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奥莉安娜的眼泪

  卡尔萨斯右手一拂，之前在他面前叶风的景象便被抹去。为了监视叶风在他幻境中的一举一动，他特地制造了一幅魔法镜面。
  他将叶风放入死亡幻境中，并非想要置叶风于死地，只是想看看叶风身上有什么独特之处。他清楚地知道如果叶风死了，伊莉丝也会死去。
  在叶风快要在他的幻境中死去时，他差点亲手终止幻境。在见到叶风胸前的女神之泪散发魔力，他才放弃终止幻境的打算。
  “也该集合一下五杀乐队的成员了……”卡尔萨斯喃喃自语道，他起身走出山洞。
  刚一出山洞，卡尔萨斯就察觉到一丝丝微弱的禁锢魔力环绕在周围。他眼神微眯，面色阴沉，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紧接着，卡尔萨斯还未来得及去探查在这附近施放禁锢魔力的人身在何方，他脚下的雪山便开始战栗起来。
  不止他所在的区域，铁脊山脉自东向西的所有山体都因这无处不在的魔力而开始抖动，一些山头的积雪甚至有了崩塌的迹象。
  一道道如同锁链的蓝色法印将这整座山脉缠绕，任何魔法气息想要离开铁脊山脉分毫都会被那锁链缠绕住并粉碎。
  卡尔萨斯瞳孔微缩，右手凝聚出的亡灵魔法将脚下的积雪顷刻间腐蚀了个干净。
  很显然，他对于那个突然朝铁脊山脉施法之人感到十分愤怒。
  在这满是封印的禁锢魔力下，他的魔力一旦有走向山脉外区域的企图，就会被施法者击退并发现他现在所在的位置。
  这股魔力的气息他曾经在瑞兹身上见过。他不明白瑞兹是怎么发现他在这里的，不过经过短暂的思索，他大致推测出瑞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了。
  卡尔萨斯吐出一口浊气，用他那沙哑的声音自语道:“要是我真身在此，就凭你一个瑞兹还想禁锢我的魔力？这次倒是失算了，那个叫希维尔的小女孩是你的学生吧。”
  他缓缓释放自己的亡灵魔法，尽量不去撞击瑞兹留下的封印，希冀找到一个缺口从而带着五杀乐队的成员遁走。五杀乐队有两个还是人类的成员，他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带出来的人在还未成为恶魔或者亡灵前就被瑞兹撞坏好事。
  在一番探查后，卡尔萨斯眼前一亮，他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封印缺口。
  哼了声，卡尔萨斯不由露出他那恶魔式的瘆人微笑。瑞兹啊瑞兹，纵使你有着半神的魔力，可还是无法将这整座山脉封锁，竟然留下了那么大的缺口。
  就算是你故意放出的缺口，想引我们入其内，也别想在那种情况下抓住我们，我的真身到来你就等死吧！卡尔萨斯在心里盘算着各种可能，尽量确保自己处在有利的位置。
  想罢，他收起探测的魔力，转而去确认缺口的方向。
  然而当他发现缺口所在的位置时，他脸上的微笑顷刻间化为乌有，而且他的表情变得比之刚才更为阴沉。
  他终于知道为何以瑞兹半神的魔力无法封锁整座山脉了，因为瑞兹的魔力封印直接被击碎了。
  那个缺口所在的位置是弗雷尔卓德的入口处。从缺口残留的禁锢魔力的气息看来，在瑞兹的魔力封印到那时，瞬间便被瓦解。
  这个世界上能瓦解半神魔力的人并不多，更别说在瞬间瓦解瑞兹这个晋升半神这么多年的存在的魔力。
  如果说弗雷尔卓德有谁能做到这点，除了与弗雷尔卓德同存的上古守护者冰晶凤凰艾尼维亚，就不会有其他人了。
  对于艾尼维亚，即使是卡尔萨斯的真身也要忌惮万分。暗影岛的众恶魔只是半神，而艾尼维亚早已超脱出这个境界，立足于神的境界。
  在完成血月之夜的仪式前，暗影岛是不会轻易将魔爪渗入这个冰雪之地。而且艾尼维亚和弗雷尔卓德的大地气息相连，对恶魔的气息尤为敏感。
  一旦低于半神的恶魔或亡灵踏入弗雷尔卓德半步，便会被艾尼维亚发现。即便是半神，轻易施展恶魔的魔力也会被艾尼维亚发现。
  卡尔萨斯深吸一口气，五杀乐队的情况愈加恶劣。他可没有把握逃过艾尼维亚的眼睛，现在唯一可行的方案只剩下硬撼瑞兹这个半神了。
  他眼神一凝，嘴角翘起一个邪魅的弧度:“就让你尝尝五杀乐队合奏的安魂曲好了，希望你别让我失望啊，瑞兹……”
  ……
  一朵朵雪花飘落，呼啸的狂风猛烈地刮着，叶风不由打了个哆嗦。
  摸了摸冻得有点红肿的耳朵和鼻子，叶风紧了紧身上的大衣。铁脊山脉冬季的气温几乎和弗雷尔卓德一般无二，长期生活在德玛西亚边境的叶风还是第一次体验到这种低温。
  而叶风身旁的奥莉安娜衣着单薄，就一身白色的连衣短裙，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叶风不由嘀咕了句:“机器人还是有好处的啊，至少不怕冷。”
  虽然风很大，但奥莉安娜还是听到了叶风的嘀咕。她面色有些难过，即使叶风救了她，还是把她当机器人。这让逐渐靠学习掌握人类感情的她很伤心，她抵触地说道:“我不是机器人了。”
  叶风瞪大双眼，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虽然他不相信奥莉安娜会懂感情，但他还是打了个哈欠，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奥莉安娜，我说错话了。”
  叶风道歉后，奥莉安娜感觉到左胸口那里堵着的气没了，心情也好多了。她勉强笑道:“没事，我本来就是父亲造的机器人，其实真正的奥莉安娜已经死了，我只是个被灌输了她记忆的机器人，一个替代品罢了。”
  替代品？叶风皱眉，他可不这么认为，奥莉安娜就是奥莉安娜，他的朋友。他必须改变奥莉安娜的想法才行！
  想到这，叶风双手按在奥莉安娜的肩头，直视她的眼睛。他认真道:“奥莉安娜，你并不是替代品，你就是奥莉安娜，曾经的奥莉安娜已经死了，你不是她，你就是你自己，一个拥有她记忆、同样叫奥莉安娜的女孩，你有你自己的性格和思维，你是一个独立的人，你不需要去刻意扮演谁，讨好谁，畏惧谁，你只需做好你自己，这样的你才是我的朋友！”
  听了叶风的话语，奥莉安娜浑身一颤，她没想到叶风竟然这么看她，承认她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看着叶风真诚的目光，奥莉安娜右手捂住嘴，眼底流出欣慰的泪水。终于有人愿意承认她了，虽然奥莉安娜知道叶风还是把她当成机器人，还不相信她可以自己成为一个人类，但她觉得有刚才那句话便足以。
  叶风这是第一次看到奥莉安娜流泪，他有些傻眼了。
  机器人会流泪？叶风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他甩了甩脑袋，揉了揉眼睛，可眼前的奥莉安娜还在流泪。叶风一时间有些懵了，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还是不信邪，在奥莉安娜身上摸了摸，那冰冷的金属触感更让他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
  本在抽泣的奥莉安娜看到叶风在她身上乱摸一通，她蹙眉很是不解叶风的行为。
  刚想说话的奥莉安娜看到叶风伸手摸她的脸颊，又将话给咽了回去。
  叶风用手触碰了下奥莉安娜眼角的泪水，指尖湿热的触感刺激着他的神经。
  竟然是真的泪水？这怎么可能！叶风的脑回路彻底断了，他踉跄地向后退了一步。奥莉安娜的机体明明还是机器人，怎么会流出湿热的泪水？
  他咽了口口水，语气吞吞吐吐:“奥莉安娜……你在流泪？”
  奥莉安娜歪着脑袋，“嗯”了声，她也很奇怪刚才叶风的一系列异常的行为。她并没有从脑域的记忆中搜寻到为何叶风会突然有这种行为。
  叶风嘴角抽搐，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眯眼笑道:“不会吧，你怎么可能会流泪的？”
  奥莉安娜这才明白刚才为何叶风行动怪异，原来是奇怪她流眼泪。她善解人意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刚开始被父亲制造出来，我还没现在这么能自主和人说话，随着我在人类社会不断成长，我才能这么自主地和你们说话，眼泪也是在战争学院时学会的。”
  叶风食指和拇指捏着自己的下巴，细细回味奥莉安娜的话语。如果真如奥莉安娜所说，她一直在学习进步，按照这个状况发展下去，很可能会变成人类。
  叶风摇了摇头，不管如何，等五杀乐队的事情告一段落，他便陪奥莉安娜去找冰霜之心。
  奥莉安娜见叶风又陷入沉默，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叶风？”
  “啊……没什么，嘿嘿，只是奇怪你竟然会落泪……哈哈！”叶风打着哈哈道。
  此话一出，奥莉安娜又感觉左胸口那堵着一股气，像是随时要爆发。她这次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不开心，她不想叶风总是为她的事操心。
  奥莉安娜眼眸微微拉长，甜甜地笑道:“这样，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不然那个五杀乐队可要发动邪恶的魔法了。”
  在奥莉安娜的提醒下，叶风才想起来正事。他用右手用力地拍打了下自己的额头，差点把五杀乐队的事给忘了。
  一想到这事，他就头疼。五杀乐队合奏的杀伤力他可是亲眼所见，那恐怖的音乐魔音，夺走当时在场所有观众的灵魂。就连在耳朵里塞入棉花团的他们，都差点被那魔音夺走灵魂。
  可想而知，今天晚上要是让五杀乐队合奏出比先前更加恐怖的魔音，皮尔特沃夫和祖安绝对会遭受重创！
  想罢，他便牵着奥莉安娜的手朝铁脊山脉的深处走去。而粗线条的叶风却遗漏了一点，那就是他能否打败五杀乐队的成员。
  从这一点看，叶风还需要更多的成长和磨砺。至于他能否度过此次危机，就不得而知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