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章 求战

  看见萧勇及身边诸亲卫如此大动干戈的表现,萧毅不仅有些无奈。自从上次在校场遇刺之后,萧勇被萧贵狠狠的收拾了一顿。从此,萧毅的安全就成为了重中之重,不敢再有半点马虎和懈怠。
  这次自己在大军簇拥之下,如果还有人妄图刺杀的话那他要么是有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的武勇,要么就是脑袋被门夹了,活的不耐烦了。前者基本上是个传说,后者可能性也很小。
  “大人,大人,等等我!”随着马蹄声的临近,一阵女子清脆的呼喊声清晰传来。
  萧毅放眼望去,一个白袍白甲的骑士正向自己这边疾驰而来,后面跟着差不多装扮的十几名骑士。
  马上骑士越来越近,面目已经是清晰可辨,正是秦良玉老将军的嫡亲孙女马茗月。
  萧勇虽然认得马茗月,但是却仍持刀策马挡在萧毅前面,没有一点让开的意思。其余亲卫也是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紧紧的盯着她及其身后的十几名女兵,一旦发现她们有任何不轨,便会立刻暴起犯难,顷刻间便会让她们血溅当场。
  马茗月奔行甚急,在这炎热天气下,已是香汗津津,脸色绯红。她策马驶到跟前时,却发现萧勇等一众亲卫横刀立马,面色不善的看着他,先是一怔,随即知道自己来的有些鲁莽,被当成了歹人了。
  萧毅这个时候也早已经看见了马茗月,虽然疑惑她来做什么,但还是吩咐道:“萧勇,让马佥事过来说话。”
  马茗月虽然是将门虎女,但是也还是有些小孩子心性,听见萧毅的话狠狠的瞪了一眼对自己横眉立目的萧勇,这才翻身下马向萧毅走过来。
  “马佥事,本督出征在即,你急忙前来有何要事?”萧毅眉头微蹙,有些不快。
  马茗月自然听出了萧毅的不快。可是却装作不知道。
  “卑职前来。是因为大人处事不公!”马茗月气哼哼的道。
  “哦?何事不公?”萧毅一愣,一时没搞明白她的意思。
  “卑职想请教大人,大军出征,为何我没有接到命令?卑职受祖母所托,率三千苗家儿郎千里出川,爬山涉水,就是想投入大人麾下。驱逐鞑子,为大明效力。可是大人此次出征,除了新兵营外,其余各营都在出征之列,为何独独少了我白杆营?这不是不公是什么?”
  马茗月越说越激动,丰满的胸脯虽然藏在胸甲之下。但是还是能让人明显的看出起伏之大。此时的她情绪激动,胸膛更是挺的更起,让萧毅不由的偷偷的咽了一下口水。
  听了半天,原来是这小丫头求战心切,这才冒着违反军令的风险前来,倒也是情有可原。
  萧毅殊不知,他给白杆营换了装备,每天好吃好喝。又没有给他们分派作战任务。这让这些苗家儿郎都是心中感激。,却也心中很是过意不去。想当年。他们的父辈们在秦老将军的带领下赴京亲王的时候也没这么阔绰过。兵部拨的那些粮草能吃饱肚子都不错了,更别说每天大鱼大肉的不断了。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白杆兵是吃了萧毅的,又拿了萧毅的,自然不好意思白吃白喝了。他们本来千里出川就是为了来打仗,这天天闲着也不是个办法啊。尤其是马茗月更是不好意思,甚至她在想萧毅是不是看不上他们白杆兵的战斗力啊。平时没有机会也就罢了,可这次大军出征,依然没有他们的份,这让她很是不忿,越想越生气,就不管不顾的跑了过来。
  了解了实情以后,萧毅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他并没有瞧不上白杆兵的意思。他只是觉得白杆兵的长处是山地作战,而这次却是平原作战,自然用不上他们了。可是他却忘了。当年秦良玉率军勤王的时候也是在平原上重创鞑子兵的。一支优秀的步卒军队,山地上悍勇,平原上也不遑多让。
  既然如今马茗月求战心切,自己自然不能打击她的积极性。而且,也正好趁这次大战让两支军队较量一下,自己也好观察一下白杆兵的真实战斗力,看看他们是不是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马佥事求战心切,本督很是欣慰。本想着让你部协同刘总兵共同守城,既然你执意要随军出征,那本督就允你这回。只是切记日后定要遵令而行。若再自行其是,严惩不贷!”萧毅肃声道,语气颇为严厉。
  马茗月听他允了自己率部参战,心中欢喜,也不在意他的态度,但是却一脸肃容,向萧毅行了个叉手礼大声道:“卑职遵命!”
  “速速集结你部,编入后军之中。”萧毅又道。
  “回大人,白杆营早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这小丫头看来吃准了自己会答应,早都做好了出发的准备,自己还是心太软啊。萧毅心中暗暗自嘲道。
  “遵命,卑职这就去向儿郎们传达好消息。”马茗月向萧毅行个礼就匆匆的跨上马背,带着自己的数十名女亲兵向营地驶去。她虽然大胆直率,但是做事情的分寸还是掌握的很好。请战可以,提前季节也罢了,若是没有命令而把大军开出营地,那就成大事了。萧毅就是再能容忍,也必须严办她了。
  萧毅勒转马头,带着众亲卫向大军急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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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邮城外十里处的战斗此时仍在继续。战场上死尸遍地,死状各异。漫天的血腥气甚至引来了几只不知何处来的秃鹫在高空盘旋,但是却碍于地上的刀光剑影迟迟不敢掠下。一群被血腥味吸引来的乌鸦也在不远处的书上“嘎嘎”的叫着,给这血腥的修罗场更是平添了几分诡异。
  珠嘛喇已经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他的脸上已经被厚厚的血给糊满了,只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他已经杀红了眼了,即使大腿上一道深及骨髓的长口子让他时不时的嘴角抽搐一下。他的亲卫已经战死大半,身后也只有十几名亲卫仍在护卫着他,但也是个个带伤,疲惫不堪。
  在珠嘛喇不远处的尸体堆中,有一个无头的尸体。尸身上那白色棉甲的铠甲表面他是一名鞑子将领。这正是鞑子另一个前锋大将和托的尸身。在他连续斩杀了六名定北军骑兵之后,却也被一名身材分为高大,神情冷酷异常的定北军将领砍下了头颅。
  萧铁看着对面已经士气低落,狼狈不堪的鞑子骑兵,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嘲讽。双方厮杀了这么久,鞑子的六千骑兵现在已经不足三千人,而且剩下的人大多都带伤。反观己方,虽然阵亡了八百余人,但是剩下的两千多人基本上个个是囫囵之身,最多带点轻伤。由原本的敌众我寡,现在已经变成了兵力相当。当然,这只是单纯从人数上来说,若是论战斗意志和士气,那鞑子就是再多三千人萧铁也是夷然不惧的。
  双方的差距不仅仅在装备上,更多的也是在战斗意志上。鞑子兵不可谓不猛,数十年来能从辽东一隅打到大明腹地,打的上百万明军落花流水,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八旗子弟足够勇猛,他们悍不畏死,他们可以说是天下第一等的强军。但是这世界上有不怕死的人,但是却没有不知死为何物的人。偏偏萧毅的定北军就是这么一群人。当不怕死的遇上了不知死的人,那结局是显而易见了。
  定北军的骑兵受过最专业,最残酷的马战训练,他们知道如何更好的收割敌人的生命,也知道如何更好的保护自己。但是他们的信念中有一条至关重要:如何在自己的生命结束之时创造更大的战果。每一个受伤的士兵,都会在临死的时候用最后的气力对敌人重重一击。给鞑子骑兵不仅造成了重大的伤亡,更多的是对鞑子的士兵们产生了严重的心里影响。他们开始胆怯了,开始恐惧死亡了。以前他们的悍勇是建立在那些比他们怕死的人身上,如今他们遇上了比自己更不畏死的人,他们之前所有的信心都开始动摇了,摇摇欲坠,就等着最后的崩溃。
  珠嘛喇心中已经没有任何的情绪了,他已经麻木了。他现在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杀,不停的杀戮,要么杀死敌人,要么被敌人杀死。他已经不奢求能够在这场战斗中活下来了。援军迟迟不到,己方伤亡过半,就是能活下来回去也是一个死,必须有人要成为这场失败的替罪羊。珠嘛喇此时忽然想起了汉人经常说的一句话:非战之罪,乃是天意如此。既有八旗猛士,何来定北铁骑,长生天,你已经不庇佑大清了吗?
  萧铁迟迟没有发动攻击,他是在等待,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
  忽然,正北五里外的长空传来一阵嘹亮的鹰唳。紧接着,更远的北面也传来了阵阵鹰啸。
  一只雄鹰长啸一声,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然后猛的向下俯冲了下来,落在了萧铁的肩膀上。
  萧铁打开竹筒,抽出里面的纸条,扫了一眼,右臂一振,雄鹰冲天而起,向南而去。
  萧铁长刀向前虚指,双眼微咪,冷冷的道“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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