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战将如魔

  人当下退至甬道之中,这甬道虽然也是宽阔异常却是地下宫殿来小了不知多少倍,两个人一左一右施展神通,布下法阵禁制来倒也正好能将整条通道封的严严实实滴水不漏。
  夜帝苍山对于那些上古恶煞凶灵的觊觎之心远在雍容之上,是以稍一沉思,便自拿出了压箱底的手段,两只手朝前一挥一抖,面前虚空中顿时现出一大片乌金光华,展布如同匹练,将大半个通道一齐布满,方圆十亩之地,不管天上地下,涛崩cháo涌,片片妖云,杂着无数魔鬼影子,惨啸如cháo,似天倾一般罩将下来,内中隐现数十百座大小旗门幡幢,乌光闪烁,魔云环绕,显然正是一宗厉害到极点的魔门法器,看的雍容都为之一愣。
  “以前见这老魔头从不动用法宝,还以为他是囊中羞涩!感情只是人家心高气傲,不屑使用罢了!!”一眼就看出那一片乌金光华中笼罩着无穷凶险杀机,比起自己威力大进的天魔摄魂幡都分毫不差,不过雍容也不太过惊讶就是,这厮好歹也是亲身参与过封神之战一路杀出黄泉地府的角sè,手中要是没有几件压箱底的宝贝,那才叫奇怪呢!
  这一大片乌金光华恍如彻地天罗,铺天盖地的弥漫开来,只刹那间便是风吼鬼啸异声大作,化作万朵乌金sè的妖云魔光,夹杂着yīn风黑气,烟云滚滚,中间几十上百座的旗门幡幢,又迸出千万点金花血焰,似雷霆电光一般闪烁不停,纯粹至极的魔道戾气须臾间散发至整个通道中,令原本就yīn冷无比的地下空间登时温度往下又降,脚下转眼结出三寸多厚的黑sè玄冰来。
  “阿修罗魔道!”雍容早就从黑白无常处夺得过几册记载阿修罗魔道的秘法典籍。他的七杀化血魔刀便是脱胎于彼处,自然是对于幽冥shijie阿修罗魔道气息地敏感程度远超旁人,眉头一皱,立刻就从那妖云魔火中散发出来的气息。zhidao了夜帝苍山施展的法宝必是来源于正宗的阿修罗一族。
  对于雍容能够一语道出自己法宝地来历,夜帝苍山却不惊奇,只是鼻中一哼冷冷说道:“我在地府之中就是被压在血海冥河之下,和那诞生其间的阿修罗一族相交甚好。手中能有几件阿修罗至宝又算什么?就连这一副七煞玄yīn血焰天罗里的一众yīn神魔鬼都是我杀了yīn山上的罗汉比丘判官鬼卒炼化而来。这几千年来,人间风平浪静。无人敢来惹我。这才收了起来不用,倒是让人以为我赤手空拳没有法宝傍身,岂不可笑?这些凶灵恶煞,数量太多,厉害非常。受了佛法压制多年熬练,早就不怕寻常正法玄功,也只有这种取自一切魔道本源阿修罗一族地法器才可以克制……!”
  夜帝苍山瞄了一眼雍容头顶黑沉沉隐现冲天血光地七杀化血魔刀,脸上不时流露出一种奇怪的神sè。显然早已经是发觉了雍容这一口魔刀地“来历”,只是碍于双方交浅言深,碍不下脸皮来追问,只在心里不住地揣测雍容到底会合阿修罗一族间有什么关系?一时间。念头百转。连脸sè都有些yīn沉下来。
  听了夜帝苍山的一番解释,雍容嘿嘿一笑。他自然猜得出夜帝到底在想些什么,阿修罗一族是天下所有魔道的源头。但凡能够和其牵扯上几分关系的,无一不是三界之中举足轻重的魔道角sè,即便是以夜帝苍山这等人物都绝不愿意平白招惹。而至于他到底是在心里如何猜测自己地来历,这就不是雍容能够zhidao的了。反正能让这老魔头对自己再多上几分顾忌,也是好事不是。
  伸手朝天上一招,一十三杆天魔摄魂幡登时呼喇喇围在身旁虚空,一口元气喷薄其上。自雍容脚下黑sè莲台中间立时就是冲出十三道粗如儿臂般的黑sè火焰,在空中交织变换,连成一片,瞬间化作漫天火海将另一半的通道布满。火海蒸腾间,十三面天魔长幡各具方位立定,上方魔神映像无声咆哮,纷纷自身上探出无数根血sè细丝,绵延虚空,结成一方巨网,继而缓缓隐没无踪,隐隐间又有玄妙魔音传出,时而又有**娇娃随空舞动,眸光似水,丰臀肥rǔ,靡靡温软,**动魄,令人不经意间地一瞥便自身不由己元jīng动荡,体热如火,周身真元一阵凝滞不动。
  “妙舞天花,自在本相!天魔神通果真不凡!”夜帝苍山眉间颜sè一动,不禁开口赞道:“常闻天魔神通,他化自在,来往之间无形无迹,若是我看的bucuo,你这门术法便是那传自sè界语天zhōng
  yāng魔祖的妙相天魔舞了!”
  从古到今,名唤天魔舞的术法极多,几乎但凡魔门教派就有一门秘法被称之为天魔舞,或是羽衣霓裳,宫商角子,或是**诱惑,金步摇摇,无一例外都是惑人心神地虚幻小道,只能用来诱惑一些道心不稳禅心不定地修道菜鸟,根本派不上什么大用,偶尔有那实体幻化,威力颇大的也不过是魔道中人别出机杼,以秘法祭炼女子生魂戾魄,炼成如同神魔一类地魔物,夹杂在中间用出来,摄人魂魄jīng元,也算不得什么。而这世间真正的妙相天魔舞只是出自他化自在天一家而已,昔年以之诱惑佛陀阻其成道,这才有一鳞片爪留传于世,人间所有地天魔舞均出于此。
  据说这门术法练到最高境界,可以来无踪影,去无痕迹,挑动修道者心中zuihou一丝执念,随机幻变,如电感应,即便是修到大罗金仙佛陀菩萨一级的境界,一念之间也要堕入心魔之中,稍有不慎,立遭轮回,端的可怖之极。
  “夜帝好眼光,可惜我这天魔妙相,火候远远不够,只能配合着凑合用用,也不知能不能对这些怨气冲天的凶灵恶煞们起到效果。”雍容虽然早就成就天魔真身,danshi心xìng之中对天魔妙舞这类术法却颇是不以为然,加上分身旱魃凶悍绝伦。与人对敌从来只是强攻硬打,久而久之竟是连他化自在天这一门招牌地绝学都弃在一旁,
  这一回形式严峻。需要一门术法来撼动这些凶灵的乎都要忘了天魔真身还有这么一宗威力强大转坏修道人元神魂魄的神通。
  夜帝苍山却不多言,只是自顾自向那殿中飞去,雍容面sè一凝,情知终于到了动手的时候,也不怠慢,连忙驱动脚下莲台跟了上去。
  “这殿中的三百六根大柱,上应周天星宿,天罡地煞一百零八根大柱牵动地水风火。乃是这殿中根本,一经打碎,所有的柱子都要破裂开来,到时候几百万的恶煞冲来,你我连跑都跑不了,万万不能触碰。剩下的东方苍龙七宿,西方白虎七宿。南方朱雀七宿,对应五行乙木。庚金,离火。也不能动,唯有剩下这玄武七宿,有龟蛇之姿,掌五行中地水土二气。正是接引地脉龙气的所在,如今水盛土衰,自身平衡已破,禁制法力最少弱了六成。正好拿来开刀,叫你我慢慢收摄那些凶物。”夜帝苍山目光如炬,口中娓娓道来,显然心中早就胸有成竹。
  “难道又是他背后那位高人的指点不成?否则这佛陀布下的大阵,禁法重重,这老魔头如何zhidao破法?”雍容对于夜帝苍山偶然一露,说出的那位“高人”越发的好奇起来。
  要zhidao这周天星宿大阵在传说中可是远古天庭诸神cāo纵普天星辰的绝世大阵,若是如佛陀般早已不入三界五行,造化通天的人物能够知晓其中一些奥秘,那也说得过去,毕竟人家也是西方圣人,地位崇高,比肩三清,神通广大之处,也没有什么秘法能瞒过他的慧眼。可是夜帝苍山口中那为高人竟也能事先指点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就让雍容有些奇怪了。
  “莫非那高人还是西方极乐shijie中的哪一位大佬,不服佛陀教化,有心拆他老人家的台?还是说根本就是上古天庭中的哪一位妖神?”
  丝毫不zhidao自己偶然流露出的只言片语就让雍容猜出了自己最大秘密的几分端倪,夜帝苍山一边说话,一边飞至那大殿最北端的一根巨柱之下,仔细打量查看,将神念强行破入柱内禁法,搜寻其间破绽,不等雍容在一旁想地明白,转眼间就把这禁锢巨柱的禁法分析地一清二楚,寻到一点薄弱空隙:“就是这里了!”
  “嗤”!的一声尖啸,十八重黄泉之水猛然在身前凝成又尖又利地一根黑sè长矛,毒蛇出洞一般刺向面前大柱细小如同尘埃的一点。夜帝苍山也不动用背后威力更大的先天五行神光,只将一身真元注入和自己连成一体的黄泉水中,立时就让原本很沉沉一道水光变得粘稠紧密恍如实质,一点尖锋之上,黑sè地光华闪烁间,所过之处连虚空都被划出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缝。
  夜帝苍山驾驭这黄泉水矛对这面前大柱一刺而出,毫不留手,才一碰到那大柱外围的一层光华,就只见那大柱之顶嗡的一声轻响,自璀璨地星河中陡然冲出一点星光坠下,向着夜帝苍山的水矛撞了过去。
  夜帝苍山动也不动,脸上神sè冷淡如初,却将全副真元彻底灌进黄泉水中,对这那流星般撞来的一点星光,不躲不让,噗的一声,如击败革,竟是一刺之下将那星光穿透,余势不绝,仍是一矛刺向原处,便在此时那大柱之上的星河中也是接连不断落下点点星光,迎头挡住夜帝苍山这刚猛无筑的一击之势。
  “这夜帝好雄厚的本命真元,一击之势刚猛若斯,百折不回,以他的修为,莫说是那玄武七宿的星光,怕是真有一颗星星掉下来,都能被他一枪刺穿了。只看这一手,不论神通,怕是我这天魔真身也要逊他三分去!”
  好在事先断开了这里的龙脉,玄武七宿能源不济,不然想要破开这大柱却要累死人了!雍容见夜帝苍山身形如同山渊稳重,一根水矛,遇强更强,只是一枪刺出,便有无穷惨烈气息侵入心头,仿佛置身沙场之中,目睹千军万马厮杀一般,不论那星河中有多少星光落下阻挠,都被夜帝苍山这一刺穿成两半,一团团星光破散,点点流光落入虚空不见,竟如同演义中纵马驰骋的大将军一样,挥斥方遒,杀入敌营,七进七出,看的雍容都是热血沸腾,满面通红。
  “这厮生前就是殷商大将,征战无数,杀人如草,虽是多年未曾与人近身肉搏,而今用来却也叫人心惊肉跳的很哪!”毕竟还是少年心xìng,雍容虽则修道多年,如今也是大宗师一级的人物,可是论起心念如何比得上夜帝苍山这等几千年的老魔,尤其是补天阁一脉向来是放纵门人子弟心xìngzì
  yóu,率意而为,雍容本来就是生xìng铁血,只在一旁看了几眼,立刻便是忍不住,一声长啸,魔刀出“鞘”,纵身扑了上去。
  满天里红光如火,血气如练,头顶星河之中繁星点点纷纷坠下,却被雍容一刀在手横空拦住,十方血光往前一扑,耳中龙吟长啸,顿时就将那星光吞噬一空。而下方,终于zuihou一点星光也被夜帝苍山挑落,黄泉水矛嗡嗡乱响,去势如飞,接连破开十几道光幕金华,噗的一声没入了巨柱之中。
  就如同,充满气的气球忽然被扎破一个小孔,那大柱之上先是露出一个小小的漏洞,转眼之间这漏洞数以百计的扩大,一道道光华逸散,千万年来一直屹立不动的大柱上瞬间破败恍如蛛网,一股股黑烟自那中间骨朵骨朵的冒了出来。
  与此同时,雍容人在半空,刀如游龙,一抹凄艳的血光自那大柱zhōng
  yāng一掠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