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遇袭
第二日,皇上去上朝之后,皇后让人去唤了昨夜去相府给姜寒玉和云杰诊治的太医来。
“太医,本宫问你,这姜氏和二少爷的病当真无药可医了?”皇后一脸威严的开口问道。
太医恭敬的行礼,“确实无药可医。”话语中带着笃定。
皇后闻言却是皱眉,道:“他二人的病,有没有可能是人为的?”
“娘娘的意思是?”太医闻言有些震惊的看向皇后。
“本宫的意思是,他们二人的病有没有可能是人为造成的,比如用药或者用旁的手段令他们发疯?”皇后冷冷道。
太医看着皇后冷沉的模样,心里有些发颤,仔细思虑一番,道:“这微臣从未听过这般手段,应该是没有可能的。”
皇后冷哼一声,他没有听过,不代表做不到。
想着,皇后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今日本宫见你所问之事,任何人问起都不要说,只说是日常的请脉,明白了?”
那声音,分明是带着寒意的。
太医浑身一颤,赶忙道:“老臣明白,老臣告退。”
看着太医恭敬退去的模样,皇后皱紧了眉。
想着姜寒玉当真疯癫之后的利弊。
姜寒玉本是她放在云轩身边的一颗棋子,她手中还握着姜寒玉的把柄,倒也不怕她因为喜欢云轩而变节,这些年姜寒玉也给她带来了不少消息。
比如十几年前前镇南王的求救信。
当时姜寒玉收到之后是给了她的。
她行差就错,让姜寒玉瞒下了此事,所以前镇南王的死,也有她的一份过错在。
如果姜寒玉疯了。就没人能知道当初的事情了吧。
皇后想着,眼中先是无比狠辣,旋即变得释然。
如今这样,也挺好的。
姜寒玉疯了,就疯了吧。
御书房,皇上召了云轩觐见。
“你府里的情况,太医都和朕说了,你也别太难过了。”皇上淡淡的开口,更像是叙旧。
共事也有几十年了,云轩一直跟在他的身边辅佐他,有些时候,倒像是老朋友一般。
“多谢皇上关心。”云轩恭敬道。
皇上可以随意,他却是不行。
“昨日皇后对朕说了句话,朕觉得确实如此,一个府里没个女主人,确实不妥。如今姜氏那样,祥瑞也即将出嫁,朕想着给你赐门亲事,你觉得如何?”皇上平静的开口。
云轩抬头看了皇上一眼,又垂下眼,低低道:“此事是皇上的意思还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皇上闻言顿时挑眉,“爱卿觉得有何区别?”
“皇上可知姜氏是如何疯的?”云轩平淡的问。
顿了顿又道:“一年前。就是容儿传出不孕谣言的时候,姜氏给容儿下毒,若是成功,日后容儿便真的不能生养了。后来我对姜氏动了家法。之后不让她再见外人,以免有小动作。后来微臣才知道,微臣的妻子当年的死,也是她一手所为。”
说到这里,云轩停了停,似乎在缓和情绪。
上首的皇上却是皱眉。
他是皇上,暗探自然遍布,许多事情也能收到消息。
姜寒玉被打的事情他知道。被幽禁的事情他也知道,但是因为与他无关,他没有下令去查,没想到
云轩又道:“后来姜氏受不了这般生活,便疯了。而云杰却是因为受不了母亲变疯的事情,刺激过大,疯了。所以他二人的疯癫可以说是微臣一手造成的。”
说着,云轩抬头看着皇上,跪下,道:“但是微臣不悔!微臣忠于皇上,但同时也是个父亲。微臣不想自己的子女日日活在阴谋算计之中,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中了毒,便身首异处。微臣希望他们好好的。皇上要降罪,微臣受着,但是请皇上不要再给微臣赏赐女人,微臣如今这般,便已知足。”
云轩说着,重重的叩首。
他的话半真半假,但是他明白,不是关乎国家的大事,皇上不会细查,姜寒玉他们致疯的缘由,他也不会追根究底,只要理由过得去,皇上便会允。
果然,上首的皇帝闻言道:“也罢,你自己的家事,自己处理便是,朕就不过问了,起来吧。”
“谢皇上。”云轩恭敬的谢恩起身。
“你说你夫人的死是姜寒玉所为?”皇上想到方才云轩所说的。
他可没忘记,姜寒玉是皇后的人。
“是,也是在姜寒玉一次刺激过度之下,自己说出来的。”云轩平静的回应着,但是细看,却觉得他浑身轻颤着,眼神悲伤。
皇上没有多问,吩咐云轩几句便让他离开了。
而自从皇上召见了云轩之后,便对皇后那边冷落了下来。
本来连着三日都要去皇后那里的,可是自第一日后,皇上借口公务繁忙,却再也没有去过。
而朝堂之上,太子这几日也被皇上挑了错处,训斥了几句,手下的人也都战战兢兢的。
太子深感不妙,便送了信去皇后那里。
皇后收到信,看完之后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皇上召见云轩的事情她是知道的,虽然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所有的改变都是从那一日起。
若是说和云轩没有关系,她说什么也不相信。
云家,霍琛,真就不是省心的东西。
如今云想容马上就要嫁霍琛了,云轩又给她使绊子,还有霍琛手上那块玉
皇后想着,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起身让人备了笔墨。写了封信,让心腹送出宫去。
自从赐婚的圣旨下来之后,霍琛再来相府,云卿对他的态度倒是好上了不少。
云浮苑内,云想容给霍琛倒上一杯热茶,轻声道:“你怎么有空过来。”
“来看你。”霍琛淡漠的回应。
云想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真是好直接
但是心里,莫名的有些喜悦,连带着眉眼都含上了些许笑意。
霍琛看着云想容的神色,眼中的冷漠也带上些许笑意,伸手牵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把玩着。
“要嫁我了。心里欢喜吗?”霍琛低低的问。
嗓音似乎带着些许醉人的暖。
但是那张脸上的清贵淡漠,分明却又如初。
云想容对于他的这类问题,通常都是抿唇不语的。
她虽接纳了他,却也还没有到能将所有情绪都展露给他看的程度。
或许是对周牧的飞蛾扑火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那种将自己毫无保留的安放在一个人面前,却被人狠狠的丢弃在地,毫不珍惜的感觉,如今想来,依旧是痛的。
哪怕她已对周牧毫无感觉。
所以对霍琛,她的不管爱也好,靠近也好。都保留着一分理智。
她不想再让自己沦落到为了一个男人不管不顾的地步。
“在想什么这般出神,连话都不与我说。”腰间蓦然一紧,云想容再回过神来,整个人却已经被他抱着坐在了他的腿上。
霍琛眸色深沉的看着云想容,放在她腰间的大手不住的收紧。
方才云想容明明是看着他的,可是他心中却有种感觉,她所思所想,与他无关。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明明离她那么近,却感觉她的心不完全属于自己。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开心。
脸上有些发烫,云想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低低道:“在想咱们的婚事。”
“想些什么?”霍琛伸手拨弄云想容的头发,平静的问。
他能感觉到,她的言不由衷,但是他也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爱恋。
她爱他,却没有完完全全的将自己的心扉敞开,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他做得不够。
霍琛莫名的想到周牧,或许是周牧带来的伤害还没有完全消弭呢?
云想容趴在他的怀里,低低道:“总觉得这一切都像是梦一样,本以为最起码再等上几年,却不想这么快就赐婚了。”
这是云想容的真心话。说得坦荡。
“因为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你娶进门了,好日日夜夜都抱着你,看着你。”霍琛抵着她的额头,平淡道。
一个人用一种清贵淡漠的神色看着你,却偏偏对你说着这世间最温柔甜腻的情话,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旁人云想容不知道,但是此刻,她却莫名的噗嗤一声笑了。
抱着他的脖子,笑得清脆,咯咯的笑声不绝于耳。
霍琛难得看到她笑得这么开怀,但是却也被她笑得生恼,耳根不断的发着烫。
“啊。”云想容忽而小小的惊呼一声。
只见霍琛挥出一道内力关上了门,抱着她快步走到床边,见她丢在床上,整个人跟着压上,黑沉而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眼中是一望无际的黑。
他的手落在她的脸上,缓慢的轻轻抚摸,低低道:“笑什么,这么开心?说出来也让我乐一乐。”
他的手指上因常年握笔执剑留下薄薄的老茧,摩擦着云想容的肌肤时,有些粗粝。略有些疼。
但云想容却感觉一他的目光中带着一股压迫,让她感觉有些口干舌燥,连带着被他碰触的肌肤都有一些酥麻的感觉。
云想容咽了口口水,低低道:“没,没笑什么”
这话,莫名透着股心虚。
“在笑我,嗯?”淡淡上扬的尾调,没有不悦,但却让云想容生出一股想逃的感觉。
然而没等云想容付诸行动,霍琛便直接俯首吻住了云想容的唇瓣。
唇齿相交的瞬间,云想容身子轻颤。
即便已经有过数次这种亲密的接触,她依旧有些羞涩,被动的承受着。
但是这次的霍琛,明显带着惩罚的意味,略微放重力道的啃噬让云想容有些受不住的嘤咛一声。
而霍琛的手也不老实的往她胸前爬
云想容忽而用力挣开了霍琛,一脸绯红,双手抓着胸前的衣襟,咬着酥麻的唇看他。
被这般推开,霍琛倒也不恼,手肘撑着床,淡笑着看云想容满面飞霞的模样,眼中眸色深沉得叫人心惊。
方才他的手那么放肆的抓着她的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云想容莫名的觉得心慌,于是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了他,但是如今,却又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你这般看着我,是暗示我可以继续么”霍琛懒懒的挑眉,嗓音中带着糜哑,很好听,很性感,也很让云想容吃不消。
云想容咬着唇没有说话,霍琛探手一捞,将她禁锢在怀里,不等她挣扎,便听他低低道:“别动,陪我躺一会儿。”
霍琛说着,抬手扯了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
他说陪他躺一会儿,当真只是躺着,竟真的老实得没有再对她做任何的事情。
云想容窝在他的怀里,想着方才的事情,唇间酥麻的感觉犹在,如鼓的心跳也在缓缓平静下来。
心绪放松之下,云想容竟睡了过去。
听着怀中的人传来平稳的呼吸声,霍琛淡淡的扬了扬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这丫头,方才还用一种防狼般的目光控诉自己,如今却在自己怀中睡着了。
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霍琛低头看着她安静的眉眼。
霍琛在她耳边低低道:“容容,我等你对我彻底敞开心扉的那日。你的人我要,心我也要!”
低沉的话语仿似咒语一般印刻在了云想容的心里,哪怕是睡着,云想容也略微蹙起眉头。
那是一股来自潜意识的抗拒。
她的心是她自己的,再也不要轻易给人!
容容,总有一日。你会完完全全属于我,只属于我一个人!
霍琛目光深沉的盯着云想容,伸手将她的眉心皱起的褶皱抚平,霍琛在她额间烙下一吻,这才起身离开。
时间辗转,入了秋,虽然降至赐婚,但是钦天监那里还在挑好日子,所以此刻的云想容并不算多么的忙碌,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准备着。
上一世的她是不信鬼神的。对佛祖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敬畏,但或许是重生的缘故,她对佛祖多了些敬意。
如今她被赐婚霍琛,便起了去寺庙还愿的念头。
这一日,天气正好,秋高气爽,云想容带着赵曦姐妹出了门,朝着城外的虹光寺而去。
上次她陪着小七去过一次虹光寺,所以葛全倒也驾轻就熟。
到了山脚下,云想容下了车,看着处在半山腰的寺院,缓步朝上走去。
既然是来还愿,那便要有诚心。
去寺庙朝拜的人很多,但是一般贵人都是通过开辟出来的官道乘马车上去的,像是云想容这般如同普通信徒一般自己靠着脚力上山的,却是极少。
不少目光从云想容身上扫过,又匆匆离开,云想容不紧不慢的爬着阶梯,神色从容而平静。
越往上走,信徒越少,要不就已经登顶,要不就还没有开始。
到了某段路时。便只剩下云想容、赵曦姐妹和几个护卫。
一阵风刮过,带着森森的寒意,云显然不自己的打了个哆嗦,停住了脚步。
就在这时,一群黑衣人从密林中冲出来,将云想容他们团团围住。
赵曦姐妹反应极快的将云想容护在身后,冷眼看着围上来的黑衣人。
云想容略微蹙眉。
“将为首的女人拿下,其他人杀无赦。”随着一声粗嘎的声音落下,萧瑟杀意顿起。
“小姐小心。”赵曦低低的嘱咐一声,和赵月还有侍卫一起将云想容护在保护圈内。
双方交上手,刀剑相交的锋锐和不时闪过的冷光让人觉得牙酸不止。
云想容手无缚鸡之力。说不怕都是假的,但是她很明白,此刻慌乱无济于事,只会扰乱赵曦他们的防守,所以她极为冷静的跟着赵曦。
交战正酣,突然又出现了一群身着玄衣劲装的护卫男子,二话不说,直接对着黑衣人动了手。
云想容注意到,赵曦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心里明白是霍琛派在暗中护卫自己的人,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还有暗手,为首的那个黑衣人打了个手势,旋即就看到剩下的黑衣人忽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变得无比英勇。
护卫云想容的侍卫顿时有两个命丧黄泉。
防护圈露出了空挡。
一柄剑闪着寒光直接朝着云想容的心口刺来。
云想容明白,方才这些黑衣人打的是绑架自己的目的,如今见己方有了援军,便发了狠要取自己的性命。
赵曦她们都在对敌,一时间救护不急,呲目欲裂。
然而云想容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也顾不上旁的,往地上一扑,在平台上滚了两圈,闪开了致命的一剑。
那此刻见状眼中寒光一闪,长剑一转,毫不留情的再度朝着云想容刺去。
眼看着云想容就要命丧剑下,从远处飞来一柄匕首,生生弹开了刺客的长剑,紧跟着,云想容只觉得手中一紧,整个人便被人扯着离开了站圈。
那黑衣人不死心,还想要追上来,却被已经解决了对手的赵曦给拦住了。
云想容这边的危机算是解除了。
直到此刻,云想容才有闲暇去看身边方才救了自己的人。
然而对方却是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
“王小姐?”云想容惊讶的开口。
眼前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上次在闻府开口为她说话的王雪婧王小姐。
此刻的王雪婧不如初见时那般养着笑脸,天真无害,此刻的她满脸沉肃,身上竟涌动着一股凌厉而铁血的气息,虽然这股气息还很稚嫩,也不算强大,却不是一般闺阁女子会有的。
云想容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见那边控制了情况,王雪婧身上的气势散了个干净,再度变成天真无邪的模样,对着云想容一笑,道:“祥瑞公主好。”
“方才看王小姐的武功似乎很好,竟然能从刺客的手下将我安然无恙的抢过来,着实让人惊讶。”云想容轻声开口。
王雪婧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道:“其实也没有。我父亲是宣抚使嘛,老是抓着我练功,也就跟着学了点拳脚功夫。”
见她似乎有些腼腆,云想容淡淡道:“不管怎么说,今天多谢王小姐了。王小姐也来上香吗?”
“嗯,我跟母亲来还愿的,我有些耐不住性子,方才听到这边有动静,就先一步上来了。”王雪婧说。
正在这时,赵曦那边也将贼人给处理好了。
“小姐,没受伤吧?”赵曦关切的问。
“没事,多亏了王小姐。”云想容说。
王雪婧赶忙道:“我也就拉了公主一把,公主言重了,要说起来,公主对我家还有恩呢。”
这话听得云想容有些惊讶。
王雪婧说:“约莫两年多以前,我父亲回京述职,正巧赶上周府的筵席,母亲带着妹妹也去了,当时青阳郡主为难我妹妹,多亏公主出手才保住了她和母亲。小女在此谢过公主大恩。”
她说着,竟恭恭敬敬的又行了一礼。
云想容闻言微怔,旋即想起当时自己刚刚重生没多久,周府办的那场席面。
说起来,她和霍琛也是在那次的筵席上相识的。
云想容想着,不由得抿唇轻笑,“那真是缘分了。”
看着云想容的笑容,王雪婧顿时一呆,呐呐道:“你笑起来可真好看。”
王雪婧眼中闪着晶亮的光芒,呆呆的看着云想容的模样,着实让人感觉有些可爱。
这时侍卫们也已经将尸体都给处理好了,阶梯上又恢复如初。
此刻云想容看着还有些狼狈的,但是此番步行上山,也只能等到了山上再换上换洗衣服了。
王雪婧随云想容一起上了山这才分开,云想容在车内换了件衣服,休整一番,这才朝着大殿而去。
还愿之后,下山的时候,云想容坐了马车。
还没到相府,马车便在车夫的喝令下停了下来。
不等云想容反应,车帘被挑开,紧跟着便有一个颀长的身影钻入车中。
云想容被抱了个满怀:“容容。你没事吧?”
来人正是霍琛。
他收到云想容被袭击的消息,心中却依旧担心不已,便放下手中的事赶来看她。
见她如今像个没事人的模样,心中这才安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