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五章 救援、阻击、追杀

  主将勒克德浑被斩杀,余下的六千余清军群龙无首,士气大落。向前,不仅有火海挡路,更有杀气腾腾,战意高昂的定北军严阵以待。
  随着一阵低沉苍凉的号角声,清军纷纷勒转马头,向后缓缓撤去。虽然阵型稍显凌乱,但是并不及于溃。
  这些八旗兵果然有些意思,萧铁看着鞑子缓缓后撤的阵型也是暗自颔首。
  清军阵型虽然不及溃乱,但是由于主帅的阵亡,其余各部各不统属,所以并没有派出大军殿后,各部自行其是,又让萧铁有些不屑。
  “将军,不能让鞑子就这么轻易撤退,末将请求随后追杀!”身后一名副将大声请战道。
  萧铁点点头道:“你率五百骑兵紧随鞑子败军之后,择机厮杀。最远不能超过三十里。“
  要追杀清军,最好的选择自然是骑兵。经过这半个多时辰的休整,死战余生的千余骑兵已经恢复了体力。虽然不及全盛之时,但是用来追杀败兵则是绰绰有余了。
  至于不超过三十里,则是另有原因。萧英的二营早已经在鞑子退路上扎下阵势,既是为了阻截洪承畴的援军,也是为了拦截败退回去的鞑子溃兵。
  副将抱拳大声道:“末将谨遵将令!”说完转身便去安排了。
  大火已经渐渐熄灭,空气中传出阵阵令人作呕的焦臭味。随着萧铁将令一下,早有五百士兵上前用土掩盖仍在燃烧的火焰。待火焰全部被土压之后,开始清除横七竖八,被烧得奇形怪状的鞑子尸体,战马尸体。
  片刻功夫,道路便已清除顺畅,五百骑兵在副将的带领下向北疾驰而去。
  五百骑兵刚出发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大路南面烟尘滚滚,出现了一丝黑线。紧接着,黑线越来越长。越来越粗。扬起的烟尘遮天蔽日,无数只马蹄踩踏着大地,振聋发聩,十几里外都能感觉到大地的震动。
  一骑快马从南面官道上迅速的弛到萧铁身前,马上骑士翻身下马抱拳大声道:“将军,萧贵大将军已带八千骑兵即将到达,特遣小人前来通报。请将军率军回高邮城休整。”
  萧铁道:“鞑子败兵已向淮安退去,本将军已派五百骑兵衔尾追击。本将军这就率部回城休整。”
  萧铁虽然有心再立新功,可是今日一战,他的一营也是损失惨重,伤筋动骨。将士们在这炎炎烈日之下苦战半天,体力也是消耗颇大。再说了。这一次他的头功是谁都抢不走了,不能肉都让他的一营吃了,别人也得喝点汤嘛。
  萧贵率领八千骑兵转瞬即到,萧铁则是清理完战场之后率领一营回高邮城休整去了。
  淮安城,总督府,洪承畴正在大厅中全神贯注的看着挂在木架上的地图,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大人,前线急报。勒克德浑六千前锋骑兵全军覆灭。勒克德浑中军正与明军交战中。”洪大手持一封战报脸色凝重的走了进来。
  接过战报。洪承畴快速看过。脸上微微变色。他是存了借刀杀人这个念头,想好好打磨一下勒克德浑的跋扈。也让其他的满蒙将领能够收敛。但是没有想到定北军的兵锋如此犀利,这倒让他真是有些始料不及。
  沉吟片刻,洪承畴沉声道:“传黑虎速速来见我。”
  洪大领命而去。
  片刻功夫,一身戎装,面貌狰狞的杨永兵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大人,有什么好事要差遣末将啊?”杨永兵自恃自己是洪承畴的心腹,大大咧咧的道。
  洪承畴眉头微蹙,沉声道:“军情紧急,本督派你带一万人马前去接应多罗贝勒大军!”
  杨永兵刚才已经从洪大的嘴里知道了勒克德浑救援高邮失利的消息。心中是既惊又喜。惊得是定北军如此骁勇,六千八旗兵说灭就灭。喜的是勒克德浑经此一役后肯定会收敛他那嚣张的态度。以后洪承畴更会倚重自己。
  听到洪承畴派自己去接应勒克德浑,杨永兵一脸不忿道:“大人,是他自己抢着要去送死,这会干吗要救他?他若死在那萧毅手里,以后就不会有人掣肘了。末将想不通。”
  洪承畴大怒,起身瞪视他道:“杨永兵,是想抗命吗?”
  杨永兵毕竟是洪承畴麾下多年,这会被他这么一瞪,心中也是一怯,急忙抱拳道:“末将遵命!”说完急忙跑出去召集兵马去了。
  勒克德浑不能不救。虽然这次是勒克德浑自己主动要求救援高邮州。仗打赢了,他洪承畴没有多少好处,多尔衮不管是出于振奋军心,还是满汉有别,都会把这个功劳记在勒克德浑身上。若是打输了,那他洪承畴毕竟是一把手,这个连带责任是必须承担的。
  勒克德浑虽然打了败仗,这个时候洪承畴若是发兵将他救回来,一是他能借此机会缓和跟勒克德浑之间的矛盾,二是这也是他的责任。否则回头那些满蒙将领向多尔衮弹劾他见死不救,那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三者若是能救回勒克德浑的残兵,也能够为守城多保存一些兵力。
  半个时辰后,淮安城大门洞开,一队队士兵鱼贯而出,浩浩荡荡向南而去。正是杨永兵率领的前去救援勒克德浑的一万人马。
  这一万人马全都是汉八旗及绿营兵组成,马三步七,三千骑兵,七千步卒。
  宝应城南,定北军第二营阵地,中军大帐内,萧英正在和一名副将对弈。
  自从萧英学会下棋之后,闲暇之余,最大的爱好就是拉着别人下棋,时日一久,棋艺也是日渐精湛。
  萧毅执红棋,副将执绿棋,红棋步步紧逼,全部卒子已经过河,正向敌军中宫逼进。反观绿棋,丧师辱地,节节败退,两马一车均已被红棋所灭,仅余一车、两相,两士拱卫主将,形式岌岌可危。副将头上已经冒出了汗水,有些手忙脚乱了。
  副将一个不慎,又被萧英给吃掉一个相,破掉了两相的犄角之势,局势愈发糜烂。
  萧英哈哈一笑,得意道:“本将军直捣黄龙,指日可待啊!”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帐帘被掀开,亲兵队长走了进来。
  “将军,我军斥候发现从南面而来大量人马,队形混乱,疑为鞑子溃兵。”
  萧英闻声大喜,霍然起身笑道:“这一定是从高邮那边败退的鞑子。萧铁那小子吃完了肉,把汤剩给咱们了。不过本将军可不会挑食的,传我将令,命两千骑兵迅速集结,随本将军前去击灭这股鞑子溃兵。”
  亲兵队长闻声正要前去传令,帐外又进来一人禀报道:“将军,探子回报,洪承畴派一万人马正向南而来,领兵大将为洪承畴心腹杨永兵。”
  萧英闻言,摆摆手又把亲兵队长叫住。他只有五千人马,鞑子一南一北两路人马相向而行,自己正好居于中间。杨永兵要想救人,必须击败他才能通过。鞑子溃兵要想回淮安,自己据守的这里也是必经之路。如此以来,就要谨慎用兵了。
  沉吟片刻,萧英问道:“杨永兵一万人马现在到了何处?”
  亲兵答道:“鞑子大军刚出淮安,探子就火速回报了,鞑子援兵大部都是步卒,此时应该行军不到三十里路,距宝应城至少还有三十里。”
  “那鞑子溃兵现在到了哪里?”萧英转向亲兵队长问道。
  “鞑子溃兵由于急于逃命,队列散布较长,前锋人马应该已距我军不到二十里。”亲兵队长答道。
  萧英沉思片刻,霍然抬头沉声命令道:“传我将令,全军让开大路,放鞑子溃兵过去。两千骑兵集结待命,待鞑子大部溃兵过去之后衔尾追杀。步卒在鞑子通过大半之后,迅速堵截道路,歼灭鞑子残部。”
  “谨遵将令!”两人抱拳齐声答道,转身传令去了。
  “大人,为何不死守道路,全歼鞑子溃兵,反而放他们过去?”副将疑惑不解问道。
  萧英嘿嘿一笑,解释道:“岂不闻困兽之斗,甚于猛虎。鞑子溃兵士气低落,毫无战心,一心只想逃命,对于路上一切会阻挡他们的障碍都会不顾一切的清除。我军若是挡住道路,固然可以重创鞑子甚至全歼,但也因此会有较大伤亡。若是将鞑子残兵放过大半,一来是可以减少我军损失,二来则可以冲乱前来救援的杨永兵部。我军若趁势掩杀,定然会取得较大战果,而伤亡微小。同时,这些鞑子溃兵又会影响杨永兵所部士气,此消彼长,说不得能一举拿下宝应城,也未尝可知。”
  副将听完,面色恍然,显然是被萧英说服了。
  鞑子的六千余残兵在萧铁的五百骑兵追杀之下,已经减员至不足五千人。五百骑兵在追杀了三十里之后返身回转高邮城去了。鞑子残兵一看追兵去了,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又被萧贵率领的八千骑兵堪堪追上。鞑子溃兵欲哭无泪,只好继续撒丫子向前奔跑。有战马的还好,没战马的步卒只好撒开四条腿没命的向前奔跑。凡是前面阻碍自己的,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袍泽兄弟,都是不由分说一刀就劈了过去。
  此时,逃命成了唯一的念头。(。)
  PS:首先致歉!老猫食言了。近日发生了一些足以影响老猫这辈子的变故,真正的体会到了心乱如麻的感觉。昨天为了解决这件事情,在路上奔波了一天,所以没有更新。但是请大家相信,承诺依然有效,无论天塌下来,只要老猫还活着,就一定会坚持更新,直到完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