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

  片刻后,肖雅婷像是一个决绝的刺客,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门,以不容置疑的声音吩咐女保镖:“备车,我要去东海大学,现在就去。”
  领头的女保镖是个五官长得非常立体的高妹,和名模杜鹃倒是有几分神似,她在听了肖雅婷的命令之后,明显一愣。
  因为她接到的指令是‘保护’,而不是‘服从’,在专业私人保镖的认知中,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任务,后者的危险性要大得多。
  毕竟天知dào
  一个任性的被保护者,会给保镖们制造多少本来完全可以避免的麻烦。
  但她在和肖雅婷对视了一秒之后,就明智的选择了拖延战术,因为她在肖雅婷的眼睛里,只看到了倔强。
  而一名千金大小姐的倔强,是肯定不会因为一名小小的保镖而改变的,她无奈的想,同时恭恭敬敬的点头道。
  “好的,小姐,我这就去通知车辆组备车,这需yào
  一点点时间,还请您稍安〖*
  M.35ww.勿躁,在这里等待片刻,我去去就回……”
  可惜她话未说完,就被肖雅婷轻声的打断了:“我知dào
  你的职责所在,但也请不要把我当三岁小孩来忽悠,无论是备车也好,还是通知庄叔也罢,都请当着我的面,用你衣领上别着的通讯器联系他们吧。”
  说着,肖雅婷礼貌的笑笑:“另外,请喊我‘女士’,我不太喜欢‘小姐’这个称呼,谢谢。”
  她的微笑似乎带着某种无形的气场,像是一把锋利的钢刀,直指人心,让女保镖们有些喘不过气来。
  好厉害的千金小姐,高妹暗自感叹着咽了口口水,尴尬的点头:“好的,小……女士,我先让车辆组给您备车,然后再通知庄总,就像您说的,这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还请您见谅。”
  肖雅婷继xù
  微笑:“我完全理解,那么我们先到前院去吧,你应该可以边走边说话吧?”
  她说完就往前面走,虽然速度不快,但走得非常稳,给人一种从容不迫,却又非常决绝的力量感。
  高妹此时已经明白,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千金小姐,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掌控了局面,其他人只能跟着她的节奏走。
  即使是庄总,只怕也没法阻止她做她想要去做的事情吧,真是个麻烦的大小姐啊,高妹挠挠头,不由有些烦恼。
  但看着肖雅婷略显孤单的背影,她也只能无奈的朝同伴们耸耸肩:“还愣在干什么,赶紧跟上啊,小春你联系车辆组,我联系庄总。”
  ……
  当肖雅婷来到前院时,三辆黑色的越野车已经整装待发,都是改装过的奔驰G500重装版。
  这款进口越野车的原价都要差不多小两百万软妹币,如果算上改装的费用,那么仅仅这三辆越野车的价值,就差不多有一千万。
  天擎集团和肖家的财力之雄厚,由此可见一斑。
  庄叔就站在中间那辆越野车旁边,他没有任何的阻拦和劝告,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肖雅婷,就立马微微俯身,恭敬的拉开车门。
  “大小姐,请上车吧,不过为了保证您的安全,我必须得陪您一起去东海大学。”这是唯一的条件,也是底线,就像他知dào
  自己没法阻止肖雅婷的出行一样。
  肖雅婷钻入车厢,礼貌的微笑:“走吧,庄叔,对了,我父亲已经知dào
  了吧?”
  庄叔关上车门,绕到前面,坐进副驾驶,一边示意司机开车,一边头也不回的沉声道:“抱歉,大小姐,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也是我的饭碗所在,您的所有行程,必须得第一时间汇报给董事长知dào。”
  肖雅婷手动微笑,保持着最后的坚强:“庄叔,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也知dào
  ,如果没有父亲点头,如果没有你们跟着,我恐怕没法踏出这里一步,所以我只是想问问,我父亲说了什么。”
  车子发动,三辆价值连城的越野车鱼贯而出,向着东海大学驶去。
  庄叔抿了抿嘴唇,还是没有回头,只是面无表情的解释:“大小姐,董事长也是为了您的安全考lǜ
  ,临到年关了,东海的流动人口又多,万一您要是出点什么意wài
  ,那……”
  肖雅婷十指交叉,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正襟危坐,仿佛一尊泥塑的菩萨,脸上的微笑有些僵硬。
  她加重语气,强调道:“庄叔,我只想知dào
  ,我爸是怎么说的。”
  庄叔嘴角抽搐了一下,终于回答:“董事长说……说如果您非要问个答案,那就这么告sù
  您——”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非常不情愿卷入到老板的家务事之中,却只能无奈的吐出老板交代给他的‘留言’。
  “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
  庄叔小心翼翼的背完这句有些拗口的诗,一个字也不敢错,然后继xù
  道:“董事长说您应该知dào
  这句诗是谁写的,所以您也应该明白——”
  他感觉嗓子有点发涩,只好深吸一口气,才念出老板最后的那句话:“你不是诗人,你是肖家的大小姐,是我肖天勤的女儿,所以……你可以酒醉,也可以多情,只要你知dào
  ,底线在哪里,就可以了。”
  背完所有的‘留言’,庄叔发xiàn
  自己的后背都有点湿了,冷飕飕的难受极了,他赶紧解释了一句:“大小姐,这就是董事长的原话,我一个字都没有改,接下来你就在后面休息一会儿吧,等到了东海大学,我再叫醒您。”
  说完,他逃也似的把车厢中间的隔音玻璃升上来,又拉上阻隔视线的挡板,这才松了口气,瘫软在座位上。
  而在后面,肖雅婷依旧像一尊泥塑的菩萨,枯坐着一动也不动,直到眼泪无声的流淌下来,她才紧紧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父亲一如既往的‘未卜先知’,而自己则依旧是他的提线木偶,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似乎也永远不会有改变。
  他的意思肖雅婷也听懂了,他用郁达夫的诗,来告sù
  女儿:你可以玩玩,但不能越线。
  良久,肖雅婷松开咬住嘴唇的牙齿,抬起手默默的擦去眼泪,呢喃着:“感谢你的‘仁慈’,我的父亲大人,不过这一次……我选择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