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四章 犀利
宇文不弃道:“只是刚刚醒来,姑娘是什么人?”
青衣少女淡淡一笑道:“你们不用多问,我是请你们来的。”
凌杏仙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青衣少女笑道:“这地方如果能告诉你们,那也用不着等两位睡熟了,再送进来了。”
凌杏仙冷哼道:“用卑鄙手段把我们擒来,那有什么了不起?”
宇文不弃急忙朝她使了个眼色,一面说道:“听姑娘的口气,这里是十分隐密的所在,才不愿让外人知道了?”
青衣少女望了他一眼,笑笑道:“还是你相公明白,两位可以随我出去了。”
凌杏仙披撇嘴,忍不任问道:“你要我们到哪里去?”
青衣少女道:“主人请两位到花厅相见。”
宇文不弃想起昨晚听那店伙和豆腐老丁口中都曾提起过“主人”,不觉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贵主人想来定然是江湖上极有名头的人?”
青衣少女毫不思索的道:“自然咯,当今武林,还有谁比得上咱们主人的?”一面转身朝外行去,一面又道:“两位请随我来。”
宇文不弃、凌杏仙随着她走出暗室,外面是一道狭窄的走廊,走廊尽头,便是一座紧闭着的圆洞门,门口坐着一个灰衣驼背老人,瞧到青衣少女领着两人走来,一声不作,拉开半扇木门,等三人跨出圆门,木门重又关了起来。
这圆门洞外是一条宽阔的甬道,两边种着花木,中间铺了大青石板,望去平整宽阔,只是左右夹峙的高墙,足有三丈来高。
宇文不弃抬头看去,太阳已经直过,此刻该已是未牌时候了,心中暗暗忖道:“自己两人赶去铁牛庙,还是早晨的事,如果昏迷之后,就被人运送来此地,中间经过两三个时辰,那么此地离铁牛庙,少说也该在几十里之外了。”
青衣少女缓步而行,一会工夫,进入花园之中。但见假山亭前,林木葱郁,四周峰峦隐隐,这座大宅,似是建在群山之间!
穿过紫藤花架,行到一排五间精舍前面,青衣少女领着两人往里走去。经过一座穿堂,里面是一个小天井。
两边木架上放着几十盆兰草,清香扑鼻:迎面是一间厅堂,檐前挂着一排湘帘,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
青衣少女走到阶前,屈下一膝,高声道:“禀报主人,岳相公、凌姑娘两位,已经请来了。”
只听里面传出一个低沉清冷的声音,说道:“叫他们进来。”
此人声音低沉,听来清晰入耳,只是难以分辨是男是女?
青衣少女应了声“是”,站起身朝宇文不弃两人躬身道:“主人请岳相公、凌姑娘入内奉茶。”
宇文不弃心中暗道:“自己两人虽被他们擒来,但言词之间,倒还算客气。”
心念方动,只见两名青衣少女,一左一右打起帘子。
宇文不弃回头低声说道:“杏仙,随我进去。”
说完,朝石阶上走去。两人进入一间精雅敞厅,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头戴连披风帽、身披宽大黑氅、面垂黑纱的人,端坐在一把紫檀交椅上。
这人一身装束,显然是故示神秘,使人分不清他是男是女?
宇文不弃不知如何称呼他才好,心中起了一种茫然无措的感觉,不自觉的朝上抱拳一礼。
那黑氅人两道眼神,透过黑纱,射了出来,逼视在宇文不弃脸上,清冷的道:“你就是宇文不弃么?”
宇文不弃只觉他眼神森寒,好像要一直看到自己心里一般,不知怎的竟然不敢和他对视,低头回答道:“正是在下。”
黑氅人道:“你还有一个名字,可叫龙官?”
宇文不弃心中暗暗吃惊,付道:“自己乳名,不知他如何会知道的?哪些看来,他们好像早已把自己底细,都调查清楚了。”心念转动,一面答道:“不错。”
黑氅人目光一直盯视着宇文不弃,点点头,抬手道:“两位请坐。”
宇文不弃拱手道:“老前辈差遣手下之人,把在下兄妹引出鲁山城,劫持来此,不知有何见教?”
黑氅人怜声道:“我有话要问你。”
此时先前那个青衣少女手托茶盘,送上两盏香茗,低声道:“岳相公、凌姑娘请用茶。”
凌杏仙想起昨晚崔德和说的行走江湖,酒菜茶水,须得留神之言,不觉轻轻拉了一下宇文不弃的衣角,意思叫他不可饮用。
黑擎人瞧在跟里,冷清一笑,道:“你可是怕我在茶水中下毒?”
宇文不弃倌两人在言语上说僵,连忙接月道:“老前辈有什么话要问,就请说吧!”
凌杏仙道,“龙哥哥,慢点,我们先该问问清楚,他把我们当囚犯呢?还是当客人?”
黑擎人道,“有何不同?”
凌杏仙道:“自然不同了,把我们视作囚犯,你纵然严刑逼供,也休想从我们口里,问出什么来。”
黑擎人道:“我并无逼供之意。”
凌杏仙道:“那是把我们当客人看了?但我们身上穴道未解。这是待客之道么?”
黑氅人微微一哂,回头吩咐道:“过去解开他们身上穴道。”
宇文不弃心中暗暗赞道:“表妹从未涉足江湖,但她日齿倒是犀利的很。”
只见先前那名青衣少女应了声“是”,缓缓走近宇文不弃身边,举手拍活了宇文不弃被制经穴,然后又同样替凌杏仙拍开了穴道。
宇文不弃只觉她腕力极强,动作怪异迅速,不似寻常解穴手法,心中暗道:“一个使女,已有这等上乘身手,她们主人的武功,就可想而知了。”
凌杏仙道:“还有我们的兵刃暗器,也都被你手下搜去了。”
黑氅人微有怒意,嘿然道:“都还给他们。”
青衣少女领命退下,一会工夫,手上捧着宇文不弃的盘龙软剑,和凌杏仙的一柄短剑,一个革囊出来,送到两人面前。
宇文不弃道:“多谢老前辈了。”
伸手取过软剑,扣到腰间,凌杏仙也收起短剑,佩好革囊。
黑氅人冷冷问道:“没缺少什么吧?”
宇文不弃欠身道:“老前辈好说,在下兄妹的东西,没有错了”
黑氅人道:“很好,我要问你的,就是你前往泰山,一直到昨晚为止,遇上了些什么事故,据实说来。”
宇文不弃心想:“原来他只是问我此行经过,但其中有些事情,可不能告诉于他……”
黑氅人两道森森的目光,透过面纱,一面逼视在宇文不弃脸上,冷冷说道:“据我所知,云中叟昔年受人之托,保存你父亲遗物,你是向他取东西去的了?”
宇文不弃听的暗暗一怔:“这事他如何会知道的?”
但人家既然一口道出,不承认也不成了,当下只好点了点头。
黑氅人又道:“云中叟被害,是在你之前,还是你见过他之后发生的事?”
宇文不弃道:“是在下见到他之后发生的事。”
黑氅人目光一亮,问道:“那你已经取到你父亲的遗物了?”
宇文不弃道:“没有,先父遗物,已经先一日被人取走了。”
黑氅人身躯微微一动,问道:“是什么人取去的?”
宇文不弃道:“那人冒充在下骗去的。”
黑氅人道:“云中叟那会如此糊涂?唔,还是你从头说起,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不论任何细节,都不准有半句遗漏之处。”
宇文不弃心中暗暗道:“他问的这般详细,难道此事和他也有牵连?”
他依稀感到自己父亲虽已去世多年,但似是和江湖上许多人物有关,同时也觉得母亲从没和自己谈起父亲往事,好像是有意不让自己知道的,心中想着,一时只是沉吟不语。
黑氅人冷冷一哼,道:“你可是不愿意说么?”
宇文不弃道:“老前辈多心了,在下并无此意。”
只听黑氅人忽然叹息一声,徐徐说道:“此举不但关系你母安危,对你也是十分重要之事。”
宇文不弃心中暗道:“这人不知是谁?看他对自己两人,似无恶意。”
当下就把自己在泰山脚下看到崂山门下和车大先生两个门人,被射工含沙射影毒死说起,一直到母亲失踪,自己和表妹赶到鲁山,和昨晚在鲁家庄发生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其中只是把在乱石穿孔学到的一套神奇身法、和遇上唐承宗,这两件事,回僻过不提。
黑氅人两道森冷目光,一直盯着宇文不弃,听的十分仔细,等宇文不弃说完,才微微抬头向天,沉思有顷,问道:“你曾经亲眼看到那假冒你母的人,从土地庙出来,那就是说她身材、面貌,以至口音,都很橡你母亲了?”
宇文不弃道:“彩带魔女存心假扮家母,自然有几分相似的了,在下当时实在没有看得清楚。”
黑氅人道:“亲若母子,纵然看的并不真切,也决不会看错,那是此人身材,定然和你母亲十分相似。”他没待宇文不弃开口,接着又道:“何况她和你说了话,若是口音不对,你也会立即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