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五章 憋成内伤的阮大铖
这次前来滁州见萧毅,是阮大铖向马士英毛遂自荐的。正好马士英也是需要一个心腹之人去探探萧毅的态度以及定北军的真正实力,所以就批准了。
阮大铖和刘谦这次前来并没有带多少人马,两人都是便装出行,只是带了十几名侍卫而已。自从下了船之后,他坐在马车上便是一路注意观察沿途的景象。
一路走来,滁州城内外都是一片繁忙热闹却极为有序的景象,在东门外的空地上搭建着很多整整齐齐的窝棚,里面居住着不少青壮男子。阮大铖不解,向刘谦问道:“刘公公,这些人都是什么人?难道是从别处逃过来的难民吗?”
刘谦来的次数多了,看了一眼然后有些自得的道:“阮大人,这些可不是难民。秦国公治理下,这滁州城内外可没有什么难民。就连乞丐都差不多消失了。这些人都是各地前来滁州投军的青壮。秦国公派人为他们搭建了窝棚遮风挡雨。而且上次咱家听国公爷说日后要将这里建成什么专门的招兵接待区,说是准备日后再继续大规模的招兵,要组建什么集团军之类的。这国公爷的那新名词挺多,咱家虽然很多都不明白,但是却是很佩服国公爷的。”
看着刘谦那洋洋得意的样子,阮大铖心中啐了一口,但是却也不好得罪他。现在朝野之中谁都知道刘谦跟秦国公走得近,很多大臣见了刘谦都得陪着笑脸,尊称一声刘公公。
刘谦原本是一个小小的御膳房的管事太监,因为新君初立才有幸成了司礼监的秉笔太监。但这司礼监的权势跟以前的可没法比了,而且秉笔太监还有好几个。并不是自己一个。平时也都是见了那些大臣低眉顺目的。就这样。还经常会被那些自诩清高方正的东林党人指着鼻子骂阉奴。
但是自从跟萧毅搭上关系之后,刘谦走路都是挺胸抬头的。跟人说起话来那也开始端着架子了。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卢九德也对他说话开始客客气气的。马士英偶尔还请他过府喝个小酒什么的。这前后的待遇反差这么大,刘谦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些宦官从小遭人歧视,对于那些能够平等对待他们的人是满怀感激。所以,咸鱼翻身之后。刘谦心中对于萧毅的感激之情那是前所未有的,甚至觉得萧毅比他爹娘还亲。当然了,他爹娘生了他却让他当太监。实在也亲不起来。所以,刘谦现在说话的时候,经常有一个前缀—秦国公说什么了云云。表明自己跟萧毅很铁。
阮大铖虽是马士英的心腹,但是刘谦也看出来了马士英现在也要看秦国公的脸色行事,否则这会也不会派他们来了。所以在阮大铖跟前就有些小显摆。
等他们的车驾进城之后,正赶上定北军出征。一队队的威武雄壮的士兵甲胄齐全。刀枪如林,杀气凛然,看的阮大铖也是心惊胆战,暗自心服。以前虽然知道定北军威名赫赫,但是那感觉根本没有直接看到真人来的震撼。如今一见,阮大铖知道萧毅绝对不是原本的江北四镇几个人能比的。看看人家手下这兵,天下有几人能够练出来。这次回去,说要是再说定北军大胜仗是运气好。就把他扔到这里来亲自感受一下运气是怎么炼成的。
车驾到了知州衙门前。阮大铖本以为自己报出名号。里面就屁颠屁颠的就迎了出来。可是没想到他牛逼哄哄的告诉门口的衙役说自己是朝廷的兵部侍郎,要知州出来迎接的时候。那衙役一句话就把他噎的半死。
“兵部侍郎?没听过。要想让我们知州大人迎接。只有国公爷的命令才可以。你有吗?”那衙役一副鄙视的样子。
阮大铖顿时为之气结,指着那衙役你你你了半天也不不知道想说什么。
刘谦站在一旁看笑话,看阮大铖受挫了,这才笑眯眯的走上前去对那衙役道:“咱家是国公爷的朋友,烦请通禀一声。”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雕刻着一只雄狮的令牌交到了那衙役手中。
那衙役一看令牌,立刻对刘谦恭敬起来,鞠了一躬,匆匆的回去禀告徐华了。
看着那衙役的背影,刘谦得意的瞥了一眼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阮大铖,悠悠的道:“阮大人,莫要动气,跟这些粗人不要一般见识。”
阮大铖瞪了刘谦一眼,知道这家伙明明有令牌,却故意的让自己出丑。但是他还是不好发作,到了人家的地盘上了,自己再嚣张也得忍着。他丝毫不怀疑若是惹毛刘谦,这死太监会在萧毅跟前给自己上点眼药。萧毅要是要整自己,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徐华得到消息之后,整理好手头的文件之后才好整以暇的走了出来,看见刘谦,哈哈一笑道:“刘公公,别来无恙啊!”
刘谦满脸堆笑:“几日不见,徐大人清减了一些。”
徐华笑道:“总督大人吩咐的紧,这几日批阅试卷,却是有些疲累了。”
两人说笑间,徐华向边上一瞅,好像无意中才发现刘谦身边还站了个人一样。
“刘公公,这位是?”徐华指着阮大铖问道,好像根本不知道阮大铖来的消息一样。
刘谦这次介绍道:“是咱家失礼了。这位是兵部侍郎阮大铖阮大人,是马首辅的亲近之人。这次和咱家一起来国公爷这里公干来了。”
徐华闻言,有些吃惊的样子道:“原来是名闻天下的阮大人,下官失礼了!”
阮大铖听到这名闻天下四个字脸上是阴晴不定,但是不好发作,只得继续憋着,不知道会不会憋出内伤来。
阮大铖本来是东林党的骨干人物,但是因为东林党上层人物的内讧而丢了原本属于他的官。但是正好魏忠贤为了招揽人才,给他帮忙恢复了原本的职位。这个时候,阮大铖应该算做是阉党的。但是后来阮大铖觉得阉党好像要倒台,又辞官不做,观望风向。
崇祯帝登基后,阮大铖觉得机会来了,便准备了两本奏章,一本是弹劾阉党,一本则是弹劾东林党的。他将这两本奏章交给了他的朋友杨维垣,让他见机行事,根据形势来决定上奏哪一本。
结果这个杨维垣和东林党有仇,便把那本弹劾东林党人的奏章给呈了上去。结果当时崇祯帝正要收拾阉党,所以收到这本奏章之后对阮大铖很不待见。所以阮大铖在崇祯一朝根本没有当过一天的官,而且还被列入“逆党”名录中,遭到天下人唾骂。
后来马士英当朝的时候,阮大铖才得以入朝为官。
所以说,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投机者。这种人对于利益是看的极为重要的,对于忠君爱国的名节则是弃之如敝屣。否则他也不会在清军攻下南京之后,第一个剃发易服巴巴的跑去摇尾乞怜了。所以,不管是刘谦还是徐华的各种无礼他都会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