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到了城郊，宽阔的大道，他们在路上遇见一辆马车，左湛递了银子上去……
然后，整个车厢便为他空着。
随后，
“上来……”
左湛将手递过去……
潇晓晓愣了下……
便将手递过去……
“把你身上衣服脱了……”
潇晓晓一愣。
左湛不甚温柔的声音。
“想什么，这车里有干净衣服，你换一身……”
潇晓晓暗恼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她瞟了眼左湛扔过来的装衣服的包裹
“那你呢……”
左湛道“不用管我……”
潇晓晓看着自己身上，杏黄的衣衫都打湿，湿的透透的……
“可是，你在这里，我怎么换……”
“你自己转过就换了。”
潇晓晓道“那不行，何况，你自己这身衣裳怎么办呢，湿了会生病的，再说，就咱们这样，在府宅门口一下马车，别人都不知怎么想我们”
“既如此，我在城东有置办的一处宅子，因为在城郊，平日少去，都空着，便叫车夫转头去那里，把这一身湿衣裳都换下来”
潇晓晓答“好……”
潇晓晓看天，这天色，应该能赶上天黑前进城。
宅子名‘冷沁’潇晓晓走进时，看见从隔壁木屋出来的楼梯，周围有栽种的草木。
主楼也是一个二层小木楼。
从泥糊的围墙进去，推开柴门门扉，便看见主楼，跟现代的小楼类似，一楼的拐角处有楼梯上二楼。
那楼梯也是用红漆刷了，做工甚是细致。
只是从整个木料看来。
这楼修筑的时间不短了。
潇晓晓没有想到，还处在生产力不高的封建社会，也有人有如此巧夺天工的设计，将二层的木楼设计的跟现代洋房一般无二。
只是，这外面除了草坪，草坪上分列的粗壮的松树。
一条大道伸展过来，透过一颗颗树干，只看见浓密的树枝……
也就是说，附近可能没有其他农家的宅子。
能找到这处好地，并且修了路，又修缮了如此精美的小楼。
若放在现代，便可圈起来当景点看也未可知。
真有情调。
若没有巨大财力物力，是做不成的。
方寸之地，静谧全收。
*
刚刚推开门时……
除了那柴门吱呀声拉长，显得浑厚而陈旧。
一目看过去，院子里是没人烟的。
连石砖铺成的院子地面，有草从石砖里出来。
左湛熟门熟路的进去。
道“这是我一处私宅，已经存在许多个年头了，之前一直是闵老伯在打扫，闵老伯是左家世代的忠仆，今日他便没有在这里。”
“想来三五日打扫一次，人去了别处了……”
潇晓晓才突然觉着，偌大的院子，这方圆数十里无人烟，她突然又有种压抑的感觉。
左湛拿着陶壶去伙房。
潇晓晓觉着既然来了，就先这样吧。
她手里拿着干净的衣裳，原是那车夫给家中女儿买的成衣，却不想被左湛重金收买。
然而，那衣服，扔给潇晓晓时，潇晓晓就觉着，尺寸跟她挺相配的。
只是颜色吧，是她不喜欢的粉色。
左湛一开始讲了宅子在近郊。
潇晓晓也没多留心。
可是，这只有一条大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近郊，她有些彷徨。
潇晓晓带着干净的衣裳，自顾上了二楼。
她觉着潜意识有不对劲，但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二楼有房屋数间，潇晓晓选了最里面的一间，推门进去，或许是就不住人，或者这就是一间闲置的房，没有什么家具摆设，就是一张床，床上什么都没有，就铺了一张篾席。
旁边有一架旧的柜子，潇晓晓走过去，用手指一摸，随后抬起，指腹薄薄一层灰。
如此，估计这里久没有住人了。
就如同左湛讲的那般。
只是院子打扫的还干净，刚她刚才推门进来，只是砖石缝的杂草没除。
潇晓晓换好了衣服。
她从二楼下来，站在楼梯拐角。
天又灰蒙蒙的，夹杂着细碎的雨点。
左湛手里拾着柴火，从院子里走过，细碎的雨点落在他肩上。
从刚来进院子来，
潇晓晓就不知道他在忙着什么。
她觉着应该建议他换身干净衣裳，但是反过来一想，这都这么大人了，还用她在旁边这般‘建议’么。
“这是姜茶，驱寒的……”
伴着这风，细碎的雨点落在丝绸上，片刻又干……
然而，石桌石凳紧挨着茅草木屋的屋檐下，就算身上落一点半点雨丝，也不打紧。
潇晓晓被叫下来入座时。
但见平整的石桌桌面上摆好了一套青瓷茶具。
茶壶壶盖上的孔，冒着点点的白雾。
便知是热茶。
原来刚才他烧水去了……
左湛坐在潇晓晓旁边，从桌面捡起一个青瓷白胎茶碗……
“嚯嚯嚯……”
潇晓晓静默看着那褐色的水进入茶碗中……
左湛既然说是姜汤，想必这里面便熬了姜。
潇晓晓将茶碗端起，热热的茶汤，鼻子伸进碗里问了下，有股清幽的香气。
左湛自己也喝。
但是没有潇晓晓喝的秀气。
潇晓晓边喝便吹着热气。
左湛喝完一碗，执壶，又给自己添了一碗。
小口喝和大口喝的区别。
喝了两口，因气氛静谧，潇晓晓想说的什么，打破这尴尬的静谧，想叫他去换衣服……
眼一瞟到左湛的湖蓝色衣襟，已经干了……
此刻她再出声，便显得客气和刻意。
“天色太暗了，还是快些在附近寻一辆马车，天黑了回城的路不好走……”
侧面冷淡的声音。
“不好走就不走了呗。”
潇晓晓猛然一个侧身，回头，但见左湛无谓的眼神，和他那双黑白分明大眼留下的淡然。
潇晓晓心就更慌了起来……
她将手搁在腰上，却发觉，腰带有些细，突然想起这本不是她的衣服。
她虽然也常着深衣，交襟大袖为主，穿着更显得人大气些。
可是今日的裙子，虽然也是交襟，袖口便小些，完全纤纤柔柔的女儿风。
就算伸展四肢，都有些被束缚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太好。
左湛瞄了眼潇晓晓
“留在这里，看雨雾，不好么，时间静谧，岁月静好……”
潇晓晓明白，至打她同意来这宅子，这决定就是个错误。
潇晓晓别的倒也不担心。
就害怕自己糊里糊涂的挡不住夜里。
“来……过来……”
左湛柔声道，对她伸手……
潇晓晓愣了一下。
还是走过去……
左湛款了在怀，他的右手环在潇晓晓腰间。
“天色已晚，在这附近叫马车那是难的。”
潇晓晓心里有些堵……
*
半夜，门外一个黑漆的身影。
潇晓晓一直睡不着，黑夜中眼睛睁的大大。
此刻更是神经警觉。
“哐”门是破旧的木门，被人一脚从外面踢开。
冷风便忽的灌了进来
烛火伴随着寒风侵袭……
烛火在风中忽明忽灭。
潇晓晓黑夜中眼睁的大大。
她
含着泪水无助的盯着房顶。
紧紧的捏住自己衣襟。
“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她眼泪唰唰的流……
“你说你真的爱我……”
潇晓晓急忙点头如蒜。
很委屈的，眼泪也跟着掉下来……
止不住的流……
她妥协了。
她愿意爱他，至少愿意去试着真正去对待。
她知道他的愤懑，他内心的愤怒和不甘。
她都知道了……
*
她手忙脚乱收拾好自己身上已经略显凌乱的衣衫。
随后，第二日，清晨。
有马车从小路的对面徐徐驶来……
潇晓晓终于得回城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