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调查3
大殿中气氛越发沉重,余下三人更是惶惶不安,就算知道自己没有毒害皇后,可指不定哪里做的让陛下不满意,就可能落个和温才人一样倒霉的下场。
不等洛青鸾再开口询问,南宫擎眼神一扫,一缕森寒的目光就落在余下三人身上:“吴采女,你说,你今天有没有去皇后宫里?”
威严中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愤怒,吴飞燕听得浑身一震,差点没瘫倒:“陛下,臣妾……”
“朕先把话说在前头,若是有半点隐瞒或者不实,别怪朕无情!”
冷森森的话打断了吴飞燕的思绪,强烈的杀机和不耐已经让南宫擎克制不住了,平时温润柔和的性子,此时完全被痛恨取代,看的吴飞燕等三女不寒而栗。
谁都没有注意到,庄雨兰低垂着头,眼底闪过一抹惧意,眼皮抽了抽。她竭力控制住,不敢有半点东张西望,心头不停的祈祷只是虚惊一场,她什么都没有做,不会被发现的。
连温才人和李宝林都没什么,怎么可能发现她做的事?
皇后娘娘是今天吃了楚王妃的梅子糕才晕倒的,和她有什么关系?温才人明明见死不救,李宝林还动了那食盒,虽然陛下发怒,可她们终究没有谋害皇后娘娘,所以陛下还是饶恕她们了。
只要陛下不知道她做的事,就算斥责几句,她也不会有大碍。
想了想自己前几天也去了流苏宫,庄雨兰心跳漏了一拍,早知道今天会出这样的事,那她说什么也不去了。若不是宜阳郡主打着长公主的名义,非要她这么做,她哪里会担惊受怕的?
庄雨兰不停的安慰自己,不用怕,不用担心,她不过是给皇后娘娘送了点东西去,还是好意,又没有谋害娘娘,怕什么!连温才人和李宝林都没事,她也不会有事的。
跪在地上,吴飞燕瑟瑟发抖的道:“臣妾不敢欺瞒陛下,今天臣妾想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走到半路上巧遇孙才人,我们就一起去了。”
这时,孙巧儿立马也跪下道:“是的,陛下,臣妾是在半路上遇到吴才人的,我们就一起去流苏宫了。可是没想到在宫门口就看到流苏宫的宫人乱做一团,才知道皇后娘娘出了事,我们马上就去禀告太后了,然后……过了一会,陛下和楚王妃就来了。”
看着不慌不忙的孙巧儿,和吴飞燕战战兢兢的样子截然不同,洛青鸾以前和她没怎么打过交道,那次甄选也对她没什么印象。不过孙巧儿眼神清明,并没有那种游移不定的感觉,洛青鸾皱了皱眉,如果这孙巧儿也没有什么嫌疑,难道会是吴飞燕或者庄雨兰干的?
她的怀疑只能是猜测,还需要事实来证明,如果问完了这三人都没有结果,那事情就复杂了,不一定今天能查的出来。
但不管如何,得先问了这三人再确定。除了今天的事,还有过去几天也不能忘了。
“既然吴才人和孙才人今天都没有去流苏宫,想来也没有机会接触皇后娘娘,不过我还想问问,两位才人最近几天有没有见过皇后娘娘,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洛青鸾淡淡一笑,目光审视在二人身上,带着一股不容置否的力量。
“前几天的也要问?”吴飞燕下意识的就问了一句,话出口了才连忙捂住嘴,可是已经晚了。
当即就看到南宫擎冷煞的目光扫来,好在洛青鸾紧接着就道:“虽然皇后娘娘是今天晕倒了,可有些方法施加在人身上,要过几日才会发作,为了谨慎起见,只能劳烦吴才人和孙才人想一想了。”
没想到洛青鸾会回答她,吴飞燕对视了一眼孙巧儿,表情讪讪,顿了顿才道:“回楚王妃,我从进宫以来就和孙才人,李宝林等一起住在水安宫,虽然距离皇后娘娘的流苏宫有些距离,可每天都会按时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行礼。娘娘体恤我等姐妹,说了不用每日都去,有这个心意就够了。”
“只是想着最近娘娘有了身孕,我们也不敢日日去打搅娘娘。”孙巧儿接着道:“所以这几天倒去的少了。前天陛下赏赐了一篮金桔下来,我做了金桔茶,想让娘娘尝尝,可娘娘身边的如意说,娘娘不能随便吃东西,我就带回来了。”
停了一会,吴飞燕又道:“我不如孙才人手巧,不会做这些吃食,而且也怕娘娘随便吃了什么东西,万一身体不适,那就是我的不是了。进宫这么些天,我只送了一个自己绣的香囊给娘娘,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是一份心意。”
面上看着虽然镇定,但吴飞燕和孙巧儿暗地里都捏了把汗,慢慢的将最近三天的事说了一遍。
从小到大,她们不知道看过了多少勾心斗角的事,表面上一家人和和睦睦,背地里争的你死我活。家里母亲和姨娘、妹妹们,哪个没有心思,不会动点手脚的?若不是因为她们嫡女的身份,从小就仔细,只怕早就出事了,何况是在这后宫里呢?
想要整一个人,有时候不是做了什么,而是没做什么都会被人算计,整的百口莫辩。就算她们没有害皇后娘娘,可洛青鸾若是存心为了给自己洗脱罪名,攀咬到她们身上也不是不可能的。
“就是这些了,初次之外,我们并没有送任何东西去流苏宫,也没有再见过皇后娘娘。”
南宫擎脸色很是不好,沉吟了片刻,还是问洛青鸾的意见:“楚王妃,你看呢?”
和心头的怀疑对照了一番,洛青鸾道:“既然孙才人和吴才人已经说了,香囊等会让如意取来就知道,今天又没去流苏宫,那想来是和娘娘昏迷没有关系。”
“嗯,那你们退下吧。”南宫擎的声音多了一丝泄气,无奈的挥挥手。
他既不想听到是这些才入宫的才人干的,可也不想听到不是她们干的。如果不是这些人,哪又是谁?难道是洛青鸾,或者是她身边那个丫头?他不愿意相信是洛青鸾,而且洛青鸾要害苏怡根本没有动机,怎么可能?
孙巧儿和吴飞燕倒是心头一喜,浑身一松,连忙谢恩退下了。
临走时看了一眼剩下的庄雨兰,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隐晦眼神。既然不是她们,那只剩庄雨兰了,不是她又是谁?
庄雨兰也有这种危机,眼看着五人中有四人都洗脱了嫌疑,陛下并没有深究,想来是不怀疑她们了。那么只剩下自己,排除之后的唯一剩余,岂不是就摆明了是她吗?
越发担心起来,庄雨兰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只觉得几道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心跳加快,连大气也不敢出,身上冷汗直冒。
“怎么,只剩庄才人了?”忽然,王太后的声音幽幽响起,阴沉沉的,差点让庄雨兰吓的叫出来:“既然不是她们四个,难道就是庄才人了?是你害了皇后?”
“没有,没有啊!”
本来就在担惊受怕,庄雨兰一听这话,当即慌了起来:“太后明鉴,臣妾没有害皇后娘娘啊!臣妾今天根本就没有去过流苏宫,最近几天连门都没有出一步,如果不是太后召见,臣妾都不会出门一步的。”
“哦,原来庄才人不喜欢出门吗?”
洛青鸾觉得有些奇怪:“水安宫住了才进宫的庄才人你们五个,其他人都喜欢出门,为什么庄才人不喜欢出门?这样岂不是显得不合群?”
“没有,我是从小性格就喜静,以前还没有进宫的时候,家里只有过节或者宴会的时候,母亲才会带着我出去。平时我就在家里看书写字,或者是做女红,很少外出的。”
似乎越是想分辩,庄雨兰就越心虚:“我也知道孙才人她们喜欢去御花园走走,可我比较爱清静,除了前几天给皇后娘娘送一盆建兰花,都很少出门的。”
“你送了娘娘什么?”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洛青鸾追问。
“是一盆花。”庄雨兰低头,越发小心翼翼:“也是我听娘娘一次偶然说起,她以前很喜欢兰花,我就托家里人送了一盆进宫,献给了娘娘……”
“庄才人,你才进宫没几天,竟然就私相授受,联系宫外?”王太后大怒,手中的佛珠一抖,那清脆的声音听得庄雨兰心都要跳出来了。
“臣妾知罪,臣妾刚进宫,一时不习惯,实在是太想念家里,还想着讨好皇后娘娘,所以才……求太后宽恕,臣妾再也不敢了。”
换了平时,宫里嫔妃私自联系娘家人可是大罪,只是现在,南宫擎最关心的是调查出皇后昏迷的原因,也就没那么在意:“算了,太后,庄才人只是初犯,知错也就行了。以后派人多教导她们宫里的规矩就是,下不为例。”
并没有继续纠缠这事,南宫擎很是失望:“楚王妃,看来也和庄才人无关。”
有关无关,只有洛青鸾才心里有数,她淡淡道:“已经问完了,那庄才人可以离开了。”
本来还以为自己最后一个,会被因此而陷害,闻言庄雨兰如蒙大赦,连连谢恩退下了。
空明殿里又恢复了寂静,王太后脸色沉沉,南宫擎眉头紧锁,只有洛青鸾凝眉沉思。刚才问了南宫擎新晋的五个嫔妃,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结合刚才在流苏查到的,似乎已经有了点眉目。不过她还要再去检查一番,才能最后确定。
“查了半天,怎么,陛下、楚王妃,你们都没有什么发现吗?”王太后的语气不是很好。虽然她不相信是洛青鸾干的,而且胡太医也证实了梅子糕没有问题,但找不出皇后昏迷的原因就是不行!
南宫擎也很是担心,刚才依照洛青鸾的提议问了半天,他并没有看出什么:“楚王妃,如果不是她们做的,那么……”
“不用着急,陛下,我已经大致有了眉目了,再回皇后娘娘的流苏宫去看看,基本就能确定是怎么回事了。”洛青鸾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