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整整十二年啊

  而一个小时前,她刚刚经历了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订婚……
  真怕她什么都一个人扛,加重了病情啊!
  “宋年夕,我送你回家。”
  ……
  回到城里,夜,已经很深了。
  宋年夕回到家,换了拖鞋,心里斟酌了下,开始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打给陈加乐。
  “喂,加乐,明天帮我向陈主任请三天假。”
  “……”
  “嗯,我爸走了,我料理一下他的后事。”
  “……”
  “三天足够了。”
  挂完电话,她又拨出了一个,“沈鑫,我爸爸去逝了,我需要你的帮忙。”
  “……”
  “行,那你请假吧。让叔叔阿姨别过来,大老远的,没必要送。”
  两个电话打完,她朝沙发上的赫瑞文开口,“我去洗个澡,换件衣服,一会我朋友沈鑫会过来,到时候你就先回去吧。”
  赫瑞文愣了下,气笑道:“宋年夕,你别和我废话,这么些年了,我不光是你朋友,是你同窗,还是你的主治医生,关系比那个沈鑫亲。”
  宋年夕心中微暖,眼神深了几分,“那,我就不说谢了。”
  ……
  “砰!”
  一记漂亮的左勾拳后发,陆续颓然被揍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厉宁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冷冷道:“这刚订婚,体力就这么差,以后怎么满足你家干妹妹。”
  “滚--”
  陆续一个挺身跃起:“再打过。”
  话音刚落,斐不完端着酒杯走过来,“阿续,刚刚有个你的兵打电话来请假,叫沈鑫什么的,你们正打得关键的时候,我帮你批准了。”
  工作上的事情,陆续从来不含糊:“请几天,有没有问下原因?”
  “三天,朋友的父亲过逝了,他要去帮忙。”
  陆续心中一动:“哪个朋友?”
  “我哪知道,不会连这个都要问吧?”
  陆续给想了想,走到拳台下拿手机回拨过去,“沈鑫,你哪个朋友的父亲过逝了?”
  电话那头的沈鑫,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呼吸变得很沉。
  陆续有些不耐烦,“说!”
  “陆队,是我朋友宋年夕的父亲去世了。”
  “什么?”
  陆续浑身一颤,手机差点掉落,“什么时候的事情?”
  “几个小时前。”
  陆续神色复杂地开口,“她现在人呢?”
  “在家里,我马上过去接她,然后去殡仪馆,陆队,我先挂了。”
  陆续拿着手机,眼前空茫茫的,思绪集中不起来。
  “打个电话这么久,拳还打不打了?”
  厉宁扔了块毛巾到他身上,陆续顺手将毛巾擦了擦汗,转身,皱眉道:“宋年夕的父亲去逝了。”
  “跟我有毛线关系?”厉宁冷着脸回他。
  斐不完晃了晃酒杯,“她那个植物人的父亲,也是该去了,少受罪。”
  “你们都特么的给我闭嘴!”
  陆续大吼一声,把毛巾狠狠的往地上一砸,抄起椅子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阿续,你干什么,人家连把你的人都拉黑了,你凑过去热脸贴冷屁股吗?”厉宁跳下拳台,伸手拦住了他。
  “闪开。”陆续冷着脸。
  “陆续,我劝你想想清楚。”
  几个小时前刚刚和阮奕洁定婚,明天帝都所有的新闻都应该是他们俩订婚的消息。
  这会他要再和宋年夕扯上些关系,阮家那头,陆家那头……怎么交待。
  陆续的眼底,寒光渐起,“是兄弟,就别拦着,我只想去看看她。”
  ……
  宋年夕洗完澡出来,吹干了头发,换了一套深色的衣服。
  门铃响。
  赫瑞文把烟掐灭了,“你别动,我去开门。”
  “应该是我朋友沈鑫来了。”
  赫瑞文走到玄关处,打开了房门。
  黑暗里,一张年轻刚毅的脸渐渐浮现,墨白分明的眼睛看到开门的人时,微微一愣。
  赫瑞文原本优雅的面庞发陡然间显得冷冽了起来,幽幽地冒着一股错愕的表情。
  “你……叫沈鑫?”
  “沈鑫,宋年夕的好朋友,你是……哪位?”
  赫瑞文努力克制住自己情绪,伸出手,“我是赫瑞文,宋年夕大学的同学。”
  沈鑫握了握,立刻松开,“年夕呢?”
  “她刚换好衣服,就等着你呢,进来吧。”
  沈鑫犹豫了片刻,轻咳一声,压低了声问:“她现在情绪怎么样?”
  混合着烟味的气息扑面而来,赫瑞文手心一下子渗出汗,“表面上很平静,暗下……怕不太好。”
  “沈鑫,你也来了。”突然,陈加乐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沈鑫回头:“你怎么也来了?”
  “出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来吗?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
  陈加乐走到门边,只觉得眼前一亮:“这一位是……”
  “赫瑞文,年夕大学的同学。”沈鑫介绍。
  陈加乐笑道:“我叫陈加乐,年夕的同事兼闺蜜,我们都别站门口了,进去吧。”
  ……
  人一多,客厅顿时显得拥挤。
  宋爪夕白净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她有条不紊的把需要办的事情,一件一件交待下去。
  陈加乐他们三人听得简直目瞪口呆。
  婚丧嫁娶这种传统的礼节,现在的年轻人没有几个是知道的。
  宋年夕轻声道:“十二年了,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怕到时候手忙脚乱,我事先做了点功课。”
  这话说起来淡淡的,听到三人的耳朵里,却不是滋味。
  她一个小小的女人,用一己之力,固执的将原本早就可以去见上帝的宋修为拖了整整十二年的生命。
  这其中的艰辛,有几个人能明白?
  整整十二年啊!
  陈加乐伸手搂住了她:“年夕,再没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的了。只是,伯父走了,你妈妈那里要不要通知一声。”
  “不要!”
  宋年夕脸色勃然大怒,高分贝的叫了一声,“我爸活着不想见到她,死了更不想。”
  陈加乐神色复杂地看了沈鑫一眼,后者微微摇了摇头。
  “那行,那就不通知,大家现在先休息一会,凌晨三点钟出发。”
  赫瑞文从沙发上站起来,“我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年夕,你陪我下楼吃点东西吧。”
  宋年夕刚要说不,陈加乐似有所悟道:“我也没吃,正好一起。沈鑫,你吃了没有。”
  沈鑫忙道:“我正好也没,走吧,走吧。”宋年夕看着三人,心里,莫名的很暖,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