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章 姑父
宇文不弃也还他一礼道:“前辈言重了,宇文某只是江湖末进而已,只是机缘凑巧,碰上了这件事,宇文某多了解一点,多负点责任,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是既然大家心志理想相同一致,就当全力合作,宇文某在今天才见到庞兄弟,以前并无深知,宇文某信任他,他也没有辜负了宇文某的信托,如此而已。”
这话听得郭正义大感意外,据展红绫的推测,郭琪该是慕容廉明掳去的,怎会落到了申公豹的手里?心念方动,只听展红绫以“传音入密”说道:“看来慕容廉明不是为他所掳,便是两人已经有了勾结,郭老丈可以将计就计,表示为了小孙女,答应加盟石府,同时也可劝冷面神君加盟,诱他进入洞来。”
他们是两个以龙为会名的罪恶集团,组织非常严密,行动飘忽神出鬼没,聚散无常,最为神秘,外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组织形态,也不曾见过这些人的庐山真面目,更不知道他们的主事人是何来路。除非他们承认身份,不然生活在一起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是两会的歹徒。他们出动作案时的装束,也每次不同,令人莫测高深,估计不出他们的动向。
宇文不弃等一行人渐行渐远,脚下的路,也越走越崎岖,包要花回过头来,他看见如烟的身影还卓立在原来的地方,夜色浓浓的围绕着她,虽然她的婢女婉月一直立在她的身旁,包要花却奇异的体会出这位少女那种孤单而落寞的感觉,这种感觉是无形的,是只能意会而难以言传的,没有人能说出一个在草蓬中备受尊仰包围的人他的心灵是如何凄惶,就像没有人能明白一个在张惶里发表高论者他的内心是如何空虚一样。
毒郎君引吭狂笑三声,直笑得声震霄汉,路旁树叶乱颤,狂傲得意之至,狠狠的瞪了郭正义一眼,喃喃自语道:“这小子和我生的一般无二,而且也叫郭正义,的确透着邪门,回家之后倒要好好的问问父亲他老人家,难道说他会是陆家的那个孽障小杂种?可是……”
董香梅没有注意到他这种变化,悄悄道:“这可是一件秘密,但我父亲却已知道了。白姑婆到华山去,便是因华山派要炼一口宝剑,但这事武林如得知,必有邪派高手觊夺该宝,群赴华山下手阻挠炼宝及劫夺。白姑婆因这事有关本门盛衰,唯恐本门被邪派高手凌辱杀害,便兼程赶回华山……”
慕容廉明道:“不!那是不对的,这不是小事情,而是一个大行动,主事者必须具有绝对的权威,信得过你,就当全力支持,否则还是高远一点的好,我老头子人老,思想并不糊涂,以前那些人千方百计,想把我拉进去,我都一口拒绝了,因为我看透他们不是办事的,现在老头子自动要求算一个,你推也推不走,海外之行是否决定了?”
说到此处,口气微微一顿,又道:“即以日前之事来说,二位老哥真气已在逐渐耗散,兄弟送来解药,原是一番好意,二位纵然对兄弟存有疑忌之处,但二位命在旦夕,兄弟送来的如果是毒药,最多也不过一死,如果确是解药,能解二位体内之毒,二位又何妨—试?”
“嘿嘿嘿……你这混蛋脚下有护腿护肚,双手也必定有护臂。”矮小蒙面人一面游走找机会切入接近,一面用阴森的腔调嘲笑:“前胸也必定有掩心甲类玩意,仅欠头盔而已。整个人象躲在乌龟壳内,混蛋!能下刀的部位有多少?你是这样称雄的?好可怜。”
侧过脸,宇文不弃注视着下面的青松山庄,那里灯火辉煌,点点的火把光芒闪耀着来去,高矗的,小巧的亭台楼阁却隔着一层雾,一层灰黑色的雾,这一片延绵的建筑,宇文不弃深深的注视着,他知道,他将永不会忘怀,他会用他火焰般的愤怒与仇恨来祭奠他曾经受过的,那一丝一毫也不能苟免的恩怨。
黑衣女人点了玄衣女的穴道,轻飘飘的落在郭正义身旁,星眸一瞥间,泪眼盈盈,喃喃自语道:“老身早已嘱咐过你,凡事能忍则忍,能让则让,你偏偏不听,和人家呕气,可恨老身晚来一步,便宜了那个小煞星,迷魂塔上秘图落入他们父子手中,从此以后,江湖上说不定要滋生出多少是非,甚至血洗武林,亦未可知,弄得不好,还会惊动无敌老人他老人家大驾。”
七步追魂董元任一味思疑那救了董香梅的蒙面人,乃是小阎罗曲士英。至于回去听长蛇阮伦一说,那蒙面人曾与他动手过招,内功造诣极高,同时乃玄门正宗的功夫,董元任一想这就不是小阎罗曲士英了,那么这个强敌是谁.反而令得他们全都担心起来。须知此人功力如此高强,如不是能及早合力除掉,日后他们走了单,势必要被这人折辱。
“出山虎,不要浪费精力了,我这位小兄弟,可以缠住你三天三夜,你什么事也不用干啦!”为首蒙面人在不远处大声叫:“你还有百十名弟兄困守在空相寺,他们如果出来,你的实力仍在,所以在下希望能平安离开山区,和你谈条件。双方都有有利的条件,你必走乐意接受。”
太后倒是个很开明的老妇人,明白了花灯教的一切,知道老神仙青松子是花灯教主,更知道那些灵丹的制炼方法后,把宫眷召齐了,亲自召唤有道的高僧,在花灯教所在的那片松庐,设檀诵经百日,超度屈死的亡魂。
展红绫双脚僵麻,身子凝立不动,直等两道强猛掌风逼近身前之际,她左手轻轻一拨,使了一招“推波助澜”上身跟着向前一侧,郭正义拍出的两道掌风,受到接引,像汹涌怒潮,朝洞外奔腾泻溲而去。右手短剑,朝上一翘,根本什么招式也没使。
乱石坡上,有一块巨大而倾斜的灰褐色岩石斜斜伸出,这块巨大的岩石下,又有大小不同的数十块石头堆叠在一起,刚好围成了一道不规则的墙壁,而伸展的巨岩遮挡着目光,或者风雨,从外面看去,一点也不能观察到堆叠的石块后是什么情况但是,从里面借堆石的隙缝往外瞧,却可以十分清楚的看见外面的一举一动;现在,宇文不弃与君心怡、包要花等人正在这里面休息。
佟仲和使的一口单刀,只是随手抓来,他为了假扮贼党,自己的成名兵刃大铁锥,只好藏在贴身。如果遇上普通高手,以他的武功,单刀也足可应付,偏偏为首的蒙面人剑上造诣,极为精湛,动上了手,着着进逼,手上这柄单刀,究非趁手兵刃;这一阵工夫,不但久战无功,而且被对方逼得步步退后。心头不禁大怒,口中暴喝一声,振腕一刀,陡然朝前劈去。
她猛然呼地挺身站起,恨声自语道:“毒郎君!毒郎君!你把我害得好苦,郭正义今生今世,绝不和你善罢甘休,如果杀不了你毒郎君,夺不回秘图,宁愿举掌自绝,有如此石!”
“对,那些黑衣戴头罩的杀手,他们就是不断暗杀人山江湖群雄的人,风雨之夜在仰天寨扮鬼怪偷袭的死士。他们暗杀入山的人,减少你们出山之后的威胁,做得非常成功,但现身交手,对那些蒙面人并无多少威胁。知己不知彼,你们注定失败的命运。”
玄衣女此来固然另有目的,但与郭正义却是风马牛不相关,她晕眩倒地,乃是为了救他,至今仍糊里糊涂,不知被何人制住,自己一片好心,反而招惹来一身是非,心中好不气闷,闻言一瞪眼,怒道:“我来要你的命!”说话同时,连发数掌,快如闪电雷奔,郭正义冷不防,竟逼得闪身避让,还手不及。
郭正义道:“不瞒三位说,兄弟昨晚赶来之时,志在噩子身上的‘避毒珠’,虽然带来了—瓶麻人草,原也是备而不用之物。不想今日形势转变,出人意料,兄弟在离洞之时,才想到利用麻人草,或许可以把他二位一齐请去,这是临时决定的事,因此麻人草解药,兄弟根本未曾带来。”
她心念连转,只得说道:“我们只好先走了,至于大哥,他也可能赶回死谷来,我们在璧上留几句话,告诉他已去石城,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