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番外之渔歌唱晚11 (任性万更,加更合并)
因为那块玉佩是在他九岁那年,爹为了应付一个撒泼耍赖的小女孩,亲自送出去的,还为他和那丫头订了亲!
年幼的玩伴,最初的记忆,那时的无忧无虑深深的刻在脑海里,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哪怕当年那个小妮子并不美丽,却也依旧会在受到刺激时想起。
当年他九岁,慕容婉心五岁,两家大人是至交,便在慕容婉心五岁生日的那天约在云月山庄聚餐。
后来他和慕容婉心有了不解之缘,也有了口头的婚约。
只可惜后来云月山庄出了事,慕容婉心在混乱中不知所踪,以至于后来一直都没有找到。
而云月山庄这些年也越发的崛起,成了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门派,慕容健更是成了今年武林盟主的热门人选。
若是能将慕容婉心送回云月山庄,慕容健夫妇必定对他感激涕零,两家的友谊必定更加巩固。
到时对他来说,定然会有莫大的好处!
只是两人这婚约,倒是麻烦。
不过是瞬间,冯度的心里就闪过了无数的念头,权衡清楚了利弊。
“放肆,什么人,竟敢冲撞公子。”手下大喝。
“闭嘴。”冯度轻喝一声,从众随从中走出,站在最前方,笑看着慕容婉心扑过来。
“度哥哥真的是你?”慕容婉心在冯度面前站定,眼中闪烁着泪花和惊喜。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上天竟然对她这样照顾。
在派给她一个韩密的同时,竟然将冯度送到了她的面前。
父亲和冯伯父乃是至交,两家的孩子也走得近,冯度肯定知道如今云月山庄的消息,也就是说,她也能得知父母亲和弟弟的消息了。
慕容婉心几乎喜极而泣。
冯度看着站在跟前的慕容婉心,目光着重从她胸前的玉佩闪过,确定无误,猛然伸手抓住她的手。将她抱在怀里。
“婉妹,没想到真的是你。还能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冯度无比激动的说。
一旁跟着的随从全部大吃一惊,傻瞪眼的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
这这这他们公子怎么会和一个渔家女扯上关系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慕容婉心虽然不喜欢冯度抱着她,但是久别重逢,有些过激的行为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她伸手拍了拍冯度的肩膀,低声道:“度哥哥,我没事儿的,你先放开我再说。”
冯度闻言松开抱着她的手,抓着她的肩膀仔细打量一番,道:“当年你独自流落在外,下落不明,派出来找你的人怎么都找不到,大家都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
“你这丫头,活着怎么也不知道要回家?你在这儿又是怎么回事儿?”冯度连声问道。
“度哥哥,你一下问这么多的问题,我要怎么回答啊。”慕容婉心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对对对,怪我,都怪我,竟忘记了这事儿,走,咱们里面说。”冯度说着,拉着慕容婉心往府里而去。
慕容婉心也没有拒绝,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进去。
她真的有好多的事情想从冯度那里了解,而且她也不相信冯度会对她不利。
一行人进了商会的府邸。
不远的拐角处,秀英捂着嘴看着这一幕,眼中全是嫉恨和怨怒。
怎么什么好事都能叫那个贱人给遇上,怎么什么好男人都能和她搭上关系?
柱子、鱼浩瀚、冯度,一个比一个出色,一个比一个厉害,却都和她扯上了关系,那么亲密,凭什么?那个贱人凭什么?
秀英嫉妒得快要发狂了,好一会儿才咬着牙转身离开。
“来人,备些酒菜上来,本公子今天开心,要好好喝一杯。”冯度长笑着,拉着慕容婉心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两人刚刚坐下,冯度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慕容婉心便急急的开口了:“度哥哥,我爹娘和我弟弟怎么样?他们都还活着吗?他们”
冯度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别着急,冯伯父和伯母都还好,只是这些年一直很惦记你,怕你当年出了事,尤其是冯伯母,总觉得是自己把你弄丢了,很是自责,一直都很郁郁寡欢。”
慕容婉心喜极而泣,呐呐道:“没事就好,活着就好。”
“那他们现在还住在云月山庄吗?还在楚城吗?”慕容婉心又问。
当年云月山庄出事的时候,她和娘亲并不在山庄,所以并不知道缘由,也不知道后来他们还在不在云月山庄。
“嗯,都在呢。”冯度笑着问。
“好了,你知道了最想知道的,其他的先放一放,该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了吧。”冯度笑着打断她。
慕容婉心知道了心里最挂念的家人的安危,所以勉强按捺住,颔首示意他问。
“你怎么会流落到这个小渔村里?既然活着,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回家?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冯度冷着脸说。
慕容婉心都一一回答了。
冯度听了之后顿时叹了口气。
“没想到你的经历这么坎坷,若是早知道你在此处,我早就来接你了,也不会让你苦了这么多年。”冯度说。
“我不苦,只要还能活着,还能见到爹娘和弟弟,那就是上天对我的眷顾了。”慕容婉心笑着,没有对命运的半点抱怨。
她若不是流落到这个渔村,或许就被那些杀手给杀了,带走了,不会被婆婆所救,也不一定能够偷得这么多年的平安。
若是没有在这里呆这么多年,或许她不会遇到韩密,这个可以和她共度一生的人。
所以说,或许许多事情都是上天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好了的,让她流落此地,只是为了让她遇到韩密,给她一个能共度一生的伴侣。
慕容婉心的笑容显得温暖而又含蓄,冯度看得微微挑眉,心里顿时一跳。
这笑容
想起慕容婉心原本是和韩密住在一起的,还和他以兄妹相称,冯度心里顿时有了想法。
“你和鱼大侠以兄妹相称?”冯度笑着问道。
“是啊。”慕容婉心毫无戒备的说,“他现在还好吗?已经上岸了吧?”说着,又有些紧张的问。
看着慕容婉心眼中晶亮的光彩,冯度顿时明白了自己的想法没有错。
恐怕两人不是简单的兄妹,怕是一对小情人吧。
要是过往,他自然无所谓慕容婉心和谁在一起,甚至,他巴不得慕容婉心和别人在一起。
毕竟慕容婉心长相不好,在他看来是完全配不上他的。
可是如今不一样,冯家渐渐不如当年,而如今的云月山庄如日中天,冯家许多时候,都需要云月山庄照料,而他和慕容婉心从小就有婚约。若是能够娶了慕容婉心,那么到时候,冯家家主的位置就会是他的了。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他怎么舍得放弃?
冯度想着,眼中闪过一抹阴郁。
“度哥哥,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我啊?”慕容婉心得不到他的回答,追问道。
冯度抬头微微一笑,说:“没什么,我在想你能认鱼大侠这样厉害的一个人物做哥哥,也是你的福气。”
慕容婉心微微一笑,并没有告诉他自己韩密相爱的事情,而是说:“确实是我的福气。”
冯度见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心里更沉,面上却笑得越发的无害。
接下去的时间,两人叙旧,各自交谈了近些年的近况,而冯度也会时不时的打探关于韩密的事情,都提得恰到好处,也不会引起慕容婉心的怀疑。
吃过晚饭之后,冯度要留慕容婉心在府里住,却被慕容婉心拒绝了。
“度哥哥,我在我自己的小院子住惯了,就不住你这儿了,你若是要找我,只管来我的院子里找我就是。”慕容婉心笑得平静。
虽然和冯度久别重逢,两人又是儿时的玩伴,但是慕容婉心却并不想和冯度走得更近。
她和冯度的情谊已经很久远了,久远得她都快忘了感觉了。
对于眼前的冯度,其实她很陌生,她甚至不知道,如今的她能不能够相信他。
但是,就算不能够相信那又如何呢?
她在这渔村,冯度是商会的二公子,若是他点头答应带她上船离开,那么她就不用一直在这里等着大哥了,而是可以乘坐这一次来接冯度的船离开,去找他。
光是想想,慕容婉心就觉得自己的心都要飞起来了。
冯度也没有强留她。
就像慕容婉心说的一样,都在一个村子里,随时都能够找到,给她足够的自由也好,免得她觉得自己限定了她。
慕容婉心回到了自己的屋里,简单的洗漱收拾一番之后,便去了韩密的屋子。
躺在床上,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只有待在他曾待过的屋子里,感受着这屋子里残存的属于他的气息,她的一颗心才能够安定下来。
一如往常那般在他的枕头上蹭了蹭,慕容婉心低低的说:“大哥,我今天意外的遇到了儿时的玩伴,而且他还是商会的二公子,他肯定会带我离开渔村,我到时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会不会很惊讶?”
慕容婉心光是想着她突然出现在韩密面前,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轰然崩塌的表情,肯定很有趣。
光是想着他的表现,慕容婉心就忍不住在床上笑着打滚。
只是她开心得太早,忘了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上天从来都不仁慈,它既然让你得到些东西,便必然会让你承受失去的痛处。
第二天,慕容婉心起床之后照例想去洗鱼,到了地方才发现,商会的人都恭敬的喊她小姐,根本不让她干活。
她想了想,既然她已经和冯度碰上了面,以两家的交情,他肯定会带她离开的,她做这些也没有意义,便心安理得的受了。
村里的人听到商会的人喊慕容婉心小姐,顿时议论纷纷。
“我没说错吧,这个贱人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能爬上冯公子的床,让商会的人都喊她小姐,真是不简单。”秀英冷笑着说。
原本听了秀英的话都不相信的人纷纷凑到她的身旁问:“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最开始她们不相信秀英是因为她和慕容婉心不对付,说起话来肯定会有所偏差。夸大其词,但是如今见商会的人都这么恭敬的叫她小姐了,顿时就觉得这里头肯定有内情。
秀英见众人都围着她想知道内情,心里也是淡淡得意,旋即就是更加疯狂的嫉妒和怨恨。
旋即添油加醋的将昨天她偷窥到的,夸大其词的说了出来。
什么慕容婉心投怀送抱拉,冯公子推不开拉之类的,说得绘声绘色的。
“嘿,你们别看鱼婉心现在猖狂,那是冯公子在咱们这村子无聊,才会被她勾了去,等冯公子走了,鱼婉心那个破鞋就没人要了,到时候”秀英陷入自己的想象之中,说到的得意处,几乎都要手舞足蹈了。
她没有发现,刚刚还不时有人符合她的话,这会儿大家都离她远远的,没人靠近她。
“说完了吗?”有声音冷冷的从天而降。让秀英顿时从自己的世界里惊醒过来,吓了一跳的她赶忙抬头看去。
“管事的你好,你那个,是又有鱼要洗了是吗?”秀英赶忙站起身来,脸上带上笑容说道。
“不,现在没有鱼要洗,倒是有些不干净的东西要清理。”管事的冷冷的说。
“不干净的东西?要我帮忙去清洗吗?是在宅子里吗?”秀英心里一跳,跟着便忍不住涌上喜意,急急的问。
只要她能进那府邸,她就不相信,就冯公子那能看上鱼婉心那个小贱人的目光,会看不上她。
“不在宅子里,就在这里。”
“这儿?”秀英满脸的不解。
“来人,将这个女人给我赶出去,日后不得再来洗鱼,来了也不收,带走。”管事的没有了和她废话的意思,摆了摆手,说。
秀英直到被人架着了。才猛然回过神来,管事的嘴里的脏东西是指的她,要清理的也是她。
她顾不得去生气,赶忙哭问:“管事的,这是为什么啊?我做错了什么事儿吗?我洗的鱼不干净吗?为什么要赶我走啊?”
秀英的挣扎和哭喊没有换到管事的半点怜悯,冷冷的说:“我早就注意到你了,一张嘴巴除了到处乱咬,胡说八道,就不会说人话了。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绝世美人了?看到谁都摆弄风姿,你这种货色,在我们那儿就是最不值钱的最低贱妓女,而且是那种一天要接几十个客的那种女人,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带走。”
秀英被他羞辱的话给说懵了,傻傻的张着嘴,忘了要哭也忘了要说话要求情,就这么被人给拖走了。
渔村的女人见她被拖走,神情各异,却没有一个开口求情的。
秀英这人。虽然平时看似和谁都关系好,但是其实是一个很讨厌的人,和谁凑在一起都要说八卦,不是说这个就是说那个,很让人讨厌。
而且她仗着自己有点姿色,经常自诩自己是村里的第一美人,时常说这个长得不好,那个长得差,几乎将村里的女人都给得罪了个透。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有人开口为她说话呢?再说了,她们就算开口也没有用,商会的人根本不会管她们说的。
这里发生的事情,慕容婉心根本不知道。
她虽然和秀英不对付,但是却也不会下这种手去断人财路和生路,这些都是商会的人听到秀英抹黑她和冯度自发做的事情。
当天,慕容婉心回去的时候,被秀英给堵住了去路。
秀英恶狠狠的看着慕容婉心,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子。
慕容婉心皱眉,她不喜欢秀英。平时也都避着她,怎么这会儿她竟然用一种看杀父仇人一般的目光看着自己?搞得好像自己欠了她什么似的。
“你拦着我的去路做什么?”慕容婉西奇怪的开口问道。
谁知道向来看她不顺眼的秀英,却猛然给她跪了下来。
慕容婉心顿时满心的愕然。
跪她做什么?
“鱼婉心,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是我嘴巴多,爱乱嚼舌根,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乱说话了,求求你放我一马好不好?”秀英满脸是泪的乞求。
慕容婉心一脸的错愕,皱着眉问:“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什么放过,什么再也不敢了,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慕容婉心一脸的茫然。
不过她却接着说:“你有什么话站起来说,跪着做什么?”
秀英跪在地上,不住的朝慕容婉心磕头。
“鱼婉心,我知道我恶意传谣言中伤你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但是你也知道,在村子里,女人不能出海,只能在每年的这个时候给商会的人做的零工挣钱,你让商会的人将我给赶走,还说以后再也不用我了,这不是断了我的生路了吗?我以后可该怎么办啊?”
秀英一边说,一边嚎啕大哭,向前跪行,想要抱住慕容婉心的腿。
慕容婉心退开,说:“我没有让商会的人将你给赶走,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你先把事情详细的给我说一遍。”
秀英打量了她一番,发现她好像确实不知道,这才抽抽噎噎的将事情给说了,最后便跪在地上一直求,嘤嘤嘤的哭着。
慕容婉心听了烦躁,明明是秀英她自己自作自受,她为什么要帮秀英?
“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不会插手,你要是有本事回去做工,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会管,就这样。”慕容婉心说着,从秀英的身旁走了过去。
她慕容婉心不是圣人,被人天天污蔑诋毁却不生气,不争不代表没脾气,她已经没有主动针对秀英了,秀英还想怎样?
出了事还想她慕容婉心护着?
开玩笑!
她不找秀英的麻烦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凭什么还要不计较过去的替她求情?
秀英没想到平时极好说话的鱼婉心会拒绝自己,会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
这让本就心里崩溃的秀英顿时满心都是怨毒。
她的袖口猛然滑落一柄匕首,站起身就朝着慕容婉心而去。
就在她手中的匕首高高举起,要刺向慕容婉心的时候,她的手猛然被人给抓住了,连带着嘴巴也被人给捂住。
秀英眼中全是惊恐和绝望,挣扎着想要尖叫。
那人却将她一把敲昏,秀英连哼都没哼出一声来。
慕容婉心从始至终没有回头,自然不知道这一切。
走到自己的家门口,慕容婉心发现自己的家门口竟然站着一个人。
略微皱眉,走近一看才发现,那人是柱子。
这次出海柱子并没有跟着走,因为他熟悉航线,被冯度留下来跟他一起走。
柱子看着慕容婉心,满眼的复杂。
“婉心。”柱子低低的叫了一声。
“柱子哥是你啊,怎么这么晚了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慕容婉心笑着问。
“我我来看看你。”村子就那么大,秀英传出来的流言可谓满天飞,他自然也是知道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就来问问。
“那屋里坐吧。”慕容婉心微微一笑,说。
虽然天色已晚,但是慕容婉心并不怎么担心,柱子是个很老实的男人,她相信柱子不会对她有歹念。
柱子点了点头,跟在她的身后进了门。
“一天不在家里,家里也没有开水,柱子哥要不喝点酒吧,也能暖暖身子。”慕容婉心笑着开口。
柱子赶忙摇头,道:“不用,不用麻烦了,我马上就走。”
“我来就是想问问,你和冯公子是早就认识的吗?”
柱子知道慕容婉心不是个随随便便的人。也不会相信外头的传言,但是慕容婉心既然和冯度走得近,那肯定是有缘由的。
慕容婉心闻言微微一笑,说:“柱子哥也知道,我是五年多以前流落到这儿的,我也不是这里人。冯公子他是我幼年的玩伴,我家父亲和他家父亲是至交,所以这次能意外遇见他,真的是上天对我的恩赐。”
柱子虽然隐约有所感觉,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心里有些苦涩。
原本的婉心只是渔村的一个普通小姑娘,他将她当成自己未来的妻子照顾疼爱着。
后来韩密出现了,他的婉心不再是他的。
如今,冯度再次戳穿了现实。
婉心既然与冯公子家是世交,那么就说明,婉心的家境定然也很好。
想清楚了这些,柱子的心里反倒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了。
微微一笑,说:“原来如此。冯公子既然是你的青梅竹马,那么到时想来肯定会带你离开的,就提前祝你早日和家人团聚了。”
慕容婉心看着柱子。真心道谢:“这些年多谢柱子哥的照顾。若不是柱子哥,我恐怕早就饿死了。”
柱子知道鱼婉心在夸大其词,其实是在感念自己照顾过她的恩情,笑了笑,也不在意,说:“谁让你是我妹妹呢,不过现在我这个哥哥可该功成身退了,你这调皮鬼就交给你的大哥去管教吧。”
柱子能说出这话来,显然是已经放下了。
慕容婉心心里明白,嘴角的笑意不由得越发的灿烂了。
“好了,天色已晚,我先走了,你早些歇着。”柱子说着,转身出了大门,离开了。
这个夜晚,慕容婉心不知道的是,企图杀她的秀英被冯度派去的人杀了,第二天被人发现满身的酒气,在路边摔死了。脑袋磕在了石头上,血流了一地,死法倒是与她那短命的夫君一般模样。
因为这事儿村里还人心惶惶的,觉得村里有鬼。
慕容婉心虽然也觉得这事儿奇怪又巧合,但是秀英当时心情不好,喝酒买醉也是有可能的,便没有多想。
半月后,从渔村出发的船离开了港口。
慕容婉心站在船头看着渐渐远离的渔村,眼中的情绪有些复杂。
终于离开了那个村子,或许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慕容婉心也有些唏嘘。
到底这个村子她住了五个年头,早已熟悉了那里的一草一木,如今真正离开了,难免有些空落落的。
“怎么?舍不得?舍不得的话,以后得空回来看看就是了。”冯度站在她的身旁,轻笑着开口。
“也不是舍不得,也或许是有点吧。”慕容婉心难得的有些惆怅。
“好了,别多想了,在海上大概要走上个几天。你到时别嫌闷了就好,走吧,咱们去船舱里说。”冯度笑着说。
慕容婉心略微点头,应了声好,然后一边走,一边有些好奇的问冯度:“度哥哥,村民们跟商船一起进城之后,都会做什么啊?”
“你是想问你那个大哥进城之后做了些什么吧。”冯度笑着说。
眼睛极快的闪过慕容婉心没有看清楚的阴郁。
两人正好走到楼梯口,冯度这么一说,慕容婉心倒是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原本想从船舱底部上楼梯到甲板上的柱子赶忙侧过身,借着角度将身子给隐藏了。
慕容婉心脸色有些红,很快就恢复镇定:“好奇而已。”
离韩密离开渔村已经两个月了,这两个月来,韩密杳无音信,慕容婉心自然担心了,只能借着好奇的名义打探。
她却不知道,冯度早就猜到了她和韩密的关系,所有的回答,都不会是真实的。
“一般的村民也就跑跑堂。找点杂活干之类的。不过鱼大侠倒是个特例,他武功好,好像接了一趟危险的镖走,不过这镖局的局长千金啊,好像看上他了,咱们这个时候过去,说不准还能赶上他们的喜酒呢。”冯度笑着打趣。
慕容婉心闻言顿时愣住,整个人都呆立在原地,满眼的不可置信。
本来听到他接了危险的镖走,她还担心,但是听到后面的话,慕容婉心就无法接受了。
“婉儿这是怎么了?开心过头,傻了?”冯度依旧轻笑。
慕容婉心没有着急走,冯度便陪着她站着,眉眼温和含笑,没有半点的威胁。
“不,不可能,你骗我。”慕容婉心总算回过神来,激动的看着冯度。
“是婉儿想知道鱼大侠的近况。所以我才让人打探的,传回来的消息就是如此,婉儿若是不相信,我也没有法子。”冯度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悦。
“我不是不相信你度哥哥,我只是”慕容婉心慌乱的摇头,眼中有些泪光,呢喃道:“我不相信大哥会这么做,他答应过我,他会赚到钱,然后接我到岸上,他答应过我陪我一起去找爹娘,求得他们的同意,明媒正娶给我名分,他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一定不会,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或者是别的什么”
慕容婉心不断的摇头,呢喃的话语一字不落的传到了冯度的耳中。让他隐藏在袖间的手用力紧握成拳,眼中的神色也略微沉了沉。
他虽然不爱慕容婉心,但是如今慕容婉心可是他和他大哥争夺家产的关键棋子,他娶了慕容婉心,就赢得了先机,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这件事情生出变数来。
“婉儿,你和他恐怕不是大哥和小妹那么简单吧,你是不是喜欢他?”冯度冷着脸说。
慕容婉心抬头看他,眼中的慌乱因为他这话而渐渐消散,缓缓点头,说:“是,我爱大哥,我们约好要在一起,要相伴到老的。”
“他不过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就算他一身武艺不俗,但是却也绝对是配不上你的,你怎么能和他在一起?而且,他如今出了渔村就不管你了。这样的人,值得你托付终身吗?”冯度怒声道。
此刻的慕容婉心已经完全的冷静了下来。
“我相信大哥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你的人弄错了,我一定要亲眼看到他,当面问问他,若是他说他要娶旁人,这样我才信,否则,谁说的话我都不相信,一个字都不要信。”慕容婉心一字一句的说。
她和韩密虽然只短短相处了数月,但是她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韩密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而且他对她的情意,也绝对没有半点作假。
不说别的,就说他离开前的那晚,若是他是个不负责任的人,大可将她的初夜给夺了去,然后离开渔村,从此再也不回来。
那样他非但没有任何损失,还白白玩了一个黄花大闺女,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他没有。
他说他要帮她找到家人,要将她明媒正娶的娶回去,她相信,一个能为她考虑到这么周全的人,绝对不会才短短两个月就移心他恋。
此刻的慕容婉心,坚信她听到的消息定然有问题。
当然,她还没有怀疑到冯度的身上,只以为是他手下查消息的时候,出了岔子。
冯度没有想到慕容婉心会这么笃定的相信韩密。
他以为,自己只要说出韩密外面有别的女人的消息,慕容婉心就会着急上火,会死心,会难过,却没想到,慕容婉心经过最初的慌乱和不确定之后,竟然选择相信韩密。
事实上,韩密也确实没有找别的女人。
他在岸上除了接镖走镖赚钱,几乎都不会离开自己的院子,根本不和旁人打交道,他说的,也是骗慕容婉心的。
这种情况下,他自然不能让慕容婉心再见到韩密,若是他们相见了,也就没有他的事儿了。
冯度的眼中闪过一抹阴郁。
“度哥哥,不用再费心帮我打探大哥的消息了,你只需告诉我大哥住在何处,等我到了之后,自己去找他问个清楚。”慕容婉心说。
冯度猛然抬头,用一种极为伤痛的目光看着慕容婉心。
那浓浓的伤感和痛处几乎将慕容婉心给淹没,也让她心里警铃大作。
“婉儿就那么喜欢他吗?那我要怎么办?婉儿忘记和我的婚约了吗?”冯度猛然说道。
慕容婉心顿时错愕,皱着眉道:“那都是儿时的戏言,再说了,长辈们也都是玩笑的。”
“不,不是玩笑。”冯度一字一句的说。“这么多年,我一直都不相信你死了,一直都在找你,而且,我一直没有娶妻,就是在等你。婉儿,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吗?”
慕容婉心无比错愕的看着他,完全回不过神来。
幼年的记忆早已有些模糊,即便想起来,他当时的模样,都还是不耐烦的,现在却说在等她,没有娶妻,这样的话,叫她怎么能够接受,怎么能够相信?
再说,她如今心里已经有了韩密,真的再分不出位置来装旁人了。
他们之间注定是不可能的。
“度哥哥,咱们都已经长大了,孩童时代说过的玩笑话就不要在放在心上了。婉儿如今心有所属,恐怕不能再接受度哥哥的好了。度哥哥你保重。”慕容婉心看着冯度脸上悲伤的样子,咬着牙说完之后,就转身跑到了甲板上。
这种时候,她需要吹吹海风。安静一下。
慕容婉心离开之后,冯度脸上的悲伤就好像被冻结了似的,转瞬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西。”冯度忽而轻轻叫了一声。
“少爷。”阿西从一旁的门后走了出来,抱拳道。
“你也听到了,婉儿对那小子太执着了,这小子留不得,必须除掉。”冯度狠声道。
“可是鱼浩瀚武功高强,要杀他,咱们人手不够啊!”阿西皱着眉说。
“人手不够就想办法,绝不能让婉儿见到活着的鱼浩瀚。这事儿你去办,我上岸之前必须处理好,绝对不能让他活着,否则本少的大计就功亏一篑了。”冯度的声音显得无比的阴沉。
“是,阿西遵命。”阿西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冯度也没有停留,转身去了甲板上。
楼梯拐角的阴暗处,柱子脸色苍白,汗如雨下,站在那里。浑身止不住轻颤。
他没想到,完全没想到他竟然会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
冯公子和婉心曾有过婚约,冯公子骗婉心鱼浩瀚移情别恋了,婉心不相信之后,冯公子要杀鱼浩瀚。
天哪,这怎么可以,鱼浩瀚他他可是救过他们的性命的啊。
柱子两腿颤颤,慌乱无比。
他此刻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船上都是冯公子的人,若是他告诉了婉心,怕是他和婉心都有危险,若是不说他于心难安。
柱子脑子里胡乱想着,总算没有忘记,自己现在最该做的是先离开这里。
慕容婉心虽然不相信冯度说的话,但是,对韩密的担忧也越来越浓,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总有些不安的感觉。
时间又过了两天,再走个两天就能够到岸了。
安居客栈。韩密住在这里。
深夜,韩密合衣躺在床上睡觉。
就在这个时候,从门缝处伸进来一根小管子,有人往里头吹气,顿时白烟升起。
过了一会儿,门外的人见里面没有动静,便悄悄打开门走了进去。
小心翼翼的靠近床,看着床上被子拱成一团,那人没有丝毫的犹豫,抬起刀就往下砍去。
然而一刀砍去,血肉横飞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反倒棉絮乱飞。
上当了。
黑衣人暗叫不好,转身就要撤。
就在这时,藏在梁上的韩密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了那人的跟前,抬手就朝着他劈去。
那人慌忙迎战,口中发出一声尖啸。
本想拿下他逼问的韩密顿时皱眉,竟然还有同伙!
夜黑风高,韩密被一群黑衣人追杀。逃,生死不知。
上岸的前一天,冯度收到了消息,眼神顿时一冷。
“逃了就给我找,找到杀了,再给我来复命,没用的东西。”冯度冷哼一声。
阿西闻言,只得去安排人手四处找韩密的踪迹。
角落里,柱子听到韩密逃了,心里松了口气,旋即更加担忧。
这些天,他一直找不到机会接近慕容婉心,根本没有办法将事情告诉她。
如今韩密逃了,暂时应该是安全的,倒是婉心,若是一直被冯度给蒙在鼓里,他再编些瞎话骗她,他完全没有法子。
在柱子的焦急,慕容婉心的忐忑中。船终于靠了岸。
时隔五年重新踏上岸,慕容婉心有些恍惚。
“走吧,接咱们的马车来了。”冯度笑着道。
这些天两人的关系有些尴尬。
慕容婉心微微一笑,道:“好,还请度哥哥带我去找我大哥,我有话要和他说。”
冯度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好。”
慕容婉心没有起疑,直接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