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贤良
今天看他能吃饭去了,小德子才放下心来。
要说这些做奴才的也不容易,主子的心情得关心。
主子的身体更得关心。
就没个能放心的时候。
这会儿见自家主子终于像是恢复过来的模样,他才松了口气。
直郡王吃了饭,心里边也舒服了点,他挑开马车的帘子往外看了看对小德子说到,“去把爷的马牵过来,爷要骑马。”
小德子有些担心,前几天一路上骑马,他家爷的大腿里子都磨的破了皮。
这会儿不是当初年轻那会儿了,能够几天几夜不睡跟在皇上身边南征北战。
这几年毕竟在京城养尊处优的,就算骑马也只是从府里到宫里短短的一路。
哪里有过像这几天这样,日日骑在马上的。
小德子原本想劝劝他,可见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又把在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罢了难得爷愿意活动活动。
“哎,奴才这就去。”小德子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马车里响起,然后便走了出去。
直郡王高昂着脑袋,骑在马上。
无视了大腿上传来的疼痛,像是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直郡王,还是那个不知道皇上心思的直郡王。
太子坐在马车里,马车的角落里放着两盆冰。
就算他再是失宠的太子,也还是没人敢克扣他的东西。
出门在外,冰是多么难得的东西,他这里依旧可以得到两盆。
他坐在马车里,手里捧着一本书。
并没有看进去,手里拿着书,不过是这么多年康熙严格要求下的习惯而已。
有时候手里不拿着本书,他都不知道该怎样思考。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从马车外传进来。
胤礽伸手,轻轻的挑开马车的帘子往外看了看。
原来是直郡王啊,这会儿居然还能有精力骑马。
呵,皇上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了,没想到直郡王还能面若安好。
倒也是一个能人。
就是不知道他的心里是不是像现在这样看起来这么轻松。
想直郡王跟自己斗了这么多年,最终落得的下场也与自己相似。
真是可悲可叹。
胤礽紧紧的盯着帘子外面的人,直郡王哪里会感觉不到。
他转头一看,就对上了太子那双睿智的眼睛。
“呵,太子殿下,怎么了。”
胤礽轻轻的笑了笑,随手放下了帘子。
直郡王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到,“哼,牛什么牛,现在你还比不上爷呢,至少爷身边没有人监视。”
随即他又苦笑起来,罢了,俩人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有什么可得意的。
十三跟在太子的马车后面,看着前面的直郡王,有些疑惑,俩人这是在做什么互动。
等回到京城,直郡王便病倒了。
“王爷,起来吃药了。”大福晋坐在榻边,手里端着碗说到。
直郡王睁开眼看了看榻边的人,“福晋,爷不要吃药。”难得的跟个孩子似的,居然也会撒娇。
大福晋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嘟着嘴,耍无赖的人,只好笑了笑,把手里的药碗放下,轻声说道,“爷,病了就得吃药,不吃药哪里能好的了,对不对。妾身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叫爷病了都不敢请太医,只叫了府医过来,可是再大的事情,都得爷好起来才能去解决不是,爷,快些好起来吧,妾身担心。”
直郡王看着眼前的女子,他已经枯瘦如柴,可她的眼里依旧带着对自己的担心。
直郡王叹息一声,最终翻身起来,接过药碗一口便将药喝了下去。
“福晋放心吧,爷以后不会这样了,只是以后爷可能会一直跟着皇上到处跑,能陪着你的时间并不长久,福晋也得注意身子才是。”
大福晋看他把药喝了,这才放下心来,听他说话也只是点头应是。
宫里康熙坐在棋盘前,手里执着黑子,对面坐着张廷玉。
“衡臣,你来说说朕的八阿哥,如何。”
张廷玉手中的白子顿了顿,没有到它原本该去的地方,反而是往旁边偏了一格。
张廷玉放下手里的棋子才开口说道,“回皇上,微臣以为八阿哥为人贤良。”只说了这么一句,张廷玉便闭了嘴,不再多说。
康熙手中的黑子迟迟没有放下,显然是在思考些什么。
贤良吗,可惜了,为皇为帝者最不需要的便是贤良。
再者,老八现在贤良为的是什么,当旁人都是傻子么。
不就是为了招揽人心。
自己还没怎样呢,他就光明正大的招揽人心。
罢了,直郡王跟太子之间还需要一个人,来形成三足鼎立的形势,既然老八这么喜欢揽权,那倒也合适。
张廷玉只见康熙的黑子落下,一条大龙瞬间形成。
他把手里的白子放下,笑着说道,“皇上,微臣输了。”
康熙也笑了起来,“好你个衡臣,到朕这里来耍起心眼了,刚刚的那颗白子为什么不放到这个位置。”
张廷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微臣没有看到这个位置。”
康熙哈哈大笑了两声,指着张廷玉说道,“衡臣可是不老实了啊。”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康熙老爷子时不时的给八阿哥点赏赐。
又常常召见他进宫说话,给他增添砝码。
八阿哥府上一时间车马不停,跟旁边低调的四爷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康熙四十六年,圣驾第六次南巡,也是康熙在位最后一次南巡。
正月还没出,宫里就传出了旨意,正月二十三日南巡。
胤禛自打开年就没往户部去,这会儿被户部官员堵在了府里。
“四贝勒,皇上这又要南巡,您说说这银子打哪里来啊。”马齐有些为难的说到。
胤禛哪里会接他的茬,“马齐大人,皇上南巡,自然该是户部出银子。这是户部该考虑的问题,大人来问爷,不太合适吧。”
马齐被他噎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胤禛叹了口气又说到,“马齐大人,皇上既然南巡去了,那就自然会有办法的,你搁这儿多操得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