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章 造诣

  千古以来,郭正义这位贤相,民间知者不多。而白居易却传诵千古,妇孺皆知,他的诗歌,千古长青万载不朽,他的诗词人人可解,首首可歌。但他写了一首长恨歌却令后人迷迷糊糊,描写唐明皇与杨贵妃的故事,假借神仙典故,暗中指出当马嵬坡六军哗变,高力士缢死杨贵妃是一场骗局。
  诗中指出杨贵妃已成了仙,居住在海外的仙山。但却暗中谈出贵妃受辱的情景,和尔后贵纪已成为女道士(当时女道士与娟妓并无多少区别)的事实。
  看了长恨歌的人,皆为徘侧缠绵的词藻所迷惑,以为贵妃真的死了。“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美得令人心醉心酸,谁又去推敲“马嵬山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呢?谁又愿意点破“云髻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的接客狼狈像?
  一阵好忙,在郭正义的呼唱与和尚道士的经咒声中,行礼如仪一一上香,颇为隆重。礼毕,慕容廉明叫道:“启禀会主,各地接信赶来的前辈们,除了慕容府的慕容老前辈之外,全都到了。属下认为,为免夜长梦多,不如立即举行开坛大典,宰了崔小狗,不必等他醒来了。”
  展雄鹰也笑道:“咱们当然来得好。你们从西山潜行溜脱,故布疑阵留下踪迹,引人向永宁方向追,却反从汝州道绕回来。我老要饭的自命不凡,自诩追踪能手,居然在阴沟里翻船,被引出三十里外犹不自觉。要不是最后发觉脚印甚轻,不象有人背了重物赶路,而是用陆地飞腾术赶程,及时醒悟回头,真让你逃掉呢。好家伙,谁会想到血花会的秘坛,建在山寺名胜区左近?你们也太奸了。哈!但你们仍然逃不出我老要饭的耳目之下。”
  短剑与长剑招式不同,功架马步迥异。长剑身形走偏,以运剑封架冲刺为主,重点在剑尖。短剑与单刀的功架马步相差无几,正面向敌以左手相辅,讲求走险一击石破天惊。
  兵刃接触的机会微乎其微,如臂使指心意神合为一体,不攻则已,攻则可能两败俱伤,因此凶险万分,是机智、招术、胆气、经验的总和,是干锤百炼所陶冶出来的搏斗术。
  语声略顿了顿,又道:“展雄鹰一身武学功力已臻上乘,放眼当今天下武林,能够和展雄鹰真正放手一搏的人,相信并不太多,那郭正义能在展雄鹰手下走上三招,该是不同寻常,较那‘慕容廉明’要高得多多了,以你眼前的功力而言,若和郭正义动手,我敢说很难是郭正义手下十招之敌!”
  丐帮为当今武林九派一帮中突出的帮派,弟子众多,广布天下,势力雄浑,威誉满江湖,连被共推着武林中流砥柱的少林派,对丐帮也都另眼相待,十分敬重,丐帮帮主亲自率人飞骑恭迎郭正义等一行,沿途隆重招待,消息传出,武林岂得不为之大感惊异,不纷纷议论猜疑?
  郭正义战得性起,陡发一声朗叱,手中剑招一变,突展“花雨缤纷”绝学,那人双环虽也急展“风起云涌”对挡,但并未能化解开郭正义这招凌厉奇绝的剑势,只觉得胸前一凉,竟被划破了一道五寸多长,深达四分许的血槽,不禁吓得心胆俱颤,急忙跃身暴退八尺。
  认真的说起来,这一剑还是因郭正义事先曾有分咐,不准郭正义轻妄伤人性命,是以他剑下留了分寸,不然,在这招“花雨缤纷”绝学之下,那还有其命在,必已魂断尸横当场了!
  展红绫叹了口气,道:“我早就知道这一问是多余的,你是金枝玉叶的大少爷,自然一辈子没有遇上过真正的恶人,但你可知道真正的大恶人是怎样的吧?他们凶残如兽,枧人命如草芥,爷爷常说,遇上这些虎豹豺狼,是万万不能手慢心软的,否则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毫不客气的把你一口噬掉!”
  郭正义怎会把这土老儿放在眼里,他以为只要派一两个喽罗,就可以把这多事的老家伙送上西天去了,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白发老者乃是江湖上大有来头的煞星,经过连场混战之后,他派出去的手下全都有去无回,最后连“阴魂不散”也得散了,郭正义的脑袋就像是球儿般在岸间滚来滚去!
  宇文不弃但觉她这话情深一往,大为感动,道:“像你这样青春美丽,又是活生生的,我真不敢相信你将要离开这个世界。”
  他轻轻吻她一下,又道:“我刚才甚至怀疑不是真实的事,所以动手抚摸一下,谁知你果然是有血有肉的真人。唉!我真不知怎样说才好?”
  郭正义赔笑道:“这宇文不弃实是不同凡响,故此才须劳动爵爷大驾。如是一般逃犯,属下等便可胜任了,哪须劳动爵爷?”
  慕容廉明摇摇头道:“不对,宇文不弃的底细已经查过,并不是什么特级高手,更没有三头六臂。本卫的实力虽然比不上东厂,但本卫权力集中,不似东厂力量分散,是以本卫其实不弱于东厂任何一派。”
  她袍袖一举,遮住面孔。骤然间阴风四起,四下的火炬都摇闪不定,光线暗淡,而这个三尸教主也在光影晃动中忽然淡了许多,而且看来好像是水中人影飘缈闪摇,使人泛起难以捉摸之感。
  转眼间这个黑在妇人已经失去了影踪。慕容廉明透一口大气,道:“属下如非亲眼得睹,决难相信世间真有这等隐遁之术。”
  郭正义道:“这是极为高妙的障眼法,但仍须在夜间施展,尤其是有火光闪映时最为适合。这位三尸教主祝神娘乃是此道中首屈一指人物,炼就了这等隐遁身法,何足为奇!”
  “剑道即仁道!”木立的刺客忽然开口了。声音还是沙哑的,然而语气中有着无比的庄严,使得郭正义悚然动容,移目看去,宇文不弃的脸又经过了一番改变,连声音也变了,但是他的那种内在的剑客的风标却是无法改变的,尤其是那种面对着死亡而毫无畏惧的态度,使得郭正义十分熟悉。
  但郭正义不是轻易上当的人,他的劲力虽然控制不了,但绝不会空发,他双腿一点,身随剑势,攻向了宇文不弃的背后。招式并不巧妙,巧妙的也是心思,攻敌之必救,这样一来,宇文不弃有再好的精招也必须停止下来,解救背后的危机了。这是郭正义临时的变招,也亏得他多年的造诣,才能在匆促间争回先手。
  宇文不弃这一纵身掠起,飞行之速,直如浮矢掠空,白素素和他先后掠起,但如今竟然落后他甚多,心头暗暗惊异不止,此人一向被人视为江湖清客,武功不高,但以他方才坦然接下自己一记“七转掌”、“五弦指”,和现在几乎到了飞行绝迹的轻功,一身功力之高,绝不在大师姐之下,这倒真是人不可貌相了。
  这一瞬间,宇文不弃突然明白过来,心中暗暗“哦”了一声,自己跑了一辈子江湖,今晚竟然会落人对方的连环计中,方才有人把自己引开,乃是“调虎离山”,后来又把自己引来此,则是“一石二乌”。想到这里,急忙朝慕容廉明拱拱手道:“师太请了,这个只是误会……”
  只听郭正义续道:“庄主怀疑他们是一条黑船,这就朝他们船上飞落,那船上七八名水手,果然个个都有武功,看到庄主立即手持刀斧围了上来,他们人数虽多,如何会是庄主的对手,直到此时,他们才发现遇上的竟是庄主,口中嗯哨一声,纷纷跃落水中,潜逃无踪,就这样把三位公子截回敝庄来的。”
  有些人不伯死,那是因为他有不死的把握和希望。练武有成的人,总以为自己比别人强,强则产生信心和勇气,强者怎会死?但真正碰上比自己高明得多的人,信心消失;勇气也就变弱,在死亡的威胁下,少不了原形毕露。因此,真正视死如归乐于死亡的人毕竟不多。电剑林寿神奇莫测的一击,把这些自钥为亡命之徒镇住了。
  花了不少工夫,在穿堂的东壁找到一座巧妙的暗门,砸开后,找到了进入地底的秘迈。—那是一条不知有多长的地道,六尺高,三尺宽,从宅东又分为二,一向南,一向西。地道建得不算巧妙,先挖掘八尺深的壕,再加涂了柏油的木条掩盖,上面盖了尺余厚的土,年深日久,表面已长了草木,看不出痕迹了。
  季彦凌嘿嘿笑,狞恶地说:“死,乃是最痛快的事,但决不容许你死得痛快。我得剥光你,让天下英雄看你展家的人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去,与常人并无不同,宇文不弃不是你的心上人吗?你得眼看他惨死。至于你和蝎娘子,我要将你们的手脚大筋割断,毁去五官,再派人透露消息,让你展家的人来收尸,等官府派人来验。哼!你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