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集束弹

  我有一点能很肯定,匪徒手里没有炸弹鼠了,但他们今晚要来救人,除了让医院短暂停电以外,还想弄出一种混乱的气氛,便于他们下手。所以我又猜测,他们只好从垃圾桶、下水道,或者类似这种地方,抓了一堆正常老鼠带过来,在停电瞬间,把它们放了出来。
  当然了,我没时间细琢磨这事,很快的我冲到大楼侧门,还举枪猛地窜了出去。
  我四下看着,发现有一辆救护车正要离开这里。
  这时它的车屁股冲着我,我看不到司机是谁?
  我咬不准这车里藏没藏匪徒,但现在也没其他可疑车辆了,我决定赌一把。
  我喊了句,“停车。”救护车压根没理我这茬。
  我举枪,瞄准后,砰的射出一发子弹。这子弹正好打在一个倒车镜上。倒车镜瞬间碎了。
  救护车因此来了一个急刹车。我大步往那里凑。
  驾驶位的车门打开了,一闪身跳下来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这里环境不暗,反倒被路灯照的很亮,我借此看的很清楚,这人长得很怪,尤其脑门特别的鼓。
  我又品着他的身高与身材,越发觉得他像面具男。
  我整个心提了起来,还用枪指着他,喝了句别动。这一刻我也有点小郁闷,心说大嘴咋还没赶过来呢?不然我哥俩一起瞄准对手,无疑让我压力减轻不少。
  这医生一直打量着我,这时他嘻嘻笑了,声调尖里尖气的。就凭这,我一下肯定了,他就是面具男。
  他指了指我,说识相的,把枪撇了,爷今天高兴,可以不杀你。
  我一下来脾气了,心说自己还头次见到,被警察用枪指着,还敢耍横的人。
  我也不可能听他的,又提高嗓门,让他高举双手。甚至我还特意瞄准,这样一旦他耍诈,我能第一时间把他击毙。
  他突然唱起歌来,反正都是老掉牙的歌曲,更拿出一副完全放松的样子,伸手慢慢摸向白大褂,一颗颗的把扣子全解开了。
  他这种节奏,让我很纠结,开不开枪都不是那个意思。最后我就一直压着性子,没扣扳机。
  等他把白大褂一敞,我看清里面啥样后,我脑袋嗡了一声。
  他肚子上挂着一个扁扁的水袋。袋中全是淡黄色的液体,整个袋子被一个很古怪的塞子堵着,上面还冒出一个黑色线头来。
  我明白,这是一个大号的液态炸弹。
  面具男低头看了眼液态炸弹,跟我说,“小条子,知道这玩意儿威力多大么?现在引爆的话,别说这里了,估计都能把医院大楼的侧门炸飞了,甚至让大楼塌一个角。”
  他观察我表情,顿了顿又说,“如果你不放我,我就把炸弹引爆了,让无数人给我垫背,另外别妄想瞬间打死我就没法引爆炸弹,知道么?这里有太多不稳定的硝酸肼,我就算死后倒地那一瞬间的撞击,也能启动它。”
  我听得直冒汗,这一瞬间,我还想呢,他果然是个疯子,来医院救人,竟然带的是这么不稳定的液态炸弹。
  其实我还是太嫩了,面具男捕捉到我一刹那的愣神,他猛地用一只手拉住引线,又嘻嘻笑了说,“你真好骗,笨蛋!液态炸弹最大的优点就是稳定,你竟然这点常识都没有,刚才错过射杀我的最好时机了吧?”
  我气得直想跺脚,也意识到,没文化有多可怕了。
  面具男一步步往我这边走,还跟我说,“赶紧的,把枪给我,爷还急着走人呢,没时间跟你墨迹。”
  他气场很大,我被迫退后了几步。
  说实话,我不知道接下来咋办的好了。交不交枪,都让我纠结。但突然间,一个意外出现了。我听到楼上传来嘎嘎的声,似乎像鬼磨牙,而且这怪声还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
  它先在我身旁经过,在经过一刹那,磨牙声特别明显,我听得心血上涌,甚至有要吐的冲动。
  紧接着,我看到一个隐隐的小亮点,擦着面具男耳边飞过了,磨牙声也该是这亮点发出来的。
  面具男的反应比我剧烈,尤其亮点一时间还离他如此之近。他表情一下僵了,还翻着白眼,这就仰面就倒。
  我看他那样子,不像是耍诈。我想跑过去扶他一把,倒不是心疼他,我怕他这么一摔,一个寸劲儿把炸弹引爆了。
  我也真是拼了,踉踉跄跄的凑过去,又用尽全身力气拽他。最后让他平躺在地上。
  他此时已经不行了,嘴巴大张着,一脸诡笑样,甚至鼻涕口水啥的都往外流。
  我本来还纳闷呢,那亮点和磨牙声会是什么东西?现在我看着他这种反应,猛地想起来一种武器。
  我记得警校学习时,教官说过集束声波弹。这也是种新型武器,利用超声波或者低声波攻击人,能让人瞬间暴毙,尤其被低声波打中后,就会口水横流啥的。
  我又抬头看了看,想知道刚才发射声波弹的人,到底藏在哪个房间?不过冷不丁,我没啥发现。
  我也突然意识到,铁军太聪明了,给我们做了二手准备,我们仨来这儿埋伏,只是其一,这名会使用高端武器的射手,才是警方真正的杀手锏。
  我舒缓的叹了口气,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呢,谁知道突然地,救护车嗖的一下窜了出去,拿出一副逃逸的样子,像医院外疯跑。
  我再次笨了,愣愣看了足足两三秒钟才反应过来,车里还有别的匪徒,他见面具男被杀,吓得先逃了。
  我骂了句他娘的,急忙起身追。其实我也想找辆车,问题是一时间弄不到。
  我玩命的追了百八十米,累的肺都快炸了,这时有一辆车从医院里开出来,还对我直按喇叭。
  我扭头一看,开车的是一脸黑黝黝的大嘴。
  我对他摆手,那意思把我接上去,然后一起追匪。
  大嘴挺听话,把车开到我近处后又一脚急刹车,但他也挺奇怪的,立刻打开车门跳下来。
  我心说他搞什么?大嘴一边往副驾驶那边跑,一边跟我解释说,“他一晚上竟在太平间干重活了,累的双手直发抖,让他缓缓,还是我来开吧。”
  我知道大嘴太苦了,也一下理解了。
  我又当了司机,而且也不知道大嘴把谁的车“借”来了,这还是款好车,提速很快。
  我们全速追着,没多久就来到救护车后面了。
  大嘴早就把枪拿到手里了,不过我车趁空瞥了一样,他握枪的手都直哆嗦。我就提个建议,让他一会少用枪的好,不然谁知道会不会打秃噜了,反倒伤了自己人?
  大嘴应下来。我看着前方的救护车,这时我们开的这条路上没啥其他车辆,我想让救护车停下来,就琢磨着,从侧面把它超过去,再拦住它。
  谁知道我刚有这主意,救护车竟来了个急刹车。
  我猝不及防之下也减速,不过有些晚了。我们的车晃的一声撞到救护车后面。
  车前盖变形的就甭说了,简直没法看。我和大嘴的脑袋都磕了一下,我是没啥大事。
  这时救护车又启动了,全速逃离。
  我揉着脑袋,当然了,我肯定不会放弃追击的,就又立刻起车。
  我猜或许是因为撞得,救护车后面两扇门都打开了,随意的乱摆着。
  我还看到里面情景了,躺着那个脑死亡的植物人。但没其他人了。
  就凭这,我分析整个救护车里,就剩下一个匪徒了,他还当了司机,无暇分身干别的。
  我开车死追的同时也琢磨着,想啥法子能擒匪。
  大嘴揉着脑袋,他脑门通红一片,估计很疼,但他却一点喊疼的意思都没有。
  等我们的车又接近后,大嘴冷冷看了我一眼,又指着前方说,“撞上去,最好是顶到它后车厢上。”
  我诧异的看大嘴,心说这么做倒是不太难,问题是,我们顶它的车屁股有啥用?再说这么一弄,还是我们吃亏。
  大嘴不多说了,抡起拳头,对着前方挡风玻璃猛砸一顿。
  这玻璃经过刚才的一撞,已经有碎裂的迹象了,大嘴这么砸,没多久就弄出一个大窟窿。
  不过大嘴的拳头也受伤很重,甚至出血了。
  大嘴没管这些,还立刻起身往外爬。
  他本来身板大,钻这大窟窿时,又因为挤挤巴巴的,划了几个口子。
  我看愣住了,更想不明白大嘴要干啥,尤其他这么样的去外面,岂不是很危险?
  我喊了一句大嘴,他这时半个身子都出去了。他扭头看我,冷冷的念叨一句,“让你撞上去,还等什么呢?我说你这人咋这么婆婆妈妈呢,没劲!”
  我看着大嘴的眼神,再品着他这么生分的话,一下子明白了。
  眼前的哪是什么大嘴?压根是他身体里另外那个人,如果按邪叔的话来说,就是大嘴精神分裂又犯了。
  我知道现在大嘴的厉害,尤其他身手敏捷的都能一边骑着上百迈的摩托,一边在上面玩体操呢。
  我也不接话了,急忙加紧给油。
  我们的车再次往前,伴随的咣的一声响,它不仅仅撞到救护车的后车厢了,还有镶接在一起的意思。
  大嘴兴奋地哇吼一声,立刻手脚并用的往前爬,顺着车前盖又钻到救护车的车厢里。
  大嘴扭身看着我,丢下一句话,“老子要开荤了!”随后把两扇车厢门狠狠的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