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章 紫电
“一元指”武当内家奇学,力足洞贯金石,这一指真要击中虎头,自然一举就可把者虎击毙,但宇文不弃听了展红绫的话,只是要激它发怒发威,因此指风出手,就微微一偏,并没真的朝虎头击去,但饶是如此,一屡急劲指风,有如流矢划空,嘶然有声!白额虎那会知道你井非伤它之心?一见宇文不弃出手凌厉,益发狂怒,又是一声大吼,猛地涌身跃起,双爪当先,朝宇文不弃当头扑来。
七朵花都年轻貌美,全都是声威动江湖的女英豪,大部份江湖朋友,对她们敬鬼神而远之。紫衣仙子季秋菊,便是令人害怕的代表人物,出道仅三年左右,芳华双十,貌美如花。但那些有声望的世家年轻子弟,见了她有如避瘟疫,离开愈远愈安全,不希望被她的紫电剑在身上留下创口。
“呵呵!原来是穷家三友。也来趁这场热闹,难怪小辈们一发动,就片刻间风消云散。”金眼太岁的笑声可怕极了,像拾到死猎物的老狼:“大概是你们三位菩萨出面,把他们部吓跑了,本太岁晚来了一步,连小鱼小虾也捞不到半个啦!幸好还剩下跑不了的两条小虫,本太岁不想空跑一趟,我要他们,三位不会反对吧?”
“你这狗屁不值的混蛋,轮得到你出头叫阵?”电剑公子怎受得了?也拍桌而起,怒火爆发:“江湖上有不少朋友,都在追踪神力金刚吕无量,志在他收藏的庐山藏宝图,以便挖掘天完帝国所埋藏的最后的一批珍宝。你们能追寻,在下为何不能?呸!你是什么东西?什么狗屁风云十杰?去你娘的!狗屁!”
掀开纱幔,他长身而进,这一进来,他却怔住了,老天,这是间女子的闺房嘛!一张六斗的小巧妆台斜置窗边,上面的铜镜拭得雪亮,一幅女红绣了一半,还绷在两支四叉的镂金架上,那边是一张黑漆书桌,上面文房四宝俱全,玉香炉,紫花瓶,靠里一张锦榻,粉红色的罗帐垂挂,唔,榻前还有一双精巧纤细的绣花鞋。
她语声未已,突然觉得罗帐一震,两点东西稍差一丝的分左右钉人她头侧的墙壁里,顾不得罗帐上被打穿的两个铜钱大小的破洞,她急急移目望去,却不由惊叫起来,老天,那深嵌入壁的物体,不是什么尖硬的东西,竟然只是两片“白兰花”的花瓣,那桌上紫瓷瓶内白兰花的花瓣!
铁链猝然笔直弹射,“当”的一声竟将金威的韦陀杵硬硬震开,几乎不分先后,铁链又飞蛇似的盘绕而下,一片刺耳的兵器撞击声响得连着串,满天的寒光抛闪,宇文不弃的左掌已斜斩如刀,鲜血标溅成一排,那么整齐干净的活剖了十七八个汉子,每人都是自胸脯上开了膛!
郭正义见师父要走,急忙连爬带滚的扑上去抱住师父的双腿,乞求道:“师父,求你老人家别把正义宝宝逐出门墙,干脆按罪论刑,凌迟处死好啦,正义宝宝的命太苦,从小父亲蒙难,母亲行踪不明,求你老人家发发慈悲,收回成命吧,孩儿生为九华门下弟子,死为九华门下鬼魂,你老人家要是不答应,正义宝宝就只好自绝在师父的脚下了!”
此念一生,生机盎然,希望的火把又点燃了,复仇的火焰更炽烈,也想起了那位神秘的女人所说的话,他想:“师父他老人家对我一向慈爱有加,视同亲生骨肉,武林中人珍逾生命的千年雪莲让我服下,不惜牺牲自身的真元之气,替我打通生死玄关,师父绝无在最紧要关头,把我逐出门墙的道理,更何况我出手封挡,并非有意,这一点,师父不会不明白……”
郭正义高兴地道:“其余的事慢慢再谈,走,我带你到北帝观去,我一来谢谢她们当年救命之恩,二来大概可以替你观察一下,出点主意。我不是吹牛,总算是个过来人,而且当年也风流得很,深谙娘儿们的心事。要是她也有真意,那么你们干脆趁早成亲。一旦变为夫妻,那还有什么说的?”
她先问问他们下山的经过和遭遇之后,便告诉他们说,因为本派另一重地白云庄的本门高手葛澄之夫妇,最近得到一宗宝物,便是可以铸剑的神山钢母,但因当日得到这宗宝物之时,曾经泄出风声,为外人所知,是以携返本山之后,至今已有半载,还不敢开炉冶炼。为的是他们夫妇必须一同运功守炉,他的两个弟子也得日夕在炉侧,照管炉火。只剩下他们夫妇的独生女儿葛萍,当然不能尽守护之责。
老尼慈祥的声音又升起来,道:“冶炼宝剑,甚是费时,只因那神山钢母,不比凡铁。必须以绝高热度的熔炉,投此钢母在其中七昼夜,那时表皮方始微温。你葛师叔夫妇便须以本身内家真人,导那熔炉高热通人钢母之中,如此经四十二昼夜,方能将那钢母熔化,以后才开始铸剑。
宇文不弃道:“但是对方却是玉龙寺中出来的杀手,比起一般的江湖武师不知高明了多少倍,马大哥一鞭当关,对住了他们凌厉的攻击,又岂是不怕死所能做到的,假如大哥只有那点能耐,小弟今天也不会请大哥出来担任艰巨了,这责任何其重大,如果漏了一两人,很可能又为白莲教遗下了害人的种子。”
宇文不弃笑道:“这不是缺点,而是大哥的优点,大哥不善虚伪,肝胆照人,才能交到真正的朋友,记得你我初会,还有位秦兄,一样是朋友,但兄弟对他就无法产生好感,虽然他也是侠义中人,而且对纪老爷子忠心耿耿,在神龙帮里为武威扬也做了很多的事,为侠义道尽的力也很多,兄弟至今仍难作进一步的交往。”
谷口走出一个须发皆白的黄衣老人,手扶竹杖,看去大有隐逸之风。黄衫老人呵呵笑道:“小丫头,你居然跟爷爷耍起心机来了,你只知道爷爷平日不愿见外客,怕爷爷不肯留他们,明知爷爷跟着你出来,却故意拿话来激我。其实爷爷不愿见的是俗客恶客,这两位相公人如玉露明珠,平日请都请不到,爷爷欢迎还来不及,那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有线索也不会告诉你呀!多一个人争,就少一分希望;你以为在场的人,都是大傻瓜吗?”壁角的一桌,站起一个鸡皮鹤发,但似乎精力仍旺的老太婆,依然锐利的老眼,盯着金眼太岁冷笑:“要找消息,必须各展神通。你想在咱们这些人身上打主意,你找错了门路,阁下,那不会有好处的。”
慕容廉明道:“这宇文不弃的武功真是不可思议,他好像有一股特异的超凡之力……在长悠山他毒发昏迷之前,菱儿现身太早,几乎被他一掌砍死,假如不是老夫拖了菱儿一把,后果真不堪设想,饶是如此,那松木门也竟吃他劈了个粉碎,这还是他身中剧毒之后,在平时,更不知凶悍若干……”
郭正义察言观色,心中大感诧异,上上下下的打量一下郭正义,却又觉得自己并未走眼,沉重说道:“姑且先别管你是不是‘毒郎君’,你且先说说你姓甚名谁?侧身何派门下?来.自何处?要去何方?如有一句谎言,休怪贫道心狠手辣!”
金莲老尼又道:“你们的白师叔大概尚有十余日方能抵此,你们好好休息一下,安国你趁这空闲时间,先与葛师叔商量一下,到山下去密查一遍。为师不能请别派高手相助,但你们既然与峨嵋打下交情,又复和钟旭有了这种关系,本可请他们来,那就更加可靠了。可惜你们事先不知道。还有那郭正义少侠,该是武林奇才,你们没有跟他订约再晤么?”
宇文不弃道:““不是成见,是我不欣赏那种人,就像第一次,他故意利用你去闯神龙镖局,然后把我跟马大哥也激了去,固然他已知道你爹跟武威扬有了默契,你去不会有危险的,他也可以利用我,因为我跟他没有深交,但是马大哥跟他却是多年的朋友与生死兄弟,他居然也能狠得下心叫马大哥糊里糊涂去冒险。”
那是一个两须花白,腰背微驼的瘦小老头,穿着一件湖绉长衫,一张画脸,满堆着皱纹的笑容,双目又小又圆,酒糟鼻,嘴上留两撇八字胡子,颔下有一小把疏朗朗的花白髯,生相有些滑稽。只见他右手却抱了一个朱漆药箱,笑嘻嘻的道:“今晚赶不到,就得再等上一年,须知多过一年,这东西也随着气候增进,再要一年,只怕就更没把握制住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