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38)
他不禁左看右看的,最后拍手无奈叹道——
“我明白,盛家当年那事闹得是挺轰动的,你们想造反的心情我理解,我在山头当大王的时候,整日也是和小弟们叫着劫富济贫,让皇帝看看民间力量的口号……
但这可不能来真的啊,那是皇帝!我们有九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赵擎说完,发现他们还是跪着,恭敬又训练有素,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军人的铁血和硬朗g。
显得他,格外像个猴。
他觉着,这就是个阴谋。
一定是沈昭慕在公主府的时候,看中了自己这皮囊和身世,想将他弄成傀儡领袖,好和当今皇帝对抗。
别以为他只是个不读书的山匪头子,他可是跟着老爹听过不少这样的故事的。
“皇上,你一时难以接受,末将明白,但你真龙血脉的身份,做不了假。真正作假的,是那个高高在上,享受着百姓和朝臣恭敬跪拜的假池骋!”老者看着赵擎,满眼的殷切,“他不过是宫女和侍卫私通的产物,却妄图鱼目混珠,害得您流落民间,要不是有忠心的太监拼死保护……
他害得您与先帝、先太后骨肉分离,害得您和长公主同在屋檐下兄妹却见面不相识!也是他霸占了您的名字、身份,用您本该享有的权力,陷害忠良,滥杀无辜,草菅人命!
这样的昏君,为何不除?他在位一日,像您这样不得不落草为寇的孩子只会更多,民不聊生,社稷迟早要葬送在他手中!求您,接受末将等的扶持,将昏君的真面目揭穿,还天下一个太平!”
老者这番说辞,恳切又高尚,弄得赵擎一时不知该怎么接了。
这话听的……好像又不是假的?
主要是,光听这话,他就已经开始生气了。
他从未见过亲生父母,还以为是被遗弃的呢!
但现在,有人告诉他,他不是什么山大王捡走的弃婴,也不是没有父母爱的野孩子,更甚至,他还有个妹妹,就是他说漂亮和气的那位长公主!
这些叫赵擎一时难以消化,他后退了好几步。
不知道该信谁,他只好看着沈昭慕,“沈、沈公子,你,你告诉我,他,说的不是真的——这,这太匪夷所思了……”
他怎么能是皇帝呢?
他连一个山头都管不好,怎么能是管理天下的皇帝呢!
见赵擎一副实在大吃一惊的表情,沈昭慕心下叹息,果然不能操之过急。
在没有见到证人之前,义父便和盘托出,还义正凛然地劝说赵擎接受,这谈何容易呢?
“皇上,不,赵大哥——此事千真万确,你耳后有颗痣,当初负责接生的稳婆,临死前,亲口告知的她丈夫。还有,这个。”
沈昭慕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上面还带了血,里面有一块玉坠。
赵擎眼睛瞪了瞪。
“这,这不是我老爹捡到我时我身上带的吗?怎么在你这?”
他明明记得,五六岁那年,因为顽皮,将这玉坠连同帕子一块弄丢了的。
沈昭慕望着他,“你养父当年捡到你时,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他知道这玉坠价值不菲,大概是怕你顽劣随手丢了,想着总有一日能帮你找回亲生父母……便偷偷替你收起来了,临终前,交给了教你读书的二当家,二当家认出玉坠不凡,是出自宫中的,怕给你招致杀身之祸,便带着玉坠离开了寨子。
我们也是查了很久,才找到他的落脚处,从他手中拿到了这份证物。”
沈昭慕说完,赵擎面色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变化,他手颤了颤,想要接过这物件,却又不敢似的抽回了手。
“不,这不可能……”
“你好好想想,当年二当家是不是在你养父死后,突然离开的?”
沈昭慕这话提醒了赵擎,他想起那阵子,他过得很不好。
将他一手养大的养父死了,而和他亲叔伯一样的二爹爹,也忽然要下山,当时他还很生气,骂他不讲义气,看到寨主死了,就急着跑路……
当时二爹爹怎么说的?
他说——
在你需要我时,我会回来的。
当时他只觉得这是二爹爹诓骗他的说辞,没有听进去,还怒气冲冲地要和他断绝关系。
但现在想想,是啊,和老爹亲如兄弟的二爹爹,怎么就没等到头七过,就独自下山离开了寨子?
只是……
“这玉坠底部,刻了个‘惠’字,是当初先帝得知您母妃怀有身孕后,龙颜大悦封她为‘惠妃’,并亲自雕琢赠予的。”沈昭慕双手将手帕以及玉坠奉上,“当年伺候惠妃娘娘的宫女鬼迷心窍,被侍卫抛弃,担心被发现宫中产子受处置,便将自己的孩子同您掉了包。托关系好的太监将您扔到河里……
但那太监深知罪孽深重,对不起先帝,想着有朝一日真相大白,便偷偷将惠妃娘娘的玉坠和帕子塞到襁褓中,见你养父经过,才将你扔到草丛中。”
当初那宫女是惠妃身边最信任的大宫女,可谓是在惠妃宫中只手遮天,她比惠妃早生产一日,为了掩人耳目,事先做了安排,暗中推了惠妃一把,让惠妃早产,然后在惠妃生产大出血之际,宫人慌张时,暗中掉包了龙子。
后来先帝因痛失惠妃而大怒,那宫女首当其冲,被杖毙。
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后来生下长公主池芫的皇后娘娘,便将假的龙子养在她的名下,顺理成章地成了储君。
赵擎不禁一趔趄,摇头,死死地盯着那玉坠,眼睛却通红起来。
这如果是编造的故事,那也太过真实……
但若说这是真相的话,那也太荒诞了些。
所以,他本该拥有恩爱的父母,还算仁善的嫡母,还有个可爱的妹妹,但因为一个宫女的私心,这一切便都调换了。
他和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人,换了一种人生,被偷走了本该拥有的和睦的家庭?
赵擎眼睛微微湿润,他想到素未谋面的亲生父母,便心下难过。
他虽然总和老爹说,他有两个爹就够了,不需要什么亲爹亲娘,但从小他就羡慕寨子里有爹骂有娘疼的孩子,埋怨过生身父母的抛弃。
却不想,原来不是被抛弃,而是被恶人生生拆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