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好一场大戏 加更合并
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猛兽盯上了一般,浑身发寒,连带着脸色都白了几分。
“明月,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可是身子不舒坦?”见她脸色不好,一旁和她说话的夫人开口问道。
李明月下意识的抬头四下搜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身边的几个夫人纷纷问她要不要紧,她只好强打精神应付着。
好在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不过瞬间就消散了,李明月便也没有在意。
而此刻的云想容却是微垂着眉眼,掩住眼中犀利的锋芒和寒凉。
方才赵曦在她耳边说的,自然就是李明月说的话。
赵曦身负内力,离得又不远,自然听了个一清二楚。
李明月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算计她和霍琛,云想容心里自然是极度不悦的,本来还没想着这么快就动李晓菲的她,忽然觉得,没必要仁慈了。
再睁眼时,脸上已经浮现了一如既往的温婉浅笑。
“屋里有些闷,我出去走走,表妹一会儿和你姑妈说一声。”云想容淡声说完,起身离开了大厅。
李晓菲看着云想容的背影,又看看一直在和人说话,没有理自己的李明月,咬了咬唇,也站起身离开。
云想容出了大厅,这才感觉空气好了些,那股烦闷的感觉似乎也散了不少。
大厅外头是个花园,盆景和各种鲜花相映成辉,中间横亘着一道回廊,回廊对面便是男宾席,不时传出男子的笑谈声,还有男子在回廊另一头的花园里透气。
云想容收回目光,往花园中间用鹅卵石扑成的小径走去。
她没有发现,在她转身的瞬间,男宾席那边出来一个人,不过惊鸿一瞥,却叫他失了神。
这人正是周牧。
今日他也在受邀之列。
只是他如今官职不高不低,再加上如今国公府对他和蒋青颇有不理不睬的样子,所以在官场之上的地位也很是尴尬。
高官不屑与他为伍,官职更低的却又不敢靠近他,怕被他连累,以前的那些狐朋狗友也都远离了他,回家蒋青也跟着和他闹。他心神俱疲。
在公事上犯了几次错,如今已经被降了一级。
他战战兢兢,小小心心的伺候着,才保住如今的官职。
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云想容了。
再见她,已然恍然隔世。
她风度依旧不,她风姿更胜,容貌更佳,眉眼间的风情也越发的耀眼,不过是一瞥眼的瞬间,就已经让他移不开目光了,若是正面看上一眼,该是何等的为之倾心?
周牧管不住自己的脚,缓缓朝着云想容去了。
原本跟在不远处的李晓菲正从柱子后面转出来,看到周牧朝着云想容的方向去了。赶忙缩回了身子。
看着周牧朝云想容靠近,李晓菲眼神不断的闪烁,她感觉,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李晓菲跟着,赵曦告诉了云想容,她知道,所以听到脚步声越来越靠近的时候,云想容转身想要开口,看到的却是周牧时,眼中有些惊讶。
“容儿”周牧近乎呢喃的开口。
眼前的人,一身白衣似雪,容貌温婉出尘,眉眼深邃动人,怎么看都是个让人难以抗拒的美人。只是他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没有好好珍惜她呢?
周牧呆呆的想着。
云想容却是略微蹙眉,道:“周大人,你可以唤我镇南王妃,也可以唤我祥瑞公主,这乳名却不是你能叫的了。”
周牧被云想容略冷的声音惊醒。
这才想起来,她早已经不是他的容儿了,而是霍琛的镇南王妃。
多好笑啊,当初她在他身边时,他不曾珍惜,如今看到她时,却恨不得从来不曾失去过她。
过往种种,想起来是悔是恨他已经分不清楚了,但是当初和蒋青成亲时在她面前放下的豪言却还依旧历历在目。
他说,等他身居高位,会叫她后悔,让她跪在他面前求她,让她
如今想想,却觉得可笑,他离了她娶了蒋青,本以为自此平步青云,却没想到到头来一无所有。
心里莫名的涌上悲凉和自卑。
“下官见过祥瑞公主。”周牧拱手行礼,低低的嗓音透着沙哑。
终归,他还是叫不出镇南王妃这样的称呼来。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心里好受些,不用自己提醒自己,她已嫁做他人妇的事实。
“此处乃是女眷之所,周大人还请离开。”云想容冷淡道。
对于这个前世里主宰了自己喜悲,最后还牵连到自己生死的男人,此刻重新看来。却已经没有了半点的爱恨纠缠,就好像看一个陌生人似的。
云想容眼中的冷漠和疏离对周牧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大的打击。
周牧忽而苦笑一声,道:“看在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能不能陪我聊一聊,我这些日子过得实在是太生不如死了,我实在是太苦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周牧呆呆的看着云想容,眼中含着祈求和悲凉。
若是旁人看到周牧这种神情或许会动容。
但是云想容不会。
因为她了解这个男人的本质到底有多么的自私而可怕,也见过前世时他的狠辣和无情,这样的男人,她既然已经离开了,又怎么还会耗费多余的同情和怜悯给他?
正想开口,云想容的目光忽然落在了不远处露出的一块衣角上。
到了嘴边的话语打了个圈重新咽下去。
云想容淡声道:“你且容我考虑考虑,若我决定见你,再让我的婢女去寻你如何?”
云想容这话一出,周牧顿时呆呆的看着她。
而她身后的楚儿和赵曦也是目瞪口呆,她们完全不能理解云想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然而云想容却没有半分解释的样子,继续道:“这里都是女眷,你在这里终归不合适,不如先回男子那边等我消息如何?”
这次,云想容连周大人都没有叫了。
态度是自从和离以来之后的最好。
周牧明显乐得找不着北了,云想容说什么就是什么,连声应着好,然后就离开了凉亭。
“王妃,你这”看着周牧消失了的背影,身后的楚儿不解的开口。
她一直跟在云想容身边,深知她为了离开周牧耗了多少的努力,又有多么的厌恶他,如今竟会答应考虑,简直让她不可置信。
云想容没有解释,目光不着痕迹的往某人藏身的地方淡淡扫过,道:“看着周牧如今的样子,确实狼狈落魄,毕竟曾经夫妻一场,我也不是心狠的人,就当是施舍吧。况且他也说了,不过聊聊天罢了,我带着你们,也不怕他动什么歪心思。”
李晓菲正巧处在风口上,能隐约听到这边的动静,虽然时断时续,但也不影响她猜出这背后的事情了。
最初听到周牧的名字时她只是觉得有些耳熟,却没有想起到底是在哪里听说过,这会儿听到云想容说夫妻一场,顿时明白是云想容的前夫。
老天!李晓菲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以防自己尖叫出声。
这云想容想做什么,和自己的前夫旧情复燃吗?若是她跟着云想容,然后再叫表哥去抓奸
李晓菲光是想想就觉得无比的激动。
靠着拐角的柱子紧贴着,李晓菲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来。
楚儿到底是跟在云想容身边多年的人了,就是赵曦也已经很相信云想容了,不过是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便跟着看到了那块衣角,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楚儿赶忙配合着说:“还是王妃心善,只是您和周牧见面,怕是不太合适,王爷若是知道了,不好交待啊。”话语满含担忧。像是真的担心云想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似的。
李晓菲正伸长了耳朵听着,但是当听到声音越来越近的时候,却感觉不好了。
脸色有些发白,李晓菲犹豫着是悄悄离开,还是冒险继续听下去。
听到声音不远不近的传来,脚步声却不再靠近,李晓菲一颗心跳回了肚子里,仔细听着那边的动静。
“楚儿说的不无道理,我也不想因为这事儿闹得和王爷夫妻失和。”云想容说着,顿了顿,似乎在想什么。
沉默的时间有点久,久得让李晓菲几乎以为她们已经离开。
悄悄探出个脑袋,见云想容她们背对着这边站着,不由得缩回了脑袋。
云想容再次开口。道:“楚儿,你去男宾那边找下王爷,就说让他去后院专供客人休息的那间客房里等我,我一会儿就过去。”
“王妃这是想和王爷说周大人的事?可是”楚儿担忧的开口。
“无妨,你且去请就是,我先回趟宴客大厅,一会儿再过去。”云想容说着,脚步朝着大厅这边走。
李晓菲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又见云想容朝这边走,吓了一跳,赶忙转身匆匆离开。
云想容三人转过转角,不见李晓菲的身影,嘴角不由得挂上一抹淡笑。
云想容对着楚儿和赵曦分别吩咐几句,然后便见两人匆匆离开。而云想容却是重新回了亭子里,托着腮看着眼前的美景。
李晓菲离开之后没有耽搁,找了个丫鬟问了客房在哪里之后,便直接进到里头等着。
她要在云想容来客房之前,给云想容送上一份大礼。
相信有了这份礼,日后表哥怎么也不会再专宠云想容了,不专宠,她的机会自然也就来了。
当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时,她吓了一跳,赶忙躲在一旁的柱子后。
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边,因为逆着光,李晓菲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不过看身形身量,确实是男子无疑。
待那人转身关门的时候,李晓菲却是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了,害怕得转身就朝里间而去。
周牧听到了屋里有不属于自己的脚步声,心想莫非容儿已经到了?
脚步声从里间传来,周牧走到里间,看到屏风后隐约的娇小人影,心里蓦然一动。
莫非容儿这是在害羞?她心里还是对他有意的!
这样想着周牧满心都是激动,控制不住的快步朝着屏风后面走去,直接一把将屏风后的人儿搂在怀里。
李晓菲骤然被这么揉住,惊得低呼一声。
然而这一声低呼却叫周牧感觉不对。
这声音不是容儿的啊。
还有这衣服也不对,容儿不是一袭白衣么?
他满心困惑的将李晓菲转过来,两人正面相对。
本来还满心害羞的李晓菲一看到自己眼前的人是周牧,顿时惊得“啊”的尖叫一声。
而周牧看到李晓菲也是吓了一跳,呆呆的看着她。
而门外李晓菲安排好的婢女听到她的尖叫,却是赶忙大叫。一边叫一边喊着:“来人啊,来人啊,镇南王借酒装疯,调戏了我家小姐了,快来人啊。”
喊了几声,便有下人朝着这边来了,她赶忙抓着一个丫鬟道:“这位姐姐,我家小姐被镇南王醉酒调戏了,请姐姐快去帮我叫我家小姐的姑姑,镇南王府的老王妃来。”
那丫鬟也不敢耽搁,应了一声匆匆跑掉了。
屋里,李晓菲脑袋发懵,想也不想,直接一巴掌甩在周牧的脸上。用力推搡着周牧,尖叫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你这个登徒子,快点放开我。”
门口的丫鬟已经招来了人,可是屋里的人却不是她所想的表哥,她的名声全完了。
李晓菲想着,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拼命的对周牧拳打脚踢。
被人这么甩了一巴掌在脸上,脸还火辣辣的疼着,又被李晓菲这么拳打脚踢着,周牧眼睛都红了。
他想起自己在周府时和蒋青吵嘴,蒋青便是这般动不动就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理智顿时没了,眼前的李晓菲似乎也变成了蒋青的模样,周牧气得直接一巴掌甩在李晓菲的脸上。
男人的劲那得多大啊,李晓菲顿时被打得头晕眼花,半边脸立时肿了。
周牧也是被把掌声惊回了神,赶忙朝着李晓菲看去。
李晓菲从小到大何尝受过这种委屈?也顾不上自己头晕眼花,尖叫着朝周牧扑去,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朝着他的脸便是一口咬了下去。
敢打我,我咬死你。双眼赤红的李晓菲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周牧吃痛,拼命伸手扒李晓菲,要将她扯下来。
然而李晓菲还没扯下来,他自己却是被绊了脚,直接摔在了地上。
周牧倒在了地上,李晓菲却还不放过他,趴在他身上死死的咬着。
周牧拽着她的头发,逼迫她松了口,两人在地上滚着,扭打成一团。
就在这时,门轰然打开,蒋青出现在门口,见两人在地上滚做一团,脑子顿时轰的一声炸开了。
真是臭不要脸的奸夫淫妇,她要打死他们。
蒋青红着眼想着,直接操起一旁的椅子朝着两人冲去。
她咬着牙,也不开口,对着滚成一团的两人砸去。
此时李晓菲在上面,被椅子一砸,顿时惨叫一声,以面朝地倒在一旁。
蒋青也不管她,举着椅子朝周牧身上砸。
“周牧你个王八蛋,贱人。我打死你。”蒋青红着眼举着椅子抡。
“你疯了,快停手。”周牧吃痛,大喝一声。
他试着起身,可是双腿还被李晓菲压着,而蒋青手上的椅子也不停的砸,他只能拿手挡着脸。
随着咔哒一声脆响,椅子脚被砸断了,然而蒋青却是没有分毫的停留,往死里砸。
椅子脚破碎处尖锐的毛刺直接扎到了周牧的手臂上,周牧顿时惨叫一声,手上立时见了红,惨叫着在地上翻滚。
蒋青见状却是将手中的椅子一丢,直接扯了还昏昏沉沉没有爬起来的李晓菲的头发,拽着她往地上撞。
“叫你不要脸。叫你勾引人。”蒋青发了疯一般,双眼血红。
她自己打不够,还吩咐几个丫鬟帮忙。
李晓菲吃痛,一张秀气的脸早已被打得红肿不堪,看不清模样。
“别打了,求你饶了我吧,这是误会,误会。”李晓菲凄厉的喊着。
“误会?云想容你这臭不要脸的,都和离了,和霍琛成亲了还和周牧不清不楚的纠缠,看我不打死你。”盛怒中的蒋青压根没有听出声音的不同,怒道。
李晓菲也听到了蒋青方才的话,想开口辩驳,却被打得晕头转向,根本没办法再开口说话。
而此刻,院子外的花园里,云想容和霍琛正在赏花,不远处站着离王。
听到即便隔着这么远依旧传来的尖叫和惨叫,云想容附身托着一朵花,轻轻嗅了嗅。
嘴角绽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像是叹息道:“叫得真是惨啊,相公你说是不是?”
她笑意盈盈的看着霍琛,哪怕那屋里的场面是她一手导演的残忍,她也没有半点动容的意思。
这样的手段在女子之中,也算是残忍了吧,可偏偏云想容却笑靥如花。
若是旁的男子,或许会敬而远之,但是霍琛却没有。反倒眼中闪过些许笑意。
伸手抱着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霍琛浅笑道:“是,你开心就好。”
云想容见他这样,心里舒坦了不少,嘟哝道:“这不怪我啊,要怪就怪她自己心思不纯,总想着要嫁你,还有那个李明月,哼。”
云想容的轻哼声叫霍琛听到了,倒是有些惊讶的挑眉,合着这事还和他有关系?
心里来了兴致,道:“说说怎么回事。”
云想容将李明月的想法给说了,最终冷哼道:“她不是想要她的宝贝侄女嫁给你,帮你生孩子么。这要是和别人不清不楚的,看她怎么嫁。”
“哈哈。”霍琛难得的笑出了声,笑声清越好听。
不远处被两人晾着放风,一会儿要当挡箭牌的离王诧异的看着霍琛的笑。
他一直以为霍琛就是个不会笑的怪物,没想到竟然也能看到他这般开怀而笑的模样。
云想容见他这样笑,也是一懵,瞪着他好半晌没开口。
霍琛终于收敛了笑容,低头看着云想容,笑眯眯道:“你吃醋了。”
因为李明月算计想要李晓菲嫁给霍琛,云想容吃醋了。
云想容闻言先是一怔,旋即面不改色道:“谁吃醋了,我怎么不知道?”
她说着,还故作不解的四处看了看。
霍琛含笑看着她,也不戳穿她的不好意思。
云想容悄悄的红了脸。
正在这时,两人看到李明月一行人从另一边的小路匆匆朝这边过来。
云想容道:“好戏要开始了。”
“嗯。”霍琛应了一声,道:“让他们先闹一会儿,咱们一会再去看好戏。”
屋里,蒋青和她的婢女一番毫不留情的痛殴之后,将李晓菲的求饶磨灭得不剩分毫。
此刻的李晓菲,头皮被蒋青拽掉一缕,发髻散乱,衣服凌乱,脸上身上全是血,趴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
出了口恶气的蒋青见地上趴着的人的惨状,蓦然狂笑。
蹲在李晓菲面前挑起她的下巴,道:“云想容,你没想到会有今天吧。你”
看到李晓菲的脸,蒋青顿时呆在原地,见鬼似的看着李晓菲。
“你不是云想容,你是谁?”蒋青一脸震惊的甩掉了李晓菲的。
自从嫁了周牧之后,蒋青发现日子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周牧最初对她的那点爱意,也在日渐的争执中消磨殆尽,而蒋青对周牧的霸占,不过是执念凝聚成的不甘心而已。
如今他们在一起,不过是互相折磨而已。
国公府如今对她近乎不理不睬,她将这笔账都算在了周牧的身上,她不好过,也不让旁人好过,于是,她和周牧永远都是无终止的纠缠、谩骂。
她脖子上的伤留了疤。每每出门都要打厚厚的粉去遮掩,但是不管她打得多厚,总是会有人将目光移到她的疤痕处。
没了国公府和皇后的撑腰,蒋青只能强压着自己内心的跋扈和锋芒,但凡筵席,她也是尽量在角落里,以免叫人将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
今日也是如此。
所以当有婢女找到她,说有话要同她说时,她很是惊讶。
但是当她听到婢女所说的话时,理智顿时没了,怒火烧红了眼。
蒋青这一生,最爱的人是周牧,最恨的是云想容,当这两人凑在一起的时候。足以让她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所以当婢女说看到云想容和周牧在一起去了后院的客房时,她连怀疑都没有,直接带着满身的怒气就来了。
进了门,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打了一通,可是最后却告诉她,这人打错了,不是云想容,这不是扯淡么!
而这时,周牧已经趁着蒋青打李晓菲的空挡,他却是抱着自己受伤的手悄悄往外溜。
蒋青疯了,她疯了。此刻的周牧脑袋里只有这么个念头,只想快速离开这里,离这里远远的才好。
然而发现自己打错人的蒋青此刻也是回过神来了,下意识的朝周牧所在的方向看去。见他竟然已经挪到了门口。
“周牧,你别想溜,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云想容人呢?”蒋青冲上前,一把揪住周牧的领子,大声质问。
不等周牧回答,院子里涌进一群人,直接朝着这边来了。
几乎是一站在门口,所有人便看到了屋里的惨状。
李明月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李晓菲。
李晓菲身上的衣服还是她和李晓菲一起选的,她自然一眼就能认出来。
脑袋顿时一懵,丫鬟不是禀告说是被霍琛调戏了吗?怎么是这幅惨状?霍琛人呢?
不等她多想,身子已经先一步做出了行动。
上前命丫鬟将李晓菲抱在怀里,她则低低的开口,“晓菲。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李晓菲脸上红肿不堪,四处都是伤口,听到李明月的声音,艰难的睁开眼睛朝她看去。
那一双眼睛几乎睁不开,肿成一条线。
看到李明月的瞬间,李晓菲顿时哭了,虚弱着泣不成声,抓着李明月哽咽不止,眼泪顺着红肿的眼眶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的落下,狼狈又委屈。
“晓菲快别哭了,告诉姑妈这是怎么回事。”李明月对李晓菲很是宠爱,看到自己的侄女被打成这样,也是怒火冲天。
“是她打的我,一进门不由分说的就打我。”李晓菲勉强抬手朝着蒋青和周牧指去。
李明月让丫鬟扶着李晓菲。起身走到蒋青面前,“早就听说过郡主嚣张跋扈,不想这般无状,不知道我这侄女如何得罪了郡主,竟然对她下这么狠的手。今日这事郡主若是不说清楚,便是告到皇上跟前,我也定要讨回个公道。”
李明月摆出镇南王府老王妃的架子来,冷冷道。
“我还想问问老王妃今天这事儿呢。方才有人告诉本郡主,说是镇南王妃与我家夫君旧情复燃,浓情蜜意,我气不过,便来抓了个人赃俱获,只是让人奇怪的是,这镇南王妃不见了,倒是这个姑娘在,不管是哪个,都是你镇南王府的人,这事儿老王妃如何说?”蒋青骄傲的扬着下巴,半点不让的质问。
李明月顿时皱眉,怎么还和云想容扯上关系了?
“郡主将老身侄女打成这样,不打算给个交代吗?”李明月忽略缘由,直接追问结果。
“交代,老王妃想要何种交代?便是我打了你的侄女又如何?她与周牧孤男寡女的在一处,分明是在勾引周牧,我打的就是不要脸的狐狸精。此事便是皇上知道了,也不会说是我的过错。本郡主捍卫自己的家庭,有什么错?”蒋青不屑道。
不管私底下她的处境多尴尬,和国公府。和皇后没有往来,但是外人却是不知内情的。
所以在外头,她依旧强撑着自己的骄傲,表现出她原来该有的模样。
蒋青这话让李明月恨恨的皱眉,按照蒋青这么说,她还真没法说什么。
本来李晓菲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就足够被人指指点点了,若是再要争执下去,总是李晓菲吃亏的。
只是就这么放过蒋青和周牧,她又心有不甘,总不能叫李晓菲的伤白受了吧。
而这时,被扶着坐在椅子上的李晓菲虚弱的开口了。
“我不小心听见表嫂与周大人的对话,知道他们要私下碰面,便约了表哥在此处见面,将此事告诉他。也免得表嫂做出出格的事情来。可是这周大人进门却不由分说的朝我扑来,我受了惊,便打了他,然后郡主进来,对着我就是一通乱打,我”李晓菲还算是清醒,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还知道,模棱两可的说完,便再度掩着脸嘤嘤哭泣起来。
众人看看李晓菲的惨状,再看看周牧的惨状,顿时觉得肯定是李晓菲为了自卫伤了周牧,蒋青愤怒之下对李晓菲下了重手。
他们怎么会知道,周牧身上的伤都是蒋青一手造成的。
一时间都觉得蒋青夫妇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而这时蒋青又道:“我也是有人通知我说云想容和周牧在这里碰面叙旧情才来的,谁知道会是你,等等”
蒋青上下打量了李晓菲一眼,“不会是你得罪了云想容,云想容刻意算计了咱们吧。”
要说起来,敌人往往是最了解彼此的,蒋青虽然很多时候冲动得没脑子,却不笨,不惯李晓菲说的事情真假如何,结合着她对云想容的了解,下意识的得出了这个结论。
李晓菲闻言也是一呆,这可能吗?
后来一想,最开始云想容和周牧说话的时候,是在凉亭里,她都听不大清楚,但是后来云想容说要约见霍琛的时候,却是在她不远处停下来说的,如果是她知道自己的心思,刻意为之说给她听,再将周牧和蒋青引来,坑了她,也不是不可能。
正在她想着这些的时候,门口有清淡从容的声音传来:“不知郡主说本王妃算计了什么?”
听到这声音,人群分开,云想容,霍琛,离王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云想容缓步走到蒋青的面前,笑着开口:“本王妃来得有些迟了,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郡主说本王妃算计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