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白骨为奴 骷髅抬辇

  “主上,傀婴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傀婴看着在煞浪血泉中不住翻涌的东方墨玄,双目中死寂之色蓦然大盛,身上迸射出森寒的杀气,瞬间其身躯周遭数丈之内的虚空中泛出重重霜华。
  “图禁乾坤!”傀婴蓦然一声暴叫,噗地一口精血喷出,直入那血河图卷幻化的血色长河之中。
  随之傀婴的身体中释fàng
  出一缕缕黑色的幽芒,没有一丝停滞,径直闯进血色长河。
  轰!
  血色长河顿时化为一道百余丈长的黑色电芒匹练,恶狠狠地凌空劈击血泉,黑色电芒绽射出万千缕如发丝般细微的死芒,将煞浪血泉紧紧捆缚包裹。
  “抽击、禁锢、吞噬、炼化!”
  傀婴身体急剧颤抖,残魂所化的身躯亦渐渐透明起来,体中本就不多的一点点元气已然接近干涸,
  却依旧没有停下操控血河图卷炼化血泉。
  数百下劈击后,那煞浪血泉渐渐被禁锢、吞噬和炼化为数丈见方,正一点点被血河图卷将其森然的死气遮掩。
  “法掩天地!”傀婴身躯剧烈颤抖,几乎化为透明之色,已然到了强弩之末,眼见那脚步声和吼声越发的近了。
  傀婴一咬牙,猛然间暴喝一声,将体中最后一丝灵力注入血河图卷中,随之便见他的身子一点点缓缓化虚,最后彻底消失。
  “嗡——”
  虚空轻颤,嗡鸣大震,一团血色的气浪散发着无端的森冷、暴戾和嗜血气息,嗡地一声从中央向着四面八方呈一个巨大的圆形扩散开去。
  森冷的气息将这一方天地直接遮掩、吞噬,同化为这方天地原本的凶戾,煞浪血泉便被其死死地遮掩着,半丝气息也散逸不出。
  短短数息,这一方天地便静谧下来,血泉彷如从当场凭空消失,便如从未出现过一般,场中的静谧让人毛骨悚然。
  “齐——咔——”
  “齐——咔——”
  “齐——咔——”
  整齐、沉重的踏步之声在这片太古战场之中骤然响起,单调而又悲壮,宛如战鼓擂鸣,仙君驾临。
  吼!
  吼!
  吼!
  挟着滔滔杀机的声音,从数以万计的嘴巴中吼将出来,古怪而诡异,雄浑而深沉。
  让这片古战场爆fā
  出猎猎的杀戮气息,时光仿佛在这一瞬便回到了亿万万载之前的太古之期,仙神争斗,鬼魔残搏,神光煌煌,死气冲天。
  瞬间这片被掩藏起来的太古战场小世界充斥满了血腥,血云如絮,低垂不忍见惨烈。
  黑压压的庞大的军阵,缓缓出现在黑色世界远处,初始如同游走的蚂蚁、蚍蜉,黑压压一大片。
  好似天边低垂的黑云一般,看似缓慢实则是疾逾狂飙,从远处的天便席卷而至,来的方向正是血泉所在。
  黑压压的骷髅军阵,白森森的骨刺冲天,密密麻麻犹如繁茂的古林之木,行进间白骨相互摩擦发出的嘎嘎之声让人头皮发麻,从心底深处恐惧。
  一具青铜辇车,在血月之芒的映射下泛着冷厉的乌芒,九根粗大如同海碗的青铜之杠将青铜辇车扛起,长长的青铜之杠上泛着森森冷芒。
  十八具骨架极其庞大的骷髅,抬着这具青铜辇车,行走在骷髅军阵中央,骷髅大军对那青铜辇车极其的恭敬,似乎在那辇车之中有什么恐怖的存zài。
  这片天地间此刻除了那整齐的步伐声,便再没别的声响了!
  然而,此刻却不见了煞浪血泉,没有了浓厚的滔天阴煞之气,骷髅军阵不知所措,前进的步伐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静寂,静寂的气氛如同一座山岳,压在了这片天地上方,凝滞而沉甸甸,萧杀瞬间便布满了这一方空间。
  一座祭坛,成千上万个白森森的骷髅头骨,以极快的速度堆砌而成,透着恐怖和妖邪,正对着天上的那一弯血红之月。
  一点点幽幽冥火在祭坛之上缓缓游窜,变化出一个接一个的诡异符文;。
  骷髅军阵依旧沉默,但此时军阵中的每一具骷髅均作出了一个古怪而诡异的动作,向着血月,似乎是在祭拜什么。
  而此时那军阵中心的祭台渐渐闪亮,殷红而蒙蒙的血芒从血月上缓缓垂落下来,正好照射在祭坛中央。
  顿时,祭坛发出一阵阵令人心悸的颤鸣,祭坛上的每一颗骷髅头骨瞬间变得殷红如血,原本空无一物的眼眶中竟然亮起了两点血红而明亮的光点,情形极是恐怖。
  青铜辇车被极其小心地放置在头骨祭坛之上,红芒缓缓将其缭绕。
  祭坛上的乌芒流转的速度越来越急速,一股股阴冷的旋风从祭坛中生出,将周边虚空中的团团死亡暴戾、阴煞之气,吸引着向着祭坛而去。
  此时骷髅头骨上隐隐泛起诡异的血红色符纹,每一颗骷髅头骨的眼睛中发出的红芒汇集在一起,聚成一道通明、璀璨的巨大血芒光柱冲天而起,指向虚空中的血色之月。
  血月仿佛在一瞬间便遭到这血芒光柱的禁锢,不再移动,反而发出极其妖异的血红月华,此时的血月愈发的猩红,殷红得透着一股悚然的诡异妖艳。
  如血的月华浓稠的似血汤一般,竟然慢慢地凝结成一滴滴雪亮剔透血晶,从虚空中向着骷髅祭坛上的青铜辇车缓缓坠下,同时一股磅礴的灵力从那血红的血晶中隐隐散出。
  此时地面上的骷髅大军正拼命地散出自身的死亡气息,那冲天而起的血芒光柱亦越发的璀璨,而血晶下坠的速度亦愈加的快速了,眼见那血晶便将坠入青铜辇车之中。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狂暴的力量轰然从原本被血河图卷遮掩起来的煞浪血泉中冲出,如同不可阻挡的狂飙席卷开去,将那祭坛和骷髅军阵发出的死灵灵力一卷而空。
  顿时便将那血芒光柱打断,而那血红璀璨透明的血晶亦猛然散开,化为漫天的点点碎血消散。
  “血泉呢?谁?谁?是谁破坏了血泉?谁破坏了拜月?”砰地一声响,青铜辇车的门被从辇车内向外震飞,随即一道愤nù
  的声音从中传出。
  声音杀气腾腾,暴戾狂乱,愤nù
  到了极致。
  “一群无用之徒,该死!”
  一只莹白如玉、纤细、秀美手从青铜辇车中忽地一下伸出,化为覆天大手,手掌之上缭绕着若游蛇般游动的乌黑死芒。
  大手一展,遮蔽天日,噼啪一声冲着骷髅头骨覆压下去,顿时那祭坛被其一掌拍成齑粉。
  “给给本座去找到他,杀了他!”
  青铜辇车中那恐怖的存zài
  发出愤nù
  的怒吼之声,声如奔雷,在这片方天地中轰隆隆散开,声浪的冲击将骷髅军阵冲击得乱七八糟。
  “吼!”
  “吼!”
  “吼!”
  已然凌乱骷髅军阵很快便重新集结整齐,发出暴戾的暴吼之声,高举着长而锋锐的骨刺,向着四面八方搜索而去。
  而那青铜辇车之中那恐怖的存zài
  ,依旧狂怒不已,凌厉的煞气不时散逸向四方。
  这一切东方墨玄完全不知dào
  ,此时的他正处于半醒半迷的奇异之状,煞浪血泉中那蕴含着磅礴的阴煞、狂暴和血腥、杀戮的能量不断冲刷他那已然干瘪如僵尸的身体。
  渐渐地干瘪的身躯重新充满了活力,血河图卷将血泉禁锢起来,宛如一尊祭炼的大鼎炉,置身其间的东方墨玄便在这大鼎炉之中被狂暴而粗野地强行淬炼身体。
  血肉仿若被万钧重锤猛烈锤击,皮开,肉绽,鲜血迸射,融入煞浪血泉的灵气中,血泉之灵气反冲进同那半人半僵煞之躯,强势而不可挡地淬炼,毁灭,修复,修复,毁灭。
  这一痛苦的过程不断地重复,须臾间便反复成百上千次,每一次的毁灭便是一次死亡,每一次的修复便是一次重生,皮肉绽射着狂暴的力量,强横无可比拟,经络发生着诡异的变化,壮大、撕裂、崩断、重生……
  磅礴的死亡灵气不断地涌入他的身体,眼见便到了他身躯所能承shòu的极限,若果任由这灵气进入,东方墨玄便只能被无边的死灵灵气暴体而亡。
  就在危机关头,那刑戮骨矛却猛然一颤,似乎被那磅礴的死亡灵气激活,嗡地一声散发出一道威压,将那无尽的死亡灵气全部吸纳过去,顿时血河图卷的禁锢之势轰然溃散,煞浪血泉一下呈现出来。
  “嗯?这是什么?”青铜辇车中的无上恐怖存zài
  瞬间便感知到了这片虚空中的变化,诧异地哼了一声。
  如玉的莹白之手轻轻朝着那刚刚出现的煞浪血泉中灵气波动异常之处一抓而下,冷叱声从辇车中冷厉传出:“竟然敢在本尊眼皮底下弄玄虚,本座倒要看看你是什么?”
  “啊——”
  一声惊恐之极的大叫,蓦然从青铜辇车之中响起,下一刻便见到那只莹白如玉的手掌被血泉之中的什么绞杀得粉碎,鲜血淋漓,显然那只手掌在血泉中遭到了重创。
  辇车中一道白色的身影蓦然电射而逸,片刻不敢停留,竟然将那青铜辇车和骷髅军阵置下不顾,显然对血泉中那凌厉一击极为忌惮,丝毫不敢招惹。
  “竟然是刑天杀戮道!”白色身影逃逸到了太古战场的一处隐秘之地,心有余悸地朝身后看了一眼。
  尔后再看了一眼左手慢慢重新生出的手掌,面色苍白地说道:“太古地府冥尊的刑天杀戮道竟然会出现在这太古战场之中,实在是不合情理,刑天,三界皆刑,杀戮,九天尽屠,实在是惹不起的!”
  只不过对这一切,东方墨玄毫不知晓自己竟然拥有为三界不容的刑戮大道,更不知自己掌控着曾经让仙佛神界痛恨而恐惧的恐怖神器,刑戮骨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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