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四幕 遥远的哭声

  亚瑟手指上火星一点,指向躺在地上的别德林斯,一条火龙苍劲环臂绕手,到达竖直的食指时悄然湮灭。
  “你死了!”亚瑟面无表情,输赢在他眼里犹如没有口感的烈酒!
  “好吧,我输了,你想怎么样?”别德林斯坐起来,捂着断裂的肋骨神情黯然,看起来,他比亚瑟更不在乎这场决斗的输赢,反而如释重负。
  “告sù
  你的父亲大人,把索菲亚的农场还给我们,一切都结束了。”亚瑟瞳孔瞄着不远处愤nù
  的鲁卡斯说道。
  “难道这个人工农场不是麦修斯家族的财产吗?”别德林斯愕然。
  “你什么时候记得我的地盘上多了个麦修斯家族的农场了?你看看这座办公大楼,写着麦修斯·鲁卡斯写字楼的字样了吗?”索菲亚嗤之以鼻,反而鄙夷着鲁卡斯的长子。
  苏珊和别德林斯有一面之缘,她有些难以置信这个看起来很正直的男人竟然被蒙在鼓里。
  看来他和鲁卡斯的父子情很淡薄啊。
  别德林斯一张正气的脸布满阴云,甚至愤nù
  ,他迅速爬起来,捂着肋骨一步一步靠近鲁卡斯,旁边的士兵见势不妙便跨出一步,挡在了别德林斯前行的方向。
  “让开!”别德林斯动作之快,两个士兵的头颅被挤在一起,头盔都被压裂了!
  “嗙!”两颗头颅再次撞在一起,脑髓崩裂!两具尸体软在地上。
  一支乌黑的短枪顶住了麦修斯·鲁卡斯的脑门,鲁卡斯瘦弱的身体被掉了起来,像一个被大人拎起来的孩子。
  “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你觉得我我们彼此还有亏欠吗?”别德林斯咬牙切齿地叫道!
  丹格鲁斯慌神了,他急忙靠近,别德林斯乌黑的短枪立kè
  指向他,“你信不信我手指头一动,这个该死的男人就死在我手上!”
  丹格鲁斯急忙举起手,诚惶诚恐,他料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哥哥,他是我们的父亲,什么样的怨恨可以让你磨灭生养之恩呢!!求你,放了他!”
  别德林斯瞳孔里放出一抹寒光,士兵们肝胆俱裂,不约而同地挺直枪口。
  楼顶上的狙击手瞄准十字星已经套住了绑匪的额头,只要在他手上的麦修斯家族的最高负责人鲁卡斯点点头,他保证一枪可以击毙那个疯狂的家伙!
  他感觉有些异样,一抹金光突然出现在光学瞄准镜中,那张无比嚣张的男人的脸波谲云诡,一眨眼功夫,就让他满头冷汗。
  在高大的建筑下,一盏盏灯开始亮起来,犹如白昼。
  可楼顶上伸手不见五指,那个男人是怎么做到的?
  可是鲁卡斯族长已经朝着他点头了。
  亚瑟抓住SR-25狙击步枪,拉动枪栓,朝天一指,“嗙!”
  对面的士兵抱着枪趴在地上!
  而楼顶的黑衣狙击手额头突然爆出一蓬血花后就不动了。
  另一边的黑衣狙击手冷汗直冒,经过多次的精神挣扎后,他悄悄收起远程精密狙击步枪,慢慢缩了回去……
  鲁卡斯惊愕地看着开枪的男人。
  亚瑟斜斜地抱着狙击步枪,嘴角挂着一抹微笑,这一刻,鲁卡斯想起了丹尔特办工桌前的圣经羊皮卷,那抹微笑就像上面的一个人,——撒旦!
  不觉间浑身冰冷,不过他还有底牌,困兽犹斗,何况他早有准bèi。
  “你不敢杀我,亲爱的儿子。”鲁卡斯笑了,笑得自信满满。
  “你试试?”别德林斯对着他的耳朵回答道。
  “记得你的妻子吗?那曾经也是我预定的性|奴啊,呵呵呵……”
  阴冷的笑声挑拨着别德林斯最后的忍耐限度,他的呼吸忽地急促起来,大脑里海量的图片不断在回放!
  美丽的妻子披头散发,衣不蔽体,被卡车从遥远的地方载来,在黑暗的夜晚和一群妓|女蹲在一起,为拳头大的黑面包和肮脏的辐射水大打出手,却被更凶悍的妓|女们打得躺在地上几乎死去。
  那时候别德林斯还是一个十五岁的青年,他怔怔地站在用来豢养荒漠女人的地窖上端,手里拿着一块夹生菜的汉堡包,同情地撕下一块扔到她的胸口上。
  意识模糊的女人闻到食物的芳香,本能地抓住,用力吞咽下去,几乎被噎窒息了!
  虽然皮肤肮脏,臭味难闻,但从简陋破烂衣物内的肉体来看,她是一个美人啊。
  青春年少的别德林斯春心大动。
  于是,他想尽一切办法,动用自己在家族中的权限,隐瞒父亲,将女人悄悄带了出来。
  而这个美得超乎想象的女人和男孩一样的年纪,花一样的年纪,在动荡的年代她也对男孩产生了浓稠的爱恋,他们双双坠入爱河……
  不幸的是,别德林斯出去拜访某个亲友后,女孩被残忍好色的父亲发xiàn
  了,发生了让他铭记一生的悲剧!
  女孩被一群野蛮的士兵轮流蹂躏,完事之后,身体被皮鞭狠命抽打,女孩哭号、哀求、最后昏迷,她至始至终都在呼喊着别德林斯的名字……
  当男孩归来,甜蜜地捧着从亲友人工农场里摘来的还带着露水的红玫瑰时,眼前的场景把他吓呆了,自己买下的命名为“甜蜜小屋”的房间凌乱不堪,摆放整齐的椅子、书籍、还有花朵全被踢得粉碎,女孩杳无踪迹。
  他疯狂地在红色帝国奔跑、咆哮、怒吼……
  无意间,他回到父亲的官邸,一群士兵还剔着牙齿谈论着某个女孩的身体,他细心聆听……
  终于在父亲的“地下娱乐”栅栏里发xiàn
  下半身全是血的女孩,一丝不挂,肉体通红,刺眼的鞭痕触目惊心……
  别德林斯怒了,他抱着女孩仰天呼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滚烫的绝望的泪水洗刷着女孩的身体。
  守护官邸的士兵们一夜之间被人一刀割喉,而鲁卡斯恰好去了议会,幸免于难。
  从此以后,别德林斯再也没有出现在红色帝国,而红色帝国也渐渐淡忘了这个几乎杀光麦修斯家族守护官邸的士兵的“暴徒”。
  直到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