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幕 谢天谢地
苏珊跟着小跑几步,顿时倒在地上,她的背部都被血染红了.
亚瑟冲进医院里,护士们七手八脚地把索菲亚搬进医疗室,亚瑟又手忙脚乱地冲下去,哭喊着把苏珊扛进去!
三个女人等于亚瑟的世界。
……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了。
这个顽强的男人坐在医院走廊里孤独又焦急地等待抢救的结果。
他现在所担心的已经不是孩子能不能保得住的问题了,只要索菲亚能活下来,别的不重yào
,孩子……
他悲怆地扬着脸,脸上都是血渍,他的瞳孔暗淡无光,他的手指与手臂几乎残废了,巨大的痛感在身体的每个角落撕咬纠缠,一般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在这个男人身上却显出巨大的反差,不痛吗?不,很痛,但有一股力量在内心支撑着他,他不能倒下!
苏珊的伤情应该比索菲亚轻一些,受伤最重的索菲亚不知dào
能否保得住性命,他的左手在抖,不,全身都在抖,他害pà
了,他乞求着上帝怜悯,尽管他不信上帝。
一群人踏着纷乱的脚步跑了上来,静得犹如坟墓的医院多了几分生气。
克拉尼尔捂着没有耳朵的头颅,满脸是血,他扶着肩狎中枪的别德林斯,两人难兄难弟地走着,所罗门与奥丽帕薇也小跑着。
四人看到亚瑟衣衫残破地怔怔地望着天花板,身上的血把椅子都染红了。
这是一幅怎么样残酷的画面,一个英俊的男人浑身是血地仰望,他实在质问命运还是在质问上帝?
“站着干什么,赶快去把你的耳朵接上!别德林斯你不想活了吗!!”亚瑟大怒道,但声音却没有任何威严,已经嘶哑了。
“头儿,更应该躺在病床上的是你,你的手臂可能还需增补一些措施,不然我担心你的手会畸形!”克拉尼尔说。
亚瑟却无动于总,目光呆滞,“我没事,我强dà
的恢复能力自己会矫正的,谢谢你,赶快去看医生吧,否则,血冷了,你的耳朵就接不上去了,快去。”亚瑟的声音柔了几分。
克拉尼尔搀扶着别德林斯往外科手术室行去。
可是亚瑟的额头冒出一把枪,亚瑟抬头看。
奥丽帕薇铁灰色的瞳孔充满痛苦地望着自己,手中的枪真真实实地顶在自己的额头上。
“你给我老实去看医生!信不信我开枪打死你!”奥丽帕薇两行热泪却滚滚而下。
所罗门也灰头土脸地走过来,好言相劝,“上尉你还是去看看吧,你受的伤比谁都重,你都流了那么多血了,至少也要吃一些药啊!谁都不是铁打的,你也一样,快去吧!我们在这里守着,有情况我们会立kè
通知你!”
亚瑟低下头,看一眼急救室,点点头,“那就拜托你们了。”
当一名老医生看到亚瑟的伤口时,惊讶得愣了一分钟。
右手断臂被一排密密麻麻的粗线缝合在一起,血在伤口上凝固了,看亚瑟的脸色却只是淡淡的苍白,失血过多让他面有菜色。
“伤口还比较新鲜,血细胞循环正常,我的天哪,上尉的肉体真不一般!如果换做我,恐怕早已疼得昏迷过去了,你还这样精神!”医生感叹着,边用酒精洗涤着伤口,用绷带固定好,打一瓶活血舒骨的药液便出去了。
奥丽帕薇走进来,低着头坐在亚瑟的床边。
“这是我见过的最残酷的战斗,好恐怖,比战场上车体爆zhà
,人体碎裂还残酷得多,你知dào
吗,我完全傻了,只看到血肉横飞,你的血把所有人淹没,就像做了一个超级恐怖的噩梦。”女孩的声音很低,字字清晰。
亚瑟把疲乏的肌肉放松下来,闭上眼睛靠着枕头,头脑恍惚,真的就像一场梦,要真的是梦,他现在一定会从床上跃起来欢呼雀跃吧!
可不是,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手臂的痛已经麻木了他的半个身体。
“明天我可能要离开这里了,索菲亚的命应该能保住吧,我已经不敢指望能把孩子生下来了。”亚瑟沮丧道。
“嗯,……你说什么?你明天要离开?你是不是疯了!不要说我不同意,这件事谁也不能同意!”奥丽帕薇从椅子上跳起来,恨不能一拳把这个疯狂的男人打晕,让他沉睡一个礼拜。
“黑暗之门的毒蝎女皇为了让我逃出死海,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对抗成千上万的人……她现在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我晚到一天,她生命的垂危就多一分,天哪,我不敢想象,一个弱小的女人被两道铁钩锁住锁骨吊在天空的感觉……而且那些混蛋并不给她止血,就一直放血,涓涓细流积少成多,她会死的!”亚瑟捂着自己的脸,痛苦万分。
“可是你现在受了重创,就算去了还不是送死,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奥丽帕薇毕竟不谙世事,说这些话也自认为理所当然!
“闭嘴!我不会让任何人死掉,只要我还活着!燕妮就不能死!”亚瑟突然抬起头来怒吼,双眼通红犹如发怒的野兽。
奥丽帕薇吓得往后退了数步,脸上的表情充满惊恐。
亚瑟低下头,愧疚道,“对不起。”
“有结果了,索菲亚活下来了,可是……孩子保不住了。”所罗门的声音古怪,高兴中蕴含着悲伤。
亚瑟面如枯槁,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期望了,虽然他的心里一直希望母子平安。
“我对不起你们。”亚瑟啜泣。
所罗门拉着奥丽帕薇悄悄退了出去。
蒂娜扔下繁琐的工作,带着食物和换洗的衣服给索菲亚与亚瑟,更是在两人之间不停的跑,奥丽帕薇则守在苏珊的病房,安琪拉刚做完手术,又去检查克拉尼尔缝好的耳朵。
别德林斯的妻子斯蒂芬妮尽管只有一只手却把丈夫照顾得舒舒服服。
天黑了。
亚瑟问刚满头大汗走进来的蒂娜,“她醒了吗?”
蒂娜点点头,亚瑟竟然拔掉针头就要下床。
蒂娜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要张着嘴问道,“你要干什么去,你的伤更重好吗?”
“我要去看看索菲亚和苏珊,走吧。”
亚瑟的脾气也顽固得很,蒂娜拦不住只要在身旁扶着走。
在最靠近手术室的医疗室,亚瑟见到了刚刚醒来的索菲亚,索菲亚的脸色苍白,连说话的力qì
都没有,看到亚瑟蹒跚走到床前,她的眼睛湿润了。
“索菲亚,谢天谢地,你活下来了。”亚瑟把头放在女人的肩上,索菲亚将自己的脸靠着男人浓密的头发,任泪水流下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上尉,你的伤还没好,赶快回去休息吧,将军也需yào
休息。”安琪拉走进来,看到两人动容的样子,叹了口气。
“我不说话,我就坐在这里吧,让我多看看她。”亚瑟坐在椅子上,泪花在眼圈里滚动,两人四目相对,胜过千言万语。
两个女人出去了,亚瑟困极了,他用左手顶着额头,靠在床沿上,呼吸均匀地睡去。
索菲亚挪动着自己苍白的手,放在亚瑟的发丝里,嘴巴颤动着,“谢天谢地,我们都还活着。”
与此同时,克拉尼尔也扶着苏珊走了进来。
平时敏锐如猎豹的亚瑟竟然睡得死气沉沉。
苏珊走过去,在索菲亚的脸上轻轻一吻,索菲亚艰难地挤出笑容。
女人又在亚瑟的侧脸吻了吻,小声地说道,“我爱你,亚瑟,我爱你们!”
说完,她又被克拉尼尔的搀扶下出去了。
……
安琪拉和沃尔斯医生正坐在办公室里,两人长久不说一句话,心中只有深深的震撼。
“他已经超出了次代变异种的境界,可能就是F药剂制造出来的超级生命体,超级变异种啊。”沃尔斯推了推金色镶边镜框。
安琪拉良久才发言,“你不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吗?一个人独闯龙潭虎穴不畏生死,拼掉自己的手也要把所有人救出来,这样的人按照我们的现在的思维简直无法理解,我以前都抛弃过自己的伙伴,为了生存,为了自己。”
沃尔斯医生看着她,嘴角冒出一个角度,“弱小者自然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而强dà
如斯的人有条件让他舍弃一切来为他的伙伴付出。他有能力也有自信,而且使命感与责任感不是你我所具备的。”
“我们就不说这个理论的问题了,换个实在点的,假如亚瑟被强dà
者抓走了,人家又点名要你过去,你会去吗?”安琪拉盯着沃尔斯发亮的镜片。
“不会!”沃尔斯回答得异常干脆。
“你呢?”
两人相视而笑。
“我们不是亚瑟那种变|态,他不会死,自然敢冲敢打敢拼,可是我们只是肉体凡胎,不得不先考lǜ
自己的生命,这可不是开玩笑。”沃尔斯总结性地说。
“总之你就谢天谢地吧,有亚瑟这样的人在,你没有机会遇到那种事情喽。”安琪拉笑着说。
沃尔斯讪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