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女奴不是人

  黎明的第一道曙光照进账中的时候,华素问醒来了。转头看,旁边是带着余温的空被窝,心中略略地有些失望。
  萧鸿飞掀开帐帘走进来,带进了冬日早晨寒冷的空气,他的手中端着一盆冰凉的水。
  看见她半抬着脑袋张望,他将脸盆放到矮桌上,慢慢走近床边,话语和他带进的空气一样的冰冷。“该是你起来给我打水的!”他说,眼睛却停留在她露在被子外面的一小截雪白的脖颈上。
  那上面有淡淡的印记,那是昨晚欢愉的痕迹。虽然至始至终他都处于一种征服者的高度,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她的激情迎合还是给他带来了少有的愉悦。
  华素问的心冷了冷,再一次体会到了残酷地现实。他看她的眼神跟昨日没有分别,看来妄想一个激情的夜晚就让他恢复记忆,那是痴人说梦!
  她不自禁地往被子里缩了缩,把露在外面的那一点痕迹彻底地隐藏了起来。
  她的这个轻微的动作,惹恼了正在欣赏脖子上迤逦风光的萧鸿飞。她是要以这种方式来跟他作对吗?
  “难道你还要在被子里赖到我把你扔出去吗?”萧鸿飞的话中有着风雨欲来的怒意。
  华素问愣了愣,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那易怒的脾气倒是没有变!
  “你转过身去,我要穿衣服。”华素问伸出光洁的胳膊,拿了枕边散乱的衣物,对他说。
  “哼!装什么纯真!你的身体我哪里没有摸过!”萧鸿飞冷哼一声说,不但没转过身去,反而更加放肆地盯着她看。女人就是爱装,晚上在床上是**,白天还要装矜持!
  华素问听他这么一说,脸不禁地红了。她在醒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感到羞愧了,昨晚她竟然在他强行占有了她后,又如此激情地迎合了他!
  她不再作声,默默地将内衫在被中穿好,然后掀开被子下床来,着上了外面厚厚的裙衫。
  萧鸿飞冷眼看着她穿好衣服,拿手一指桌上的脸盆说:“帮我洗脸。”
  华素问挑高眉对上他的眼,拒绝的话语冲到了嘴边。可是,转念间却变成了一声淡淡的叹息,在唇间一绕又回去了。她轻叹一声,顺从地走了过去,将手放进了冰冷刺骨的水中。她的隐忍是为了他,那个用生命爱她的萧鸿飞!
  她将盆中的毛巾拧净了水,轻轻地擦拭他的脸,犹如一个真zhèng
  的女奴一般顺从。
  萧鸿飞享shòu
  着整个过程,心中充满了征服的快感。擦完脸,他对她说:“你去伙房拿些早饭来,吃完以后,我们就要拔营离开。”
  华素问轻轻点头,用手轻拢耳边的发丝,忽然想起披散的长发还没有打理,快步走到床边,翻开被子,寻找遗落在床上的发簪。
  那是他送给她的发簪,现在她的发已经长到可以用它了。在寻找他的那段时间,她一直戴着它。
  萧鸿飞略带些欣赏地看着她披散的长发,那发是漆黑的,如瀑般顺垂而下,直到背部,发着如绸缎般淡淡的光泽。昨夜,他是在她秀发散发出的淡淡的皂角香味中入睡的。
  终于找到了!华素问带着淡淡的笑,轻抚着手中的玉簪,犹如一个宝贝失而复得了一般。
  她轻轻地将脑后的秀发卷起,将簪簪进了发中,略带些松散的简单发髻,让她清丽的容颜更显脱俗。
  萧鸿飞怔了怔,此刻的她美丽得就犹如一朵在水中独自盛开的清莲,让他的心竟不由自主地停跳了两下。
  华素问没有注意萧鸿飞内心的变化,她轻抚了一下刚刚簪好的发髻,顺手叠好了被子,转身走出帐去。
  萧鸿飞直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中竟有一种悸动。不知为何,她刚才梳理头发的瞬间,他竟有一种错觉,觉得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他所熟悉的气息。
  他定定地站在床边,下意识地往床上扫了一眼,然而,目光却在那一瞬间定格了。
  雪白的床单上有着他激情时不小心遗留下来的斑斑点点,但是,却没有属于她的痕迹!
  萧鸿飞的眼神瞬间冷了,刚才她在他心中留下的涟漪片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竟有错觉,以为她真是那种纯洁的女子,其实,不过只是个**而已!其实早该想到的,项羽的军营中,这样有姿色的女子,怎么可能是纯洁的呢?纯洁的女人,怎么可能会那样熟练的迎合他?
  华素问拿着几个馒头和一碟小菜走进账来,肩上背着一个小包袱。
  刚才她去伙房的时候,顺道去了一趟原来自己给士兵治病的营帐,欣喜地发xiàn
  ,她的包袱还在。包袱里的衣物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小医袋,袋子里装着她行医必备的基本工具。于是,她趁看守营帐的士兵忙着吃早饭的空档,悄悄拿走了那个包袱。
  然而,她心中的欣喜在进入营帐的那一刻,被两道冰冷的目光刺得无影无踪。
  “早饭拿来了。”华素问轻轻地说,有些讶异萧鸿飞的变化。洗完脸,他的心情似乎还不错,是什么事,让他的眼神变成了这样?
  “你出去!”萧鸿飞冷冷地吼。
  “为什么?我还没吃饭呢。”华素问的声音大了起来。
  “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是一个女奴,我想给,你就有得吃,我不想给,你就饿着!一切但凭我的心情。”
  “女奴也是人!”华素问有些愤nù
  了。
  “女奴是人?哈哈……”萧鸿飞残忍地笑了起来,“我看你还是没有明白自己的身份,女奴根本不是人,她是一个玩物,一个男人的玩物!”
  “啪”的一声脆响,萧鸿飞的话音还在帐中萦绕时,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华素问的手隐隐地发着疼,她用的劲太大了。当她听他说出那样的话后,便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nù
  打了他。然而,此刻,手上再疼也比不过她心中的疼!
  他变了,变得残暴无情了!以前的他虽然冷酷,但是却至少还懂得不欺负女人,而现在,他却一次又一次地羞辱她,一次又一次地践踏她的自尊!身体上的痛,她可以忍受,但是,心里的痛却无论如何不能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