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蛛丝
转眼五一快到了，裕华路上矗立起了一座百货商场，在众多的低矮建筑中，拔地而起，气派而招摇。张元芹骑着新买的三轮车，经过新商场。“宝芬，你看这商场可是挺高啊，五层楼，咱们回头得来逛逛。”
“好啊，现在是试营业，据说得等到五一才正式营业呢。”
“你说，咱们是不是把102买下来，这样省下了租金，还可以当门脸使。”
“买下来倒是行，门脸咋使啊？”
“把阳台打穿，出口不是正对着大街吗，安上个卷帘门，不就可以对外营业了？”
“哎，元芹，你这招都是从哪学来的。这也行？”
“不用学，只要想就行了，多动动脑子。”
“那我咋就没想到呢？”
东关，一栋二层小楼，灰瓦白墙。高高的门廊两侧立着两只石狮子。
秦世培住院住了十来天，天天医生护士的一大堆，刚送走了医生护士，又来了一波波的探视人群。真是让人烦不胜烦。好不容易出院回家了，这老大老二天天监督，不让出门，真是闷死了！
老伴出去买菜了，秦世培趁老大媳妇还没来，悄悄地往楼下走去。
刚走到楼下，迎面老大媳妇就看见他了。急急几步赶上来，“我说，我的亲爸，您咋就不听劝呢？不让您出门，不让您出门，怎么成了害您似得？赶紧跟我回家！”
说着连拉带拽的就把老爷子哄进了门。秦世培苦笑一下：“我都成了你们的犯人了，我就出去遛个圈都不行？”
“怎么不行，行，只要您让人跟着就行。”
“那还是把我当犯人哪！”
老大媳妇王若冰，四十多岁，保养得很好，看着老人的样子也很可怜，叹了口气“爸，你就说吧，你想去哪？我陪着。”
“我这出院了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没去谢谢我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都该去吧。我想去谢谢人家。”
“行啊，您说，怎么谢，是给钱，还是买东西，还是别的？只要不太出格，咱都给得起。”
“你同意了？”
“当然，我同意，咱家不是知恩不图报的，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哪。“王若冰心里说着，这个女人真是烧了高香，救了副市长的老爹，就等着一辈子享福吧。
“若冰，你说，人家姑娘知恩不图报，是不是品德高洁？”
“那是当然了。”
“人家一个弱女子，背着我，得累成啥样啊？这样的人是不是特别难得？”
“是，当然是了。我的爸啊，你的恩人啥都好。您这天天夸，我耳朵都快出茧子了。等咱见了她，我得好好kàn
看，她长成啥样，是不是像个观音菩萨。”
“那你准bèi
准bèi
，我一会给她打个电话，看人家啥时候有时间，啊？”
“好嘞，我准bèi
点钱，再准bèi
点东西，行不？”
“嗯，好好好，若冰啊，就你还靠点谱，这老二媳妇就整天一股小家子气，就怕别人占了她的便宜，你说，有意思吗，这一天天的？”
王若冰笑了下，没吭声，老二媳妇？小家小户的，能和我比？
此时的张元芹和周宝芬正战斗在郊区的集市上，不仅没了胆怯，还会适时的吆喝几声。各个集市已经熟悉，早市上也有了回头客，俩人的生意正是红红火火。旁边的吴姐，生意本就不错，跟着去了几次北京，这销量更是翻了番。三个人基本天天在一起，张元芹更是跟吴姐学了许多的生意经。
张元芹看着集市快散了，收拾着东西，对吴姐和宝芬说，“咱也收摊吧，早点回家。”
宝芬看着吴姐那一头黄不拉几的头发，嘻嘻笑着“吴姐，你说你那么有钱，干嘛不捯饬捯饬啊？长的也不丑，捯饬捯饬肯定年轻好几岁。你说你天天这头发乱篷篷的，我姐夫就不说你？”
“你这个死丫头，就会取笑我，我哪能给你们年轻人比啊，都这个岁数了，捯饬啥啊？”
“哎，我给你俩说啊，小道消息，咱们那个早市，就青年路幼儿园对过，要建商场，据说是专门卖服装鞋帽的。”
“是吗？啥时候建啊？”
“据说马上动工，估计明年就能开张了。”
“那挺好，以后咱也搬到哪里去，不用风吹日晒了。”
“我得看看再说，不定多少钱的租金呢？万一没有人气，不是赔死了？我得看看。”
说话间，三人收拾好了东西，各奔东西了。
张元芹知dào
这是个好消息，压着心头的喜悦，给宝芬说“咱回102，看看这个月的收成！”
两人蹬着三轮走了一个多钟头才到了102.三轮车直接进了屋，收拾好明天的货，两人拿出账本看着。从三月份开始，到现在整两个月了，每次进货，每天收益，都记得清清楚楚。大的支出，除了进货外，就是添了一个三轮车。
除去开支两人两个月的净收入是7000多块。上个月的收入少些3000左右。这个月是4000多。看着账本，张元芹喃喃说着：“钱还是不够啊。”
周宝芬吓一跳，“姐呀，你脑子坏了吗？这还不行啊？已经顶咱们上好几年的班了，我的姑奶奶，知足吧！”
张元芹扑哧一笑“我不是说咱们挣得少，我是说这个钱少，不够买这个房子的。明白不？”转念一想，她郑重的对宝芬又说道“宝芬，听姐的话，赶紧买套房子，以后不吃亏。”
“好，我跟我爱人商量下。”
“你们两口子，还商量，不都是你拿主意吗？”
“是我拿主意，但是也要商量的。这是互相尊重。”
晚上，潘长兴告sù
张元芹，有人明天来找她。
“没说是谁吗？”张元芹疑惑的说。
“就刚你进门之前打的电话，听声音是个老头。你不是明天休息吗，我就答yīng
说让明天来了。”
“好，我知dào
了。对了，长兴，你明天不休息吗？”
“噢，本来休息，又临时有事，不休了。”
“你最近怎么早上也去锻炼了？这一天练两回，不累啊？”
“咳咳，不累，早上空气多好啊。”
张元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