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得知苦衷 (加更合并)
云轩眼神清冷的看着霍琛,喝了口茶,这才缓缓道:“此次见王爷,是因为王爷上次在王府帮了容儿,王爷有什么话便直说,我这庙小,供不住王爷这尊大佛。”
面对云轩的讽刺,霍琛显得很是平静,他站着拱手行礼,道:“首先,谢过相爷在皇上面前替晚辈美言,晚辈这才没有被责罚,多谢。”
霍琛礼数周到的鞠了一躬,全然一副后生晚辈给长辈行礼的姿态。
云轩心里有些惊讶,霍琛似乎与上次有些不一样了。
面上却是无比平静道:“王爷不必如此,本相去见皇上,是为了容儿,是不想欠你人情。便是本相不插手,相信王爷自有解决之道,说起来还是本相多管闲事了。”
霍琛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旋即脸色肃然,道:“此番前来,却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想与相爷说。”
“你说。”见霍琛这样,云轩也放了手里的茶杯,淡声道。
“上次曾和相爷提起,我父亲战死前后曾给相爷送过一封求救信,相爷可还记得。”霍琛道。
“自然。”云轩哼了一声。
上回要不是因为这事儿,他也不至于将霍琛赶走,如今霍琛旧事重提却是为何?还觉得自己是杀害他父亲的凶手?不对,他神色不如上次那般。云轩暗衬。
“父亲确实是托心腹送过此信,早些时日我偶得父亲旧部,知晓了当年的过往,冲动之下才质问了相爷。此番出兵剿匪,却是意外俘虏一人,方知自己上次大错特错。”
霍琛说着,将王七告诉自己的,悉数向云轩说了一遍,又将此次出征俘虏的那人嘴里得来的消息说了。
原来当年云轩身边有一小厮,正巧碰着王七送信到云府,还收留了重伤的王七。
当时云轩为了追妻去了郊外的庄子上,并不知情,府里最大的便是姜寒玉这个姨娘,这小厮便将信给了姜寒玉。
云轩听着,想起自己那时回来,姜寒玉告诉他,说这个小厮嗜赌成性,追债的人都追到府里了。她便将人给打发了,从那之后,他便再没见过这人。
原来是姜寒玉替他还了赌债,还给了他一大笔银子,说是要他对此事保密,让他离开云府。
后来那人依旧戒不了赌,很快便输得倾家荡产,被追债追得东躲西藏,最终落了草,做了匪。
“相爷看看可识得此人。”霍琛说着递给云轩一张画像。
云轩看了,不由叹息:“确实认得,他当年确实在我跟前侍奉,他好赌之事确实让我难忍,本也想打发了,所以当姜寒玉告诉我此人被打发了之时,我也没有多想。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曲折之事,累得你父亲身死,真是惭愧。”
“此事与相爷无关,相爷不必如此。”霍琛平静道。
“既然姜寒玉与此事有关,王爷可要拿下询问?”云轩说着忍不住皱眉,道:“只是这姜氏乃是皇后所赐”
云轩说到这里猛然一顿,霍琛也是抬头看他,两人都想到了那个可能,不由得脸色微变。
门口站着的云想容瞪大眼睛,心乱如麻。
她今日令厨房炖了补汤,本是来给父亲送汤的,却不想到了书房门口,竟然会听到这样一个惊天秘密。
难怪他那时对她那么奇怪,竟然是因为这事!
云想容的心有些乱,脚步后移想要悄然退去,却不想不小心踢到了东西,发出些许动静。
屋里霍琛低喝一声“谁”,紧跟着便想朝破门而出。
云想容心中莫名慌乱,想也不想,张口便发出“喵”地一声,等她叫出口这才想起她父亲的书房里并未养过猫,懊恼不已,只好匆匆躲起来。
屋内云轩脸色一变,尴尬的咳了一声,道:“王爷莫慌,是本相养的猫顽皮,发出的动静,本相都已经习惯了。”
霍琛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竟真的不再去注意外头的动静。
云想容见云轩将事情糊弄过去,不敢多留,悄悄离开了。
她没想到,今日竟然会听到这样大的一个秘密。
且不说霍老将军的死,便是知道霍琛对自己态度的转变,也是一件十足意外之事。
云想容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量着。
若是有这番缘由在,霍琛对她所做的事情倒也事出有因。
但是,她便是知道了,也不代表要原谅。
毕竟当时霍琛事情都没有查清楚,便迁怒到了她的身上,也是不该。
若两人真要在一处长长久久的走下去,霍琛这般什么事情都瞒着她,不叫她知晓,迟早还是要出问题的。
两人若是不能坦诚,那时间久了,问题积压得多,反倒会将最初的情义磨灭得一干二净。
还不如趁着如今感情还能克制的时候,抽身而退,这样独自一人。也能过得自在。
想清楚了这些,云想容心里舒服不少。
原来与霍琛便这么分开,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如今有了个缘由,倒是释然了不少。
之后,云想容让楚儿备了茶具,开始煮茶。
没过一会儿,楚儿便禀告说云轩来了。
“呦,我不过是来看看我养的那只小猫,这倒好,还有好茶相待。”云轩笑着开口打趣。
云想容的脸色红了红,嗔道:“父亲,您又取笑女儿。”
说完之后,云想容别过头去,不敢看云轩。
云轩抿了口茶,看着云想容脸上难得流露出来的小女儿姿态,老怀欣慰。
“这样挺好,年纪轻轻的,那么老成做什么。”云轩笑着,又问:“你方才去找我有何事?”
“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叫厨房炖了补汤,想给父亲送些。如今汤已经冷了,送去热了,要不父亲再等等?”云想容说。
云轩应了,父女两聊了几句家常。
“容儿,你二人上回疏远虽事出有因,但镇南王注定不是个平凡人,留在他身边要付出太多心力,他终归不是良配。你的婚姻路已经走错过一次,父亲不愿你再走得辛苦,趁着如今感情不深,借此机会便断了吧。”临走前,云轩站在门口,对着云想容道。
云想容轻怔,想想前世霍琛和离王二人搅动启国朝堂,叱咤风云的事,那又岂是寻常人所能做到的!
便道:“女儿明白,多谢父亲提醒。”
云想容看着云轩离开的背影,轻叹,便是父亲不说,她也会远离的。
她重生一世,许多东西都不那般在意,只想护住自己想护住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自在逍遥度日。
霍琛那人,前世虽然搅动风云,但最终下场也是不好的,就在她死的前后,他兵败而逃,被身边的亲信将领背叛,被砍了首级,尸首分离,被登基的太子悬在城门处三日三夜。
想到此处,她的心不由得一痛。若他死了
既然知道他的未来,有机会便隐晦提点一番便是,也算是全了他们相恋一场的情意,若不听
云想容越发沉默。到时,她当真能坐视不管,由着他身死么?
便是她想管,又有谁信?难道她说她是重生的,提前知道上一世的结局?
那样人非得把她当成妖孽给烧死了去。
船到桥头自然直,也罢,到时再说吧。
云想容想着,轻叹。
蒋青小产之后。周牧告假数日,在府里陪着蒋青。
宫里皇后心知此次事情皇上不会再有退让,只能赏赐了好些名贵的东西给蒋青,又叫人给蒋青传了话,这才让蒋青消停了下来。
但所谓的消停,也不过是没有再往金銮殿闹的意思,周府的后宅依旧闹腾得欢快。
今日这个通房被人发卖了,那个不要脸的丫鬟被人打发了,但凡靠近周牧些的女人,不管是通房还是丫鬟,都没有好结果,一时间,周府所有的丫头都对周牧敬而远之。
而周牧也在这样的压抑日子之下,和蒋青越来越不对付,天天见面便吵,吵起来便如同菜市场一般。热闹得紧。
不知什么时候,整个京城谣言四起,说的自然是关于蒋青小产的事情。
“听说了么,那刁蛮郡主小产了。”
“小产?这才成婚三月不到,竟就怀上了?不过这孩子怎么就没了?”听说的人无限惊讶。
“成婚前不就和那姓周的乱搞了么,众目睽睽被正室抓了,后来不是还仗着权势逼得人家夫妻和离了么!”
“嗨,你们可知她是如何小产的?”旁边又有人凑过来说。
“这倒不知。”先前众人齐齐摇头。
那人面带得色,说:“听说是在镇南王的庆功宴上,这郡主和周牧的前妻碰上了,两人争执,这前妻便将她推倒,后来就小产了。”
“什么?这前妻不是当初大疫贡献了方子的那位相府小姐么?那人是个心善的,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众人顿时大惊。
“这女人狠起来可比男人狠多了,谁知道是不是表面和善,内心毒辣呢。”
“听说上次镇南王还为了她打了郡主。才有了后来去无极山剿匪的事情,谁又知道她是不是早就和人勾搭上了,借势和离呢。”
众人闻言唏嘘不已,一听扯上了旁的事情,顿时好奇的围过去打听,新一轮的八卦再度开启。
坊间茶馆酒楼,四处可闻这等传言,传得沸沸扬扬的。
而此刻,流离苑下辖的酒楼中,云想容刚和扶风谈完事情,便听到了这番言论。
她驻足倾听,等那些人说完蒋青小产之事,又扒出上回霍琛为了救云想容动手伤了蒋青之事,最后又转去说旁的话题,云想容这才迈步离开。
楚儿噤若寒蝉的跟在云想容的身边,偷眼打量她的神色,但云想容带着纱帽,看不清表情。
一路无话回到云浮苑,等云想容摘下纱帽,楚儿这才看清她的神色。
虽看着平静,一如往常,但抿紧的唇瓣几乎成了一条直线,透出了她的不喜。
云想容独坐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唤了一声:“来人。”
“小姐,有何吩咐?”楚儿忙应了一声。
云想容看向楚儿,面色平静,心里却是轻叹。
楚儿跟在她身边,虽然成长了不少,但是也是在处理生意上的事情上,打探消息之类的活,还是要赵曦姐妹才行。
将赵氏姐妹赶走之后,但凡遇着要打探消息的时候,就无人可用了。
“无事,你退下吧。”云想容心中暗叹,摆手示意楚儿离开。
看来自己手底下得有会武艺的人才行,还得有个专门探听情报的人,否则这般消息落后,日后必定处处受人掣肘。
云想容正想着,楚儿却又进来了。
“小姐,赵曦姐妹来了,说是有要事要求见小姐。”楚儿说着,小心的打量着云想容的神色,心里决定,但凡云想容有丁点不悦便立刻住嘴。
毕竟云想容将赵曦她们赶走时,脸上的决然和狠厉她如今依旧记忆犹新。
云想容闻言眼中却是眸光闪烁。
上次赵曦姐妹在尚书府帮了她大忙,如今又在这个空档出现,怕是又有话要对她说。
“让她们进来吧。”云想容淡声吩咐。
“见过小姐。”赵曦姐妹进门之后,恭敬的跪地行礼。
云想容看着二人。平静道:“起来吧。”
赵曦二人跟着她的时日也不算短了,对她也算忠心,她用着也很顺手,若不是上次霍琛将她惹恼了,她也不会一气之下将赵曦她们赶走,不想再和霍琛扯上任何的关系。
“如今外头谣言漫天,说是小姐害死了蒋青的孩子,心思歹毒。”赵曦起身后便将此次的来意说了出来。
“奴婢二人去查过了,此事是从周府传出来的。”周曦又说。
云想容闻言面色平静,此事她早有所料,方才也不过是想找人核实一番罢了。
赵曦见云想容没有多大的反应,又问:“小姐觉得,此事”
云想容忽而“呵”的冷笑了一声,道:“看来蒋青和周牧是觉得这日子太过清闲了,看来要让他们忙一些才是。”
说着,云想容看向赵曦。说:“既然你二人来了,便帮我办一件事情。”
赵曦忙应好,凑到云想容的耳边,云想容低低的吩咐着,没过一会儿,姐妹二人离开。
数日后,香满客地字号厢房。
云想容坐在椅子上,神色平静。
门在这时打开,走进来一个穿着披风的人进来。
待那人摘下帽子,娇媚的面容,赫然是许久不见的婉娘。
婉娘面容依旧娇媚,脸上施着淡妆,身上不带半点风尘气息,宛如大家庭中的正经女子一般。只是她眉间笼着轻愁,虽极力压抑,却依旧显得有些压抑和阴郁。
“见过夫人。”婉娘略微福了福身子。
婉娘是由云想容带进周府的,二人虽然关系不算顶好,但也算不上多差,便是最受宠之时,也没有为难云想容。
当然,也没有和云想容走得近的意思。
“我已离了周府,婉娘唤我一声云小姐便是,婉娘坐吧。”云想容淡淡道。
婉娘在云想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端着茶水抿了一口,这才道:“不知公主找婉娘来所为何事?”
便是云想容说了不在意,她也断不能叫云想容小姐的,便唤了云想容的封号。
“听说最近周府很是热闹,不知婉娘过得可好?”云想容淡声开口问道。
婉娘轻怔,旋即苦笑,“公主说笑了,郡主那性子您也是知道的,她既进了门。又如何还有旁人的好日子,如今她不过还没动到婉娘的头上来罢了。”
说话间,婉娘的嘴角全是苦涩的笑意。
她本以为云想容替她赎了身,进了周府,成了周牧的妾,日后只要诞下一儿半女的,这日子便能好过。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好脾气的云想容与周牧和离了,来了个恶婆娘蒋青,嚣张跋扈,任打任骂。
便是她躲在自己的院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被她寻了几次的错处惩治了,这日子当真是越发的难了。
云想容抿了口茶水,平静道:“只需你帮我做一件事情,我便保你离开周府,只是。你少不得受些皮肉之苦。”
“如今我倒是想清楚了,若能离了周府,自己一个人过日子也不错。只是郡主和周郎怕是都不会轻易放手。若要逃了,被抓回去”婉娘先是一脸惊喜,旋即又有些苦涩,将自己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妾室身份不如妻室,所受到的约束自然也不如妻室,不存在休弃一说,若是能逃走不被找回来,那也是一种出路。
婉娘是个有城府的,要她轻易逃离,她却是不愿的。
云想容也不在意她想什么,从袖间取出一叠银票递给婉娘,淡淡道:“这些你先收着,此事成了之后,你还能拿到另一半。有了这些银子,也便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就算以后离开周府也不至于重操旧业。”
婉娘眼中掠过一抹自嘲的笑意,接过云想容手中的银票。
摊开看了看面额,微微一笑,道,“公主真不愧是痛快人,我就喜欢跟公主这样的人打交道。”
“先别忙着奉承我,你就不想问一问我,我是不是有事相求?要知道天上可是不会掉馅饼的。”云想容慢条斯理的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婉娘微微一笑:“公主要什么尽管说来,婉娘尽力去做便是。”
云想容淡然一笑,“你还真有自信。”
婉娘直视着云想容的眼睛,一字一顿,“若是我没有这能力,公主也不会来找我,不是吗?”
两人相视一笑。
云想容向前凑了凑,低声道:“你附耳过来。”
云想容在婉娘的耳边耳语几句,然后又交给婉娘一个瓶子。
婉娘把药瓶接过,悠然道:“公主还真是信我,你就不怕我把你这事办砸了,让人知道?”
云想容淡声道:“我既是敢找你,自是有脱身之计,你若敢动什么歪心思,我自也有办法叫你后悔。”
婉娘脸色变了变,最后起身向她盈盈福了一礼,恭顺道:“婉娘不敢。”
她心里清楚,云想容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能安然从周府脱身,还混了个公主的名头,周郞还真是拿了鱼目当成珠,愚不可及。
像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让她平安自在生活一辈子。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当然要早做打算。
“你回去吧。”云想容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随意道。
婉娘恭敬的离开。而云想容独自坐了一会儿,这才带着楚儿离开。
周府。
周牧最近很烦,烦透了。
自从蒋青小产之后,脾气更加暴躁了,不是打就是骂,不但对下人如此,便是对他也是这般。
本来还顾忌着她有几分用,不想和她闹僵,如今却是完全不想见她了。
偏偏府里但凡有姿色些的婢女都被她安置到了自己的房里,而晴娘和旁的通房都被蒋青寻了错处给打发了,他如今便是想去青楼也不成。
周牧狠狠的灌了口酒,神情无奈又苦涩。
想起青楼,蓦然想起府中除了蒋青之外的另一个女人,婉娘,她本就是清倌,一身本事胜过旁的女子不知多少。因为发生了蒋青和云想容这许多的事情,他倒是一直没有去她房里。
周牧心里火热,朝着婉娘的房里去了。
月华如水,方才靠近婉娘的院子,便见月下一美人对月浅唱,眉间拢着轻愁,月色之下美人如花。
“婉娘。”周牧心中一动,叫了声婉娘的名字,直接朝着婉娘走去。
然而婉娘看到周牧,面色却是变了,竟匆匆起身要离开。
“婉娘,你要去哪里。”周牧见状,三两步跨到她的跟前,将她抱在怀里。
婉娘在他怀中轻颤,道:“郎君还是去郡主的房里吧,若是叫郡主知道了。婉娘怕是要遭罪了。”
这般柔柔的嗓音带着颤抖和恳求,让周牧心里涌上一股大男子的气概,道:“你怕她做甚,有我在,自会护着你。”
“可是”婉娘还想说什么,周牧却一把低头将她吻住,打横将她抱起,朝着屋里去了。
两人一进屋,便有个小丫头从旁边的厢房中出来,匆匆朝着蒋青的院子去了。
此刻蒋青正在自己的房里发脾气。
她又摔了不少的好东西,这才插着腰怒气冲冲的问:“少爷呢,他去哪儿了,怎么还没过来。”
小产这些日子,两人虽然经常不对付,但是周牧为了过皇后派来的耳目,每日到了晚间也是会来蒋青这里的。今日都已经到了就寝的时候了,周牧还没来。
“这奴婢不知。”伺候的几个奴婢面面相觑,最终小楠小声道。
随着嘭的一声脆响,一个茶杯在小楠脚边碎得四分五裂,碎片溅起,在小楠腿上划出一道口子,小楠吃痛,却一动不敢动。
自从蒋青小产之后,脾气越发暴躁了,一点小问题都能让她大发脾气。
“不知,除了不知还会说什么,还不给我滚去找。一群废物。”蒋青大怒。
小楠应了声是,正想出门,却又有丫鬟匆匆进来。
“郡主,方才婉娘房里的丫头来报,说是少爷少爷他”
“周牧他怎么了。说。”蒋青瞪着眼,心里闪过些什么,双手紧握成拳。
“少爷他去婉娘的房里了。”丫鬟说完,整个房间顿时陷入寂静。
所有丫头都恨不得把头低到地里去。
“呵”许久之后,蒋青发出呵的一声冷笑,双眼瞪得极大,活像斗鸡眼似的,眼中噙着泪,又遍布狠厉。
“周牧,你真是好的很。”蒋青说了一声,直接朝着门外而去。
她小产不到十日,身子还虚着,可周牧却玩起了女人,真是好的很。
身后的丫鬟见状赶忙跟了上去。
蒋青气冲冲的到了婉娘的院子,听着里头发出颠鸾倒凤的声音,眼眶更红,想也不想便直接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啊”看到蒋青带着人冲了进来,婉娘发出一声尖叫,整个的缩在周牧的怀里,瑟瑟发抖。
周牧也吓得不轻,扯了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皱着眉看向蒋青,斥道:“还懂不懂礼数,要不要脸,这般冲进来成何体统,给我滚出去。”
蒋青没动,她身后的丫鬟也都低着头没动。
“周牧,到底是谁不要脸?我小产才多久,你不陪我,却在这里和这个贱人滚做一处,你对得起我么!别忘了我才是你的正妻。”蒋青指着周牧骂道。
周牧早就忍够了她这脾气,脸色顿时一冷。“你如今小产不久,不能行房,难道我便要当和尚吗?你再这般胡闹我便休了你。”
周牧话落,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蒋青死死的看着他,最后哈哈狂笑。
“休我?好啊,我便看你怎么休了我的。”蒋青说着,猛然上前伸手去扯周牧盖着身子的被子。
“蒋青,你疯了。”周牧大喝,死死的抓着被子不松手。
“没错,我就是疯了,被你逼疯了。”蒋青尖叫着,转头朝着身后喝道:“你们都死了吗,上来帮忙,把少爷给我抓住了。”
蒋青带来的婢女赶忙上前来帮忙。
蒋青和她的婢女要扯开被子,周牧又死死的护着,一时间拉扯来去的,场面异常混乱。
混乱间,忽然听到婉娘尖叫一声,两眼一翻,倒在了周牧的怀里。
争执的周牧和蒋青等人顿时愣了。
“婉娘,婉娘”周牧愣了好一会儿,这才伸手推婉娘,但她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周牧伸手,颤抖的探了婉娘的鼻息,猛的又缩了回去。
死了?婉娘竟然死了
一时间,周牧脑袋一片空白。
“贱人,你少给我装死,以为装死便能躲过去么,想得美!”蒋青回过神来,冷笑着伸手朝着婉娘抓去。
周牧顿时红了眼,直接将蒋青的手打开。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蒋青吃痛,赶忙收回手,瞪着周牧:“你疯了。”
“婉娘死了。”周牧爆喝一声,死死的瞪着蒋青,眼中全是怨恨。
蒋青顿时愣住,婉娘死了?
都是因为蒋青,就是因为她才让他失去了容儿,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可心的婉娘陪他,蒋青又生生逼死了她,周牧简直怒不可遏。
“来人,把她给我赶出去。”周牧猛然大喝一声。
候在门口的小厮犹豫了一下,赶忙照着周牧的吩咐进来动手赶人。
毕竟不管蒋青再怎么强势,这里依旧是周府,主人依旧是周牧。
周牧的话让蒋青不可置信,红着眼朝着周牧扑去:“你竟敢叫人赶我出去,我打死你”
蒋青扑得极快,双手直接抓上了周牧的脸,周牧脸上顿时出现几道指甲印。
周牧吃痛,伸手抓住蒋青的头发,嘴里喝骂着。蒋青吃痛,尖叫连连。
两个主子动了手,一干下人也跟着扭打在了一团。
一时间屋里混乱不已,鸡飞狗跳,极为热闹。倒是床上“死了”的婉娘没有被伤。
最后双方分开,蒋青眼睛肿了一只,青黑青黑的,身上的衣服也乱了,周牧的形象也没好到哪里去,脸上身上全是抓痕。
“周牧你敢对我动手,你等着,我要你好看。”蒋青怒气冲冲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周牧怒气出了,心道不好,赶忙叫来小四,低低的吩咐几句。
等蒋青回去院子里,取了牌子准备出门时,却发现院子被周牧派人守住了。
“周牧,你敢软禁我。”蒋青拉着院子的大门,尖叫。
然而外头却没有人回应她,一片寂静。
蒋青顺着门滑倒在地,放声痛哭。
两日后,坊间传出青阳郡主不能容人,将周牧的妾室逼死的传闻。
一时间,青阳郡主嚣张跋扈的名声再度疯传。
而借着云想容给的假死药假死脱身的婉娘去找了一次云想容,从她那里拿了剩下的一半银票,从此销声匿迹。
有了蒋青的传闻在那儿,关于云想容的那些谣言顿时被压了下去,同时,还牵连到了皇后。
都说蒋青仗着皇后的宠爱,肆无忌惮,想要欺辱云想容,却不小心害得自己小产,恶有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