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不白之冤

  华素问迎着初春清晨依然寒冷的风在院中站了一会,,想让这寒风吹散脑中的混乱。
  翠衣流产了!怎么会这样?昨日她才刚刚微笑着对她送上祝福,怎么到了晚上她就流产了?
  李天说是吃了她开的药,但那是不可能的!她再一次在脑中回忆着她昨天开的每一味药,确实都是保胎的,怎么可能吃了会流产?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华素问想着,在心中下了决定,她一定要把这件事搞清楚!为了她的冤屈也为了她的朋友翠衣!
  萧鸿飞的屋门再一次地开了,高大挺拔的身影从屋中走了出来,迅速地吸引住了华素问的视线。
  他换上了一身武将的官服,戴着高高的冠,威武非凡,精神抖擞的样子。
  “你这么早去哪?”华素问不自禁地问,问完后就后悔了。不该轻易表现出自己对他的关注。
  “上早朝去。”萧鸿飞淡淡瞥她一眼回答,从她的身边走过去,脚步略显匆匆。
  昨日登基大典上,皇上论功行赏,他被封为卫将军,统领京城的军队,职责就是保护皇城。这出乎了他的意料,也出乎了许多其他人的意料。
  按理说他原来的级别根本不够资格封为将军,与他一样是校尉的李天就只封了个车郎将,比他低了一个级别。
  他要早点去,在上朝之前找机会跟义父聊一会,看看他对此事是什么看法。
  华素问看着萧鸿飞匆匆走出院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才慢慢转身回屋去。
  睡意早已无影无踪,她坐在铜镜前梳理自己的秀发。刚才李天闹的时候,只来得及匆匆穿好衣服,发还没来得及梳。
  漆黑的发柔软而顺滑,华素问轻轻地梳了一会,然后用手轻轻一挽,便在脑后挽出一个简单的发髻。她一只手抓着挽好的发髻,伸出另一个手来拿发簪。但是,当那只手刚刚碰到那个银质发簪时,她却突然轻叹了口气,放下了手。如瀑般的发重新垂了下去。
  那个银质的发簪就放在铜镜的旁边,朴素而简单。自从那次她当着萧鸿飞的面摔断了她的玉簪后,就一直是它在帮她归置秀发。那个银簪是翠衣送给她的。
  那天她披散着头发从萧鸿飞的帐中出来,走到李天的帐中,是翠衣从头上拔下了自己的发簪,插在了她的发里。
  后来,在她割了自己的脖子后的几天内,也是翠衣悉心地照顾她。她至今还记得翠衣总是在她耳边说的话“一定好好活下去”,这句话是她当初用来鼓励翠衣的。
  悲惨的日子里,她们就是这样相互扶持的。但是,现在,当翠衣的生活刚有起色的时候,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并且还与她有关!
  华素问紧紧地握住了那支银簪,再一次在心中发誓,她一定要搞清楚这件事!
  太阳渐渐地升了起来,给这个寒冷的初春带来一丝暖意。华素问轻轻从铜镜边站起了身,慢慢地走出屋去,走到府门口。
  看门的小厮正无聊地坐着,晒着初起的太阳,见华素问走过来,连忙站起了身。
  “我想问你,早上来闹事的那个李大人,他的府邸在哪?”华素问问小厮。翠衣跟她说过,他们两家的府邸靠得很近。
  “那个……”小厮结巴了,早上将军出门前特地吩咐过,不让她出门的,那她的问题该不该回答?
  “你知dào
  的吧?”华素问看着小厮为难的样子心中了然,一定是萧鸿飞说过什么,她接着说:“我只是问问,没说要出去啊。”
  “哦……”小厮如释重负,回答,“李大人家不远,就隔了一个街口。”
  “哦,谢谢你啊!”华素问说着就往门外走去。
  小厮赶忙拦住她着急地说:“姑娘,你说过不出去的!”
  “让开!”华素问大声吼起来,“你不用担心,如果萧将军回来怪罪,自有我一力承担!如果你今日不让我出去,我就死在这!”
  小厮呆住了,吓了一跳。这个女人的特殊身份和倔强脾气,府中的人是尽知的,下人们私下都议论说萧将军是喜欢这个女人的,只是嫌她的脾气坏,所以一直没有纳她为妾,不过纳妾应该是迟早的事。如果今日她真的在这儿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来,到时候他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样想着,小厮那拦着华素问的胳膊突然变得无力起来,就在无力的那一刹那,华素问已经推开他的胳膊走出府去。
  小厮呆呆看着华素问越走越远,直到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才突然回过神来,他连忙拔腿往管家的住处跑去。
  华素问快步地走着,过了街口就看到了目的地。那个目的地很好找,因为四周就只有那么一个大宅子,宅子的大门上面挂着崭新的门匾,上面写着“车郎将李府”。
  大门闭着,华素问走上前敲门。一个小厮开了门,上下打量了华素问一会,脸不禁红了,呐呐地问:“你有什么事?”还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好kàn
  的女人。
  “我来看你家大人的小妾翠衣,听说她病了,我是她娘家的亲戚。”华素问将路上想好的话说出来。
  “哦……”小厮应着,心中盘算要不要放她进去。
  “我就去看她一会就走,麻烦你帮我带一下路吧?”华素问又说,对他微微一笑。
  小厮心中一酥,这个女人笑起来就像仙女一样美,实在不忍心拒绝她。“那好吧。”他应着放她进了门。
  一间小屋,很简朴。屋中放着一张桌,几张椅,和一张大床,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小妾住的地方,甚至连华素问的小屋都不如。
  翠衣正半坐着躺在床上轻轻拭泪,看见华素问进来,别开了眼。
  “翠衣,你怎么样?”华素问轻轻走近她关切地问。
  “你觉得我还能好吗?”翠衣抬起带泪的眼,眼中满含怨愤地看着华素问。
  “你觉得是我给你开了堕胎药?”
  “不是的话,为何我吃了你的药就流产了?”说到流产,翠衣的泪再一次汹涌而下,“我本来指望着靠这个孩子让自己的生活好一些的……”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开给你的都是保胎的好药!你想想,我害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华素问沉声说道。
  翠衣心中一动,是啊,她害她有什么好处呢?
  “我来,一是为了看看你,二来就是为了弄清楚这件事!这既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华素问扶住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