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谁人化险为夷

  小心翼翼地扯开早已被血糊了的衣袍,凤岚泪眼朦胧地伸手替着昏迷中的碧红上药。二十大板对于男子来说亦是痛得三日下不了床榻的,更何况是碧红这般的小女子。本就细皮嫩肉的正在长身子的身子,一直从腰间红肿到了大股之下,看的人都不觉浑身火辣辣的刺痛。
  “嗤——”
  凤岚的指腹才刚刚触碰上伤口,昏迷不醒的中的碧红仍痛地出声。眼眶中徘徊的泪终是未能忍住掉落,忽地思及若是掉落在伤口,则将愈发地疼痛,凤岚忙抬手用袖子胡乱地拭干了眼角,直至原本红润的眼眶被擦地干裂地痛。拿捏着手中好不容易得来的金创药,凤岚越发地疼痛。回想起那个转身离去毫无情意可讲的男子,心中早已冷透。当看到碧红昏迷地被抬着进来之时,仍旧死咬着早已破裂的嘴唇,血丝都染红了齿间,却依旧不愿多吭一声。直到外人散去,凤岚替她擦拭身子之时,才闻的她昏迷之中喃喃地愤恨,不忘唤着自己的名儿。
  凤岚去药房讨药,却见那些个下人这般仗势欺人。从未见过秦府大少奶奶的药房之人听得是新进府的那院子讨药,早已闻得那新进府的主子是个穷人家的女子,被少爷数量银子买进的,便连药都不愿意施舍,各个狗仗人势的欺人。凤岚本是无意辩驳这些的,但眼下却见着碧红的伤势早急得火上了心窝。那番人却任凤岚怎般求都只是冷言冷语的讽刺,幸在王总管恰巧路过药房门口,瞧见了急得煞白了脸儿的凤岚,才训了那番下人一顿,讨得了药。
  直到凤岚一路揣着金创药回院之时才想起,当时见着王总管的好心暗中偷偷塞了碎银给那些个药房管事儿让他们好生照着些她们院子,竟是在提醒自己在这府中若是遇到了难处的另一出路便是钱财了。是啊!她怎生得忘了,那些下人眼中除了欺善怕恶,便是见钱眼开了,她竟怎得糊涂地忘了塞银子。
  “少奶奶,这些粗活让枣玉来吧!”
  “不用!”凤岚反射性地忙甩开枣玉伸过来的手,防敌一般地护在了碧红床沿。凤岚却未察觉,一直在一旁看着的枣玉眼底闪过的异样。
  凤岚边细细地替着碧红抹着药膏,回想着这几日在府中的大事小事,想起往日碧红曾多次委屈地跑来与她诉苦,她竟是那番不讲道理地责骂她不够隐忍,再想今日类似药房之事恐怕在碧红身上早已经lì
  千万遍了吧。心中越发地愧疚与怒恨。若与她为难,她任由折磨,若伤了她的人,她绝不能容忍。如此,若要守护好自己的人,便要强dà。
  第二日清晨,一宿未曾好眠的凤岚替碧红换洗好药物后已到院中等待那人的来临。果不其然,未久,院外便传来下人来唤凤岚出府,门口已有贵客在等了。
  看着从马车中探出头来的丑陋男子,凤岚隐忍着心中的异样,任由那粗鄙的大掌半捏半摸地拉着自己上了同一辆马车。还未坐定,大掌已经游离到凤岚的腰间,透过衣袍,仍让凤岚觉着浑身爬满了肮脏的虫儿。“李爷,请自重!”
  丑陋男子刚张了张口欲要说什么,口水垂涎到唇边,马车外传来下人的传话:“少奶奶,少爷说,好生招待好李爷,让李爷好生领会下锦州之美!”之后车外下人们的闲言闲语凤岚已听不清,心中那抹怨恨已开始渐渐朦了耳眼。直到那双大掌扯开凤岚护在腰间的手。
  “李爷,凤岚已嫁为人妻!请自重!”
  “啧——锦州果然美,人美,腰细,肉软——”仿若全然没听见凤岚的抗拒一般,丑陋男子的脸越发地凑近凤岚,呼出地气息带着酒肉烟臭味让凤岚胃中愈发地翻江倒海。
  忽地,马车猛地一阵,“呕——”,凤岚终是忍不住全副将早些填肚的膳食吐了出来,惹得车厢里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你!——”丑陋男子显然未曾料到凤岚竟会晕车,嫌弃地远离了好些。凤岚终是得以暂且脱离了魔掌,胃中的那番难受反倒让她有了些许庆幸。
  “回客栈!”丑陋男子朝马夫一喝,忽地想到了什么,原本的扫兴模样立kè
  转喜,“美人儿,且忍忍,待到客栈让李爷好生来疼疼你,我的美人儿——”说着,早已忘了凤岚呕吐的污秽之物,伸手又要摸上凤岚的脸。
  “呕——”又是一阵作呕。
  “马夫!你做什么的!快些!再快些!吃屎长的啊!”丑陋男子气无从撒,便开始骂骂咧咧地训斥外边无辜赶马的车夫。凤岚却在心中好生祈祷着慢些,她不敢想象,这丑陋男子在秦府、在马车中都敢如此动手动脚,到了客栈更不知晓要如何欺辱自己。
  凤岚早该料到的,秦风冽怎可能如此这般地放心她一人陪同离开。原是他早已料到那丑陋男子定会携同自己来到这客栈——清风客栈,秦府客栈经营中收入最为丰厚的一家。凤岚被半哄半强地“逼迫”着往楼上的贵宾房走去,一路打量着整间客栈的布局。
  凤岚想,这客栈如此盈利却是来得有理的。大大小小的客栈遍布街巷,却唯独这家独领风骚。若是有投宿者路过此处,仅要口中的钱袋子够鼓,凤岚想,无论是孰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步入此地。不知是秦风冽何处得来的上等光亮琉璃,竟将所有的户牖都用如同水瀑般透亮的琉璃所替换,凡是路过者皆能将屋内的华丽与精美尽收眼底,一览无余。琉璃边沿挂着上等的锦缎,如同床帘一般被弯弯勾起,锦缎外是一层精美的蚕丝,若隐若现,若是夏日着放下锦缎遮去那灼人的烈日,若是冬日,勾起那优美的锦缎,暖日透过琉璃照射进来,而外头大街小巷口的风情不曾错过。大堂之内,一致ru白色的ru石圆桌与与之相配的圆盘式高椅令人不免试想一尝里头的优雅格调。大堂之中,是盘旋式的木梯,层层上升,直到高层的贵宾房中。
  当凤岚被“砰”的猛力关门之声所惊醒时,已身在房中,而门被那个丑陋男子反锁。“你——”凤岚心惊,虽然早已料及,却不知如何应对,毕竟是女子,早已慌了心神。
  “嘿嘿嘿,小美人儿!现在就剩我俩了,莫要含羞。让李爷好好疼你!”丑陋男子露出令人**的色态,满脸的横肉因谄笑在双颊的高处挤成了两堆,yin意的目光眯成细缝早已被四周的横肉掩盖,蜡黄参差不齐的老牙令人作呕。口中散发出来的熏臭味随着他的逼近越发的浓烈。
  凤岚反射性地伸手欲要推去,却猛地被一直粗糙的大掌一拉,一拽,向前跌入丑陋男子怀中。“小美人儿,莫要着急!我马上就好!”边吞咽着口水贴向凤岚的脸颊,边一手拆着脏了的衣袍上的扣子,“蹦”地,扣子被扯落在地。
  “不!不要!”只觉脸上恶心地被一个湿润的软物一tian,凤岚浑身一个颤栗,不知哪来的力qì
  ,心一狠,张口低头。
  “啊——”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在房中想起,屋外的人虽是听闻,却没有命令谁都不敢破门闯入。
  “你个小贱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真当自己是个宝了啊!哼,不就是个被男人扔来扔去的破鞋,竟敢咬我!”
  “啪——”清脆的一巴掌下去。
  “砰——”又是一个猛摔。
  “嘶——”大掌粗暴地撕裂了领口。“贱人!今日就让你尝尝李爷我的本事!”说罢就顺势扯去自己的裤带,肥大的身躯早已半压上来。任凭凤岚怎般踢打都未能推动一步,正当凤岚绝望地闭上眼睛,脑中闪过那张洞房花烛夜上的冷冽的面孔,那张让自己在一个下流画师下赤身的麻木的面孔,那张心狠手辣不顾自己苦苦哀求的无情杖打碧红的面孔,恨意直直地窜入骨髓。
  被撕冽的领口中,暖风灌入,却冰头了她整颗心。当绝望的水珠从眼角落下时,忽地发觉,对方似乎不再发力。缓缓的睁眼,竟看到那丑陋男子盯着自己肩头的双凤纹看得出神。
  觉察到凤岚的视线,丑陋男子忽地疑问:“这是甚?”这般精致的花纹是他从未见过的,若是纹身他亦然见过不少,但这女子身上的不像是可以纹上去的,却栩栩如生。双凤浴火中生,那凌烈之气却让他一时被震慑。
  “你不知晓?”他竟然不识得双凤纹!凤岚脑中闪过秦风冽那日叮嘱“贵客”之神色。为何这丑陋男子竟连双凤纹都不知晓!那秦风冽有何目的要她来受这种屈辱?脑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死死地盯上眼前的男子,“你,你不知晓这是甚?”
  “我该知晓吗?这纹看着甚是不错,何处纹得的?”丑陋男子正考lǜ
  着亦要去弄个如此的纹身时,却被凤岚身上突然散发出来的戾气所震慑,不知为何,从那双本该美艳双绝的黑眸中竟让他觉察到黑白无常般的阴冷。
  “你,你——”手上拽着衣领的力道不由得一松,竟被吓得语不成句。
  “那你与秦风冽甚等干系!”凤岚仍旧不愿承认心中那假想,试图从那男子畏惧的眼中抓到一丝“谎言”的信息,却未能获及。
  被凤岚提醒到秦风冽,丑陋男子忽地有了底气,猛地再次拽起凤岚就往她肩头啃噬过去,像是饿狼扑食般,边放肆Lang荡地侵袭着凤岚,边口齿不清道:“就你——这——双破——鞋,嗯——真是个——男人,拿来换——一,笔,布——唔——布庄的生意!”啃完还不忘抹一把口水继xù
  放肆地啃噬,手更是肆无忌惮地褪去凤岚的衣物。
  布庄的生意!布庄的生意!此刻的凤岚早已僵硬地忘了反抗,浑身冰冷地不住颤抖。那男人竟然为了布庄的拿笔货将她这般欺辱!她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不是吗?靠着女人爬上去的男人……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血腥味已溢满整间屋子,她却觉察不到肉体的疼痛。
  “砰——”
  “不好了!着火了!少奶奶的院子着火了!”一个身着秦府下人服饰的男子猛地破门而入。
  “碧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