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我看你前辈子是地主婆吧?
折腾了这么久之后,熊筱白早已睡意全无。
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只在早上喝了一杯羊奶的熊筱白也觉得有些饿了,不待安维辰开口,她即走去厨房准备午餐。
眼见熊筱白主动前往厨房,安维辰心中暗喜。至于她会做什么,他没有过多要求,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没得选择。
之前在熊筱白睡觉的期间,他闲极无聊,以一种探索未知的冒险精神,将她家里除了卧室以外的所有地方都探查了一遍,当然也包括她的冰箱。所以,安维辰很清楚,笨熊对食物品质的要求已经低到了极限,在她的家里,除了速冻或开袋即食的食品,你找不到任何有营养价值的食物。
不,其实还是可以有所选择的,他可以在速食面、速冻匹萨和面包三者之间任选其一。而在这三种食品中,安维辰勉强可以接受的就是速食面。只不过,现在的他真的已经很饿了,所以,不论笨熊给他吃什么,他都认了。哪怕是那同时摧毁视觉和味觉的速冻匹萨。
几分钟后,熊筱白正如安维辰所祈祷的那样,端出来两碗速食面,而且,她这次还出乎意料地打了一个荷包蛋。
安维辰没有再说话,也没有怨三道四,默默地端起碗吃了起来。这可是他在这个家里所能想像到的最美味的食物了。
吃着吃着,安维辰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熊筱白对他那个异常暧昧的举动,他觉得自己必须马上和她讲清楚才行。他们只是契约男女朋友,绝对不可能发展或演变成其他的性质,床上玩伴不可能,交往更是不可能。
安维辰咽下口中的食物:“那个……我想和你说件事……”
“我也正要和你说件事,”熊筱白打断了安维辰的话:“刚刚补充约法三章时,我忘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嗯……我们先做个口头上的协议吧,以后再补在契约上。”
“是什么?”安维辰不用想都知道,笨熊想到的条款,肯定又是约束他、管制他、虐待他的不平等条约。
“你必须要交我伙食费才行。”熊筱白在脑子里计算着应该收多少钱才合适,这个不能太急,以她超烂的算术水平,真得好好算算才行,可千万不能亏了。
“啊~?伙食费?”在一秒钟之前,安维辰从没想过“伙食费”这三个字还会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与他这个大少爷联系在一起。
“当然了,就是伙食费。你吃我的住我的,难道不得付我伙食费吗?”熊筱白诧异地看着安维辰,难道他还以为这世间真有免费的早餐、午餐加晚餐吗?
安维辰并不差钱,他就是不服气:“我看你前辈子是地主婆吧?让我做奴隶不说,还不给我饭吃?”
“你可别忘了你是如何沦落成奴隶的,况且我觉得让你做奴隶都是便宜你了,因为你,害得我现在如此辛苦,你还好意思说?”熊筱白看着安维辰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着万恶之源。
理亏的安维辰为了自己的肚子也只好认了,想那熊筱白能收多少伙食费,给她就是了。更何况,现在的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点了点头,安维辰说道:“好,伙食费,我给,你要多少钱尽管开口好了。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吧,那我可以说我的事情了吧?”
“食不言、寝不语,有什么话吃完再说!”熊筱白轻描淡写地抛出一句话,就端起碗开始吃面。
这算什么?她的事情说完了,就不许别人再开口了?哪有这么霸道又不讲道理的人?绝对不能再纵容她了……安维辰咬了咬牙,正待发飙,可随即他又冷静了下来。
根据以往的经验,为了能使对话顺利进行,又不会对自己的人身安全产生威胁,这话要说得有些技巧才行。
安维辰再度摆出一副为你考虑的表情,说道:“吃完饭之后你肯定就要写作了,不如,我趁现在说啊,免得到时耽误你搞创作。”
“……那你说吧。”虽然不一定会立即写作,但是,熊筱白却有想去补一觉的想法,这样的话,确实也就只有现在说才最合时宜。
“那个……”安维辰考虑着怎么样才能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又不会令熊筱白太难为情,毕竟她从生理角度上看,好歹也算个女人吧。更何况,如果她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他就不知道自己又会遭受怎样的虐待了。
“有什么话你快说啊!”熊筱白端起水杯,一边喝水一边疑惑地看着安维辰,这只“弃狗”的性格怎么这么别扭呢,不让他说时,他急得不行,现在让他说了,他又不开口。
“那个……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我了?”这就是安维辰,思前想后、思量再三,结果却选择了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一记直拳。
“噗——”正在喝水的熊筱白将口中的水喷了出来,连咳不止的她在心中狠狠地诅咒着差一点呛死她的“弃狗”。
“你还能不能做出再恶心的事来?”安维辰皱起了眉头,来不及闪躲的他,身上被溅到少许的水,看着可能被笨熊口水污染的面碗,他现在完全没有食欲了。
“你还能不能说出再恶心的话来?”熊筱白终于停止了咳嗽,她拽出几张纸巾,一边擦拭,一边以反问代替回答。真不知道这只“弃狗”的脑子在想些什么,他居然会问出那么没天理的话来。
难道是自己昨天晚上自作多情了?安维辰摇了摇头,他在问出那个问题之前,几乎已经认定熊筱白一定是肯定的回答,就算她在否定,也一定是害羞不好意思。可是,现在看熊筱白的表情……也许,真的是他猜错了。
“女人喜欢我很正常……你不用不好意思承认。”安维辰好想这么说,可是,他的嘴却说什么也张不开,因为他实在觉得这种可能性为零。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人自大也应该有个限度,你这只‘弃狗’在别的女人那里也许、可能、大概会非常吃得开,但是对于我来说……”话说到这里,熊筱白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安维辰,一边摇头,一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之后,才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让我喜欢你这只“弃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弃狗?你居然又叫本大少爷弃狗?还一句话说了两次?”安维辰跳了起来,指着熊筱白怒道:“本大少爷说了过,我最讨厌的就是狗!”
“你讨厌狗关我什么事?我叫我的,与你有什么关系?”熊筱白瞪了一眼安维辰,狗,是多么可爱的一种生物啊,他居然会讨厌那么、那么可爱的小狗狗?原本叫他“弃狗”都觉得委屈了狗,结果他现在还这么不知好歹。
安维辰眨了眨眼睛,这话是怎么说的?明明是她对他的称呼,怎么就和他没关系了?她怎么好用那一脸把他撇得干干净净的表情,无辜地看着他?
“我……不许你这么叫……我……”安维辰一时语塞,他的脑子好像有点转不过弯来。
“弃狗!”熊筱白以夸张的口型表明了她的态度。
“你……”安维辰恼极了,他这次一定要还以颜色。想了想,安维辰突然冲着熊筱白笑了笑,然后语气十分亲昵地说出两个字:“笨熊!”
“什么?你叫我什么?”熊筱白没想到这只“弃狗”居然敢和她诈毛外加反抗,顿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大半头的身高差距,让熊筱白显得有点弱势。她瞄了一眼沙发,似乎只有站在那上面才能俯视“弃狗”。至于她刚刚坐着的椅子,她不敢上去,因为她曾经尝试过,可那个椅子下面带着的四个轱辘,令她根本就没办法在上面保持平衡。
安维辰似乎察觉到了熊筱白的想法,也想到第一天与她相识时,她是怎么样跳到沙发上,俯视着他,把他当小鬼一样看扁。
张开手臂,把沙发挡了个滴水不漏,安维辰对着熊筱白笑着说道:“笨熊,这个沙发现在可是我的,你休想对它图谋不轨。”
“哼,你放心,在我们契约结束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碰那个沙发的。”熊筱白被安维辰识破了想法,她冷哼一声,坐回到椅子上。
她被人猜中心思时就是这种表情吗?那就是说,笨熊真的没有喜欢上他了。安维辰顿时安下心来,这样他就不用担心被这个老女人缠住了。
熊筱白见“弃狗”似乎不会再进食,就将碗筷拿回到厨房,然后就回卧室去补觉。
客厅里只剩下安维辰一个人了。
因为笨熊没有喜欢他而安下心的安维辰刚刚还美滋滋的,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就不那么高兴了。
为何她就没有喜欢上我呢?为何她就没有被我的魅力所征服呢?安维辰心有不甘的报怨着:难道她的眼睛是瞎的吗?难道她就不觉得本大少爷全身上下噼里啪啦地闪耀着夺目的光芒吗?
还有……刚刚的某一瞬间,好像有什么……让他的心闪过一丝失落呢?却又不是因为她没有喜欢上他……究竟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