的办案过程全部报上去的华,他们六扇门也不一定肯定能够拿到首功。
毕竟这一次,是五城兵马司以一己之力拦下了妄图闯城逃跑的天衍门贼人,并当场格杀与生擒了其中绝大多数。
尽管这其中也有六扇门提供那些画像的功劳在,但毕竟只是零星的辅助功劳罢了。
而且以六扇门长久以来不受朝堂待见的情况,这点功劳估计会被直接划掉。
所以,反正报上去也不一定能够拿到首功,那不如索性来个顺水推舟,将首功让给五城兵马司,以换取对方将抓到的天衍门犯人交给六扇门的条件。
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至少,这样还能拿到一点实实在在的好处不是吗……
洪都府城。
在南新县衙与洪都府衙的强力配合之下,之前一直在城外候命的大内侍卫们十分顺利的分散进入了城中,而之前与彭震雷、叶弼兵分两路,一直在洪都府境内其他地方奔走,寻找天衍门踪迹的铁家兄妹也恰好赶到,同样进入了城中。
而有了这么一股生力军的加入之后,白十二、胡啸林等人,心中终于暂时松了口气。
有了十余个高手的加入,再加上南新县衙与洪都府衙襄助,就算天衍门中极天因为这一次的失败恼羞成怒,决定铤而走险,他们也有一战之力了。
更令白十二感到讶然与惊喜的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之前洒下的种子,似乎也到了开花结果的时候。
因为之前一直在洪都府境内奔走,查探天衍门中极天踪迹的铁家兄妹在无意间说出了一个消息。
点苍派这一代的七大弟子,不出意外会成为下一任点苍七剑的七为弟子,在七长老贺吾的带领下,来到了洪都府。
不过从去向上看,他们似乎并不是奔着洪都府而来的,只是途径洪都府北上,至于他们的目的地,却是无人清楚。
点苍派地处南疆,向来与中原武林来往甚少,行踪神秘,这一次,七大弟子在上一任点苍七剑之一的七长老贺吾的带领下一路北上,不少人都认定,应该是七位弟子剑术小有成就,所以要前往中原,与几大剑派之间进行切磋,同时打响这一代点苍七剑的名声。
白十二自然知道,这传言与真实情况相差了足有十万八千里。
但他内心之中的惊喜,却是无比真实的。
他没有想到,这贺吾办事的效率竟然这么高,口才这么好,竟然能够这么快就说动点苍派上下,并将二代弟子中的翘楚带出来。
尽管这一次看上去点苍派只来了八个人,但在白十二看来,却是下了大决心的。
毕竟不出意外的话,贺吾带出的这七大弟子就是未来的点苍七剑了,将点苍派这个一流门派的未来与门面带来帮助自己对付天衍门,足可见点苍派的诚意了。
不过,他心中更清楚,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联络上贺吾,让其停下前往应天府的脚步,随他进入洪都府城中。
想做到这一点,对其他人来说或许很难,但对白十二来说却算不得什么难事,毕竟他身上除了锦衣卫的令牌之外还有东厂的令牌。
而有了东厂的令牌,他想从天机阁那里得到什么想要的消息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还是最迅速,最及时的那种消息。
更妙的是,有了天机阁的协助,他都不用自己冒险离开洪都府城,只需要让天机阁留意贺吾一行人的动向,并帮他传递个消息就可以了。
于是,就在铁家兄妹入城并带来贺吾一行人的消息之后的第二天傍晚,洪都府众多江湖人将目光锁定到了洪都府城,锁定到了入城的贺吾一行人身上……
众多江湖人虽然目光盯着贺吾一行人,但更多的其实只是好奇罢了,至于贺吾真正的目的,以及其只是在洪都府城暂留,休整一两日后便离开,还是就是以洪都府城为目的地,在此常驻数日,他们并不如何在乎。
毕竟洪都府是首府,官府的力量足以镇压一切,府境之内并无能够与点苍派这等“庞然大物”向抗衡的门派,而也因为官府的强大力量,所以洪都府内的众多门派同样不担心点苍派会做出诸如“鸠占鹊巢”这类的霸道行径。
但对本打算最近几日,待到彻底摸清府城内锦衣卫底细后便对其下手天衍门中极天来说,这突然出现的点苍派,却是一个不确定因素,让他们不得不担心这个突然前来的点苍派,成为原定计划中的变数。
“点苍派这一次前来洪都府城究竟是为了什么可曾查探清楚?”
“禀尊主,尚未有什么消息。”
面对黄龙的询问,天柱星君额头又忍不住开始冒汗。
他觉得自己最近这段日子可能是犯了太岁,否则,怎么会接二连三的遇到各种狗屁倒灶的破事呢?而且,这些破事还每一件都是黄龙十分关注的。
“尽快查明。”
黄龙显然对天柱星君的回答心有不满,语气冷漠的命令道。
“是,属下遵命。”
天柱星君虽然心中泛着苦水,但面对黄龙,他又怎么敢往外倒呢。
“尊主,那之前的……”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向黄龙询问起了之前制订的那个计划。
“在查清楚点苍派的目的之前,先将那个计划暂时压下来。”
黄龙没有半点犹豫的回答道,同时也是将他心中活泛的念头堵死了。
面对黄龙的回答,天柱星君虽然心中略有不甘,同时担心再等下去会有变数,但面对口气如此笃定的黄龙,他却只能将心中的担心全部压回心底,不敢吐露半个字。
但他显然不清楚,若非是黄龙的敏锐,只怕这一次,他真的就要陷入“锦衣卫”设下的陷阱之中难以自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