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费泽雅就在他身边？
“你也太过分了！逼着孩子喝药！她能不生气吗？我让你好好说好好说你就是不听！”女儿不知所踪，费爸也有点急了。
“好好说好好说！说了一个星期了！她听了吗？”
“一个星期不行就两个星期！反正时间来得及！”
“拖拖拖！拖到孩子生下来你还能杀了他不成！”
“孩子又不是在我肚里子，你冲我嚷嚷干嘛？”
老两口正吵得热闹，听到有人在敲门。
费爸以为是女儿回来了，连忙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韩鹏和他的同伙吴小虎。韩鹏平素多行恶事，有很多时间都在忙乎放高利贷和暴力讨债。他的小团伙有五六个人，吴小虎就是其中之一。
“你们找谁？”费拉老头问。
“费泽雅在家吗？”韩鹏的态度十分傲慢。
“不在……你们是？”
“我们是公安局的！”韩鹏说着掏出假警官证在费爸面前晃了晃，“费泽雅呢？”
“又是警察？你们也是公安局的？一天来好几趟是咋回事？”
“我们有个案子需要她协助调查一下。”
费妈站在丈夫身后插话：“案子？什么案子？上午来的警察没说有案子啊？”
“哪那么多废话，快说费泽雅去哪儿了？”韩鹏依旧骄横。
“上午就跑得没影了，到现在也没回来，连手机也没带……”韩鹏的样子让费妈有些害怕，“我们和上午来的警察都已经说过了……你们不是一伙儿的？啊，你们不是……一个单位的？”
“她就是和她妈闹别扭，一生气跑了，也不知去哪儿了。这都一天了！”费爸说。
“你刚才说——她手机……落家里了？”
“是。”费妈怯怯地拿了费泽雅的手机递给韩鹏。
韩鹏接过，发现手机快没电了，随手揣到怀里，又掏出自己的手机打电话。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要向江远请示。
此时，江远和大军在一个小馆子内正喝得热乎。接到韩鹏的电话，江远借着酒劲，竟然让韩鹏把费爸费妈老两口带走——他要用这老两口迫使费泽雅听命于自己。
在小饭馆外面接完电话，江远回到了简陋的小包间，屋内的小桌上摆了五六道菜，江远拿起一瓶塔木香白酒，又给大军倒满。
“兄弟，你今天能来找我，我是特别高兴。不瞒你说，最近接二连三的糟心事，搞得我真是心力交瘁，特别希望能找个行内人来给我指指路。”江远端起酒杯要和大军干杯。
“江哥，不是我吹牛，我在部队的时候表现就很好，二等功转业，局里领导也很重视我，现在几个大案子，主要是我牵头负责。有些事，我还是能帮你出出主意的。”
“感谢兄弟，干了！”
“让禁酒令搞得好久都没喝酒了，干了！”
二人碰杯，各自饮尽杯中酒。
“江总，江哥，你是个好人，给我家帮了这么大的忙，救了我闺女的命，我没什么可报答的。但是人得知恩图报，我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是不是？有些事，我必须得先给你透个底——”
“兄弟你说。”
“周洪波周洪涛兄弟俩干的事确实与你没关系吧？”
“我知道这周洪波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们做的事我确实不知道！”
“那就好——”大军压低了声音道：“江哥，局里准备传唤你！现在局里已经发现了一些线索，周洪波可能和胡正熙是一伙儿的！后来他们闹掰了，所以周洪波才被做掉！”
“他做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江远故作恐惧状。
“周洪波的事，再加上他弟弟周洪涛杨家坡木材场爆炸起火的事，你千万千万不要松口，要一口咬定所有事情都不知情！不然，光那个火灾，就能追究刑事责任，要坐牢的！”
江远诚惶诚恐地说：“对对对，这个我明白！”
“到传讯你的时候，咱们使个苦肉计，你能接受吗？”
“啥苦肉计？”
“到时候，我可能会让你吃点皮肉之苦——你放心，我有数，一定不会下手太重的，这样可以让我同事更相信你是无辜的，你可以早点回家——我如果动手，你反应要激烈一点，可以去找我们局长投诉，要闹得大一点！”
江远再度为大军倒酒，又亲自为大军端起酒杯。
“谢谢兄弟为我着想，咱们再干一杯！”
第二瓶白酒喝到一半的时候，大军说话已经有些不连贯了，他借着酒劲跟江远说：“哥，这次赶上这案子我来经办，我、我一定不让你受牵连，不、不能让好人受冤枉。哥，你的事我一定尽力办……要是我有啥事，哥你愿不愿意帮我？”
“你这说的什么话？有事尽管说！”江远大方地说，“不认识的时候我都能给你捐十万块钱，现在咱们是兄弟了，你要有啥事，我更不会不管你了。”
“哥，你能不能……能不能再借我点钱？”
江远犹豫了一下，他没想到大军顺着杆往上爬，竟然马上就开口了。他心里暗暗骂了大军一声兔崽子，脸上却不动声色。
“你干嘛用？要多少？”
“八万……行不？我给你打借条。”
“哈，我以为多少呢，好办，明天就给你。”
“那好，我借条先写给你，明天我找人去拿钱。”
“咱兄弟不用写借条……”
“不不不，一定得写。”
大军掏出纸笔，写了一张借条，江远半推半就收了揣在口袋里。
其实这是江远最希望看到的局面，他最怕大军不收他的钱。依江远以往的经验，不收钱的人最难缠，只要收了钱，事情就好办了。
“你们——得跟我们回局里一趟，做个笔录。”韩鹏命令似的对费泽雅父母说。
费爸费妈互相看了一眼，惊疑不安。
“走吧，”韩鹏催促，“一两个小时就完事了。”
韩鹏不由分说，推着老两口就往屋外走。刚打开门，突然间不知从哪里响起了一首歌，一个女声高唱：今天是个好日子……
高亢的声音把韩鹏和马仔吓了一跳，没想到这是费爸的手机铃声。费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老年手机，按了接听键。手机里传来了小魏的声音，旁边的人也能听得很清晰。
“老费，费泽雅回家了没有？——我是小魏！公安局的，上午去过你们家！”
“啊！是小魏…魏警官……”
费爸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把抢过手机直接按了关机键。
“走吧，别浪费时间了。”韩鹏推着费爸费妈出了门。
“……刚才打电话的也是公安局的，”费妈问韩鹏，“你们不是一起的？”
“一个电话你也信？现在骗子这么多！走！”
费妈拉住费爸磨磨蹭蹭不肯走动。
韩鹏从腰里掏出一副手铐，怒喝道：“要戴这个才走？让人看见可就不好了啊。”
费爸费妈不敢再说什么，被韩鹏带着下楼了。但是韩鹏挂断了小魏的电话，让小魏起了疑心。是谁挂断了他的电话？是费泽雅回来了？还是其他的什么人？小魏没有耽搁，他立马叫上湘北和隋金刚，直奔费泽雅的家。
但费爸费妈已经被韩鹏带走了，家里空无一人。
湘北等三人觉得事关重大且局势不明，马上向局里申请查看费泽雅的通话记录。
韩鹏带着费爸费妈驶向郊区。
“你们不是公安局的。”费爸壮着胆子说。
“我们不是谁是？”
“早上来的才是真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们没有礼貌，不像真警察。”
韩鹏不置可否，费妈不由得惊恐起来，她叫道：“你们是坏人……”
坐在后排的吴小虎掏出了手枪顶着费妈的脑门，威胁道：“老实点！”
“你们还有枪？不怕被公安抓住坐牢吗？”费爸说。
“你说对了！我们敢拿枪就不怕被抓。”韩鹏一如既往地傲慢，“我们确实不是警察，但这枪是真的！你们最好老实点！我们找费泽雅没别的事儿，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让她好好地把这孩子生下来。”为了安定费爸费妈的情绪，韩鹏编出了一套谎话，“实话跟你说吧，费泽雅怀的是我们老板的孩子！”
“你们老板？”费爸费妈十分惊讶，“可是泽雅说，孩子的爸爸死了！”
“那是骗你们的！我们老板生意做得很大，有很多很多钱！但是他现在……他现在还没离婚…离婚还没办利索，懂吗？我们老板很想让费泽雅把这孩子生下来，但是费泽雅说不结婚就不生孩子——两个人僵在这里了闹别扭了……你们明白了吗？”
费爸半信半疑地说：“没结婚当然不能生孩子……”
费妈打断了费爸的话：“你们老板有多少钱？他多大年龄？”
韩鹏开着车，看着前方，嘴角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意，他故意没有马上回答费妈的话。他清了清嗓子，拖着长腔道：“我们老板的钱，数也数不清……”
费泽雅哪知道自己的家里会出那么大的事？这天晚上，她在夏炎家的厨房忙碌了好长时间，将四道热菜和两道凉菜端上了餐桌。
四道热菜是木耳炒鸡蛋、辣椒炒鸡块、油炸黄花鱼和老厨白菜，凉菜是蔬菜蘸酱和姜汁松花蛋。这几道菜都是夏炎喜欢吃的，都是他钦点的。
夏炎开了一瓶凤城老窖，给自己倒了一小杯。
“小米粥还在煮着，咱们先吃着吧？”费泽雅说。
夏炎没有回应，费泽雅略感惊讶，抬眼看夏炎，看到夏炎的眼睛里似乎有泪光闪动。
“哟！怎么了这是？”
“从我长大，还没有人这样给我做过饭……”
“哈，想媳妇了？”费泽雅调侃道，“要是换了小雪给你做饭，那就太美了是不？”
夏炎苦笑着说：“你这人！专找人伤疤来揭！刚才还想感谢你做了这顿饭，现在只想打死你！”
二人拿起筷子就餐，夏炎心里暖暖的，不由偷偷多看了费泽雅几眼。
这个时候，费泽雅手机的通话记录已经显示在小魏面前的显示器上，湘北站在小魏身后，指了指屏幕说：“她的电话也太少了！拨出的电话更少，几乎不和别人联系。”
“现在微信用得多了，打电话自然就少。”小魏说，“咱们找她最近拨出的一个号码——”
“179****0708。”湘北看着屏幕念道，小魏依言在手机上拨号，拨号完毕，屏幕上出现了一行白字：正在呼叫夏炎。
“我说呢这号码眼熟呢，原来是他！”小魏叫道。
“谁？”
“老朋友了——在冷藏车里险些被炸死的那个。这小子为什么无处不在！？”
“早就跟你说过了，这个费泽雅没那么纯情！”
手机铃声搅扰了夏炎为之沉醉的温馨气氛，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警察小魏”几个字更让夏炎邹起了眉头。
看到夏炎不接电话，费泽雅问：“谁的电话？”
“一个警察。”夏炎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
“夏炎吗？……我问你，你认识费泽雅吗？”
听到小魏这么问，夏炎指了指手机，然后将手机免提打开，放在桌面上。
“你说什么？谁？”
“费泽雅。费—泽—雅——你认识不？”
夏炎看了一眼费泽雅：“认识，不太熟。”
“我们现在找不到费泽雅，有个案子需要找她问几个问题，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费泽雅不想再配合警察做什么工作，她向夏炎很坚决地摇了摇头
“魏警官，我不知道你找她为什么会问我，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夏炎！你最好是实话实说！”小魏语气严厉起来。
“当然当然，魏警官，咱们也见了好几次了，我什么时候不是实话实说？”
“那我问你，费泽雅前天给你打电话说什么事了？”
“前天？我想想……哦，没什么具体事，就是随便说了几句，聊天……朋友聊天……”
“你这几天见过她吗？”
夏炎看着费泽雅，费泽雅一个劲儿冲他摆手。
“我也……好久没见她了。魏警官，这样吧，您要是有什么事要告诉她，您先跟我说一声，她要是跟我联系呢，我可以帮你转告。”
刑警队办公室内，小魏用征询的目光看着身边几个人。隋金刚道：“实话实说吧，得打消她的顾虑，别让她以为这是什么麻烦事。”
“事情很简单，只要她去见一见胡正浩的哥哥，就算完成任务了——只要见一面就行。”
小魏手机里传来了夏炎的声音：“抱歉魏警官……她……她以前好像说过，不愿见这个人……我要是见到她我一定转告一定转告！”
夏炎喝了几杯酒之后已经微有醉意，刚才的话是他差点说错了，差点就说成“抱歉魏警官，她不愿意去”了。但他语气间的犹豫已经被小魏湘北等人听出来了。
湘北说：“你和他的通话——通话的间隙，你们的反应时间都比正常速度要慢，你慢，是因为你要看我们能否给你建议，他也慢，这是为什么？他的身边，也有人在听？或者说，他也在等这个人的指示来回答你的问题？尤其是他说抱歉这句，好像是说错话了，听起来，他本来想说的是：抱歉，魏警官，她不想去。”
“你是说——费泽雅就在他身边？”小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