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小七示爱:娶姐姐为妃 (加更合并,任性万更)
云想容离开的步子虽轻,却好像重锤一样砸在霍琛的心里,砸得他鲜血淋漓。
此刻的霍琛恨不得立刻转身将云想容禁锢在怀里,不许她离开,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这种无力的感觉让他觉得一颗心像是丢在热水沸煮,疼得很。
云想容心里同样有些不好受,但是她的骄傲和自尊却不会允许她在自己好不容易敞开心扉对一个人好之后,又这般没有缘由的由着他糟蹋。
这一颗为他重新燃起温度的心既然霍琛他不在乎,那么便也别再想轻易得到。
“姐姐。”小七看到云想容出来,赶忙叫了一声迎了去。
“那个坏蛋欺负你了,我……”小七一前看到云想容嘴角隐约的血迹,整个人顿时怒了,骂了一声畜生,转身要往里冲。
云想容拉着他。
“别去,姐姐没事。”云想容脸色不大好看,嘴角却带着一抹浅淡温婉的笑容,似乎又做回了那个无论何时何地都能面带微笑,淡定从容的云想容。
“走吧。咱们回去。”云想容牵着小七的手往外走,这回小七没有挣扎,乖乖的跟在云想容身旁。
对于不值当的人和不应有的执拗,云想容此番看得格外的开。
既然不能在一起,那放手,各生欢喜罢了。
这世道,本没有谁离了谁便过不下去,不过是戏里那些词唱得好听罢了。
“姐姐,你与他……”在马车,小七犹豫着问。
云想容笑看向小七,道:“本也没有什么,不过是我有些误会罢了,如今误会清了,那各自安好便是。”
“哦。”小七点了点头,略有些失落的说。
好一会儿,小七突然抬头,道:“姐姐,小七十二了。”
“嗯。”云想容点头,似没反应过来他说此话何意,又问:“莫非是小七的生辰快到了,与姐姐讨要生辰礼物来了?那姐姐可真要想想该送些什么好了。”
云想容笑着,眉眼微弯,甚是好看。
“不是,才不是。”小七赶忙摇头,一脸认真的说:“姐姐,小七已经十二岁了,再过几年便成年了。姐姐且等小七几年,待小七成人,便向父皇请旨,娶姐姐为妃。那个人既然不知珍惜姐姐这般好的女子,便由小七娶回去好生疼着,宠着,必不再叫姐姐受委屈。”
小七说完,云想容倒是没有回应,看着小七好一会儿,这才笑了。
若说方才的笑容是做出来叫人看的,笑意不达眼底的,那么此刻的笑容却是真心实意的,不带半点掩饰。
“哈哈……”
云想容的笑声清脆入耳,却叫小七绷着的小脸顿时变得通红,气鼓鼓的看着云想容。
见云想容笑得歪歪的靠在马车内壁,小七恼道:“姐姐不许再笑了,小七说认真的。”
他冷着小脸,气鼓鼓的小模样让云想容有些停不下来,缓了好一会坐直身子,纤细的手指点了点小七的脑袋,方才道:“小家伙,人小鬼大,毛都未曾长齐便寻思着要追女子了。姐姐如今十八岁,大你六岁,等你成年,姐姐都老了,若是顺畅,孩子怕是都能打酱油了,还有你的份。”
云想容眼带笑,方才是真叫小七给逗笑了。
不过小七对她的情义她却是默默记在了心里。
“所以小七才叫姐姐等小七长大嘛。”小七赶忙道。
“等小七长大,姐姐人老珠黄了,到时小七怕是看都不想看姐姐一眼了。”云想容笑着摇头,又抱了抱小七,道:“小七,谢谢你这般说笑,哄姐姐开心,姐姐如今好受多了。”
小七被云想容抱着,心里正晕乎乎的觉得幸福,但是一听云想容的话,却又心生郁结。
他是认真的呀,为什么姐姐是不信他呢!真是年纪小也郁闷。小七很是无奈。
正想说什么,马车却停了,云想容松开小七,道:“我便先回去了,日后想找我玩便来相府寻我。”
“好。”小七只能忍下满心的情绪,说。
看着云想容下了马车,入了相府,小七这才让车夫驾车离开。
“小姐。”云想容刚回到院子里,几个婢女便出来迎接。
楚儿看着云想容的唇瓣似乎破了,有些欲言又止。
云想容未曾开口,走到屋里,几个婢女也连忙跟。
“赵曦,赵月。”云想容轻声开口。
“小姐。”两人对视一眼,心里有些不安,赶忙回道。
“你二人从今日起便不必再跟着我了,回自己主子身边去吧。”云想容平静道。
姐妹两脑子里顿时一懵,云想容这是在赶她们走么?
赵曦忙道:“小姐,不知我二人犯了何错,令小姐这般生气,竟要赶我二人离开。小姐便说出来,我二人改了错便是,还请小姐不要赶我们离开。”
她们是霍琛派到云想容身边护卫她安全的,如今随着与周牧和离,云想容身旁皇派的侍卫也已经悉数离开,她二人岂可离开。
“你们二人是镇南王派来护卫我在周府安全的,眼下我已和离,日日待在这相府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不需要人护卫,如今我与你们家主子以再无干系,你二人留在我身边也是徒增烦恼,自回去复命便是。”云想容冷漠的时候。
姐妹两脑袋顿时一乱,什么叫与主子再无干系,这……
一时间,姐妹两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见她们两人不动,云想容又去取了她们二人的卖身契,塞在赵曦手,道:“这是你二人的卖身契,若是你们不愿意回镇南王身边,便自谋出路去吧,左右你二人武功高强,想必也饿不死二位。”
云香港人说着微顿,对楚儿道:“楚儿,给她们二人一人一百两银子,便当是这些日子护卫我的辛苦钱。我乏了,你们都出去吧。”
“小姐……”赵曦急急的还想说什么。
“出去。”云想容豁然回头,眼神落在她的身,带着叫人窒息的冷意。
赵曦心里一滞,竟被威势压得不敢再说话,最终只得和楚儿还有赵月一起退出了云想容的房间。
待几人退出去之后,云想容冷然的脸方才放缓,神色间也带些许落寞。
她坐在床,从怀里拿出一支玉笛来。
这支笛子,她一直妥当的放置着。
自从明白和霍琛的感情之后,云想容便一直贴身安放着,而如今……
云想容寻了个盒子,将玉笛放在里面,又了锁,这才将钥匙收好。
既然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如今也该收收了,还好没有陷得深了,如若不然,怕是此刻更痛。
云想容想着,抬手覆自己的心口处,那里依旧平稳的跳跃,却隐隐痛着。
而被云想容赶出房间的赵曦姐妹,也是面面相觑。
“这,这可怎么办才好。”赵月低低的说着,神情有些沮丧。
她和赵曦虽然是霍琛给云想容的,但是却也因为跟在云想容的身边,而被她的魅力所折服,心里是极喜欢这个主子的。
可是如今却又被赶走,难免有些惶恐。
“二位姐姐,这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惹得小姐这般生气,小姐既然要你们离开,楚儿也不敢留,二位不如还是先离开相府,去王府找王爷吧。”楚儿低声道。
赵曦姐妹也知道云想容既开了口,连卖身契都给了,便不会再留她们,只能黯然离开。
镇南王府,霍琛房。
霍琛面无表情的坐在桌后面,神情冷漠的看着下方跪着的赵曦姐妹。
他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拢成拳,面看着没有半点波动,心里却早已痛得凝滞。
容容,你便当真这般绝情,连我给你的人都嫌碍眼,不愿留着么?
霍琛心里苦笑一声,平静道:“既然她不愿看见你们,你们便暗跟着她,必定要护她周全,若是少了根毫毛,你们便也不用回来见我了,自行了断便是。”
“是,王爷。”赵曦姐妹应了一声,旋即退了下去。
她们走后,霍琛脸的无动于衷终于消散,呆坐在桌后,脸露出一抹悲凉。
他的容容,依旧这般利落而果断,只是他这心,却难以接受。
本以为他在她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同的,方才瞒着她,自己独自承受着一辈的事情,只想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后,再来与她说。
他知道自己这些天的表现不尽人意,也知道他做着伤她伤己的事情,本想着等事情结果出来之后,不管是不是和她父亲有关,他都会如实告诉她一切,告诉她为何这般纠结,这般冷着她。
可是如今看来,或许根本不用他去说,云想容已经将他判了死刑了。
两日后夜里,是夜,夜黑风高,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没入了相府,进了云想容的房间。
床的云想容安静的睡着,霍琛便站在床边,安静的看着她的睡颜。
他终究没有忍住,在离开前来看了她。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床原本安稳睡着的云想容有些不舒服的转了身,眉头紧蹙,似乎随时要睁开眼来似的。
霍琛抬手点了她的睡穴,云想容再度恢复了平静。
在床边坐下,霍琛的手悄然抚云想容的脸,轻缓抚触着,好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那般小心翼翼。
脸再没有半点的冷漠,有的只是纠结的苦痛和浓浓的伤感。
明知她的父亲可能与他生父的死有关,明知自己该远离她,待查清楚所有一切之后再做定夺,可是一颗心却无处安放,只想来找她,靠近她。
冷漠的伤了她,自己却千倍百倍的痛着,又是何苦。
这一夜,霍琛没有离开,坐在床边,呆呆的看着云想容安睡的容颜,从黑夜到黎明。
三生鸡啼过后,天将破晓,霍琛动了动坐得几乎麻木的身子。
俯身在云想容的唇烙下一记轻吻,霍琛这才转身离开。
容容,许我最后逃避一次,这次剿匪归来,不管事情真相如何,结果如何,我都会给这段感情一个交代,是此放手还是再不退缩,都会有个定数。
容容,你等着我。
霍琛无声离开,如来时一般,没有惊动任何人。
云想容醒来时,往常晚了一刻钟,她没有多想,起身平静的收拾着自己。
到了正午,云想容朝着城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神情平淡。
霍琛,祝你一路顺风!
她终归没有亲自去送。
既已说了从此各不相干,不管心里放不放得下,却都这样罢了。
霍琛的离开在朝堂掀起了不小的风波,知道他是去无极山剿匪之后,不少人不看好,也有不少人有期待。
常言道虎父无犬子,众人都很期待此番霍琛的表现,能不能让人眼前一亮,能不能承袭威名,再现镇南王此封号的威名。
当然,也有不少人看笑话的。
也有知道无极山情况之后,不看好的。
而这些却都已经和云想容没有了关系。
霍琛离开的日子,云想容恢复了曾经那个淡然的自己,平日里看看,不时的去店铺里走走,看看生意可还好,日子过得倒是清闲自在。
不过唯一让她有些烦恼的是,她要打发层出不穷的门提亲的人。
她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一个下堂妇竟然也这般抢手了。
莫非这世道变了?
虽然来提亲的人什么人都有,不一定非是有权有势的,但基本也都是小有身家的,可是她经历了霍琛这一伤,对感情倒更加是敬而远之了,对这些人也统统打发了出去。
因为云想容和云轩说了,她的婚事想要自己做主,云轩便也由着她,若她看不的便直接打发了,若有意,再由云轩把关。
而这一日,云想容再度打发了一批人,她只觉得不胜其烦。
本来将这过目的差事担过来也是不想假借姜寒玉的手,免得她轻易应下了,回头还要自己去退婚,麻烦不说,还丢了相府的颜面。
但是如今看来,这差事还真是累人得紧。
“小姐,这门提亲的人也未免太多了,每日都有,真是麻烦得紧。”楚儿扶着云想容往回走,轻声抱怨着。
云想容倒是笑得云淡风轻,平静道:“这些人不过是想借机牟利罢了,觉得我这个相府之女有利可图罢了。别看现在这些人多客气,多礼待,真要嫁过去,还不知会如何待我呢。”
楚儿顿时面色微变,担忧道:“真是这样,那小姐日后……”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云想容却知道她想说什么。
“日后之事再说,如今一个人的日子倒也自在逍遥。”云想容平静的说,神色间没有半点难受和郁结的情绪。
两人谈笑着走远后没多久,便有人从回廊的转角处出来,匆匆去了落霞苑。
“夫人,奴婢有事禀告。”那人到落霞苑的时候,姜寒玉正好在院子里的凉亭里坐着,她便走前跪下身道。
“何事,说吧。”姜寒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笑道。
她这些日子心情挺不错的。
自从那日照顾云轩之后,云轩对她似乎有所改变,往日里她若去他面前,他大抵是理都不会理一下,还会让她离开。
可是这些日子她去找他,他虽说表现得也不热切,但却已经不会打发了自己,偶尔还会和自己闲聊两句,与之前的十几年相,简直是天地下的差别。
久等多年的人猛然间对自己有了惊天的变化,姜寒玉自是开心得紧的。
所以连带着对下人,说话也和气了几分。
“奴婢方才不小心听到小姐和她的婢女说什么每日都有人来提亲要推拒,很烦,还说什么一个人很好之类的,奴婢也不知此话有没有用,想着还是要告诉夫人一声。”跪在地的奴婢说道。
姜寒玉脸的笑容微微一僵,旋即冷笑一声,道:“她自己要接了这门差事。这普天之下,哪里有自己看夫家定夫婿的道理,便是她已经和离了,也是不当这样的。也是老爷宠着她罢了。”
“夫人说得是。”丫鬟赶忙道。
“来人,给她些赏银,既然禀告了消息,自然不能亏待了去。”姜寒玉平静道。
那人领了赏银千恩万谢的下去了。
她走了之后,姜寒玉坐在椅子,紧蹙着眉,久久没有开口。
云轩对云想容的宠爱她一直都知道。
自从云想容和离之后,不管做什么,云轩都是由着她的性子,连婚姻大事尚且如此,更别说是旁的了。
怕是便是云想容说她不嫁,要留在相府一辈子,云轩也会同意。
如今有云轩,便是云轩老了,还有她那个出征即将归来的哥哥云卿。
云想容兄妹二人一直不喜欢她,虽然没有撕破脸皮,但是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若是云想容当真不嫁,云卿又在家里,那她的杰儿何时才能有出头之地?
不,不行,不能这样!姜寒玉心里不断的尖叫着,脸色也越来越寒。
她得想个法子,将云想容快些嫁出去才好。
用过晚膳之后,姜寒玉去了云轩的房。
云轩听了小厮的禀告之后,略微蹙了蹙眉,又缓缓松开。
自从次那天他想到姜寒玉可能不太对劲之后,便勉强自己对姜寒玉的态度好了些许。
而这姜寒玉,自那之后,更是瞅着机会往他跟前钻,要不坐着不动,要不拉着他讲话,他心里不舒服,想着与她逢场作戏或许还能得到些原先不知道的消息,便也忍了。
如今已经到了夜里,她为何还来找他?莫非是想和他……
说到底是坐惯了高位的人,便是心里思绪万千,也没有耽搁手的事情。
待他将心里的事情捋清楚之后,姜寒玉也已经进了屋。
“这个时辰了还不歇息,是有何要事么?”云轩淡声开口,问道。
“是有件事,想问问老爷的意思。”姜寒玉略垂着头,低低的开口。
多年来的求而不得,突然能够靠近了,却让姜寒玉有些手足无措。
“坐下说。”云轩看似在处理公务,头也不抬的说,嗓音温淡。
但是姜寒玉依旧很开心的坐下了。
都说专注公事的男人最是好看,此刻姜寒玉悄悄看云轩时,却看呆了。
云轩本在等姜寒玉说话,等了半天却没有动静。
略微抬头,看到姜寒玉一脸痴迷的看着自己。
云轩强忍着皱眉赶人的冲动,重新低头看着眼前的折子,淡淡道:“有话便说吧,说完早些去歇着。”
“是。”偷看被抓个正着,姜寒玉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见云轩脸没有流出厌恶和不耐,心跳却又有些不可控制的加快。
她咬着唇镇定了一下,这才端出一个相爷夫人该有的仪态,低声道:“早些日子老爷同意小姐自己相看夫家和未来夫婿,这些日子都是小姐自己在前来提亲的人。这人多了,难免疲累,今日见小姐面色不佳,妾身有些忧心她的身子。毕竟大病初愈的,不宜这般操劳。”
听到她提的是云想容的事情,云轩心了几分。
没有继续处理公事,反倒将折子往边一放,侧过脸看她,一脸认真倾听的模样。
姜寒玉看到他这模样,心里又是欢喜又是难过。
他这般看着她,让她觉得浑身下没有哪处是平静的,但是见他这般心云想容的事情,心里却是难过的。
他对云想容这个他和亡妻所生的女儿,有着超乎寻常的关心,便是对他们的儿子云杰也是不曾有过这般关切的。
姜寒玉心里想着,愈发坚定了要将云想容快速嫁出去的想法。
嘴里却道:“这整日整日来提亲也真不是个好法子,而且妾身看着那些人也都是些稍微有些家底的,却是万万配不咱们家大小姐的。妾身寻思着,亲自操办一个筵席,邀请些有权有势,有头有脸的少年公子来,让他们年轻人见个面,也好让大小姐亲自挑选,也不会这般劳累,老爷觉得如何?”
姜寒玉说到最后,小心翼翼的看了云轩一眼。
云轩闻言脸倒是多大的反应,沉默着好一会儿没开口,似乎在思索此法是否可行。
按照云轩的心思,他并不着急将云想容嫁出去,便是不嫁,留在府一辈子,他也是欢喜的。
只是想想云想容一个女儿家,终归是要有自己的夫婿和归宿的,姜寒玉这番话又处处再为云想容考虑,他确实没有拒绝的道理。
最终,云轩缓缓道:“也罢,此事便交给你去办,容儿那里,我自会去和她说。”
姜寒玉见他同意,眼闪过一抹笑意,见他继续伏案办公,也不着急走,坐在椅子,呆呆的看着他。
当年她不过及笄,便一眼看了他,同样看他的,还有那个人。
可惜最终,他没有选她们的任何一个。
而是在一次出游之后,带回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娶为正妻,那人便是柔芙,云想容的母亲。
后来那人悲愤之下入了宫,而她却作为礼物送给了他。
相之下,她那人却是幸福的。
至少这近二十年来,她虽没有得到他的喜爱,但却能每日都看见他,以慰藉相思。
而如今,他对她的态度似乎也有所缓和,不似以往那般厌恶,让她心生欢喜。
“还有事?”云轩被盯得不舒服,终是抬头淡淡的看她。
神情倒是没有多大的不悦,只是很平静的那种询问。
“无、无事。”从自己的思绪回过神来,姜寒玉低低道。
“无事便先去歇着吧。”云轩下了逐客令。
“是。”姜寒玉眼闪过一丝失落,但却没有耽搁,站起身福了个礼,便离开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个道理她却是懂的,如今他待她已和以往不同,她相信只要她一直守在他的身旁,他迟早有一日会接受她的。
如今首要的事情,是将云想容给嫁出去。
她对云轩的影响力很大,若是云轩想要接受她,而云想容却从作梗,到头来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出现!姜寒玉捏紧拳头,暗想。
当然,要给云想容的物色的夫婿,她也已经选好了人选,自然不能让云想容日后的日子舒舒服服的。
她那个贱人母亲柔芙生时霸占着云轩,便是死了,云轩也忘不了她,她独占了云轩的喜爱,她的女儿,凭什么继续幸福下去。
便是能,也要看她姜寒玉让不让!
姜寒玉走了之后,云轩倒是没有了办公的心思。
他甩了手的折子,起身朝着云想容的院子去了。
楚儿刚刚从屋里出来,便看到了云轩,赶忙行礼:“见过老爷。”
云轩点头,轻声问:“小姐睡了吗?”
“未曾,父亲进来吧。”话语刚落下,听到云想容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
云轩迈步朝里走去,见云想容散着发,披着外衣朝他走来,那双星眸璀璨耀眼。
灯光朦胧,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他的柔儿。
“父亲这么晚来可是有事?”云想容轻声开口。
嗓音温婉,却打破了云轩眼前的幻境。
“确实有一事要和你说。”云轩道。
“父亲坐下说吧。”云想容为他倒一杯茶,说。
父女两双双入座后,云轩问:“最近是不是为提亲的人过多而觉得烦闷?”
云想容有些诧异的挑眉,心念微转,便明白了。
此事定是姜寒玉给父亲说的。
心里略微不喜,云想容的面容略微绷着,淡淡道:“父亲此话何意,可是觉得女儿和离在家让您老人家没了脸面,着急将女儿嫁出去了?”
云轩看着她,眼略微无奈,低声道:“你明知父亲不是那个意思,又何苦刻意气我?”
云想容沉默着不说话。
虽然经历了两世,让她知道了父亲对自己的爱护,但是却不代表有些人的存在便能够被抹去,如姜寒玉!
姜寒玉的存在可以说是父女两之间无法横跨的巨大沟壑。
哪怕云轩不待见她,与她之间也没有感情,但是她的存在本身便是一种伤口,即便经年流转,也依旧抹不去过往的伤痛。
只要看到姜寒玉,便会让云想容想起自己的母亲是因为这个女人的插足,生生的抑郁成疾,最终身亡的。
从某种程度来说,姜寒玉是她的杀母仇人。
云想容要对姜寒玉能有好的感觉,那才真叫怪了。
云轩知道她性子倔强,和她的亡母柔芙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不强求,淡淡道:“方才她来找我,说是要办一场筵席,召集青年才俊,让你过过眼,看看能不能相合适的。”
“你答应了?”云想容看着云轩,面容冷漠。
这种宴会,是她母亲才能为她筹办的,她的母亲已经死了,姜寒玉凭什么?
便是她这么多年来,没敢苛责过她和哥哥,姜寒玉在她眼也从来都不是母亲!
“答应了。”云轩淡声道,看着云想容连目光都带了疏离,眼浮现出淡淡的无奈。
“别动怒。为父会应,也是自有一番考量。如今这门提亲的,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未免太过烦人,让她办一场宴会,你去参加,有看的自是好事,没有看的,日后为父也好有推托,叫外头那些人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娶我云轩的女儿的,免得三天两头的来烦你。”云轩说。
云想容心里的怒气顿时一滞,堵在心不不下的,很是难受。
她最近听府里传闻父亲和那个女人走得近了,以为是因为她的重生,她的和离,改变了事情原本的轨迹,让父亲也对那个女人动了心思。
毕竟前世没有去剿匪的霍琛不还去了无极山了么!
本以为父亲听从了那个女人吹的耳边风,才会应了这场筵席,却不曾想,父亲是在替自己考量。
云想容还没说话,云轩便又道:“便是你不嫁,为父也不会厌弃你,你这丫头……”
云轩说着,顿了顿,又隐晦道:“到了筵席那日,你自己注意些,别叫人欺负了去。”
他会这般说,自是因为心已经对姜寒玉起疑。
云想容虽然不喜欢姜寒玉,但是却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
事情已经说完,云轩便也没有多做停留,嘱咐云想容好好歇息,便先离开了。
得了云轩的首肯,姜寒玉也开始操持起了这筵席的事情。
首先便是广发帖子了。
至皇子,下至有阶的官员,但凡家有合适的青年才俊的官员之家,几乎都收到了帖子。
便是离王也收到了。
离王看着手的帖子,又叫人出去打探了一番,知道姜寒玉发的帖子的对象之后,顿时皱紧了眉头。
这般明显的举动,不是为了要给云想容相看对象么!
他可不记得云家还有第二个女儿。
早先霍琛还和云想容闹别扭,若是云想容真应了,那……
霍琛如今出外剿匪不在京城,他却不能坐视不管,要不然老友回来了,还不生撕了他。
想想那个场景,离王觉得自己还是要做些什么。
本打算直接去找云想容,但终归还是去皇宫接了小七,这才一同去了相府。
相府,云浮苑,楚儿给离王和小七还有云想容各了一杯茶,然后恭敬的退了下去。
“姐姐,听四哥哥说你要相亲是么?”小七急急的问。
神色间还有些不满。
他不是说了等他长大要娶姐姐的么,姐姐怎么不相信呢!
“嗯。”云想容淡笑着应了。
本来在云轩的劝告之后,她便不想与身为皇子的离王和小七走得太近,再加和霍琛闹成那般样子,心里更是不想见到几乎和霍琛形影不离的离王。
所以每次约见,她都是不去了。
但是他们找了门,却不能不见。
毕竟,来者是客,而且,离王拉了小七。
“姐姐,小七不是说了等小七长大便要娶你的么,你还相亲做什么,把那些人都给打发了,免得添堵。”小七不满的道。
一旁正想着如何开口的离王闻言险些没一口茶水喷出来,呛得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神来,指着小七道:“小七你牛,你竟敢与你琛哥哥抢女人,你不怕他……”
离王的话没说完,便被云想容打断了。
云想容将手的杯子略微用力的放在石桌,发出啪嗒一声脆响,离王顿时看向云想容。
只见云想容淡笑着看他,说:“离王殿下陪小七来做客,我自是欢迎的,但若是这般拿我打趣,却是有些过分了。我虽和离过一次,但如今毕竟待嫁,这般与旁人不清不楚的名声传出去,我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云想容嘴角笑意温婉,但是话语却字字犀利,眼的神色也是淡漠的,让离王不由得困惑的眨了眨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离王满心都是不解。
他虽知道两人闹了脾气,却是不知道有多严重,他不过笑着打趣一声,竟惹得云想容这般生气,他着实不能理解。
一旁的小七却是知道霍琛离开前的事情的,心里也为云想容抱不平,便不开心的道:“四哥哥别提那个人啦,讨厌。”
说着又转向云想容,说:“姐姐,你若真是无法等小七长大,要嫁人,那也不是不行,但小七也是要给你把关的。万一又遇到周牧那等渣男,姐姐可委屈了。姐姐快去拿张帖子给我,到了那日我也来,姐姐要是有看的人,可得先与我说,我说了可以才能作数的。”
看着小七一脸认真的模样,云想容有些绷不住了,轻笑一声,道:“好。”
明明自己还是个半大点的孩子,却偏偏像是一个大人似的操心她的婚事,虽这事他不定帮的忙,但是这份心意云想容却是记在了心里。
云想容想着,侧身对不远处站着的楚儿道:“楚儿,你去拿张帖子来给七皇子。”
此番筵席,姜寒玉也拿了不少的帖子给云想容,叫她若有属意的,也散了帖子请人来。
她本也没有想请的人,倒是正好便宜了小七。
“是。”楚儿应声退下,拿了帖子给小七。
小七收好之后,这才笑逐颜开的和云想容说起别的事情来。
倒是今日拉着小七来的离王,甚少开口。
他本想着来探听探听消息,如今见云想容丝毫没有想谈霍琛的意思,倒也不好强行问。
倒是小七,好像知道些什么他不知道的,看来一会儿得好好问问他。
正在和云想容说话的小七蓦然觉得后背一凉。
他转身看着离王,却见离王笑眯眯的看着他。
没看出什么来,小七也不去管离王,转身继续拉着云想容说话。
没过多久,离王拉着小七离开。
方才坐到马车,小七怒了。
“四哥,你怎么回事,说要来的人是你,说要走的人也是你,这般急匆匆的,我还没和姐姐说完话呢。”小七瞪着离王。
他从小与离王亲近,说话间也是亲昵的。
“霍琛和云想容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离王一眨不眨的盯着小七。
小七冷哼一声,转过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心里想到那天霍琛对云想容的态度,小七心里不爽,又是一声冷哼。
离王看着觉得不对劲了,说:“你既然不愿意说,那筵席那日,我可保不准有时间进宫接你。”
这话一出,小七磨牙了。
太后虽然宠爱他,但是却也担心他,从来不让他一个人出门,哪怕有侍卫跟着。
他要出门,必须得有一个人带着,那人多半是离王。
这威胁简直是赤裸裸的。
小七满心怒气的将次的事情说了,然后道:“是这样了,反正他不珍惜姐姐,自会有旁人来爱,叫他以后自去后悔去。”
离王闻言喃喃自语:“这不应该啊,霍琛把云想容当宝似的放在心里,怎么可能呢?”
百思不得其解说的便是离王此刻的状态。
将小七送回皇宫之后,离王便回府休一封,令人快马加鞭送去给霍琛。
霍琛收到信的时候,刚刚结束了一场战役。
连战数日,哪怕是他有高深的内力护体,依旧疲惫不堪。
但是收到信的那一刻,霍琛顿时感觉浑身的精力和血液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脸色本难看的他看着信的内容,一张脸彻底没有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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