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沟通两界 接引血海

  见到两人均是松了口,雍容不由暗自出了一口长气。修行大道者,毕生都在仰望苍天,修为一旦是到了极处,一言一行皆是上达天听,是以修道界中修为越是高明之辈,就越难随便向他人做出什么承诺,盖只因为这种承诺一旦出口,若是无法实现则心魔立起,等于是给自己rì后的修行埋下无法磨灭的障碍。既然能够在真正行事之前逼迫这两人做出某种意义上的让步,就等于是给自己以后的行程争取到了一分保障,和这样两个修为超越天仙的家伙在一起,还是事事都需小心为好呀。
  一阵运转真元,本体之后的天人法相缓缓隐去,天门之上九朵紫青兜率火也是退入泥丸宫中,方才场中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重又恢复了从前姿态。虽然并不畏惧眼前这两个天仙一流的怪物和变态,danshi真正对峙起来,那一种无形的压力仍然是让雍容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好在身后还有天魔分身撑住门面,否则只是这几句话的功夫,他那不过是连身发虚的宗师本体怕都要瞬间油去灯枯,被那水师和夜帝放出的无边压力生生拖垮在当场。
  轰!的一声巨响,一步跨出虚空的天魔真身,重重的踏在地面上,整个身躯瞬间增高到如同那冈仁波齐须弥山一般的大小,胸口正对着那山峰一侧金光耀目的卍字法轮,八头二十四臂各做一般法相姿态,脚下的大地都是一阵隆隆颤动。
  雍容、水师、夜帝苍山纷纷腾空而起,升临至法轮对面,眼中一阵打量,却只见那山崖之上,卍字法轮如同天生地造一般,仅仅生在光滑如镜的悬崖一侧,无穷金光四shè,隐隐更有那禅音梵唱之声回荡与八方天际。越是靠近那法轮近前,便是有一股浩浩荡荡无穷无尽的压力勃然而生,站得越久,压力越大,几乎让人就此打消一切心头俗念,顶礼膜拜于法轮之下。
  不过,这三人也都不是寻常人物,道统来历均是上承洪荒大道。与时下佛道两宗各不相同,一个是连自己都不zhidao诞生于何时的先天水仙,一个却是那不服天地名列恶煞的绝世凶魔,再加上一个心中多有算计心狠手辣又有天魔傍身的雍容,明zhidao这眼前乃是佛陀亲笔书就的封禁法印,却仍然是半丝退却的念头都没有。
  雍容忽然冲着水师和夜帝笑了一下,周身环绕金sè火焰地本体猛地一抖,身形一阵模糊过后,竟是徐徐引入了天魔真身的体内,下一刻那天魔手中长达千丈的七杀化血魔刀陡然一振。自动飞上了须弥山上三百余丈的一片虚空当中。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这七杀化血魔刀本是投机取巧之作,真实的威力尚还无法比得上那阿修罗一族的正品,想要逆转轮回。沟通血海,却是还要二位帮忙,出手以自身元气助我这天魔一臂之力,否则即便是我这天魔真身也无法全数发动这魔刀之力。”素来行事就是滴水不漏,除非万不得已雍容何曾把自己陷于危险之地过,三人本是因为利益而暂时结合在一起的,一旦打开那佛法封禁则是少一人就多三成收获,雍容自然是不愿意在自己全力以赴无心他顾的时候,把自己地后背毫无防备的交给其他人。
  幸好自己的天魔分身就等于是另外一个自己,元神相通之下。本体分身随时都可以合二为一,也省的天魔破禁之时,那两个家伙再把主意打到自己的本体上去。除此之外,为了以防万一,雍容也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以无法发挥魔刀的威力为借口,一口气都把水师和夜帝拉上来!老子在那边辛辛苦苦的破除禁法,总不能叫你们两个在旁边看着热闹吧,眼见雍容如此一来。就是水师和夜dì
  dū是年久成jīng的老怪物也都是暗骂一声“jiān诈”,相互对望一眼,明知其中有诈却也无可奈何,各自探出一只手掌,隔空按在了天魔背后。
  砰!砰!两道气柱透过二人的手掌,迎风就涨,晃眼之间已是化作山岳一般大小的两只巨手牢牢地贴在天魔真身高有数千丈无比juda地身躯之上,随之而来的那完全由二人体内真元形成的延伸手臂之内,山呼海啸一般各自冲出一股无穷博大地真元,浩浩汤汤,恍如长江黄河奔流入海也似的注入了天魔体内。雍容只觉得天魔身体微微一晃,两道真元,一如天河倒泄冰冷刺骨,一如黄泉水涌,刺骨惊心,浩大无边的liliang灌注之下,饶是自己这天魔也不是人间成就,却也仍不住身体一阵暴涨,噼里啪啦!猛地xiangshang窜出百丈高下,张口就是一声震动天地的长啸。
  “果然都是老怪物,如此俺也就不客气的笑纳了!”雍容心中嘿嘿一阵冷笑,不等那两股真元四散开来,融入天魔体内的本体已是在天魔在体内辟开的一处小千shijie中,张口猛地一吸,同一时间,天魔真身体内元气倒流,竟是将水师和夜帝联手送入身体中的这两股庞大无边的真元全数打入了雍容本体之中。
  雍容只觉得身体之内真元狂涌如cháo,整个人瞬间就被涨大如球,一副肉身瞬间暴涨至丈六有余,浑身都向外喷出万丈金焰,熊熊烈火,偌大的小千shijie浑似爆出一轮雄雄烈rì,刺目地金光照彻千里之地,急速上升的热力,炽的空气都在不断的扭曲开来,渐渐的连血管都开始凸显在皮肤表面,好不恐怖。
  嗤!如同是一匹布帛被人猛力扯成两半的声音突然响起,雍容终是扛不住那水师和夜帝联手灌入体内的汹涌真元,浑身上下的皮肤血肉都是被那有里向外不断张开的大力撑得断裂开来,紧要关头,雍容却是一跺脚,口中真言响彻天地,万千金焰倒飞而回,平地里已是衍化出一尊身高千丈,大如山岳,通体俱是金红sè,手握两条火龙一般地巨人形象。满天里的火光迅速的被吸入体内。凭空里又是现出一颗同样高大的苍翠古木,九团小山一般的金光之内,九只金乌毛羽如金,万丈烈火飞腾,竟是将那空间和光线都烤的模糊起来,呼吸功夫就是发出咔嚓咔嚓的破裂声响。
  很是满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眼下的形象,雍容觉得自己已经很有了一点昔年纵横天地的天人形态,尤其是背后那参天古木越长越像自己琅琊天内的大空桑神木。上面大rì金焰化作的九只金乌,眉眼之间竟然已经有了一分活物才有的神采,不由是一阵大大的高兴。
  “天仙就是天仙,这两道真元,就足以比得上我正常十年的苦修了,虽然还不能助我突破目前地瓶颈,danshi我这天人大道却是因此更进了一步,法体凝结如实,威力大进呀,就是元神都得了不少好处呢!”那七杀化血魔刀乃是雍容一手炼化而来,如何不能发挥出全部的shili。雍容此举根本就是在防备对方的同时,顺便借助水师和夜帝两大高手的真元来锻炼元神,增进法力。简直就是一箭双雕稳赚不赔的买卖。
  不过,事情要做到恰到好处才是正理,那夜帝和水师是何等人物如何不zhidao雍容是在打的什么算盘,奈何还有借重雍容的地方,是以明知自己吃了一个闷亏,只要不是无法忍受,却也只能打碎的牙自己吞,一切只待那破开卍字法轮之后,再有计较就是。
  感受着本体之内磅礴无边的liliang,雍容也是见好就收。外面的天魔真身猛地一扬身子,八颗头颅齐齐念动真言,二十四只手臂缔结法印如万千莲花飞落,而后直超那高悬山头地魔刀一指,顷刻之间,一十二团斗大地黑sè火焰出现在虚空之上打入魔刀之中。下一片刻,七杀化血魔刀一阵撕裂暗哑的咆哮,从刀头只刀尾,每隔一百七十三丈便是有一道十几人合抱粗细的暗sè星光破开虚空投注之上。如是者七道,终是连成一道主掌杀伐地天罡北斗纵横星图。
  这七道星光,颜sè黯淡,之中更有那层层血云滋生缭绕,照在那七杀化血魔刀之上,耳中只闻得一片嗡嗡颤动之声,就如同那刀中正有一尊绝世凶神正yù现出身形,一重重无边无际的暴厉,凶悍,血腥,邪恶的气息瞬间就将整座须弥山的山头罩入其中,而那卍字法轮封禁如同是感觉到了来自外界的juda威胁,满天金光更胜,入耳梵唱更急。
  急促的连续喘息了几口,天魔真身陡的一口黑气喷在那魔刀之上,八张巨口齐齐喝出一道厉吼来,那贯穿虚空的七道星光轰然一阵大震,纷纷碎裂如玉飞shè,所在之处却是露出七个方圆亩许大小的黑漆漆洞口来,洞口中一片暗红sè彩,隐隐间似有海cháo声呼啸怒吼,片刻之后一阵阵腥臭无比的气息迅疾无比地扩散开来。
  “七杀裂天,天魔化血,以我心力,接引冥河,摄!”口中又是一声雷吼般的念动真言,天魔真身二十四手结成一道法印,轰入其中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之内,晃眼之后,那七处亩许大小的大洞之中突然向外大股大股的涌出粘稠如浆,sè作暗红,腥臭无比,浑似天河倾倒一般的血sè汪洋。
  “当真是九幽地府的冥河血海!”夜帝苍山当年可是天封的恶煞凶神,又曾大闹地府,杀出黄泉,自然是亲眼见到过那九幽地府之中号称三界一切冤魂血肉聚集而成的冥河血海,口中才一惊呼,立刻就是和水师齐齐松了双手,停止向天魔输送真元法力,身形动处,人已飞至高天之上这才停住。
  传说那冥河血海乃是天地初开之时,全由世间地污秽浊气汇聚而成,无穷无尽,无边无际,后来又凝结了三界之内所有冤魂戾气,化作污血存集,正是天地之间最为污浊的酷厉之物,除了那本就诞生于血海之中由天地戾气所化的阿修罗一族之外,世间任何人等,不管你是何种修为,只要被这冥河血水兜头浇上那么一浇,管保就是无穷业力缠身,修为稍差一点的立刻就要堕入轮回从头再来过。夜帝苍山和水师虽已经是超越天仙一般的人物,内心深处却仍然不敢被这血水沾到一点。而雍容这七杀化血魔刀本就是取自周玉华父亲体内一点最jīng纯不过的冥河血煞之气祭炼而成,一旦全力沟通血海,接引九幽,其威力之大,还在阿修罗魔族正牌的七杀化血魔刀之上。
  天上血浪滔天,七道裂缝之内污浊的血水瀑布一样飞泻而下,将个冈仁波齐小须弥山从头到脚淋成一片血红腥臭,饶是这一座神山千万年来一直就是被无数藏民崇拜,每一分寸的山石草木之间都是凝结了大量的信仰灵力,从头到下,坚如jīng钢,浑然一体,但却在这冥河血海的污血之下全然起不到半点保护的作用。这滚滚污血乃是三界之中最为污秽之血,哪里是一点凡人的念力所能抵挡的了的,只被这血水一喷,顿时附着在山石草木上的灵力就化作滚滚黑烟消散一空。
  同一时间的现实shijie里,那一座冈仁波齐大雪山也是异象平生,鲜红如血的火烧云死死的拢在山巅之上,从山腰往下,所有的山石草木,尽都是一片暗红sè彩,从来就没有见到过这神山这种模样的转山信徒们,只道是神山显灵,纷纷长跪在地,不断跪拜,浑然不觉得,口鼻之间已是有一丝丝浓重的血腥味轻轻的钻进了身体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