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昆仑鹤仙
耳中听到天空中传来的话语声,一旁的雍容心中不由一阵冷笑。发生事情的现场距离天枢峰顶不过是几十里的距离,如此一番惊天动地的打斗动静,莫说是那么多的佛道高手,就是六识闭塞五感不通的世俗凡人站在山顶上也能看得清楚听得真切,若非是这其中另有猫腻,哪里还需要到了这等关键的时候,才有人巴巴的跳出来,要水师手下留情,放人一马!
眼看着水师一圈涟漪水光荡漾弥漫,就要将张紫阳遁逃的元神彻底淹没虚无,雍容心中却是不想有人在这个时候横插一手,内心深处隐约之间有了一些思量,却是遥遥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置若罔闻的水师,脚下一动,下一刻人已站在高天之上,横天拦住那一道弥漫的清光。
“阻人寻仇,如同杀人父母!这段善缘却也不是那么好结的呢!这位道友请了,贫道东海轮回岛雍容在此,还请道友止步一叙!”那人来势快若星光电火,周身上下俱是一片清光遮掩的严实,就是以雍容此时的目力,沉下心来竟也看的不太真切,情知来人十有仈jiǔ也是那中土道门道行高明之辈,当下连忙升起十二分的jǐng惕,一面暗中运转真元内气,一面放眼细瞧对那清光之中一阵打量。
水师寻那龙虎山张紫阳的晦气,本来也和雍容没什么关系,雍容也只是在一旁小小的推波助澜挑拨一下水师和中土道门之间的关系而已,所图者不过是想要水师四面树敌,无心他顾,也好让自己rì后面对水师的时候轻松一些。是以几番话出口也都是在明面上,连心机都懒的用太多,反正挑拨来挑拨去,做不做还要看人家水师自己的心思,哪里料想得到那张紫阳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明zhidao水师修为深不可测,偏生还要招惹,到了zuihou终是惹得水师杀机大起,几千年的仇恨一下子都从张道陵的头上转到了他身上,个照面下来,连肉身都被打的崩溃破败了事。
如此一来,倒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得事情。水师和龙虎山天师道之间地仇怨算是彻底结下了。而在这种时刻,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考虑,雍容也都不会坐视他人的插手,若是真要被这张紫阳的元神跑了出去,rì后一旦恢复过来,以这老道的脾xìng怕是第一个找的是水师,第二个找的就是自己,到了那时候岂不是弄巧反拙,凭空惹上一身腥膻龌龊!
“贫道昆仑山太玄子,不知那位道友可是雍道友的同道中人。值此崆峒开山盛世。却是动不得刀兵水火,还望道友能在贵友面前美言一二,放过了紫阳天师吧!”话音未曾落地。就见那漫天清光猛然一收,露出了内中地庐山真面目,便见那光华深处正有一年轻道人盘膝坐在一只白鹤背上飞掠而来。那道人一身雪白道袍,黑发赤足,头戴紫金冠,一张面孔恍如婴儿般吹弹可破,似笑非笑间,如雪道袍清光琅琅,隐隐间,一呼一吸。自有那五sè光华化作一道道烟霞祥云生殖头顶三尺虚空,往下轻轻一落,虚空间便有无数清光变作万千甘霖雨露披撒而下,凭空落在三朵拳头大小的七sè莲花之上,莲叶翠绿,荷花娇艳,被这甘霖一落,玉珠翻滚,清光四shè,好不神奇。
而这少年道人盘坐在一只juda的白鹤背上,那白鹤翼展开来左右十几丈方圆大小,羽翼雪白,毛翎如剑,唯有额顶生就一朱红sè肉冠,其sè赤红如血,仙姿雅态,鹤啾长空,一双红睛浑似宝石镶嵌而成,未曾靠近身前,已是一股滔天威势压顶而来,端的是令人一见便生出仙家灵禽,世外逍遥之感。
只是此时的雍容心中却是陡然一惊,脸上神sè当时就是一变,这自称昆仑太玄子的少年道人姑且不去管他到底是不是那一位号称天下道门第一宗师的昆仑玉真人当面,就是这一只白鹤,气息激荡如cháo,双翅鼓荡乘风,分明就是那太玄子的座驾灵禽,一时间雍容只觉得心中微微一阵发苦,目中所见的那只美丽优雅的白鹤,竟是说不出地狰狞可怖。
上古年间地仙魔大妖,皆是有将那强悍猛兽灵禽收为座驾的习惯,或是单纯为那省力代步傲游四海八荒,或是将之以为斗法争战中的一大助力。然而上古十分,天生异兽皆是凶猛强横无比地存在,就算是厮时的大罗天仙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想要收到一头可心的座驾却也并非易事,随着那猛兽灵禽的强大程度,其难度也随之急剧上升。若是那人兽双方,你情我愿,一切自不必说,只待双方元神交融一体,意念不分彼此,则座驾立成,终生不离不弃,而得此座驾之助,修士自身的shili增长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元神互通,意念交流之下,强悍的座驾足以凌驾于绝大多数的强大法宝之上,再要配合那座驾强横的肉身法力,其shili增长幅度之大,实在不啻于祭炼出来xìng命交修的第二元神。
君不见多少上古仙人地门下,shili最强大的往往不是那得了衣钵亲传的弟子门人,多是那与主人心神一体,坐卧随行的座驾灵兽,甚至于有那资质绝佳灵xìng天生的座驾,得了主人的jīng心传授,到了后来几乎还要胜过主人三分五分去,有了此等强力臂助,两相一和之下,修士自身的战力可算直线上升。
昆仑山本是天外神山,九州祖脉源流之地,昔时玉清圣人元始天尊在人间的道场,其时群仙汇聚,万仙来朝,圣人身旁就有一白鹤羽化的童子随伺左右,虽然还算不上圣人门徒,danshi朝夕相处之下,即便是十二金仙之流也要唤声师弟称呼不敢怠慢。眼前这一只juda地白鹤便是有个名号,称作“灵羽鹤仙”的,乃是真真正正的仙家灵禽,昆仑仙种,正是那当年白鹤童子以自身一脉灵根孕育而成的嫡传后代,至今算来已有三千多岁,比起那昆仑掌教玉真人还要大上许多。这灵羽鹤仙灵智天生。智慧远超任何人类,不danshi一身与神俱来的神通强横无比,便是三千年来久居在昆仑玉虚宫上,长年累月受那仙家气息熏陶感染,又rì夜吸食天地jīng华rì月华光,若是单独论起修为战力怕还是在那玉真人太玄子之上,只是这仙家灵禽,神通虽大。却是不明天机,至今尚未曾修得人身,幻化人形,用不得那诸般法宝飞剑,对上那身怀上古法器的人间宗师难免吃亏,否则这千数年来,若有此物相助,哪里还轮得上蜀山剑派来咄咄逼人!
“原来是昆仑掌教真人当面,东海雍容却是有礼了!”脸上神sè一变即山雍容飞上高空只一见到那坐在白鹤背上的太玄子。体内一直沉静多时的神鸟朱雀儿和一大群离火天蜈就是一阵莫名地躁动雀跃。一道道神念蜂拥进雍容识海,乱糟糟一片,气息当时就是一阵混乱。连带着腰际法宝囊中几件封神法宝和十几宗东王公宝藏中得来的法器都是一阵动弹不休。雍容被这一阵突如其来的异动弄得心神陡然一震,连忙运功压下诸多宝物的自行躁动,一阵子好言安慰,这才平息了感受到白鹤强大灵力,急于出来一现的朱雀儿和天蜈们。
“果然不愧是昆仑玉虚宫的掌教真人,这太玄子出场实在够炫,只是这一头白鹤亮翅,就足以震慑天下无数修士,现在这年月除了这圣人嫡传的门派,其他的就算是蜀山剑派怕也拿不出这等灵鸟仙禽来了。只此一项,就足以看出蜀山和昆仑之间地差距来!毕竟还是圣人之后,玉虚宫中不知藏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呢,好在我还有朱雀儿在身上,虽说刚刚孵化不久,却也未必就比这鹤仙差上分毫,再加上我那一大群天蜈儿子一拥而上,一旦翻起脸来,却是有九成九的把握。把那白鹤烤成火鸡一样!”
雍容心中一面暗暗估算自己体内的朱雀儿和天蜈的战力,一面不住揣测太玄子身上到底藏了什么法宝,竟然只凭那一缕若有若无的气息,就将自己法宝囊中这多宝物激起了灵xìng,想必最少也应该是同一级数的法宝,莫非这太玄子身上也是带了几件封神法器不成?不过,我却是不好和这老道动手的,只需耽误他个一时片刻,后面的水师就能彻底打散张紫阳的元神魂魄,到了那时,我倒要看看这名震天下地玉真人该是如何面对水师呢……!
心中想到此处,雍容话音出口,一双眸子已是如同电光闪烁一般望向了停在半空中地太玄子,几乎是与此同时,那黑发赤足,面如婴儿般红润的昆仑掌教也是一声道号出口,同样的两道目光施施然撞在了雍容目光之上。
“道友何必如此,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紫阳天师乃是我中土道门擎天之柱,就算有千般过错,肉身崩毁之下,也应偿还得清了,何必非要赶尽杀绝不可!”这太玄子明明是面对着拦路地雍容,一番话的对象却是下方兀自不肯收手的水师,此时他被雍容一拦之下,晃眼的功夫那张紫阳的元神婴儿已是落在了水师挥出的无边水波当中,要不是这元神体外还有龙虎宝印护体盘旋,只是这一下就足以让张紫阳天灾灭顶,化为虚无。
“玉真人救我!玉真人救我!”眼见得自己身外的龙虎宝印,金光逐渐暗淡,一龙一虎被那无尽水光来回消磨的逐渐缩小开去,那半尺高下的金sè元神心胆皆裂,吓得几乎魂飞天外,一眼瞧见那太玄子骑鹤而来,登时就是连声哀号呼救,金sè血泪滚滚而下,哪里还有半点龙虎山掌教真人的威严。
只觉得太玄子那两道目光之中,无边念力蜂拥而至,浩瀚地神念之力,排山倒海也似的当头朝自己压降下来,雍容立刻就zhidao这太玄子怕是已经心急如焚了。龙虎山天师道向来是一脉相传,千多年来虽说高手也是层出不穷,danshi宗师级的高手却始终只有当代天师一人而已,若是真叫水师灭杀了张紫阳的元神,则龙虎山登时就要降到二流门派行列中去,如何还能帮助昆仑对抗蜀山与茅山的战略同盟?“只不过,这太玄子也是太小看我雍容了,竟然还想凭借神念,兵不血刃的逼退于我!”
雍容心中一阵冷笑,他早就听说这玉真人太玄子乃是天下道门宗师之首,无论是修道年岁还是功力修为都要在其他道门宗师之上,千多年来一直是号称天下第一,只不过雍容虽是新晋宗师,却也远非同级高手可以比拟,尤其是补天阁秘法与众不同,上承洪荒,更加造就了他jīng神念力的无比强横,虽然距离水师这等非人存在还有一段距离,danshi遍数人间天下,能够在神念上压他一头的修士,却也难找的很。即便是不动用天魔法体,一对一,雍容也相信绝对不会比任何人差上分毫去。
“这太玄子好大地名头,却也不过是人间顶峰,想以神念逼退我,那也是做梦一般!”脸上神sè不变,雍容遥遥还了一礼之后,顿时毫不犹豫,发动念力jīng神,逆流反冲而上。
轰!四道目光撞在虚空当中,无形的念力搅动大气长风,居然是瞬间里引发天地元气轰然一乱,无数电光火花四散纷飞,一团强烈的飓风凭空生成,席卷而出,雍容脚踏虚空之地,只觉得那太玄子神念jīng神恍如铺天盖地的cháo水横流,层层叠叠,一浪高过一浪,正气磅礴,竟似丝毫不在自己之下!一瞬间,满天巨力往下一落,整个人登时就是被狠狠的向后推出三丈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