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我就是看看
“确实很扯，你要不就去试试，万一要是真的你不就赚了？”拾起传单的青年邪恶的笑着道。
“滚蛋吧，你怎么不去试试，这特么的肯定是用哪个如花的来糊弄人，想想都恶心。”那人说道。
“哈哈，你还知道是假的，不用心存侥幸了，这种东西要是真的，我就把这全的传单都吃了……”
拾起传单的青年环顾一周，顿时石化怔住：“妈的，这传单怎么这么多，丢了一个广场？”
“正常，我看有个人神神秘秘的，看见人就发，硬往手里塞，结果他走出没几步就被丢了。”
林涛听着这些闲言碎语，苦笑着摇摇头，继续往城中走去。
转眼已经到了黄昏，夕阳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长，继而暮霭渐渐的降了下来。
天要黑了。
“要不去那里看看？不进去，就在门外远远的看一眼。”林涛在原地驻足片刻，突然掉头向宣传单上的地址走去。
一段轮回曲折的路程，林涛终于绕到一个小巷子入口，宣传单上的“凡人派”的位置就在其中。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荒废院落，破旧的充满裂纹的门板、一层漆都已经褪色，院里荒草丛生，足足一人来高。
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林涛有预感，如果他敲敲门，开门的应该不是老骗子，而是个孤魂野鬼。
仙界哪里来的鬼。
但随即大门上贴着的告示似的文字打消他的疑虑：“院中有人，不必扣门。”
抬头是一张凡人派的门头，两个门栋各一副褪色的楹联：“心术宗中无心术，凡人派里尽凡人。”
旁边的土砖墙上还漆着黑漆和一行烫金字：“心术宗交流单位、最后的心术宗传承门派认证单位。”
“心术宗……”林涛喃喃默念三个字一遍，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嘎吱……砰！
干！
大门轰然一声就地撂倒，落得十分干脆，林涛的手还悬在半空碰门的位置。
老骗子登时穿着拖鞋，从里屋腾腾腾的狂奔出来，看都没看倒地的灰尘和门板。
他热情洋溢的握住林涛的双手：“小兄弟，欢迎欢迎，你是来加入我们门派的吧？”
“我是打算来先看看的……话说，你这个门……”
老骗子这才瞄了一眼沉默的门板：“那个门本来就是坏的，我还没来得及修，你是来加入我们门派的吧？”
林涛皱皱眉头，心里头抵触的道：“我先来这里看看，还没有决定好。”
“呵呵呵呵，”老骗子发出笑声，识趣的没有问第三遍：“我先带你参观参观我们凡人派，来，里边儿请。”
说着，他将林涛让进屋中，桌上有一盏紫陶砂的茶壶，三个配套的小茶碗，其中还有一个缺着口，延展出一条细微的闪电似的裂纹。
跟小茶碗摆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稍大的高口青花瓷杯子，林涛向里面瞄了一眼。真恶心，还残留着破泡烂了的茶叶，和小半没有喝光的茶水。
“你先坐着，我去给你烧水煮点茶。”老骗子尴尬的笑着，顺手摸走那个杯子。
“不麻烦了，你要是这么麻烦，我可就走了啊！”林涛顾虑到一旦喝了老骗子的茶，后面再想拒绝他，面子上就不好过了。
“不麻烦，不麻烦。”老骗子又闪进屋子，把林涛按回了椅子。
林涛执拗不过老骗子，只好老老实实的坐下，口里说道：“不过事先我可丑话说在前面，我这个人穷的很，一分钱……一块老鬼石都没有。”
“哈哈！”老骗子倒是没有急着跳进来，在外面干笑两声，咕哝了两句林涛没听清的话。
约莫小半个时辰，老骗子端着一个平底砂锅小心翼翼的摸了进来，林涛帮他把紫砂壶盖子打开，滚烫滚烫的热水倒进壶中。
老骗子用热水把茶壶冲烫一遍，然后摸出数片黑乎乎的茶叶，丢进去用热水冲开。
“正经的泉水，凉快。”老骗子一只手放在桌面上，陪着笑脸对林涛道。
“我看是井水吧，你院子里不就有一口井吗？”林涛毫不客气的揭穿他。
老骗子被说得脸上一红，嘿嘿嘿的直笑：“开个玩笑，是井水，是井水。”
老奸巨猾，一点都不诚实。
“我听说你这个门派，还收取学费，是真的吗？”林涛喝一口刚刚煮好的茶叶，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学费？”老骗子顿时一愣，坚决否认道：“绝无此事，不过……我去年确实求过门下的弟子，让他们帮帮忙，借我一点老鬼石之类的东西，就当是交学费了。这事八成是传出去，让外人听到，还以为我们这里变相征收学费呢吧？”
“你好端端的，让人家交学费干什么，我听说其他门派都没有这种规定。”林涛道。
“唉，我都已经说了，我是求求他们借我一点，以后肯定要还的。”老骗子唉声叹气的道。
“实不相瞒，我们那边拦路抢劫的、劫色的，都不直接说抢，都说借来用用或者借来花花。”林涛不留情面的讽刺道。
“是吗，这个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看来以后得换个说法了。”老骗子捧着茶碗若有所思道。
“这里只有你自己吗？”林涛的言外之意是，这个门派是不是就你一个人？
“咳咳，除了老夫以外，还有一个女徒弟，现在奉命外出去执行门派任务，预计下个月你就能见到他了。”老骗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怎么样，小兄弟，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的那个徒儿啊，跟你差不多大，肯定比我还欢迎你，而且长得还挺不错的。”老骗子的语气仿佛在说“来吧，来吧，这里有最幸福的未来等着你”。
但是……
林涛尴尬的笑笑，道：“我要回去再考虑考虑，不过，有件事我还是挺好奇的。”
“没关系，我不能强迫你加入吗，强扭的瓜不甜，你自己考虑好了，来找我就行了。”老骗子嘻嘻笑道，脸上充斥着一股诱拐的意思。
“我挺好奇的是，你们这个心术宗，我怎么好像从来没有听说，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个啊……”老骗子稍稍顿了顿，将茶盏放在桌上：“以前修习的方向一共有四种，分别是仙术、道术、玄术和心术。”
“顾名思义，仙术重仙法的修行，玄术重奇门遁甲的修行，两者都崇尚力量。”
“道术以前曾经兴盛一时，重在悟道和神通的修行，现在虽然衰落了，门派却不少。”
“我们心术那就不一样，我们一直是秘密传承，所以听说的人少，又重修心，所以选择我们的人就更少了。”
“去年我收的那些弟子，其实从我这里逃走，不是因为我收了他们的学费，是因为他们跟着我学不到东西啊！”
“你想啊，小兄弟，天天修习心性，修为一点都没有长进，耐性最好的一个，跟了我七个月，有天突然问我，师父你给我交个实底，我跟你修行心性这么长时间了，你到底有不显山不露水故意游戏的高人，还是真没有什么本事。”
“我当然不肯承认我没本事了，我就说，你老老实实的修行就好，然后那小子又问我一遍，我还是这么说的。结果，第二天我就再也没有看到他的人影。”说到这里，老骗子重重的叹了口气，似哀愁、感慨、苍凉。
隔了半晌，老骗子缓缓的开口：“小兄弟，我不想耽误你，实话跟你说，我确实不是那种隐世的高人，我总不能为了把你骗进来，就什么话都说吧？”
“所以呢，你要是觉得我们修习心性重要，以后肯定有相应的功法，你要是觉得……我们也不勉强。”
“十年，我给你十年的时间……”
林涛心里已经打定离开的注意，从座位上缓缓起身，“多谢茶水。”
老骗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倒是没有再阻拦林涛，喟叹道：“不用客气小兄弟，以后若是闲暇，便常来这里坐坐。”
林涛对他淡淡一笑，老骗子一直将他送到门口，从门中走出的一刹那，林涛心里想的却是：
“以后恐怕再也不会涉足这里了。”
天已经完全黑暗下来了。
望着林涛背影渐渐淹没在黑暗之中，老骗子的手无力垂下。
转过几条街巷，林涛重新在灯火霓虹的街道现身，漫无目的的游荡着……
“宵禁了！宵禁了！”远处突然响起一片嘈杂，一行穿着烈焰般红色法袍的人向林涛走来。
他们一路且走且停，不时抓住路人盘问两句，而后或是收走或是就地放掉。
林涛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向后微微挪动脚步，不动声色的把自己混藏在人群里。
一个红袍者敏锐的看到林涛的异常，一双修长有力的苍白的手指已经指来，立刻让林涛万众瞩目。
“你！”
林涛心里咯噔一下，假装没有听到。只差两米，甚至不到两米，他就可以完全淹没在黑暗之中。
要不要放手一搏？
可这里是仙界。最终林涛的理性战胜的感性，他又没有做亏心事，在仙界没有仇家，如果不算那个什么古老传承家族的。
“你，说你呢，带着兜帽的那个！”林涛不等他威胁，脚下的步子已经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