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罡决

  七年后，落日帝国，龙灵城
  “天儿，你慢点跑，小心别摔着。”若欣有些无奈的看着和蝴蝶玩的不亦乐乎的慕天。
  “妈妈，你看这些蝴蝶多漂亮啊。”已经七岁的慕天个头逐渐长高了，红扑扑的小脸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这使他看上去分外的可爱，连若欣有时候也会忍不住在他肥嘟嘟的小脸上捏几把。虽然已经七岁，不过他还是喜欢依偎在若欣怀里的感觉。
  “天儿，饿了吧，快来，妈妈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鸡翅。”若欣招呼着儿子
  食物对慕天的显然超过了蝴蝶：“哇，妈妈最好了。”
  此时在书房，慕青崖与慕枫正在交谈着。
  慕枫道：“大哥，我预感到劫难已经快来了。这七年，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如果天命不可违，那大哥你也不要过度伤心了。”
  慕青崖点了点头，又无奈叹息道：“唉，天儿这孩子这么优秀，我是真不忍心看着他夭折啊。”
  慕枫无言，只能默默的看着他。
  慕青崖突然淡淡的道：“枫弟，我想把家传天罡决传给天儿。”
  慕枫一滞，旋即摇头道：“不可，获取天罡决的天罡阵威力霸道无比，而天儿连法像都没有，以天儿的经脉坚韧程度肯定是承受不住的，这无异于自杀啊。”
  慕青崖道：“破而后立，来自绝境的力量往往可以激发人的潜能，反正都是死，何不放手一搏寻一线生机呢？”
  “可……”慕枫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被慕青崖抬手阻止了。
  “你不和若欣商量一下吗？”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了，慕枫却也是无奈道。
  慕青崖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起身离开了书房。
  房外，慕青崖一眼就看到了在院子中的若欣和正在狼吞虎咽的慕天，眼眸之中也是充斥着温情。
  若欣本来注意全在慕天身上，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抬头，正好迎上慕青崖看过来的目光。
  “怎么，还没看够吗？”若欣笑道。
  慕青崖眉头一挑：“哦？谁说我在看你，我在看我儿子，真是自作多情。”
  若欣脸色一红，嗔道：“讨厌。”
  “爸爸？”听到两人的对话，慕天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到慕青崖。
  飞快地跑过去抱住慕青崖的大腿，慕天眼中满是崇拜，父亲在儿子心中永远都像英雄一样。
  慕青崖温柔的摸了摸慕天的头，道：“天儿，最近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呀？”
  慕天摇了摇头：“没有啊。爸爸，我什么时候才可以修炼啊，你总说我的体质和别人不一样，可我都七岁了，连法像都没有。”
  慕青崖眼中闪过一丝伤感，但他很好地掩饰住了，笑着对慕天说道：“天儿，我这里有一门比法像更厉害功法，你想不想练啊？”
  “好啊好啊。”慕天眼中满是期待。
  慕青崖满意道：“那行，明天一早，你到慕府的试炼场那边等我。”
  “嗯”
  慕青崖看向一旁一言不发的若欣，:“我以为你会阻止我的。”
  若欣微微一笑：“我为什么要阻止呢，我也渴望奇迹啊。”
  “奇迹？难道你……”
  若欣点了点头：“是，其实我早就知道天儿的真实情况，不然我怎么会在那之后一次也没问你，亏你还以为自己瞒得有多好。”
  慕青崖一呆，旋即想到了慕枫。
  “你不用怪他，是我让他说的，我没你想的这么弱不禁风。”似是猜到慕青崖的内心，若欣抢先说道。
  慕青崖有些愧疚道：“对不起，我不该满你的，但是……”
  “我明白。”若欣打断了他，“我明白你是为我考虑，但你也要相信我，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一定会支持你。”
  “妈妈，你们在说什么啊？”慕天睁大了眼睛，一脸好奇地问道。
  慕青崖笑道：“你妈妈呀，她是在担心你呢。”
  慕天一听，立刻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妈妈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若欣被儿子逗笑了：“好好，我儿子是最棒的。”一边说着，还在慕天肥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慕青崖温柔看着妻儿，一家三口享受着这天伦之乐。
  翌日，慕家大试炼场
  慕天独自一人站在大试炼场中多少还是显得有些忐忑，功法地传承对于一个七岁孩子来说还是太过虚无缥缈了。
  也不知道到底站了多久，直到小腿发酸，慕天才眉头微皱着四处张望，是慕青崖叫他而来，可是却没有给他任何提示。此时的大试炼场寂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就在慕天想要离开大试炼场去找慕青崖之时，慕青崖的声音却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慕天，功法传承的考验现在就开始了，想要获得这门功法，就必须经受住接下来这天罡阵的考验，只要你经受住了，爸爸相信你一定会有脱胎换骨的改变，儿子，加油吧。”
  声音戛然而止。站在远处，默默望着场中的慕天，慕青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可如果扛不住，那就只能灰飞烟灭了……”
  慕天站在场中，慢慢地镇定下来了，无论什么时候，冷静才是最重要的。尽管他才七岁，可心智的成熟度却是远超同龄人的。
  几乎是瞬间，大试炼场的地面突然亮了起来，地面上的一些慕天看不懂的纹路在此时像是活了过来一样一道道在连接，像是在完成一个法阵一般。
  慕天看着周遭的变化，深吸了一口气，盘曲在试炼场中心坐了下来，“以不变应万变”这是慕青崖经常告诉慕天的一句话。他就这样坐着，缓缓调整着内息。
  法阵的连接到了最后，终于，在最后一条纹路接上的一瞬间，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空气都变得压抑了。紧接着，大试炼场的四方顶点各电射出一道锁链在空中交汇在一起，同时又降下四方囚笼将大试炼场完全包围。渐渐有灰色乌云渐生，云中雷声滚滚，像是在孕育着什么。
  慕天依旧坐着，双目微闭，丝毫不受外界变化对他的干扰。
  “轰”猛然间，一道雷电骤然降下，直逼慕天而去。慕天感受到了上方来的毁灭性力量，微闭的双眸骤然睁开，因为是盘曲而坐，他左掌猛然拍向地面，同时左脚外点，身体微微侧展，而雷电几乎是贴着他的身体轰在了地面上。
  虽然没有法像，但慕天在其他方面的造诣却是极高的，刚刚的侧身就是来源于慕府自创的位移功法——慕之七星。七星指的是这功法有七种不同的变换方式，乃是慕学之根本。
  刚刚躲过一截的慕天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又是两道雷电突然降下，速度之快几乎是第一道的两倍之多。没有时间给慕天多思考，几乎是凭着本能，慕天通过慕之七星一次次躲开了雷电的轰击。
  可天罡阵的可怕之处恰恰是在难度的提升上，慕天就发现，不仅雷电的速度与数量越来越多，而且四方囚笼的面积却是在逐渐缩小，这就意味着，慕天能躲得地方越来越少，再加上体力的一点点耗尽，可以说，此时的慕天已经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
  又是一道雷电落下，这次慕天没能躲过，雷电狠狠砸在了他的左肩。
  “咣”“啊”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前者来自雷电落在人体上的爆炸效果，而后者来自慕天的惨叫。他毕竟只有七岁，面对如此的境地，哪怕心智再沉稳，也终究敌不过肉体的疼痛。
  雷电交轰丝毫没停歇的意思，又是五道雷电同时劈下，慕天虽有心力躲避，但左肩的疼痛却令他速度大减，仓促之间做出的位移，显然距离不够，两道雷电毫无意外地击中了慕天的背部。这一次，慕天甚至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强烈的痛感使他一瞬间就陷入了昏迷。
  慕青崖看着试炼场中的慕天，双拳攥紧。可是，现在他都没有办法阻止了，而且如果他蓄意破坏天罡阵，那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天雷交轰还在继续，而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慕天显然不可能在做出任何的行为。眼看着，又是几道雷电落下，速度之快，那刺耳的音鸣爆破声不断响起。
  慕青崖攥紧的双手无力的垂下了，看着慕天心头一片空白：“难道，就真改变不了命运吗？”在那空白的世界，他自言自语地问道。
  “轰”恐怖地爆炸在下一瞬爆发，刺眼的白光瞬间映射，那爆炸余波之强，连在远处的慕青崖都不得不运功抵挡。
  足足几个呼吸的时间，白光收敛，爆炸微息，一切又恢复到了平静。
  几片枫树叶在这时因为受到爆炸的影响缓缓掉落，就像一个生命的终结，悲壮却又带着几分苍凉。
  他陨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