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云翻天墨惊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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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湖州府乡下张村,有一家著名的乡绅,,专一在乡经济生意,倒攒得万贯家产,夫妻年愈四十,只生得一子,名张幼安,人长得十分清秀俊美,仗着念了几年书,胸中也有些丘壑,便立誓要娶一个才貌双全的佳人,方不负自己这潘安貌,绝世才。却不料娶了一个平庸女子,这女子虽不十分美貌,却也不十分的丑陋,只是人品低俗,古执呆板,风趣全无,叫这张幼安如何不气,,闻得京中,有风、雅、颂三位绝世妓女,艳冠群芳,便动那寻花问柳的心思。找了个由头,禀了父母,说是要到京中游学,父母欢喜不尽,便选了一个黄道吉日,买舟登船,望那京城而去。
  这张幼安,虽揣着大把银子,到底是个乡下人,士头士脑,进得京城来,先在各茶楼酒肆书场逛了两天,大着胆子,进了几回妓院,也没见到那风雅颂,加之有个吝啬的毛病,使起钱来,不十分的爽利,那妓女都是爱钱的,先时还捧着他,见他一文钱到掰成两文用,渐渐的,就有些不耐烦。一天,去会那惯常的相好,三言两语不合,被那相好一顿臭骂,撵了出来,气愤不过,便一个人去喝闷酒,心想,我来京中寻乐,原本是要会那风雅颂的,如今影儿没见到,到被这小戝人叫骂了出来,实在是气闷。越想越气,趁着酒兴,拍桌子打板凳,到引起一个人的注意,那人一看,惊呼“幼安兄”,便作揖过来,却是同乡李同,认得的。这李同,在京中开着一家大大的当铺,也是个风流场中的老手,烟花巷里的常客,与幼安攀谈起来,不禁大笑:“那风雅颂是何等人物,且是轻易就能见到的,早就被人包了,等闲是不会见散客的,不过如今京中,到出了两个神仙般的人物,风头大有盖过风雅颂的,就是大桃红小桃红姐妹俩,那大桃红是我的相好,如今我把她妹妹介shào
  给你,看我面子,大约也不好驳得,也让你见识见识,真zhèng
  的名妓,是什么样的。
  方幼安大喜,便随着李同,来到绮丽坊。
  这绮丽坊,不愧是京中有名的妓院,比张幼安先时逛的那些妓院,自是不同。进得坊来,被引见给了小桃红,张幼安见了小桃红妩媚婀娜,娇嗔娆人,那一股子风流的婉转,柔媚的意态,直把张幼安弄得痴痴呆呆。
  那小桃红初见他,衣装新鲜,却土头土脑,便有些瞧不上,无奈李同,是姐姐的长相好,又听说张幼安极有钱,便勉强相陪。张幼安便在小桃红处,住了下来。张幼安虽然吝啬,怎奈得小桃红本领高强,手段高明,不出一月,就将张幼安所带银两,尽数骗去。
  这张幼安家中虽然有钱,在这风月场所,又怎经得住折腾,银子花光了,小桃红便有些做嘴做脸的,张幼安迷恋小桃红姿色,虽受了不少白眼,仍是只管住在小桃红处,差了老家人,回家乡取钱去,这山高路远,一时那里得回,小桃红便渐渐有些不耐了,来了新客,也不方便接,于是百般不是,寻了个由头,一顿打骂,仍将张幼安赶了出去,张幼安这次可气得不轻,想我花了这许多的银子,便是买一二十个女子,日夜供我消遣,也足够了,却被你尽数骗去,还将我**赶出,心中怎甘。越想越气,便入了偏执一路,却不想想,哪个妓女不爱钱,这气,纯粹是自找的。
  张幼安到鈇匠铺,买了一把牛耳尖刀,夜半摸熟来到小桃红住处,见里面昏昏暗暗,小桃红正与一男子颠龙倒凤,那声音,浪得张幼安心头火起,抡起刀,便疯狂刺下,那两人正陶醉其间,哪里防得,那男的,便被张幼安刺死在小桃红身上。
  原本,这只是一桩风流血案,杀人偿命,也就是了,不料,这男子却是北边大突国国王幼子,随大突国使团进京造访,住在馆驿,偷溜出馆驿到妓院风流,却被张幼安杀死。举国震惊,那大突国,那里肯罢休,大兵压境,打得不可开交,死伤无数,相持数月,哪边,也没讨到便宜。那大突国国王,突然提了一个条件,只要肯将左威大都督苏征昌的二女儿苏蓝绡,嫁与他,便退兵还朝。皇上权衡利弊,最终答yīng
  了他的要求,下旨,封苏蓝绡为迎阳公主,不日,就要到那大突国和亲去了。钦命睿亲王清照为和亲大臣,送公主前往和亲,代皇上巡视边疆,抚境安民。
  这个条件,提得也怪,要说和亲,皇上的公主多了去了,为何会求取一个属臣的女儿,众人不得其解。独苏征昌有苦说不出来。他年轻时,曾经在边关,与这大突国国王,緾斗十余年,常常打得大突国的军队抱头鼠串,不敢犯界,大突国国王的长子,当年就曾死于他的刀下、这梁子,结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借这次机会,求娶他的女儿,那就是割他心头肉啊,这样的机会,大突国国王如何肯放qì。
  苏征昌,原本是要将二女儿,嫁与右威大都督刑其山的公子的,一道圣旨,却要让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女,负起家国责任,远赴异域和亲。苏府顿时乱作一团,哭声震天。
  苏夫人打听得,那大突国国王,已是老树干枝,年近七十,如何配得女儿这花样年华,倾城容颜,况听说,那地方的风俗,老子死了,儿子不仅可以继承老子的王位,还可以继承老子的妻妾,更觉悲苦,还听说那大突国国王荒淫无度,连亲女,都要辱,更是受不住,一下就病倒了。蓝绡虽素来开朗,生就一副男儿心肠,仍是吓得不轻,守着病重的母亲,只是哭泣,苏征昌手脚大乱,忙命人将大女儿接了来,相商着要如何办才好。
  红绫却是早有计较,回得家来,对父亲耳语几句,将父亲吓得跌坐椅上,半天不言语。
  红绫目露寒光,脸现决色,直视父亲:“女儿的本事,爹爹难道还不清楚。”
  苏征昌喃喃:“你虽是九阳师太的关门弟子,师太一身功力尽数予你,不过毕竟只是一个人,还是有个人跟着的好。”
  红绫不然:“这事,就得隐秘,只女儿和爹爹知晓,就够了,多一个,都是累赘。就算有天大的事,女儿一力承担。”
  苏征昌一时无言,陷入了长久的沉思,良久方叹道:“绫儿,你既是爹爹的长女,周全弟妹,也是你天生的责任,爹爹信任你,不拦你,你去吧,不过,女婿那边,你要怎么说?”
  “他不知dào
  ,对他更好。”
  她告辞爹爹,不动声色的,来到皇宫。
  皇后华服盛装端坐于塌上,垂眸望着这个自己最中意的儿媳,见她眼中有幽暗的泪光闪动,深长一叹,:“我华夏国以孝治国,既然都督夫人病体沉疴,也难为你有这番孝心,照儿出使期间,就准你回家照看母亲,以尽孝道,愿都督夫人病体早康。”
  红绫双掌俯地,再次深拜:“谢过母后!”
  皇后下塌,徐徐越过织金绣玉的地毯。缓缓将儿媳扶起,携手坐于塌上。早有太监,呈上好些个上好的人参补品,都是命红绫带回去,赐予都督夫人的,红绫要再次跪下谢恩,皇后抬手,止住了。又拉着儿媳叙了一会话,红绫方才依依跪别而去。
  一夜雨风初歇。吹落庭前一地残红萎黄。今年的秋天,来得早了些,现在不过刚入秋,花枝树叶,便已有些凋落了。
  红绫低头,满腹心事。不知此行,远赴大突,会否成功,会否平安归来。
  她不是没有想过前路多艰,只是,身为苏家长女,尤其还是一个崇尚自由人格尊严的女性,她绝不能任由妹妹,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跳入火坑,那怕最后救不得妹妹,玉石俱焚,那也活得干净铮烈。她怔怔的望着窗外,想前那千山万水的北方,或许,已渐入秋凉了罢。
  清照一身戎装,高大威猛,英武霸气。
  铠甲森森,容光熠熠,令人不敢逼视。
  红绫抬眼欣赏丈夫伟岸的身躯,发出由哀的赞叹。
  从明溪湖上认识,到泉州相遇,后来结为夫妻,清照展现在她面前的,多是温柔多情的一面,他爱极了与她红尘缱绻的俗世生活,很少露出他身为皇子冷凝威严的一面,在他温柔的眸光下,红绫常常忘了,他曾是威震四海的虎贲将军,横刀立马的金戈男儿,鈇血沸腾的钢铁战士。
  深长一吻,清照告别妻子。
  红绫驻足城头,目送他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而她,也该出发了。
  塞外。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天高地迥,苍茫四合。
  赤水河边
  红绫一声男装,凌立河边,听后面绵绵杨树林里,似有似无的细碎之声。突然一声朗笑:“怎么?还不出来,从京城,就跟到现在了,还要我请吗。”
  密林霭霭,风送清声,林中仍是死一般的寂静。
  久久沉默后,散乱树影中,走出一个人。风尘赴赴,憔悴满面,竟然是泉州沈家庄沈老夫人最小的孙子沈冲。
  红绫意wài
  失声:“冲弟,怎会是你1”
  虽然一直知dào
  ,有个人,蒙面伏行,自京城出发,就一直跟着自己,实未想到会是沈冲。
  沈冲沉沉不语,只管低着头。
  红绫和色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怎不在家呆着。”
  沈冲抬起头,突然道:“我是来找姐姐的。”心头一酸,泪直冲眼眶,虽然强忍了,仍有星星点点溢出。
  红绫默然。
  少年心事,她且有不知。
  只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空寄一腔情丝,到头来,也不过是无端烦恼一场。因劝道:“回去吧!奶奶若知你跑出来,会急坏的。”
  “我只要跟着姐姐就好。”沈冲固执站立,眼神倔强执拗。
  红绫叹息:“冲弟,你未及弱冠,书生意气,原该在家好好读书的,这种地方,并不适合你,姐姐是绝不会让你跟着的,你回去吧。”
  说完就要翻身上马。
  沈冲突然飞起一掌,竟将身边的坐骑,一掌击飞,掉落在赤水河里。
  手一扬,将随身带着的干粮,决然的丢进赤水河。
  决烈凛然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红绫。
  他就这样自断了后路。
  在这一望无垠,茫茫荒漠中。
  他知dào
  ,绫姐姐决不会丢下他不管,他会赢。
  “你这又何必。”红绫幽长一叹:“走罢。”
  两条人影,望阴兰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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