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柳眉往事
“杨得柱，你不要撒谎了。我们是会去调查的。那你说说，你为什么非要大半夜的出来洗澡？”
“这个……？”杨得柱迟疑了一下，他总不能说自己被灵气洗经伐髓之后，被臭味儿熏得吧。可是如果不这么说又怎么解释呢？一时间杨得柱沉默了。
“当当……”林紫拿着记录笔一下一下瞧着桌子，心里兴奋无比，看看吧。怎么会没有什么事儿呢。如今的男人啊。有几个是良民啊。
不管林紫如何一脸看透了他的表情，杨得柱想了好几个接口，都被自己否定了。最后他只能实话实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晚上做了噩梦，出了一身的臭汗。难受得睡不着，就出来洗澡了。”
“哦，原来是这样。睡不着了就出来洗澡了。是不是要顺便做点儿什么？”林紫戏谑地诱供。
“没有，真是单纯地洗澡。”杨得柱一脸苦笑。怎么这女警一心要把自己定性为嫖娼啊。是因为年底了，他们罚款不够吗？可是这不是自己的罪名，咱也不能认啊。
“啪！”林紫猛地一拍桌子把杨得柱吓得一跳，然后言辞犀利地道：“虽然我们没有抓到你嫖娼，但是你别以为我们警察都是傻子。你去干什么了，很明显。我问你，只是给你一个坦白的从宽的机会。要不然你以为在前台我们查不多你的消费记录吗？”林紫使诈道，其实这种场所那会留什么记录啊。
“哦，对对。那赶紧查，那个前台还有钱没有找给我呢。”杨得柱丝毫没有被诈供的觉悟，而是突然想起了，出了这一档子事，他还损失了一百块钱呢。顿时感到心疼无比。心说这钱想必也没处去要了，真是倒霉到家了。
“好。我们会去查的。说说你花了多少钱？”林紫这时候完全是胡乱问讯，就想四处找到突破口，所以杨得柱说得越多，她得到的信息就越多。她才能找个机会，挽回自己的面子。
“别提了，说是几十八来着，我着急洗澡，就在前台留下了一百。这回算是要不回来了。”杨得柱有些任命般地说道。
“你知道普通浴池洗澡多少钱吗？”林紫又问道。同时她心里暗自惊喜，暗道，果然有耐心就有收获，这不从价钱上泄露了吧。小样儿，我看你还能抗多久。
“二十，不过这不都没开门儿嘛。”杨得柱对林紫不善的眼神有所察觉，又解释了一句。
“哼哼！在前台压了五倍的价钱。只是单纯洗澡，你这个逻辑很有问题吧？”林紫不屑地道。心说，看你还死不承认。
“那个……，那个……”杨得柱的确无法解释这个问题，这要是平时，洗澡这么贵，他一定是不会去的。不过昨晚身上的味道也是太难闻了，他这才没在乎多少钱就进去洗澡了的。情急之下，杨得柱破口道：“我那是着急。你要是沾了一身屎。要一百块，你还不也得洗。”
“你！……大胆。”林紫没想到把杨得柱逼出了这样一个比方，不过虽然恶心，但是这个逻辑好似也说得过去。
“那个，这位女同志，对不起。我一着急说错了。比方不怎么恰当。不过当时那两位男同志是知道我的情况的。我是真的身上特别脏，真的是去洗澡的。跟你们走的时候，我内衣太脏，都没要，你看，我现在还广传着外套呢。”杨得柱说着就拉开了拉链证明自己的清白。
“得得，你停吧。”林紫赶紧喊停。
“这有什么，在浴池你不是看过嘛。我又不是全脱。”杨得柱嘟囔道。
“少贫嘴。我们队长虽然说你可能是无辜的，但是我就不信你们男人去了那里还能无辜。今天除非你找出证人。要不然就当你嫖娼处理。罚款三千。”林紫冷着脸道。
“凭什么啊？”杨得柱一听更急了。这都够倒霉的了，怎么还要冤枉，还要罚款啊：“你们可不能这么办事啊。我没有人证人。可是你们也没有证人证明我嫖娼了啊。我的钱也是我自己辛苦挣来的，你们也没有权力说罚就罚啊。”
“没有证人你也是嫖娼嫌疑人。我们有权按照规定扣留你。要不你就等过了四十八小时之后，我们核对了浴池的记录，排除你的嫌疑之后再回家。要不你就现在交罚款。”林紫说道。在她想来，杨得柱就是嫖娼未遂，还害的她跟着倒霉。而且能去得起高级洗浴的，让他交点儿罚款，也算增加国家税收了。
“你们……你们这时不讲理。”杨得柱生气地道。
“我们不用讲理，讲法就行。有生气的功夫你就找个证人出来。”林紫一脸吃定你的表情，气得杨得柱七窍生烟。
“我给他作证。”就在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在门外传了进来。
林紫心里一惊，打开门却见到一个漂亮女子站在门口，一脸局促地样子。显然刚才这话是她说的。
“同志，这里是审讯室，不是随便进来的。想做证去外面登记。”林紫一脸敌意地道。漂亮女人之间天生就存在敌意，更何况这个美女显然是出来帮里面那个坏蛋说话的呢。要是轻易让那家伙走了，自己岂不是更让同事笑话。
就在那个女子有些局促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的时候，抓了杨得柱的那个男警从外面进来，正好听到。笑着说道：“行了，小林。那小子无辜的，做好笔录就放了吧。我刚当警察时也这样。没人会笑话你的。”
“那不行，队长，还没问清楚呢。怎么能放了呢。”林紫一脸认真的争取道。
“人家都有证人作证了，你还想怎么样？行了，做完笔录放了吧。我还有事要忙，走了。让你好好在档案室待着多好。非不听话。”这队长一边走一边嘟囔道。
“哼！什么工作态度。你进来吧。”林紫对着队长的背影不满地也嘟囔了一句，然后让那个女子进来。既然没办法，就赶紧做个笔录算了。所以她也就不分开审问了。
那女子一进来，杨得柱却是愣住了，他指着那女子有些说不出话来。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女人会过来给他作证的。原来这个来作证的女人，正是胭脂洗浴的老板柳眉。
其实柳眉能够来作证，她也是下了好大决心的。原来她跟着警车来到警察局门口。停车独自坐了好久。最后终于鼓起勇气，这才进来说明了情况，正好那个队长给她指了审讯室的方向让她过来等着。一会儿他有空儿了，带她进去，把杨得柱的事情了了。这毕竟是队长答应过杨得柱的。
而柳眉能够如此做的原因其实说来就话长了。原本的柳眉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姑娘，跟着她青梅竹马的爱人一起私奔到东南沿海的一个大城市江口市闯世界。江口市是与蓝海市差不多的大城市，经济发达，人口密集。所以生存压力也很大。柳眉与她的爱人起初过得很幸福。两个人一起做些小买卖，生活不富裕，但是也谈不上贫穷。后来他的爱人觉得他们需要更多的钱买房子，买车。于是就开始尝试各种办法。后来他迷恋上了一种赌博一样的黑彩票，在起初赢了几千块之后，把他们积蓄的几万块都输光了，最后还欠了几万元的债。
柳眉看着爱人天天被人家逼债心如刀割，后来她自己就偷偷下海做了小姐。由于她长得漂亮，又能放下身段儿，所以几个月下来她就赚钱还清了债务。
她的爱人也痛改前非，做了个管道工，每天辛苦地赚钱，没有再去赌博。
可是尽管柳眉也上岸从良了，但是他的爱人却总是怀疑她。他们争吵越来越多。最后终于走到了分手的地步。分手后的一天，柳眉突然接到做小姐时一个姐妹的电话，让她临时去送一样东西。却没想到那天她却在洗浴中心正好碰到了她分手之后的爱人。那时他也是一身泥污过来要洗澡。然后被一群小姐冷嘲热讽了一顿，悲愤地往外就走。正好遇见了前来送东西的柳眉。然后他对着她吐了一口吐沫，扬长而去，走得是那么决绝。柳眉进入洗浴中心问清了情况，自己大哭了一场，然后就开始自暴自弃。又做回了小姐。
灯红酒绿地糜烂生活了两年，柳眉累了，所以她带着攒下的几十万元来到了蓝海市，兑下了这家洗浴中心。这两年由于她经营的好，也赚了不少钱，她自己也开上了宝马。可是当初爱人唾弃她，决绝离开的一幕还是深藏在她内心深处。所以当她看到了杨得柱，不自禁地想起了她当初的爱人。这才同意杨得柱去她楼上洗澡。而杨得柱决绝地离开又刺激了她，让她跟上去，甚至最后出来作证。只为了当初她心里对爱人的一丝歉疚，尽管她本身也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