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参见舅兄

  蓝漠对她的献媚似乎很受用,微微睁开眼睛道:“不要本王去歇着了?”
  沈言清十分狗腿地凑近蓝漠,夸张地娇笑着:“漠”撒娇这种事真不是她的拿手之事,她努力压着心里的恶寒,不知蓝漠是不是也会受不了。
  “可有答谢之礼?”蓝漠终于得逞似的眼冒精光。
  沈言清自知他会在这等着,想来即便不求他此事,他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索性顺着他的意,娇嗔道:“谢礼嘛”她故yì
  卖关子,伸手轻轻召唤他靠过来。
  待蓝漠附耳过来,她才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晚上请龙王留宿海神府,到时自会有谢礼呈上。”言罢还刻意甩了个不太熟练的媚眼过去。
  就她这毫不熟练的媚惑之态,生生将蓝漠的胃口吊得高高的,喜滋滋地点头,貌似对她的上道十分满yì。
  就在两人一路的打情骂俏中,马车已到东沧皇宫。
  下车之前,免不了又是一番整理。
  沈言清心道:自己也别再提什么名声了,虽然在车中什么坏事也没做,但如此堂而遑之的与蓝漠共乘一车来至皇宫,也够惊世骇俗了。自己的名声不知还能坏到什么地步。
  她苦笑一下,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并无不妥,便利落地跃下马车,没有理会蓝漠立在一旁伸过来的手。
  蓝漠撇撇嘴,干干地收回手。心中对她的顾忌颇不以为然,她是自己的龙妃是早晚要召告天下的事情,何必如此躲躲藏藏。
  “龙王大人,请吧。”沈言清见他还立在原地愣神,不由提醒道。
  看她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蓝漠心内轻笑,几步便赶上她的脚步,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向东沧皇宫大殿而去。
  其实他们还未进入,刚到门口,消息便已传到殿上。
  沧海皱眉看着两人相携上殿。不知沧月搞得什么名堂,心中大为不悦。即便是龙王难道就可以视东沧皇室颜面如无物吗?
  殿上众大臣看皇帝的面色不善,一个个也皆禁若寒蝉,不敢说话。只用眼角的余光瞟着沈言清与蓝漠青衫磊落而来。
  “参见皇兄。”沈言清好不容易挣脱蓝漠的手,飘然施礼道。
  蓝漠在金殿之上成为唯一挺立之人,他对沧海的皱眉视而不见,只微一颌首道:“蓝漠见过东沧皇上。”
  沧海心中不高兴,对沈言清的参拜故yì
  忽略,只直直盯着蓝漠道:“龙王此番再次光临我东沧又是何事啊?”
  蓝漠见他摆出帝王的威严,只心内一笑,便道:“此番本王是陪龙妃省亲而来。”他边说边不着痕迹地将尚在躬身行礼的沈言清扶起。
  沈言清被他的话呛道,心道:他到底是来讲和还是来挑事的?!
  “什么?”沧海圆睁双目,不可置信道:“龙王你可知自己在讲些什么?”
  “本王与东沧公主已行了大婚之礼,此番来省亲,有何不妥吗?”他装得一脸无辜,似乎之前扰乱大婚的人不是他。
  “龙王此言未免儿戏了吧?!”沧海语声提高,微微已露怒意。
  沈言清连忙在一旁解释道:“皇兄,上次他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中途”
  “沧月,难道你也认可了龙王所言吗?”沧海直直盯着沈言清,帝王的威严几乎要将她压扁,不过沈言清一向神经粗大,只是装得很怕怕的样子,低着头偷眼瞟向蓝漠。心道,算了,反正蓝漠已应下此事,自己就不多言了。干脆闭口不言,只在一边看戏。
  此时朝堂之上,已是一片议论之声。见蓝漠一如既往的傲慢无礼,大臣中不断有人喝道:“龙王无礼,辱我东沧公主便是辱没我东沧国。”
  “皇上,公主婚事岂可如此儿戏,他说大婚便大婚?”
  “龙王,你要给我东沧国个说法才行。”
  “龙王殿下欺人太甚!”
  蓝漠冷漠地听着大殿之上一片指责之声,垂着眼眸不说话。直到大臣们自己觉得没有意思了,指责之声才渐渐平息,沧海坐在金殿之上,也是含怒不语。
  见周围声音渐渐平息了,蓝漠才抬头道:“诸位说得有礼,本王此番除了省亲,还在龙宫补备了与公主的大婚喜筵,想要宴请皇舅兄及各位肱骨大人,如今看来各位是不会赏脸了”
  他此言一出,像在殿上投下了一颗炸弹,人群中爆fā
  出更高的议论之声。
  “什么,赴龙宫之宴?”
  “凡人真可赴海底水晶宫?”
  “听说龙宫富丽辉煌,非凡间建筑所能及呀?!”
  下面一片议论,连沧海都坐不住了,心道“皇舅兄?”莫不是称自己?龙王称自己为皇舅兄?哈哈,他突然心中一片欢欣,不断琢磨着,自己是龙王的皇舅兄?还要去龙宫赴筵?放眼须臾大陆四国国君,哪个赴过海底龙宫?更何况成为龙王的皇舅兄?
  这在整个大陆都是光彩的事情呀,沧海想着险些喜形于色,干咳了一声,压下满殿的议论之声,自己也努力平抚了一下心绪,郑庄其事道:“龙王对我东沧公主是真心求娶?”
  “自然!”蓝漠颌首,答得没有丝毫犹豫。
  “但上次之事对我皇室影响颇大,龙王总要给个说法才好。”沧海的的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
  蓝漠略一思忖道:“舅兄所言甚是,本王着实让公主受委曲了。上次之事,实是北灵肃夜的阴谋,他私下劫走了我龙族公主,本王的小妹,以此相威胁。本王急着去处理了此事,丝毫不敢耽误,便来向公主赔罪了。”
  他边说边向沈言清深躬一礼,沈言清看他煞有介事的样子,觉得很好笑,只低头忍着笑意配合道:“沧月已知dào
  龙王的苦衷,只恐皇兄对我太过疼爱,不能原谅啊!”
  沧海在上面一听,心里更美了,原来自己的形象这么高大?!忙慈祥地笑道:“皇妹,皇兄自然看不得你受些许委曲,只是此事原是有奸人陷害,也苦了龙王了。皇兄岂是不明事理之人,只是不知龙公主可安好啊?”
  蓝漠拱手谢过:“谢舅兄挂念,小妹已救出魔掌。”
  一旁的诸位大臣们脸上都三条黑线,刚刚还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如今便在殿上叙起亲戚了,自家皇帝未免变脸变得太快了。再说,当务之急是赶紧商量一下,由谁去龙宫赴宴。是见者有份,还是择优录取呢?
  大臣们都各怀心思,跃跃欲试,根本没心情听他们三人叙亲。
  沧海难得龙王愿意与他相叙,他恨不得多听一些海中奇事,多与龙王攀攀亲,索性道:“今天朝会散了吧!”
  大臣们如释重负,一个个匆匆行礼后都急着离去。都想着先下手为强,回家好好谋划走哪个门路,能让龙王和公主殿下选自己去赴龙宫之宴。
  每个大臣下得殿来都像记挂着什么国家大事一样,面带沉思走得匆忙。若得守殿兵士心中猜测,到底出了何等大事。
  大臣们散去,沧海将蓝漠与沧月让至内宫书房,纷纷落了座,内侍看过上好之茶。三人真像亲戚叙家常一样叙了起来。
  沈言清一直不说话,只看着蓝漠演戏。心中愉快无比,冷言冷语的龙王化身临家小舅子,回答着沧海一拔又一拔的问题攻势。
  最让她惊奇的是居然丝毫不见他有不耐烦的情绪,反而风度翩翩,谈吐有礼。
  她明知dào
  他肯定不舒服,却乐得看他笑话。在一边一杯接一杯的品着香茶,听着他不但将二人婚事一一向沧海讲明,顺带连如今天下局势,肃夜勾结墨隐引起北灵内乱,以及四族连盟之事都一一向沧海做了解释。
  这可省了自己废心了,也难为少言寡语的蓝漠,估计他今天半天说了以往一年的话。
  眼见着宫中都要掌灯了,沧海还意兴盎然道:“不如今日皇妹与龙王留宿宫中?皇兄要与你二人通宵饮宴。”
  “舅兄不可,舅兄虽是凡体,却贵为一国之主,岂可如此操劳。”蓝漠拒绝道:“我们叨扰了一日,也该让舅兄歇息了,如今天下局势大乱,还要仰丈舅兄在朝堂之上费心周旋。”
  他一番谎话,说得沧海心内舒坦,原来自己这么伟大?他之前好像没发xiàn
  过。
  见他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蓝漠拉起在一边看笑话的沈言清,便礼貌的辞行。不给沈言清和沧海再说话的机会,便拖着人向宫外而去。
  出了内宫,沈言清终于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龙王,原来如此擅言!沈言清刮目相看!”她边说边撑着自己几乎笑叉气的腰。
  蓝漠脸黑的像阴天一样,斜了兀自笑个不停的沈言清一眼,唇边突然荡开一个不怀好意的笑:“爱妃,本王今日要留宿海神府,我们上路吧?”
  看着沈言清的笑僵在脸上,蓝漠自顾自地牵着她的手上了早已候在宫门的马车,不用沈言清言语,便吩咐道:“速速回府。”
  车夫像打了鸡血一样,鞭子扬起,骏马四蹄狂奔,完全不顾沈言清想要拖延的心情,飞速地赶回海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