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她怎么会知道
这让离王有些始料未及。
毕竟蒋国公已经知晓了是他把蒋国公从天牢给捞出来的,若是传出去,他如今的一切,都有可能会在瞬间崩塌。
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离王明白自己如今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事发突然,离王甚至不能够确定,今天劫走蒋国公的人到底是哪一方的势力。
是蒋国公的人,还是别的势力,又或者……是霍琛的人!
想到最后一个可能,离王感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乱了乱。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希望将自己这样一面,摊开放在霍琛的面前,因为那也意味着,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余地,兄弟之情也会荡然无存。
这不是他想要的。
离王想着,深吸口气,纵马去了一趟镇南王府。
镇南王府。
榻,霍琛坐着,云想容躺在他的腿,而霍琛的手肘撑在一旁的小几,手握着一本,低沉好听的嗓音在卧室里流淌,他在读给云想容听。
云想容很享受这种感觉,霍琛放下一切事情,什么都不做,只陪着她,一切读一本,一盅茶,气氛安静而美好,现世安稳的感觉油然而生。
蓦然觉得庆幸,似乎这次的停职,也不是那么糟糕。
然而云想容的庆幸还没有持续多久,被外头匆匆而来的脚步声给打搅了。
赵曦在门口站定,看着两人温馨的画面,略低下头,禀告道:“王爷,王妃,离王殿下求见。”
读声一顿,云想容惬意合的眸子睁开,两人同时看向赵曦。
“请他进来。”合,霍琛淡声道。
“是。”赵曦应了一声,转身退了下去。
云想容撑着手缓缓起身,略蹙着眉,低声道:“离王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霍琛摇了摇头,示意他也不知道,末了说:“他进来知道了。”
云想容颔首,道:“我让下人准备些茶点。”
五个多月的身子已经有些重了,但是云想容举止间依旧显得优雅无。
霍琛在云想容的手轻轻吻了下,“辛苦容容了。”
云想容不防他这举动,脸色有些飘红,抽回手也没应声,转身出门吩咐楚儿去准备些茶点来。
没过一会儿,离王进门,看着霍琛歪在榻看,笑道:“本以为你被停职,日子应该很无趣,便想着来看看你,如今看来,你这日子倒是悠闲自在得紧。”
“偷得浮生半日闲,自然要好好享受了。”霍琛淡淡的应了一声,将放下,抬着下巴点了点自己对面的位置,说:“坐下说。”
“见过殿下。”云想容这时带着人进来,先是行礼,然后才让人去摆茶点。
“弟妹如今有身孕,不必多礼,过来坐吧。”离王笑着说。
云想容笑着应了,这才在霍琛的身旁坐下。
霍琛倒了三杯茶,一人面前放一杯,这才道:“被停职的是我,你也不用忙了?”
离王抿着茶,淡笑道:“我也没有忙到不能来看你的程度。父皇此番将你停职,也是为了让宁国侯消雷霆之怒,你这些日子还是老实些,别把把柄送到人家手去。”
霍琛颔首,漠然道:“我自有分寸。”
离王见状也没有过多的纠缠此事,转而说起别的事情,最后,离王才将话题引到蒋国公的事情。
“你这几月来一直在追踪蒋国公的下落,可有什么进展?此人不除,早晚是个祸害。”离王趁机问道。
霍琛心里闪过一抹异样。
他终于还是……开口问了么!
虽然霍琛没有查到什么实质性证据证明离王和蒋国公的越狱有直接的关系,但是霍琛的直觉告诉他,表面查到的,未必是真相。
他一直在等离王进一步的表现。
既希望他问,也不希望他问,因为这条路每多走一步,意味着他和离王的距离又拉开了一步。
霍琛压下心的想法,淡声道:“皇虽然将我停职,但是该查的还是要查的,前些日子已经查到些许踪迹,我已经命人在跟进了。”
离王眼闪过一抹惊讶,道:“你倒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你这儿一直没有消息,我还以为你没有查到东西呢,已经查到是谁动的手了么?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必了,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也还没有查到蒋国公此时的所在,此时还不宜打草惊蛇。”霍琛淡然道。
“嗯。此事你有分寸行。”离王淡淡的点头,面不露声色。
离王又坐了好一会儿,这才起身离开。
“怎么了?看你似乎不太开心。”云想容看着霍琛神色不对,轻声问道。
云想容见霍琛似乎兴致不高,轻声问道。
霍琛神色清冷,修长的手拿着个核桃剥。
他是指和拇指略微用力,坚硬的果壳便被拨开,霍琛挑出果肉递到云想容的唇边,淡声道,“也算不不开心。只是也有些失望。”
他和离王相交多年,算是他最好的朋友,但是如今离王变得越来越陌生,让他也不由有些唏嘘。
云想容心念一转,想到他们方才的对话,不由得惊讶,“莫非蒋国公的事情与离王有关?”
“也不一定。”霍琛摇了摇头。
“如今线索倒是指向离国,前些日子有不少离国之人乔装打扮入京,潜伏在京城的各个角落,而蒋国公和离国素来有来往,离国对启国有野心,是他们所为也合乎情理。”霍琛又说。
云想容张嘴吃下核桃,正细细咀嚼,听到他这话不由得困惑的挑了挑眉,既然怀疑离国的人,那为什么……
“别想了,此事有结果之后再告诉你。”霍琛揉了揉她的长发,笑道。
云想容闻言颔首,也没再多问。
离王离开镇南王府之后,满心沉重的回了离王府。
去霍琛那里一番试探,霍琛没有表现出异样,但是他也没有试探出什么结果来,此番一行,却是无果,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张俊那里会有好消息了。
然而张俊那里同样没有追到蒋国公。
而被劫走的蒋国公先是被带到了一座破庙之乔装打扮一番,那些人这才让他坐马车,再度朝着城内而去。
蒋国公本来是想不去的,毕竟好不容易从京城出来,若是再回去,那不是自投罗么!
可是蒋国公知道自己敌不过他们,最终只能无奈作罢。
回到京城之后,那些人将蒋国公带到了一个院子里。
“大人别来无恙啊。”在蒋国公惴惴不安的时候,有人笑着开口。
蒋国公抬眼看去,整个人顿时激动了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大人当初意气风发,如今却连话都说不出来,也是可怜。来人,给国公大人奉纸笔。”那人啧啧一声,摇了摇头,说道。
这人正是离国的三皇子,火齐,特地来救蒋国公,和他接头的。
目的,自然是为了搅乱启国风云,好让离国从得利。
蒋国公得了纸笔,两人这才得以交谈。
从蒋国公的笔述之,三皇子知道了离王将他囚禁的事情。
“这离王倒是大胆,竟然敢将主意打到你的身,不怕皇帝知道了要他的脑袋么……”火齐啧了一声,笑道。
在这时,门外却传来动静。
火齐脸色微寒,打开门却只看到从转角处消失的火红衣角。
略微皱眉,眼寒光闪烁,最终化作一丝淡笑。
也罢,他这宝贝妹妹不是对离王一往情深么,看看她能不能把离王拉到一条船来。
火齐想着,转身回了房。
而另一边,匆匆回了房火莲儿俏脸有些苍白。
次和亲之后,她虽然回了离国,但是对离王却念念不忘。
但是父皇和母妃却都不让她嫁过来,让她无可奈何。
此番三皇子火齐离国被她意外得知,便死活不顾的悄悄跟了来。
三皇子和她是同一个母亲,平时也对她很是宠溺,发现她跟来之后也没有过多的责罚。
但是她却没想到今天去找皇兄会听到这么骇人的秘密。
关键是,这个秘密还和离王有关。
她对离王一厢痴心,却苦于两国敌对,又被离王拒绝,她自然满心的不愿。
此番听到这样大的一个秘密……
火莲儿咬着牙,眼闪过一抹断然,提笔写下了一封信。
离王府。
蒋国公已经被抢走数日了,却一点音讯也没有,离王整个人都陷入了暴怒的状态。
偏在这个时候,他处理公务的时候,却在房发现了一封匿名信。
而这封信,也让离王直接爆发了压抑的情绪!
“张俊。”房内,猛然传来离王的厉喝声。
“属下在。”张俊赶忙推门而入。
离王猛然甩手丢给他一封信,“这是怎么来的。”
此刻的离王脸全是暴戾和风雨欲来。
张俊噤若寒蝉。
他知道蒋国公被劫的事情让离王很火。
但是离王一直压抑着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他不能自乱阵脚。
也不知是什么事情惹怒了离王,竟这般毫不掩饰怒气。
张俊赶忙将信看了一遍,浑身顿时发紧!
怎么……怎么会这样!
信是一个离王早已抛在脑后的人寄的,那人正是火莲儿。
信的内容是说她知道离王一个秘密,要离王去与她的人见一面,否则将事情捅出去。
信没有直接说明是什么事情,只说见面详谈。
“怎么可能,她一个异国公主,怎么可能手伸得这么长。”张俊呼吸一紧,失声道。
离王目光森冷阴寒,“你去将任何能够接触到信的人清理一遍,那边追查也要加紧。”
“是,只是信所说……”张俊看着信,迟疑道。
“不必管,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秘密可言。”离王淡漠道。
于是又过了两日,他的马车多了一封信,依旧是火莲儿约他见面的信。
离王暴怒,车夫直接被杀,身边的人全部换了一遍。
但是再过了两日,他收到了第三封信。
离王冷沉着脸打开信,脸色却沉到了谷底!
这次信没有多余的内容,只写了蒋国公三个字和一个地址,落款还是火莲儿。
“该死的,她怎么会知道!”离王低咒一声,却知道自己不能够再忽视了,若是火莲儿当真知道些什么,他再不管,那是自掘坟墓。
离碰面的时候还有几日,离王眼神色阴沉,唤来张俊仔细吩咐一番,这才安心不少。
镇南王府。
“王妃,豫亲王府颜小姐求见。”赵曦进门禀告道。
今日霍琛有事出门了,云想容独自一人在家,正捧着一本看。
听到赵曦的话,云想容抬头看她,想了想,道:“请她进来。”
颜妍进门的时候,云想容已经让下人备好了茶水。
“妍儿来啦,快坐。”云想容笑着招呼。
“姐姐气色不错,贸然门,没有打扰到姐姐吧。”颜妍浅笑着开口问道。
“我一个人呆得无趣,你来陪我那是我的福分,怎么会说是打扰呢?”云想容嗔了一声,拉着颜妍入座。
“说起来妍儿今日怎么有空来陪我,没去找离王殿下么?”云想容笑着问道。
提起离王,颜妍脸的笑容顿时垮了,闷闷不乐道:“姐姐别说他了,都说女儿家心思深,难猜,我觉得男人的心思更加复杂,更加难猜。”
见颜妍这般模样,云想容微讶,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颜妍咬着唇道:“我今日本是去找姐夫的,我隐约听到姐夫和张俊提起火莲儿的名字,多问了两句,谁知道姐夫生气了,我一气之下,跑来找容姐姐了。”
“容姐姐,你说姐夫他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离国公主啊?可是她都回国了,如今两国也没有出使的使团,姐夫不可能会娶她的对不对?”颜妍紧张的问。
好不容易次她身受重伤苏醒之后,离王和她告白了,如今却又突然冒出个火莲儿,她如何能不着急呢?
云想容一听火莲儿的名字,脸也是露出的惊讶的神色。
“按理说自是不会的,只是妍儿,你是不是听错了啊,据我所知,当初离王殿下对火莲儿可是没有好感的,如何会过了这么久还提起她呢?”云想容问道。
颜妍歪着头想了想,皱着眉露出苦色,说:“叫姐姐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不确定了。我……我当时听到她的名字生气了,直接冲进房里去了,姐夫听到我质问似乎很生气,将我给赶了出来。”
说到最后,颜妍眼浮现出委屈的神色,撇着唇,眼泪光点点。
云想容看着颜妍这般模样赶忙安慰道:“你也别难过了,房那是说正事的地方,谁叫你乱闯了。你应是听错了,回头寻个机会,和离王殿下赔个不是,这事儿也过去了。”
颜妍咬着唇点了点头,说:“多谢姐姐宽慰,要不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颜妍此番前来,主要便是因为自己受了委屈,要找个人倾诉,而她唯一的好友,便是云想容了。
毕竟两人共过生死,说起话来不必顾忌那么多。
好不容易家里对她和离王的事情不那么反对了,她可不想自己带着满脸满心的情绪回去,让父亲觉得她不开心,又不让她和离王来往了,那她才是要哭死去了。
送走颜妍之后,云想容虽然觉得此事怪,但是也没有多想。
两日后,醉江楼。
离王独自前来约定的地方赴约。
“这位客官……”刚进门,店小二便笑着前招呼。
“地字一号房,有人约了我。”离王打断店小二的话,说道。
店小二愣了下,旋即赶忙道:“客官这边请。”
离王跟着店小二到了约定的包间。
“客官里面请。”店小二推开包间的门,恭敬道。
离王直接迈步进去,店小二紧跟着关了门。
屋里很安静,离王道:“火莲儿,本王来了,你藏头露尾的做什么,有什么话当着本王的面说。”
话音落下,从里间传来脚步声。
离王细听之下,觉得不对。
这可不像是女人的脚步声!
目光变得警惕而犀利,看向来人时,止不住的皱眉。
“你是谁?火莲儿呢?”离王冷声道。
“公主不方便见你,由我代公主与离王殿下谈。”来人淡声开口。
离王二话不说,转身走。
“离王殿下一旦出了这个门,我保证你将蒋国公从天牢弄出来的时候会立刻闹得人尽皆知。”那人淡声道。
离王豁然回头,看着那人的眼全是杀意。
但是,他终究忍住了离开的脚步。
那人见离王没有真的走,嘴角勾出一抹淡笑。
两人谈了许久。
等地字一号房的房门再度打开的时候,离王脸全是冷沉,那双桃花眼再没有半点邪魅,全是森冷的杀意。
从离王进门之后跟进来,带着人一直埋伏在外的张俊见状,立刻对着手下人一摆手,朝着屋里冲了进去。
离王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他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火莲儿想要算计他,要做好损兵折将的准备。
然而听到屋里传来噗通一声,离王心里一缩,赶忙冲了进去。
“殿下,属下无能,叫人跑了。”张俊停在窗边,看着下方的湖面漾开一圈圈的涟漪,惭愧的低头朝着离王说道。
离王脸色冷沉,喝到:“还杵这儿做什么,派几个水性好的下去找,另外再分几个人去岸边拦着,本王不相信他能飞了。”
他说完之后,当先转身朝门外走。
张俊不敢耽搁,让几个水性好的侍卫下水搜寻之后,自己带着人快步离开包房。
而等他们走后没多久,房间里走出来一个店小二打扮的人,趁着包围酒楼的官兵还没到的空挡快速离开。
离王在湖边等着搜寻结果,脑海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猛然他像是想起自己忽略了什么,转身朝方才的包房跑去。
看到包房内被遗弃的衣服,离王猛然压抑的低吼了一声。
他竟然……被人耍了。
和离王碰面的人化作店小二离开酒楼之后,又去了相隔一条街的一间成衣铺子买了一套成衣还,然后和等在相隔半条街外的火莲儿会合。
“怎么样?见到他没有?他怎么说?”火莲儿一看到那人,赶忙急急的问道。
她身穿一袭素色常服,脸蒙着纱巾,看不清容貌,但是因为她身形窈窕纤细,让过往的路人纷纷朝她看去。
那人皱了皱,低声道:“到马车再说。”
火莲儿心急,但是一看周围人注视的目光,再看他已经钻进马车内部了,只能压下心急,跟着了马车。
两人车之后,马车缓缓前行。
这一日,王雪婧邀了云想容回相府一叙,正巧霍琛这几日又忙了起来,云想容独自一人呆在府里也是无趣,加之两家隔得不远,也几条街,便应了下来。
云想容坐在车内,手捧着一本,手肘撑在几,面色平静的翻阅着。
如今她着重养胎,平素该忙的都已经分派了人去忙,如今楚儿都叫她派出去和扶风接头了,现在也赵曦跟在身边伺候。
马车行驶的速度不快,看倒也不吃力。
忽然,马车像是撞到了什么,马儿受了惊,发出一声嘶鸣。
因为有过一次因为马受惊而酿成的祸事,云想容此刻格外的敏感。
下意识的一把抓住马车的车窗边沿,眼闪过一抹惊恐之色。
一旁的赵曦直接抓住云想容的另一只手,低声道:“有我在,王妃别怕。”
次赵曦下车迎敌,丢云想容和颜妍在车出了事,此事一直在赵曦的心里刺痛,见云想容有些害怕,赶忙安抚道。
云想容看到赵曦,心安不少,略微颔首。
这时马车也停止了晃动,马儿也平静了下来。
“怎么回事儿?”赵曦扬声问了一句。
“和另一辆马车相撞了。”车夫应了一声。
而对方似乎也没有惹事的意思,态度很好的致歉,还让车夫检查马车是否受损,若是受损,可以赔偿损失。
车夫检查了一番,马车并没有受损,又请示了云想容。
云想容也没有追究的意思,便道:“既然没事便走吧,别堵在街了。让他们下回驾车小心些,真冲撞到人可不好。”
外头的车夫显然也听到了云想容的话,赶忙应了一声多谢夫人。
两辆马车擦肩而过的时候,云想容撩起车窗看向外头。
一张蒙着面纱的脸出现在眼前,恰巧微风吹起,露出面纱下半张精致白皙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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