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最不能依靠

  第139章最不能依靠(2023字)
  王府的监牢分为三层,地上一层,地下两层。地上为天牢,可见日光;中间为地牢,不见天日;最下为水牢,宛若地狱。
  进去的只有秦云遥、季凉若、秦云薇、莫言,薰儿和捧书站在门外等候。
  季凉若见牢里牢外都有侍卫把守,问秦云遥:“你常关人?”
  “不常。”秦云遥说,“他们本是巡夜的,每个王爷都配备。但我不喜欢人半夜走来走去,走得乌烟瘴气,就干脆让他们来练习怎么管牢房。”
  她不明白王府修监牢来做什么,他说:“王府不是生来就是王府的。太祖开国时与晏氏争夺天下,挟持了对方家眷,交给一位将军看管,这里就是那将军的府邸。将军修了天牢来关人,后来缉拿余党,又修了地牢和水牢。”
  季凉若听着,好半会儿才说:“先皇怎么让你住这个地方?”
  秦云遥一笑:“先皇是让我住云阳那座的。我嫌那边进宫太远,看到这座园子空着,就要了来。”
  穿过天牢,来到通往地牢的大门。大门上是厚重的木门,上面没有任何缝隙,外面的光要照进去根本不可能。
  侍卫将木门打开,出现一道楼梯,墙上挂着油灯。
  远处传来尖锐的叫声,季凉若对秦云薇道:“好像是那鹰。”
  秦云薇点头,看见两个侍卫走过来,让到一边。楼梯上没有供秦云遥轮椅行走的斜坡,只能由两个侍卫将他抬下去。
  到了下一层,闻到沉闷的空气,有发霉和腐朽的味道。
  秦云遥让侍卫先带他们去看猫头鹰。
  猫头鹰被关在一个巨大的鸟笼里,看起来也是一个牢房。鸟笼放在地上,笼顶有铁链悬着,铁链从房顶垂下,似乎可以将这硕大的笼子吊离地面。
  “我一直不明白这个牢房干什么用,看样子是为这小家伙准备的!”秦云遥的手指弹了一下笼子,发出清脆的铛铛声,听起来这笼子是铁做的。
  秦云薇靠近看了一会儿,问:“是那只吗?我记得它腿上绑着东西,和信鸽身上的信筒一样。”她本来防着季凉若,但刚刚东月的话已经说明季凉若不再是太后的人,她也就不遮掩了。
  “有。”秦云遥从腰带里拿出那张纸给她,“里面有这个,你能看懂那些字吗?”
  秦云薇打开看了看,摇头:“不懂。”
  “好像是只有细作才懂的符号,不是什么外邦文字。”季凉若说。
  “那只能找东月了。”秦云遥道,“不知她会不会招……”
  “太后是以利诱她,想让她倒戈应该不难。”季凉若说。
  三人便去看东月。东月被关在一间牢房里,趴在地上还没醒来。
  秦云遥叫人用水将她泼醒,她睁开眼,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看清牢房外的人,眼神愤恨起来:“你们想做什么?”
  “你现在已是阶下之囚,要做什么还不是本王说了算!”秦云遥道,“想活、想活得好,你可知要如何做?”
  “如何做?恕奴婢愚昧,不知道!”东月撇开头。
  秦云薇低下头,展开那纸条,翻转给她看:“这上面写的什么?”
  她抬头看了一眼,冷笑:“要我投靠你们吗?那我宁愿死!”
  “太后能给你什么好处?”季凉若问。
  “太后说,解决掉你们这些乱党、天下太平,就封我做皇妃……”她苦笑,“我知她的话可能变卦,但也有希望。投靠你们?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本王可以保证你活得好好的。”秦云遥说,“皇妃做不了,但会有皇妃的富贵,且比皇妃自由!”
  “你说了算吗?怕是要秦云煌开金口吧?”她冷哼,“世界上最不能依靠的就是秦云煌!他一谋反,自己跑了,母亲、姐妹、妻儿……全都不管,全都抛在帝都,全都惨死!他的至亲尚且如此,我们这些又算什么?再有事,不是尸骨无存了?!”
  秦云遥沉默了一会儿。秦云煌也未料到太后会那么狠,会直接杀人,他自然是以为自己跑了,他的生母、同胞姐妹是会被囚禁、被用来做人质的……哪知……
  等等,她说“妻儿”?乌纯郡母子不是跟着云煌走了,哪来的妻儿?难道是——
  秦云遥伸手握住牢门:“什么妻儿?”
  “乌王妃没走?”季凉若急问。
  东月笑起来:“你开什么玩笑?男人会只有一个女人吗?不过,想来二王爷一定是非常爱乌王妃的,别的人都不带走,唯独带走了她……”
  “二哥有孩子留下?”秦云遥问。
  “一个男孩!”东月说,“他离开时,那孩子还在腹中尚未出生……若活着,四岁了吧?”
  季凉若听见这事,有些难受,离开这牢房,久久说不出话来。难受的不是那么小的孩子被害,毕竟她已知道云葭的遭遇。难受的是……
  “二王爷有侧妃?”她问秦云遥。
  “没听说。”秦云遥说,“估计只是侍过寝,应该没给名分。”
  季凉若咬了咬唇,道:“我以为他十分喜爱乌王妃呢。”
  他瞧她一眼,笑道:“是十分喜爱,但不妨碍他有别的女人吧?”
  她一愣,倏地看着他:“可是……爱一个人不是该一心一意吗?他……我见他对乌王妃那般好,彷佛容不下一粒沙……”
  “你什么时候见过?”
  “就、就那日,我被皇长孙缠着,伺候乌王妃午宴……”
  他想起来,想起不久母亲香消玉殒于火海,有些痛。
  “他们的事我哪里清楚?”他一会儿才道,“他待二嫂是十分尽心的,若二嫂伤根头发,他也会怒斥山河。但他不只二嫂一个女人,这是事实。”
  季凉若低着头,闻着这牢狱里死气沉沉的气味:“你们男人……可以分得那么清吗?还是,花心是天性?”
  他抬起一只脚踩在地上,后面的莫言顿了一下,发现轮椅推不动,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