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凶威赫赫

  无形的大力轰然传来,雍容到底是修炼时间还短,又没有动用天人合一的天人法相,正面交锋之下立刻就是被太玄子双目之中饱含的神念liliang生生逼退出三丈开外,这才缓缓卸去了这股巨力,不过那太玄子显然也不好受就是,几乎在同一时间,身形微微一晃,口中传出一声轻微到极点的闷哼,细密的气流爆裂声响自座下白鹤翎羽间不断传出,人虽没有像雍容一样后退,danshi那昆仑仙禽白鹤却是猛地向下一沉,宛如凭空背负了一座山岳相仿,隐隐间双翼展出,清光四溢,道道肉眼可见的波纹飞快的荡漾开去,迅速的消失在虚空中间。
  jīng神念力虽是无形无质,份属虚无缥缈之物,danshi雍容和太玄子俱已是炼神返虚的大宗师境界,功参造化,意念之力足以化虚为实,衍生无穷变数,如此程度的两股神念交锋之下,即便是轻轻一眼对望,其激烈程度却已远在寻常修士之间法宝飞剑尽出的生死搏斗之上,四溢的劲风呼啸,凄厉如同世间最锋利的剑气迸shè,刹那之间以这两人为中心,方圆百丈虚空,万千乱流飞舞切割空气,就连虚空深处也都现出一道又一道深邃漆黑不可测度的裂缝。
  那太玄子身形微晃之下,双目之间神光大盛,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羽衣星冠似有万千星河流转周身的雍容,忽然展颜一笑,雪白的道袍大袖一挥,凭空之间,一道清光弥漫开来,四面八方里纷乱的天地元气只被这清光一照,登时就是一凝,如同长风过林,流水结冰,瞬息之后,风停雨歇。那飞剑般凌厉的气流飓风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四周恢复了原本模样,微风轻拂,草木含香,白云深处悠悠鹤鸣,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清新灵动的气息,整个空间都仿佛是被清理过了一遍,如同雨后空气,满是生机勃勃之感。
  只是此时的雍容却是没有了太玄子这般的逍遥自在飘飘yù仙。整个人被那狂猛的巨力生生逼退三丈之外,卸去了力道,一双眼睛却是酸麻一片,被那微风一吹,几乎就要当场流下泪来,当下连忙运转真元,上冲紫府灵台,一道清流引自天灵,活泼泼地往下一灌,这才恢复如初。脚下气息流转,刹那之间被震散的白云重新聚拢过来。这时候雍容的表情已经满是抑制不住的彪悍,一袭羽衣如被狂风吹拂,大片的金sè光华开始迅速的凝聚在身体周围。呼吸的功夫,场中温度极速上升起来。
  就算是面对水师和夜帝那等远超人间的存在,雍容正面交锋也未曾有过这般地狼狈过,事情起因虽也是因他一时兴起拦阻于人,danshi这结果却是生生刺激的雍容几yù发狂,一时间就要揉身扑上,拿出真正的本事好好和那昆仑掌教“切磋”一番。与此同时,那天枢峰顶突然霞光大作,朵朵云霞弥漫,玄音四起。梵唱如雷,大片云光如水而下,自那半空中现出一大群的和尚道士来,其间更有那云车銮驾,青鸟飞舞,无穷天花兜头落下,扑鼻的奇香弥漫,才一嗅入,马上就是神识一明。灵台为之清爽无比。
  耳中听闻那玄音梵唱,眼前霞光万丈,作势yù起的雍容登时就如同被冷水浇头一般,身形为之一顿,片刻之后满天金光缓缓收回体内,脸上已是笑意隐隐,全然没了方才怒气冲天的模样。这两人jīng神交锋,四道目光一触即分,看起来似乎是太玄子占尽了上风,实则是太玄子盘膝坐在灵禽白鹤背上,这白鹤本就是仙家灵禽,天生的神通强横无边,论起实际战力甚至还在那太玄子之上,加上双翼展开,自身法力驱动,所能承受力道之大远在平地之上,那太玄子盘坐其上,自身所承受的压力几乎有一半分担到了白鹤身上,而雍容厮时完全就是虚空站立,脚下白云也不过是法力凝聚而来的普通云气,连法宝都算不上,自然也无从分担他地压力,如此一来雍容连退三丈开外,倒也不是全因修为不足地缘故。
  这一点,旁人看不明白,场中交手的两人却是自家人zhidao自家事,雍容心头真火一隐,立刻就是明白了其中原因,zhidao自己也未必就差过对面的昆仑掌教,适才地一场拼斗,充其量不过是个平分秋sè的局面,算不得真!
  更何况经此一耽误,时间虽然不过一瞬,danshi雍容身后的水师却已经是彻底掌握住了张紫阳的元神婴儿,无数水波往回一缩,也不管那元神体外还有一颗天师至宝龙虎印守护,四面八方里一阵压缩过后,就在那漫天梵唱响起的一刹那,张紫阳连zuihou的声音都没有办法传出来,转眼就是被那水光彻底消去了元神烙印,化作一颗完全没有灵识的圆球落在水师纤长的五指中间。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雍容自然也就没有了再和这位昆仑掌教纠缠的心思,剩下地戏码也该还给水师了,自己也好看看热闹。
  脸上的神情自然,面sè平和,雍容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遥遥朝那一脸凄然神sè的太玄子打了一个稽手,朗声说道:“好厉害的神念传功,果然不愧是中土道门第一人的玉真人,此番出手倒是我雍容枉做了小人,坏了紫阳天师的xìng命,还望玉真人原谅则个!我也是不明真人来历,有所误会……!”心里面直要笑得开了花,雍容表面上文章确实做得相当到位,一句话出口倒是将自己出手拦阻的原因解释的冠冕堂皇,你来的太快,我出手也不慢,两相一耽误,即便是坏了张紫阳地xìng命,你却不能怪在我身上的!说到底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若是非要怪罪的话,你自去找水师那杀人凶手理论就是,和我却是没有半点关系的!
  脸上的神sè一番变化,太玄子红润的脸上yīn晴不定,虽是明zhidao雍容是存心而为,到了这等地步再要追究起来却也不是他心中所愿,刚才的一番神念碰撞,太玄子心中已然明了雍容的shili修为当不在自己之下,实是一大劲敌。若是真要在这里翻脸,怕不是要直接引发蜀山剑派和昆仑之间延续千年的恩怨,再要加上那蜀山天极子紫青双剑纵横睥睨,自己虽有灵羽白鹤相助却也是占不到半点上风的,只可惜了那张紫阳一代天师,到头来却是死地这般凄惨,肉身被毁不说,连元神都被人瞬间抹去了这一世的灵识,独留一缕魂魄轮回去了,也不知哪年哪月才又能重修正道。觉悟前生,从头再来……!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太玄子回了雍容一个稽手:“早就听说东海轮回岛的雍道友,乃是我修道界五百年来唯一一位进军炼神返虚境界的大宗师,想不到如今一见,更胜闻名,修为功力自不必去说,单是这行事手段之干脆利落,就已经让贫道我汗颜不已呀!不zhidao这一位道友,究竟是哪一位。到底和龙虎山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出手绝情,如此的不留余地?”心中虽然已经是打定了主意,danshi太玄子毕竟还是昆仑一派的掌教真人。天下道门名义上的领袖,如今中土道门西方佛门汇聚一堂,天下宗师大半在此,龙虎山张紫阳地死,总要有个交待才是,更何况那龙虎山素来就是和昆仑同一战线的,太玄子就算是看出些许苗头来,不愿意再招惹雍容和水师这二人组合,却也不能没有一个态度。
  世间万物,总是逃不过一个利字。身陷局中之人无论是凡人也罢还是修士也好,一切的利益结合在扒掉外面那层光鲜的外衣之后,剩下的都只是肮脏的现实。虽然并不认识水师到底是谁,danshi太玄子是何等的眼力修为,一眼看去心中已经满是震惊之sè,隐隐约约间似乎是心有所感,脸上神sè顿时一片肃然,一句话出口,却是没有直接去问水师。反倒是问起了雍容来。
  “好叫真人得知,我和这位道友却是并不算太熟悉的,只是许久之前有过一些过往,如今在这崆峒洞天之内相会,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冲着太玄子微微一笑,雍容开始有jihua的撇清自己和水师的关系,以免得真要起了纠纷殃及了自己这条池鱼:“我只zhidao他是来自塞外长白山天池,自称水师,至于他到底和龙虎山之间有什么仇怨,怕是需要玉真人自己去问了,我却是不太清楚地!”
  “原来道友竟是来自那长白山天池龙宫!”听到雍容连打带消地一番回话,太玄子心神当时就是一震,远超出在场所有修士的修炼岁月,也让太玄子掌握了无数修道界中罕有人知的秘闻异事,加上昆仑山玉虚宫遍布天下地消息来源,雍容的一句“长白山天池”立刻就是勾起了太玄子心中的某些记忆。
  “哦,你这小道士认得我?竟然还zhidao天池龙宫的名号,这世上应该没有几个人zhidao才对呀!”清冷的目光瞬间掠过太玄子的脸庞,浑似一蓬冰水从头浇下来,眼望水师微微皱起来的眉头,饶是太玄子见惯了大场面,心中也是不由自主一阵剧烈的跳动,只觉得后心之上一片冰凉,竟似有冷汗汩汩流出。
  “敝派曾有前辈于昆仑后山炼气,遥遥见得塞外长白山龙脉浮动,一池天水汇聚成洞天福地,气贯长虹,是以zhidao那白山天池之中必有高人隐居。”
  “原来当rì那起自极西之地的一道紫气却是从你们昆仑来的,如此说来本尊倒也和你地那位前辈算是神交已久了!”当年水师破开张道陵以全身法力催动的九朵紫青兜率火,夹带着被困在伏魔大殿里的蜀中白龙王冲出镇玄玲珑塔后,落足在塞外长白山天池之中修养生息,恢复元气,数度调动长白龙脉地气灌输自身,从而引动剧烈的天象变化,几次触动压迫中原的大地龙脉,使得关外异族一度龙兴,入主中原,几乎是将整个世俗凡间掀了一个跟头。期间自是有无数jīng于易术的修士,前来窥探原因,却是无一例外有来无回,当时那中原大地之上尚有两股气息冲天而起,一道便是来自北邙山,一道便是起自极西方向。
  “只是不知前辈因何要与龙虎山的紫阳天师为难,以至于坏了天师道一脉的奇数,令我中土道门shili大损!”暗中拍了一下坐下白鹤的脖颈,太玄子一人一禽无声无息地向后退了十数丈的距离,该问得话总是要问出口的,太玄子毕竟是昆仑之长,即便是心中zhidao惹不起眼前的水师,却也不能平白坏了宗门名头。
  此时,那一大群的僧道中人已然到了太玄子身后的一片虚空间,诸多佛道宗师早就注意到太玄子极不寻常的举动和一连串奇怪的对话,虽说是绝大多数尚不能看清那水师的深浅,danshi只凭那举手投足之间灭杀张紫阳的手段神通,就是个傻子都看得出来那水师必定是个绝世高手。等到那边宋捷飞到天极子身边,简明扼要的将事情经过讲述一遍,在场中人无论是佛道二宗的何等人物,也是立时zhidao了那水师的非人强横,细细思量之下,一个个皆是紧皱眉头,暗自思量这横空出世的家伙到底会给中土修道界带来什么样的变数,于己是好是坏!
  是以,太玄子这话一出口,众人就已纷纷竖起耳朵,看着水师到底如何做答!
  “我找不到张陵的晦气,这小辈儿自己找死,怨得谁来?”冷冷的展颜一笑,水师似乎是有些一反常态的hezuo,看的旁边的雍容一阵不爽,这家伙吃错药了怎地,怎么如此好说话了,这么一来岂不是连热闹都看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