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浊鹿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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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琦大军昼夜兼程,轮流操舵,只用了三天的工夫就赶到了汲县,大军在登陆之时,沿岸的敌军跟本就没有任何戒备,因为谁都知dào
  ,刘琦的大军主力全都集中到了白马,根本再没有其他的力量到这里发动进攻了。
  而且根据他们以往的经验,只要是刘琦所在的地方就一定是主战场,更何况这一次刘琦集结了十余万大军在白马,目标直指河北的军事要地黎阳,这也是兵家必争之地,进取河北的重yào
  跳板,刘琦想要拿下此地也是非常合理的。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没有对二三百里外的刘琦大军产生丝毫的戒备。
  可是他们完全想象不到,刘琦竟然会在这时候对他们发动进攻,而且竟然出动了近十万大军。
  当十万大军组成的庞大船队一靠岸,看到了那么庞大的队伍的守军将领徐蒙立kè
  被深深地震撼了,因为他们的守军仅有五千人,而且还没有任何戒备,以这样悬殊的兵力去抵抗的话,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他们几乎没有做任何抵抗就乖乖的投降了。
  刘琦在占领了汲县之后,立kè
  命乐进和李典各自率领万人占据朝歌和林虑二县,然后亲率徐晃、孟获、沙摩柯、八校尉等人抢占共县、获嘉、修武等地,大军进至山阳国内的浊鹿城外。
  浊鹿城的守将乃是名将韩浩,副将是薛洪和缪尚,这两个人原本是史涣的部将,后来史涣病死,韩浩便被赋予了在此次镇守汉废帝的众人,他们也被一并拨付到了韩浩的麾下。
  看到城外密密麻麻的汉军,薛洪和缪尚也不由得震撼不已。这军容的严整,士气的高昂,让他们如同是见到了地狱中的杀神一般,尽管是在大白天,仍然感到了遍体生寒。
  可是韩浩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变色,冷静沉着的指挥着大军。进行着严密的布防。
  当然,在韩浩的内心却并不像表面上表现的这般平静,因为在看到足足十万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他就知dào
  这一次自己的抵抗将会异常艰难,甚至有很大的可能会失守。
  而一旦这里失守,整个山阳国将会落入刘琦手中,这样一来,刘琦得了汉废帝的诏书,将会更加不利于魏室。所以,山阳国虽小,政治意义却大得多,这让他不得不下定决心死守。
  不过韩浩知dào
  ,他就算是死守,就算麾下将士拼死作战,恐怕也绝对难以保住山阳国,所以他的内心也对此作了相应的打算。
  “我宁可一死。宁可身败名裂,也绝不能让刘琦的阴谋得逞。我受武皇帝大恩,粉身碎骨也难以为报,今日便是我向武皇帝效忠之时。”
  韩浩的心中充满了誓死的决心,所以现在对城下的十万大军才表现的视若无物。
  而他麾下的将士们也被韩浩的镇定所鼓舞,纷纷努力保持着阵型,紧张而快速的忙碌着。倒是没有了当初的惧怕。
  刘琦见城头上的魏军严阵以待,倒也颇感意wài
  ,便知dào
  守城的应该是曹魏的名将,不由的眉色间现出了一缕忧虑。
  他倒不担心统帅十余万大军攻不破这座小小的浊鹿城,他就怕万一在此耽误了时间。黎阳方向的敌军会乘机对赵云的白马发动进攻,还有,万一碰上一个对政治比较敏感的人物,识破了自己的图谋,害死了汉废帝,那么自己这一次的努力就不能建全功了。
  所以,刘琦决定先去劝降。
  但见刘琦缓缓来到城下,对着城头上喊道:“城头上的是哪位将军?朕乃大汉天子刘琦,有话要对你说。”
  便听得城头上一将沉声应道:“末将乃镇西将军韩浩,由于甲胄在身,不便行礼,还请陛下原谅。不知陛下有何话要说,莫非是要与我军和谈?”
  刘琦听得城头上的将领自称韩浩,不由得心中一沉,因为韩浩与毛玠一般,是曹操麾下一个有名的智士,很有政治远光,更兼此人多年治军,甚得军士拥戴,又一直感念曹操对他的恩遇,实在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如果真的把他逼急了,绝对有可能会做出自己最担忧的事情来。
  所以,虽然明明知dào
  很难将其招降,但刘琦还是决定试一试,便听得刘琦说道:“朕素闻韩将军为人忠心耿耿,心怀天下,早就恨不能一见,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可是将军又何其愚哉?将军本为大汉子民,如今不为大汉效力,如何反投靠反贼耶?曹操专权祸国,废立并杀死皇后,鸩杀太子,天人共愤,是故不寿而亡,曹丕受我汉室厚恩,不仅不念我朝恩德,反而逼迫天子禅位,因此而遭了报应,少年夭折,佛法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如今曹氏父子篡权夺位,先后谋害皇后、太子以及天子,事故上天降罪,不足一年而父子皆殁,今日曹氏主幼,群臣争权,河北民生凋敝,不日便有亡国之祸,将军乃当世智者,何不弃暗投明,重归我大汉?如此则朕得遇贤才,将军亦能一展骥足,青史流芳。”
  韩浩闻言却是哈哈大笑道:“多谢陛下好意,不过末将还是心领了昔在桓灵之世,宦官专权,天下昏暗,始有黄巾之祸,之后董卓专政,天子漂泊,朝不保夕,汝非曹公救助,恐早已湮没在纷飞战火之中了,曹公正是因为拥立之功,才得以位封司空,位极人臣,反倒是陛下父子,当时明明有数万大军,坐镇荆州八郡,却不出一兵一卒,妄为汉室宗亲,后曹公助天子扫荡群雄,问鼎中原,平定河北,遂成天下群雄之首,其中自然也是多立功勋,海内名士尽皆钦服,天子感念先帝父子恩德,又自认才德不足为天子,这才行尧舜禅让之风,举天下相托,先帝不从,乃数次推辞,只是碍于汉帝诏令,天心民意,始无奈遵从,何来篡位之说?”
  韩浩缓了一口气,随即冷笑着说道:“倒是陛下,打着尊王的旗号,实jì
  上却是一步步逼迫天子,将天子从许昌赶至洛阳,又赶至邺城,之后见天子传位先帝,心中不忿,乃自立为帝,陛下身为汉室宗亲,不以兴复汉室为业,却连连逼迫天子,方是真zhèng
  的逆贼,如若陛下不承认,那么传位诏书何在?传国玉玺何在?今日之事不必再言,我韩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要打便尽管打吧,想要我投降,那是决无可能之事。”
  韩浩话音刚落,便听得身旁的中垒校尉黄射大怒道:“好大胆的贼子,放着正统的汉室天子不尊,反而认贼作父,这还不算,你还在此颠倒黑白,拨弄口舌,实乃无耻之尤,我家陛下心胸宽大,愿意给你一条生路,你却如此不识好歹,既然如此,难道我家陛下十万大军,就攻不下你这座小小的浊鹿城?老贼,受死。”
  说完之后,黄射一箭如同流星一般,早已向城头射了过去。
  韩浩身边的军士见状,连忙取盾牌挡住来箭,却见韩浩并不躲闪,而是笑着说道:“贵军这是理屈词穷了?竟然恼羞成怒,想要射杀本将,实在是令人好笑。”
  刘琦却是厉声喝道:“韩将军不顾民心向背,说出这等违背天心民意之言,实在是令人齿冷,你可去看看如今的江南,每到春天来临,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百姓们的脸上全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他们全都因为汉室中兴而感到自豪,而河北又是一副何等情形?哀鸿遍野,民皆菜色,百姓逃税、抗租之事年年有之,曹操和曹丕在位期间,穷兵黩武,河北多染战火,可有几日的宁静?桓灵二帝确实有错,然而汝腿上长了一个毒瘤,是否就该将整条腿截去?大汉虽衰,国祚未绝,朕即皇帝位,虽然一无诏书,二无玉玺,然则这又如何?秦皇、王莽皆有诏书玉玺,结果如何?当年楚王问鼎中原,王孙满责曰‘在德不在鼎’岂非宜乎?曹氏悖逆,虽有玉玺诏书,终将覆亡,此乃天命民心,何必诡辩?”
  紧接着,刘琦便沉声喝道:“朕今日劝降,乃是可惜你文武全才,奈何事贼?既然汝执迷不悟,朕又何必再劝?只恐千百年后,汝之恶名遗传,即便是子孙后世亦感羞耻,青山有幸埋忠骨,白纸无辜书佞臣,呵呵,待得你之名姓侮辱白纸之时,怕是悔之何及?朕再问你一次,可愿归降反正乎?”
  韩浩想都不想,厉声说道:“要我投降,你是休想,既然贵军自诩为王师,今日便踏着我们这些奸佞的尸骨登上浊鹿城吧。只不过因为此事而必死汉帝,看你还不暴露假仁假义的真面目?”
  刘琦闻言,面色一变,然后大声说道:“你待怎样才肯交出汉帝?”
  “除非你愿率兵返回洛阳,割豫兖青徐四州及司隶、河东等地给我朝,并且昭告天下,自去帝号,归政汉帝,否则你是不可能见到汉帝的。”韩浩的心中暗暗冷笑,对着刘琦大声说道。
  “我愿答yīng
  你,只可惜你身边的人或许不会答yīng
  ,薛洪、缪尚,还不动手,更待何时?只要杀了韩浩,保住汉帝,朕答yīng
  封你二人为龙骧将军、虎翼将军。”刘琦对着城头上韩浩身边的将领淡淡一笑,大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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