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个老头
张玉兰家的果园里还有那么多苹果，她一个小寡妇，王阳可不想让她受损失。
只要有人认可他手里的这些苹果，并且给的价格还不错的，他愿意将这些苹果先卖掉，帮张玉兰增加收入，乡村之中，一个单身女人，生活太苦了。
山脚下，通往南山县的公交车缓慢行驶在山道上，破旧的公交车在山道上一晃一晃的，发出一阵丁零当啷的声音，司机坐在驾驶室上，熟练的操纵着方向盘，身体随着公交车的摇晃而左右摆动，收音机里传来一阵阵动感的音乐。
车上的人不多，大家似乎早就熟悉了这破公交车的节奏，望着山道外的沟壑，一脸平静。
公家车上还有空座，但王阳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前面，两手紧紧的抓着竹筐，生怕竹筐里的苹果被公交车一个急刹车给甩出去。
一个时辰后，公交车到了南山车站。
王阳挑着两筐苹果，先是给林坤寄了一小箱苹果，然后便向水果收购市场走去。
南山县的水果收购市场很大，因为南山县素来有‘水果之乡’的称号，尤其是‘南山苹果’，全国有名。
隔得很远，他就看到了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南山县水果市场’几个大字。
路上坑坑洼洼的，一辆辆大车在这里进进出出，从这里出去大约七八里，就能直接上高速。
南山县虽然是一个小县城，但交通却极其发达，因为这个小县城里有五个高速口。
王阳挑着苹果向水果市场缓缓走去，还没走进去，他就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热情。
现在正是苹果采摘的热季，所以水果市场里，到处都是水果贩子和水果商讨价还价的声音。
王阳沿着水果市场宽阔的道路缓缓走去，在他走的过程中，不断的有人投来好奇的眼神。
凡是来水果市场的人，不管是水果贩子还是水果收购商，身后都跟着一辆辆大车。
像王阳这种挑着两筐苹果来出售的人，只有他一份，王阳挑着两筐苹果向一家家水果商走去。
但最后得到的答案，却是出奇的一致，他们都不收散货。
一个时辰后，王阳累的满头大汗，接连被拒，这让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丝怀疑。
“咔嚓！”
王阳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甘甜的汁水顿时从口腔中直入肺腑，他不理解，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会没人认可。
但很快，他就想到了办法。
所谓酒香也怕巷子深，这些苹果虽然可口，但它们毕竟没人知道，想明白了这一点，他站了起来，挑着苹果向热闹的人群中走去。
“走过的，路过的，停下来吃个苹果解解渴，世界上最好吃的苹果，原价一百块钱一个，今天不要钱，无偿赠送，免费品尝。”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好吃不要钱。”
……
王阳站在水果市场上，大声的吆喝起来。很快，周围就凑满了人，将他围在中间。
这些人对着王阳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他们这些人南来北往，做了多年的水果生意，什么水果没尝过。
他们只是看了王阳面前的苹果一眼，便准备转身离开，苹果而已，他们早就吃够了。
“哎，都尝一尝，不好吃，您各位骂我都行。”
王阳见这些人要走，急忙抓起苹果，向他们的手里塞去，脸上堆满了笑容，一脸的诚恳。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些人见王阳这么热情，也不好说什么，有的人接过苹果，客气的将苹果放到了口袋里。
但还是有人，咔嚓一声，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
“咦！”
在苹果入口的瞬间，他们的目光顿时变得惊异起来，一脸迷惑的的盯着自己手中的苹果。
“这就是普通的苹果啊？”
不少人开始嘀咕起来，但嘴里却不停，一口一口的咬下去，很快就把一个苹果给吃完了。
“不错，好吃，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水果，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苹果，不错。我再吃一个……”
一个中年人给王阳竖了个大拇指，准备再去拿一个苹果，但可惜的是，却被王阳给制止了。
“对不起，这位大叔，我今天带来的苹果只有这么多，一个人只能送一个，抱歉。”
王阳虽然面带笑容，但语气却格外坚定。为了让这神奇的苹果更有知名度，他只能这么做，一个人送一个。
那名被拒绝的中年人闻言，微微一愣，很快就释然了，嘿嘿一笑，将目光落到一旁的一个人身上。
“老孙，这个苹果你吃不吃，不吃老子替你吃了。”
这个被称做老孙的人，约莫五十多岁，一双黝黑的眼睛里透露着浑浊。
他在水果行当做了这么多年，早就人老成精了，现在听到这么多人称赞这苹果好吃，心里自然也动了尝一尝的念头。
“咔嚓！”
老孙一口将手中的苹果咬下大半，用胳膊拦着刚才那个说话的人，说道：“苹果是小兄弟送我的，我凭什么送给你，我自己吃。”
“咦！”
老孙话音落下不久，一双目光便落到手中这个其貌不扬的苹果上，显然，他也发现了这个苹果的神奇之处。
“这是什么苹果，真好吃。”
“不错，这苹果真不错。”
“小伙子，这是什么品种。”
……
周围的这些人吃了苹果后，纷纷赞不绝口，忍不住向王阳打听起这苹果的来历。
水果市场，味道为王，不管是什么水果，好吃才是硬道理。
王阳微微一笑，在说话之前，趁机打了个广告：“这是我们南山县小王庄村特有的一个品种，如果有想收购这种苹果的，欢迎到我们哪里去收购。”
“今天我带来的苹果不多，仅供大叔大爷们尝尝鲜，好吃您各位就给宣传宣传，一人一个，多了不给。”
王阳话音刚落，就看到那些没有拿到苹果的人开始涌了过来。
“小伙子，给我一个尝尝。”
“我也来一个尝尝。”
……
王阳的周围，人声鼎沸，拥挤如潮。
是人都有从众心理，所谓三人成虎，便是这个道理。
这些人常年混迹在水果市场中，彼此间都很熟悉，此时听到不少人说这苹果如何如何好吃，他们自然也动了好奇的心思。
对这些水果商而言，好的货源，代表的是钱。
两筐苹果很快就被这些人给抢光了，一个个站在王阳周围，咔嚓咔嚓的吃着苹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时，一道浑浊而低沉的声音忽然在王阳耳边响起。
“小伙子，可以给我一个苹果吗？”
王阳抬起头，正好一个身穿中山装的老头对视在一起，这个老人看上去十分和蔼，正笑眯眯的望着他。
那漆黑的眼神中似乎充满了沧桑，给人一种深邃的感觉。
“嗯！”
王阳点了点头，将最后一个苹果递到了老人的手中。
“谢谢！”
老人客气的向王阳道谢，然后拿着苹果向一旁走去，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坐上了一辆黑色大奔。