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分道扬镳

  莫名其妙的被水师深施一礼,谢了一声,即便是雍容这段时间以来见惯了许多超出常理之外的事,神经都被锻炼的坚韧无比,也是猛地一愣。这水师素来xìng情高傲莫测,从不假sè与人,自己自从和他相识以来,就算是这次他有事相求在那崆峒洞天里邀请自己一同来极乐园的时候,也都是一副不冷不热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何曾有过这般主动向人道谢的举动?
  不过,雍容也是心思灵敏之辈,面上才一呆楞,立刻就是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原委,当下不由得脸上肌肉一阵抽搐不止,千算万算竟是到头来被这家伙从我手里得了好处去,不过这厮当年可是被张天师一口气困了千年之久的,都是被这九朵兜率天火焚烧,怎么的轮到我这里就成了给他大开灵智,觉悟前尘了?看这意思,这厮应该是想到了一些什么重要的东西了,如此却要从他嘴里掏出来才是,也省的俺平白给别人出了苦力,做了嫁衣,到头来连个出场费都没有到手!
  眼望着那洪荒东海一落千丈,瞬间填充了整个小须弥妙境,将个方才还是外围禁制所在整个的变成香巴拉极乐园的一部分,雍容三人各施手段,在无穷波涛中护住身形,稳稳的立在原处。而脚下千丈之外,被这洪荒东海无边大水当头一冲,方才还是剑拔弩张的佛道二宗和众多的雪山妖族此时早已纷纷失了分寸,虽有诸多宗师高手,一方妖王,全力祭起法宝,护住门下弟子,顷刻之后却也终是抵不住那天河倒泄般,上百万亿吨海水的冲刷之力,顿时就是如同一个个皮球一般被冲的四散而去,转眼不见了踪影。
  “夜帝可是还在愤恨那些中土道门的修士?”夜帝苍山的来历在中土修道界中并不算是一个秘密。各大门派中均有不少人zhidao他和中原道门之间的恩怨,确切的说,应该是和上古道门阐教之间的仇恨。当年这夜帝还是殷商大将,上古三教借助人间帝王变迁,上演三界封神大战,几乎是波及了三间九界中所有的仙魔高人,夜帝苍山便是死于此时地天封恶煞,只看这厮一口怨气不消。生生杀出黄泉地府的举动,便可zhidao它与阐教群仙之间的仇恨到底到了怎样一种程度。
  奈何三千年前封神一战之后,大地之上群仙绝迹,无论仙魔皆是遁出人间,搬到了那虚无缥缈的天界所在,夜帝苍山想要找人报仇都是找不到正主儿,只好拿那一直占据昆仑山玉虚宫的昆仑派当了“顶缸”的主,反正这人间道教昆仑山,论起渊源也是那道门玉清元始天尊的上古阐教在人间的道统传承,而其他各大门派究其根本也是和阐教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地关系,就是一并灭了也不冤枉。danshi,人间道门自古以来也是高手辈出,诸大门派各自占据洞天福地,各有神通手段。并非他眼中毫无反抗力的待宰羔羊,即便是修为上远远不能和他相比,danshi胜在诸派手中都有各自镇压洞府气运的灵宝,真要动起手来,怕是等不了几天,迫于他强大的压力,天下道门就会联起手来一力讨伐他,到了那时候,任是他天仙一般的人物,也不得不退避三舍。更何况,夜帝苍山在北邙山下苦修先天大道之时,神游四海八荒,也在那昆仑山中发现了一股丝毫不逊sè与他的强大气息,显然是那玉虚宫中还有绝世的高人坐镇,如此一来,夜帝苍山便也渐渐打消了灭绝人间道门的主意,改而全力以赴修炼五行大道。
  而今,眼看着那天下佛道高手被洪荒东海当头一冲,四散而去。中土道门诸派高手落单,如何不让这老魔头心中压抑良久的杀机,沸腾而起。
  许是因为心中的打算被人看了出来,夜帝苍山并没有给笑嘻嘻地雍容一点好脸sè,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你却是好眼力,zhidao我和这些道门的杂毛有些过节要处理,danshi你先前所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既然有了那些心怀叵测地秃驴们,我也乐得在一旁看看热闹……!”
  眼望那内外禁制同时破碎,滔天大水倾泻而下的时候,那聚集在一起的佛门众僧竟似乎是早有预料一般,脸上神sè虽然惊奇,却没有半点的慌张,也不似那道门各派,各自为政,瞬间就被冲散了事的下场。反倒是众人合力,在身下结成一朵数亩方圆的千叶莲花,万千佛光笼罩之下,不但将所有门人全部罩入其中,看似也被那海水冲走,实际上却仿佛早有计议,一朵莲花飘飘荡荡,迅速的冲出海面,大船一般平稳的驶向远方。夜帝苍山眼中的光芒就是一阵不住变换,这老魔生前就是一方豪雄,率领千军万马厮杀的铁血之辈,眼力自然毒辣,再被雍容旁敲侧击地一说,立刻就是幡然醒悟,zhidao了这一次佛道联手的背后必有许多的龌龊yīn谋,十有仈jiǔ就是那佛门意图借助这极乐园中的种种布置,要对那中土道门下手了。
  天下佛道,几千年来,明争暗斗,面上虽然时刻保持着交往,danshi因为道统信仰的不同,早就到了势同水火一般的地步了,讲起其中争斗的残酷,比起妖魔之间**裸的杀戮更加的令人侧目,纯粹地是口蜜腹剑,软刀子捅人,除了大规模的兵戈相见,内地里可是什么手段都没忌讳的。
  从夜帝苍山这里讨了个没趣,雍容心里将这老魔一阵大骂,不过脸上却是万万不能表现出来的,只是嘿嘿一笑,貌似无心的说道:“这极乐园可是人家佛门的圣地,好歹也是人家的地盘,看这些大小和尚,有条不紊的往一个方向去,不会是他们早就zhidao那无量胜乐行宫的所在吧?要是真被他们抢先一步,捷足先登了,那好处可就都是别人的了……”
  “这话倒也实在!”听了雍容的话,夜帝苍山脸sè果然一变,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想要借助那被佛陀镇压的凶神恶煞提升本身的shili,要是真被那佛门抢先一步找到了无量胜乐行宫,却是好大的一个麻烦!是以,夜帝苍山虽然心里也zhidao这一番话乃是雍容故意而为。却是由不得他不为之一阵担心,当下连忙扭过头去,冲那似乎连神思都恍惚起来地水师问道。
  “道兄乃是世间灵物成道,又和这极乐园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自是比我等明白许多,此时这内外禁制以破,眼前再无可以阻碍我等三人的障碍,不zhidao兄接下来是如何的打算呢?”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雍容此时虽然还是天魔真身,shili也是相当于天仙一流,手中又有七杀化血魔刀这等不世凶器,danshi奈何本体修为实在太差,连带着夜帝苍山对他的态度都是模棱两可,比起面对水师的客气来,真是天差地别一样。不过,这也是修道界中的通病,不论大小强者为尊,没有足够的shili,任谁都是得不到别人地尊敬的,更何况还是夜帝苍山这个人间魔道的祖宗当面,好在雍容心中另有打算。虽然郁闷却也并不怎么当回事情。
  轻轻的看了一眼雍容,水师眼中也不zhidao是闪烁着什么样的神sè:“无量胜乐行宫就在此地往东八千里外的东海zhōng
  yāng,周边岛屿形如八瓣莲花盛开,正中莲心之所,乃是这洪荒东海向外延伸的火山群,那镇压无数凶神恶煞的佛陀行宫就坐落其中。不过此行,我却是无法和你们同行了,我要取回当年我藏在东海之下的一件东西以后,才能回来寻你二人……!”水师忽然清清冷冷的一笑,话音未落。也不等雍容和夜帝说话,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透明地水波,彻底地融入海水之中,晃眼之后人已消失不见。
  神念迅速的方圆五百里内一个盘旋,雍容只觉得那水师所化的一缕水波只是眨眼地功夫就是远去千里之外,速度之快,竟连自己百试不爽的神念都来不及跟踪,心中又是一阵大悔。这厮的本体就是先天水灵天地灵物,如今落回了这洪荒东海之内。便如同鱼落在了水里,鸟飞上了天空,一举一动皆是浑然天成,神通凭空就是长了三成还多,再加上方才又被雍容的兜率天火一阵烧烤,炼得头脑清明,灵智大开,连自己当初藏宝的地方都想了出来,本还想在他那里多探听一些极乐园中的隐秘,不想这厮连句话都不让人说,转眼就走了个无影无踪,自己先前的打算岂不是落空了!
  “哼!既然水师有事,先行一步了,那么雍道友又是如何打算呀?”望着水师瞬间远去,不知所踪,夜帝苍山心中也是一阵光火,不过此刻显然还不是找人算账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要去那无量胜乐行宫,一时间夜帝苍山很自然的就把主意打到了一旁的雍容身上,连带着语气也比先前缓和了不少,直接把雍容提升到了“道友”地位置上来。
  虽然刚刚水师已经点出了无量胜乐行宫的下落,danshi夜帝苍山毕竟也是第一次踏足此间,仅凭脑中仅有的一些资料传说,根本就对他接下来的行动没甚帮助,更何况这极乐园乃是佛陀禁地,说不定哪里就有什么危险存在,那镇压在其中的凶神恶煞哪一个不是上古洪荒年间的凶物,水师这一走,夜帝苍山顿时觉得形单影孤,shili大减。
  不过,此时的雍容也是瞬间改变了原来的主意,身形微微往后一退,手中的七杀化血魔刀上腾起千般煞气,万股血光,在护住全身上下地同时,刀锋所向更是隐隐的指向了面现惊愕神sè的夜帝苍山。雍容和水师之间的协议本来就是只有帮助他破除外围的佛法禁制而已,一旦成功的进入极乐园中,以前种种自然就是作废了,而眼前这夜帝苍山也只是半路插足临时加入进来的,根本算不上实际意义上的同伙。再者一说,雍容虽然早就认定这老魔头并不zhidao自己就是那个和他隔空交手灭杀白骨道人的“真凶”,danshi真要让他独自和这夜帝苍山在一起,雍容还是心里一阵打鼓。
  “小子我修为浅薄,本体尚还是人间愚物,万万比不上夜帝你魔功造化,无上手段,是以万万不敢和你去争那佛陀行宫里的凶灵恶煞,反正这东海之上岛屿极多,小子我只希望在周边之处寻上几本灵草,稍稍增长一下修为,便是与愿已足!既然那水师道友已然远去,小子我也正好告辞,也省的夜帝你看了我心烦不是……!”雍容嘴里呵呵一笑,口中说着话,人已是不住向后退去,只见那夜帝苍山眼中凶光闪烁,脸上渐起怒意,整个人已是瞬间退出十里开外,不待那夜帝再有动作,满天血光汇成一道粗大的光柱,猛地冲天而起,就此上了海面天空,倏忽间远遁千里之外了。
  “跑的真是痛快,这雍容倒是好一副的jiān诈本xìng,竟然zhidao趋吉避凶,不过,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只待我搜刮齐备那无量行宫之中的凶神恶煞,祭炼出鬼帝神通,再去寻到那杀了白骨儿的小辈,夺回落魂钟,我便可以初步炼成先天五行大道,到了那时候,不管是那水师还是你,咱们自有一笔好帐要算!”夜帝苍山心中一阵发狠,却不zhidao灭杀了他门下弟子,令他急于找到的仇人正在他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