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二十九章

  也就是说,潇晓晓身份不再属于商户。
  有了乡君这个身份,到底许多事情,潇晓晓会得力些。
  摆脱了商户的贱籍,无论是从以后谈生意的底气还是女子婚嫁。
  门第上的问题松泛了许多,就比如潇英的婚事儿。
  潇晓晓会觉着这问题好处理得多。
  *
  当戎城生意走上正轨。
  潇晓晓也算是日进斗金的女子。
  只是当初,她行为太急,急功近利。
  反而西边的线拉的太长,驻点不清晰,很容易尾大不掉。
  特别是临水和折西的阜阳。
  虽然那些人都是从她身边出来,她信得过的人。
  然则,距离太远,通讯不发达的安国,临水的信带到戎城光城怎么都得一月半。
  信息汇报不及时。
  以致问题出现不能及时处理。
  临水和临南的收入现在已经杯水车薪。
  但是不妨碍它们在潇晓晓创建潇记初期所起到的作用。
  那是基石。
  但是,潇晓晓现在亟须调整这些资源的分布。
  因为临水临南离她的光城戎城太远。
  临南的生产基地可以撤离。
  改为销售驻点。
  生产基地可以由西边的临南转到折西的平城,梅山,刚好在临南至光城的中点。
  并且,光城旁边的赤司城,赤司城下面的赤河郡。
  都是土地肥沃,水源充足的地方。
  在这些地上种植平菇。
  销往光城,戎城,赤司城,只会供不应求。
  朝西可以把市场放开至折西道,折西的平城,梅山,建立的平菇种植基地可以将商品倾销至南安道。
  如此,就将西面整个局面打开了。
  潇晓晓知道调整整个产业布局难度多大。
  其他不说,临水的那片枸杞地,当初六十多亩,被慕叔扩大至百亩。
  枸杞长成须得三年。
  移栽如此多的枸杞,根本不现实,从一个道搬至另一个道,路途千里。
  慕叔等人在临水待久了。
  人是有一种安全感在的,如果此刻去另一个地上,千里之外,于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也是一种辛苦。
  辛苦奔波。
  但是潇晓晓在安国地图上大笔一挥。
  依然强硬的重新布局了整个产业。
  临南,临水太远。
  人员设备统统迁往梅山,平城。
  光城,戎城周围,买地,重新种植枸杞和平菇。
  潇晓晓一定要枸杞和平菇这两样东西。
  还是为了以后的‘味道’打基础。
  平菇提鲜,菜肴不可缺。
  可炒可炖用途多样。
  枸杞也是炖汤不可少的。
  枸杞红枣炖出来的汤,营养又美味。
  这是以后‘味道’的味觉基调。
  *
  潇晓晓曾经觉着,她的味道一定会开遍全国。
  整个安国。
  她想要因为她的出现,安国会推动一场舌尖味蕾的改革。
  但是,后来,进宫后,长了见识。
  她觉着,她终不能成这个国家的王。
  这也不是她所希冀的。
  曾经,她所希冀的便是姐妹俩有口饱饭吃。
  后来,她希望有足够的财富可以让她们姐妹吃上一辈子。
  但是后来在安国待久了。
  无论哪种生意,就算买盐,得有盐引,卖茶,得经过官方管制。
  潇晓晓便觉着,无论她如何努力。
  若没有权力,财富只能让她沦为商户,成为贱籍。
  财富可以让她今日富甲一方,明日便可能收为官用。
  所以,并不稳固。
  她不可以做大到延伸到皇帝眼皮底下。
  那是在为自己招致祸端。
  然而,现在,她封了乡君。
  也就是算保了自己的一世安平。
  所以,以后,她这个平阳乡君只要低调稳妥的经营自己的生意,就算富可敌国,也要做那个最地下的,绝对不可张扬。
  *
  光城的潇记鲜味减至五十家店后。
  保证了产品供应。
  保证了食品安全
  还使得口碑上涨。
  虽然收入减少了些。
  到底整个管理起来顺畅,银钱账目清晰。
  诸多好处也是有的。
  *
  庆王特意让人送来两箱珍珠祝贺潇晓晓获乡君爵位。
  左湛也派人送礼来,却是送了两坛酒。
  这礼送的,但是关乎于他,潇晓晓也不甚在意了。
  乡君府正式挂匾后,又到了十月。
  潇晓晓把自己的据点大多盘在西边,以光城为点,几乎所有产业都分布在光城西面。
  东面的折东道东沿道是肥肉。
  物阜民丰。
  人们消费也普遍成熟。
  正是如此,商铺众多,潇晓晓在这里要树立比较强的竞争力。
  做精做强。
  是需要一段时日的。
  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只开‘味道’的店。
  她在光城东边一个乡郡买了一块地。
  离光城城区不远,半个时辰的车程,地也有左湛参与。
  帮她看选的。
  *
  潇晓晓重新建了菇房,周围的地有租用的来排菇,看见农妇正在清理地里的杂草。
  潇晓晓走过去。
  她穿着碧色深衣,外罩烟绿色大袖衫,发顶盘起,用了珠花和金簪固定。
  穿着云头覆,朝地里一站立。
  那农妇抬头见她,一刹那,仿佛见着了神仙妃子。
  美艳的不可方物。
  “女官人”
  那农妇屈膝就要跪。
  “女官人?!”
  潇晓晓听见这称呼扑哧一声,很新颖,从未听过这般称呼人的。
  “以后将我乡君吧”皇帝赐号‘平阳’
  “或者你若记不住,就称呼我为‘晓晓’这是我的名”
  农妇道“是,乡君”
  潇晓晓道
  “清晨本是露水湿衣,更忙作时,你怎的坐在地里哭了”
  农妇道
  “小的不曾哭”
  潇晓晓道
  “那我见你怎的用手抹眼睛”
  农妇道“清晨虽有露水,然则日轮出岫,因为忙碌,农妇满头露水汗水,湿了眼睛,所以刚才揉了一揉”
  潇晓晓笑道
  “那便是我看错了”
  农妇平静道
  “实则,乡君,你也没看错,农妇虽然脸上无泪,心中却有泪”
  潇晓晓道
  “这如何讲”
  农妇道“农妇家里三口人,朝廷拨耕地六十亩,小儿还未长成,每年粮食上交后,留下的余粮一年到头,只混个温饱”
  “若有天灾,温饱也不能”
  “前些时日,夫腿受伤,一直卧床,花了钱治腿,却不见好转,每次躺在床上,农妇即忙于家里,又打理田地,小儿无人管”
  潇晓晓道起身道
  “所以现在让你们把地租给我,我的出价不低,地租能使得你们一家温饱,然则,平日只需要你们在地上拔草,翻翻土,这已经减轻你们不少事情”
  农妇道“小的知道,只是,小儿在家哭啼,农妇心中不忍”
  潇晓晓起身,看了看农妇,带着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