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5章，有生之年
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一个老者倚靠着椅背，双眼紧闭着，睫毛在微微抖动。
似乎陷入了什么可怕的梦魇，老者的眉头微蹙。
额头渗出冷汗，老者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猛地握成了拳头，而后，老者从梦中惊醒。
眼中的疲惫与惊恐在这个瞬间暴露无遗。
深呼吸一口气，老者抬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
多久没有做这样的梦了？
久到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心脏跳动的不规律，让他很不舒服。
抬手拿过桌边的半杯水，老者打开抽屉拿出药瓶来。扭开了瓶盖，刚讲药片倒在手心上，老者的举动微微一僵，而后又干笑一声将药片倒回瓶中。
只剩下不到三天的时间了，他还吃这个药做什么？
有意义么？
他也曾想过自己会以怎样的姿态去告别这个世界。
也许是拖着病体奋斗到最后一刻。
也许是在品尝到胜利的果实之后，含笑九泉。
也许是被袁定天杀死。
也许……
他想过很多，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自己的姐姐手里。
算是姐弟之间最后的一点情谊么？
他的姐姐没有将那把匕首狠插在他的胸口上，而是选择了一个温柔的方式，判了他的死刑。
将药瓶扔回抽屉，老者端起水杯喝了两大口水，感觉心脏的不适感平复了些许。
“当当当。”三声敲门声传来。
“进来。”老者将水杯放在桌边开口道。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位两鬓斑白的研究人员，穿着白色的大褂，双眼炯炯有神。
这一天他等了太久了。
“感染源已经送到六院了。”研究人员激动说道：“那些蠢货已经将病患按照肺炎感染处理安排在住院部了。”
“嗯。”老者应了一声。“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有庞大的实验数据作为基础，并且我们会促进整个世界的进步，我们会见证到新人类的革命。”研究人员在办公室里兴奋的踱步：“我们会在整个人类
史上留名！”
“这一天我们确实等得太久太久了。”老者从椅子上起身说道：“也付出了太多。”
“只要能够成功一切就都是值得的。”研究人员看向老者，而后犹豫一下说道：“说真的，您能同意将感染源外放，我很意外，您做了一个非常明智的决策。”
“为什么会意外？”老者问道。
“因为早前在要回收实验品的时候，您并不是很……”顿了一下，研究人员说道：“不管怎么说，很感激您做了这样的决定，让我能在有生之年亲眼看到这一切。”
“有生之年……”喃喃着这四个字，老者轻笑一声说道：“也许有生之年，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研究人员不解的问道。“没什么。”老者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研究人员说道：“实验室自我接手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几十年了，这么多年来我很高兴能有机会跟这么多精英一起共事。”
“我也很高兴能追随您。”研究人员看着老者，语气里满满的崇拜之意：“大家一定也是这么认为的。”
“呵呵。”轻笑一声，老者绕过桌子拍了拍研究人员的肩膀说道：“这个实验室里面，我最信任的人有三个，一个是杜老，另一个是林翼德，最后一个就是你。”
“我？”听见老者的话，这位研究人员似乎有些受宠若惊。“翼德因为一些意外被逮捕，有武家人盯着，把他救回来的机会非常渺茫，杜老年事已高，而且因为他子女的事情和研究方面的不如意，思想有些偏激危险。”老者说道：“
倒是你一直初心未变，这多年勤勤恳恳，你所有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听见老者的评价，这两鬓斑白的研究人员笑的腼腆，像是得到老师夸奖的小学生一样，眼睛里亮晶晶的。
“我的时间不多了，这间实验室却只是刚开始。”老者深呼吸一下说道。
“不会的，您不要乱想。”研究人员一听见老者这样说便立即道：“我们好不容易才取得了现在的成就，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
“能见证到开始，我已经很开心了。”老者说道：“我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三天了。”
“什么？”研究人员正愣着。
“我希望你能在我死后，将这个文件亲手交给小娅，并且我要你带领实验室中所有的人追随她。”老者看着这个研究人员郑重道：“就如同你们追随我一样，追随她。”
“……”研究人员看着老者，迟迟不知道该如何表态。
张亚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她出现在实验室的那些日子，很多困扰实验室研究员多年的难点都被她一一攻克了。
她年轻，有活力，有张力，也有能力。
追随她本不该是什么难事。
可是她毕竟是实验体，而且大家都看得出来，张亚的心不在实验室。
他们追随叶清云，不只是因为叶清云是真正的强者，更是因为在他们心中叶清云就代表了整个实验室所有人的最高决策权，叶清云的意志就是实验室的意志。
叶清云，就是实验室。
可是张亚……
“不管这一次的实验结果如何，实验室都要交由她带领。”叶清云说道：“只有她，才是唯一能够引导实验室走的更远的人。”
“如果只是看能力的话，徐波如今是第三代唯一成功的实验体，他的成就不会比实验品1—6低。”研究人员犹豫一下说道：“而且徐波会更忠于实验室。”“我相信徐波的忠心，他的父亲就是我亲手教出来的学生，尽管这一次的病毒感染中他的父亲不幸丧生，但是依旧是我的得意门生。”叶清云说道：“徐波从小就很优秀，尤
其是成为第三代实验品之后，他的数据要更加优于小娅。”“那为什么？”研究人员不是很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